《住在兔子耳朵里的女孩》肆笙呀

21、第 21 章

　　兔子先生带着小南进了兔子洞，匆匆放下背篓，就赶紧把小南放到了床上。
　　小南依旧处于昏迷中，眉头皱得紧紧的，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嘴巴嚅动着，断断续续低低说着话。
　　兔子先生凑近听了一会儿，听不明白她究竟在说什么，只得起身去了卫生间，取来给她用的小毛巾，沾上温水小心地替她擦掉脸上的灰尘。
　　等小南灰扑扑的小脸擦干净了，她那干得起皮的嘴唇就看着特别明显了。兔子先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放下毛巾去倒了杯热水，想了想，又加了两勺子红糖进去，一杯浓浓的红糖水就冲好了。
　　以前他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兔子妈妈就经常给他冲红糖水喝。小南身体虚弱，喝红糖水肯定有好处，趁热喝更好，滚热的红糖水喝进肚子里，烫得胃里可舒服可舒服了。
　　不过杯子烫得握不住，他只能又加了些凉白开进去，这下，杯子里的水太满，直接就溢了出来，在茶杯底部聚成一圈水渍。水渍晃啊晃，悠悠地晃成一条线流到桌沿处，滴答滴答地往地面滴。
　　呀，不好！
　　兔子先生连忙去拿抹布擦干水渍，又把杯子里的水倒出一些，才端着水杯来到床边。一到床边，兔子先生又忍不住用闲着的手拍了下脑门，他端着的杯子比小南都大好几倍，这水怎么喝？
　　啊，有了，用勺子！
　　兔子先生开心地咧咧嘴，又咚咚咚地冲进厨房拿了勺子，再折返回床边时，他杯子里的水已经被他晃得仅剩大半杯了。不过这一点兔子先生一点儿也没发现，以至于当他后来发现洒了一地板的水时，还非常纳闷这些水是从哪里来的。
　　兔子先生认真地想了想以前兔子妈妈喂自己喝药的场景，一边回想一边模仿着，笨笨拙拙地用勺子舀了水喂小南喝。
　　“哗！”勺子太大，一勺子水全都扣在了小南脸上，兔子先生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等终于擦干了小南脸上、衣服上，以及床上的水，兔子先生长长地舒一口气，暗自庆幸小南昏迷着，看不到自己的蠢事。
　　庆幸完，兔子先生又开始犯难，勺子太大没法喂水，这可怎么办呀？
　　兔子先生皱着眉头想啊想，眼珠子转啊转，就看到了闹闹送来的小房子——有了！闹闹的小房子里可是应有尽有，小餐具自然也不例外啊！
　　在小房子里找到小勺子后，兔子先生尝试着用小勺子舀了些水喂给小南，这次果然方便了许多。不过小南处于昏迷之中没法主动喝水，兔子先生动作又笨拙，所以一勺水只有一小部分进了小南的嘴里，大部分倒是弄湿了小南的衣服和床铺。
　　当小南的嘴唇终于变得润湿，兔子先生也终于发现小南的衣服湿了。用干毛巾擦了半天，兔子先生觉得应该差不多了，才收拾了毛巾水杯，离开卧室。
　　去卫生间放毛巾时，兔子先生才从镜子里看到自己又一身灰泥，虽然比早上好些，但依然看上去脏兮兮的。
　　“咕咕咕……”肚子也开始叫了。
　　哎！
　　兔子先生叹声气，先打开热水简单洗了澡，来到卧室瞄了眼小南还睡着，就连忙冲进厨房做饭，忙乱一通后，他最爱的香菇胡萝卜汤就出锅了！
　　闻着没有鹅大婶中午做的香，汤里的胡萝卜有点焦，汤色也重一些，但至少没糊没干不是？而且跟自己前几天的相比，兔子先生自觉进步还是很大的。他无声地咧咧嘴，舀了一勺汤尝了尝，呀，盐少了，没味。
　　没事没事，加点盐就行。
　　加盐，尝汤，再加盐，再尝汤……连续加了四次盐之后，兔子先生觉得还是淡。
　　奇怪，难道盐还是不够？但盐加了不少了啊！
　　难道盐不咸了？或者，自己味觉出问题了？
　　兔子先生满心疑惑地舔了舔盐勺子，盐正常，味觉也没问题。
　　放下盐勺子，兔子先生准备再尝尝汤，才发现汤勺子里的汤没了，便重新在锅里舀了点儿，吸溜一声，啊呸呸呸，好咸啊！
　　兔子先生更疑惑了，伸着汤勺在汤里搅了搅，再舀了点尝了尝，啊呸呸，还是好咸！这怎么喝啊？而且，怎么会这样啊？
　　兔子先生眉毛都皱在一起了，想不通。
　　想了半晌没想明白，兔子先生叹声气，算了，不想了，干脆往锅里再加了些热水，一小锅汤瞬间变成了大半锅，汤色淡得跟白开水差不多，但至少不咸了啊。
　　“你刚才尝的一直都是第一勺。”
　　一个细小的声音忽然从厨房窗台上响起，兔子先生闻声看过去，就看到扶着酱油瓶子的小南。
　　“啪嗒！”兔子先生手里的汤勺掉进了锅里，滚热的汤水四溅，兔子先生被溅了好几处，跳着躲开了。
　　小南“啊”地叫一声，躲到了酱油瓶后面。
　　“啊呀，你没事吧？你怎么来了？啊，你醒了！你什么时候醒的？你怎么来的？”
　　兔子先生一连串问题砸下来，小南从酱油瓶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有些抱怨地说道：“我爬过来的，这里好高，好费劲。”
　　兔子先生比了下小南的身高和案台的高度，觉得小南的抱怨还真没错，对她而言，确实挺高的，随即又两眼发亮，她好厉害啊，这么高都能上来，还知道……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一直都是第一勺’？”
　　“你不停地给锅里加盐，但汤勺里的汤一直没换过，你尝的一直都是第一勺汤。我刚才往案台上爬的时候都看到了。哎，你记性可真不好，怎么跟我外婆一样啊！”小南从酱油瓶后面走出来，双手背在身后，一副小大人模样。
　　“呀，原来是这样啊！你真聪明！”兔子先生恍然大悟地喊道，“哎，我这记性，向来不好，老是忘这忘那的，以前……哎……不提了……啊呀，没想到你外婆也……啊……你……你……小不点，小不点，你……你……你有外婆！你……想起来了？！你外婆！”
　　“你声音小点！还有，我不是什么小不点，我有名字，我叫小南，南瓜的南，我外婆经常叫我小南瓜，你可以叫我小南。”
　　“天啊天啊，你真的想起来了！啊啊啊，你……你……真的是许愿精灵？”兔子先生手舞足蹈地喊，这会儿不仅眼睛，浑身都在冒光了。
　　小南看着他眼中盛满的期待，迟疑了下，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