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招惹4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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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那边不再有回音，田园终于恋恋不舍地放下手机。
学校知道运动会后学生一时难以收心，因而取消了今日的晚自习，允许学生自由活动，明日再正式上课。
田园叫住正在收拾东西的宋轻，目光不经意地从她书包上挂着的坠着红带子的玻璃球划过：“亲亲，咱们等会儿去吃烧烤吧，替大学霸和大帅哥庆祝下。”
今天苏循和林树语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确实值得庆祝，宋轻点头，“好。”
校外的烧烤摊大都简陋，基本就一个烧烤炉，一个装着食材的冷柜，几张素木桌，再摆一圈塑胶小凳子，头顶是一根长长的电线，坠着一颗昏黄的灯泡。
“韭菜、甜肠，羊肉串、烤苕皮、烤豆干、烤青椒…嘶。”田园边在菜单后面打勾嘴里边念叨，念着念着就开始流口水了，她喉咙滚了滚，压下肚里的渴望，“我点好了，你们看看还要来点什么。”
“就这些吧，我觉得够了。”
“好。”
“饮料是要喝可乐还是雪碧？”
“雪碧吧。”
等待的过程林树语习惯性拿出单词本，苏循扭头在看远处，宋轻撑着脸不知道在发什么呆，田园本来还想搞个真心话大冒险来活跃下气氛，但看大家都没什么玩游戏的兴致，于是作罢。
她拍了张烧烤摊的照片，主动敲响与某人的对话框，捧着手机聊得不亦乐乎。
烧烤上后几人才开始闲聊，期间苏循又看到了那条黄狗，他很庆幸还能看到它。
它依旧在四处找东西吃，苏循远远丢了大鸡排和肉串给它。
“你还蛮有爱心的嘛。”田园鼓着腮帮子给他点赞。
苏循无声地弯了弯嘴角。
吃完烧烤田园又提议去ktv，其他人都没什么意见，于是在网上定了包间。
全程基本都是田园在唱，不过她唱歌好听，众人也乐意当她的听众。
林树语也唱了一首，不过他五音不全，唱得很是磕巴。
在他神奇的调调下，田园笑得开怀，嘴里念叨着原来学霸也有不擅长的领域。
林树语云淡风轻地也笑。
几人从ktv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
他们计划是先顺路送林树语和田园回学校，然后宋轻再和苏循一起回家。
路上田园还在滔滔不绝地讲歌手大赛的事情，恨不得立马就穿越到那一天。
宁城没大城市的夜生活，也没有璀璨的灯光秀，寂静路上，四人踩着月光，热闹笑声撒了一路。
田园左摇右摆，蹦蹦跳跳地用不太纯正的粤语哼着：“无人可挡我路，望着是万马千军都直冲，我没有温柔唯独有这点英勇～”
走到一处光线不足的地方，宋轻忽然停住脚步，屏息几秒后她不太确定地问：“你们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什么？你别吓我…”
众人凝神，微不可察的，清冷的巷子里再度泄出一声泣音。不过很短很轻，风一过就没了，快的让人误以为是错觉。
如果不是他们都听到了的话。
黑暗中，不知是谁的心跳格外清晰。
田园顿觉毛骨悚然，看着漆黑的阴暗处，她忐忑地抱住宋轻的胳膊：“好像在里边。”
“诶苏循…！”
苏循率先冲了进去。
来不及多想，三人急忙跟上前。
月色下苏循勉强能视物，他冲进黑暗里，看见鲜少有人问津的角落，一个肥硕的身体正紧压在垃圾桶上，他身下是一双不住挣扎的腿。
女生被捂住了嘴，只能听见几不可闻的呜咽。
苏循情急之下丢下一句：“报警。”就果断上前一脚飞踹了过去。
他行动的太快，后面三人只来得及瞥见少年坦阔的后背。他敞开的外套在风中扬起，像无畏冲锋的将军手握着的肆意摇曳的军旗。
苏循那一脚用了狠劲，男人猝不及防被踹翻狠撞在墙角，露出被他压在身下不断挣扎的一张裹满泪痕的脸。
胆战心惊的夜晚，比警察来的更快的是少年的无畏。
林树语将两个女生紧护在身后，宋轻急忙摁了报警电话，说明情况和地址后和田园一起将受害女生半拖半扶地挪到了安全的地方。
女生一直在哭，没有束缚后哭得嘶哑又放纵，带着劫后余生的无助害怕。
田园替她整理好衣服后紧握住女生的手，用自己的体温为她暖手。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牙齿不自觉跟着打颤：“别怕，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没想到这么晚还会有人，顾不上疼痛，男人很快从地上爬起来警惕地扫视，见他们人多，其中两个还是高高大大的男生，他下意识要逃。
又是一声沉闷的撞击，苏循眼疾脚快再度将男人堵回了巷子里。
这一幕似曾相识，苏循漆黑的眸中泛起冷光，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在疯狂加速，血液也在沸腾。
当初得知他转学原因后廖思凡曾问过他，值得吗。
苏循笑，哪怕再重来千次万次他依旧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他一直都有一种极度自我的坚持，任何只要他觉得应该去做的事情，哪怕结果糟糕，他也会坚持到底。
不等男人喘息分毫，少年的拳头如凛风砸去，在空气中快成一道残影，猎猎作响。
男人虽然胖，但身形却很灵活，他敏捷地躲过苏循的再次攻击。他始终藏匿在夜色中，压低的帽檐挡住他的大半张脸。
“你们小心。”林树语安置好宋轻等人，也冲上去帮忙。
他走以后，宋轻则代替他的位置，将田园和女生紧紧护在身后。
起初男人还能游刃有余地应对，后面渐渐落于下风，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动作慢了下来。
苏循从小就上各种武术班，长大后也一直有健身的习惯，他不是廖思凡那种养尊处优的少爷，他耐力好，跑三千米都不在话下，他连绵的拳头落在身上很疼。
几番下来男人明显不敌，穷途末路之下，他忽然快速往兜里一掏，看准时机猛地朝苏循扑过去。
瞥见锋利的冷光，林树语将苏循猛地往旁边一推，语气急促：“小心，他有刀。”同时自己也飞速闪开，后背狠狠撞在砖墙上，疼得他一皱眉。
苏循险险躲过，又飞去一脚想要踢掉男人手里的利器，同时掷声：“你也小心。”
男人艰难躲过，但武器给了他底气，他疯狂乱挥，势要剖出一条路来。
两人与男人持久周旋，看着在夜色里泛着冷光的刀尖，宋轻只觉得汗毛竖起，她的目光随他们而动，心跳如擂鼓，神经紧绷得如同一张弓。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宋轻觉得自己紧张得快要窒息时，巷子外终于传来警笛声，强光猛地照射进来，然后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别动，警察！”
宋轻不适地挡住眼睛。
寂静的夜晚在掀起风浪后终于再度恢复平静，原本阴暗的角落也终于有光照进去了。
垃圾桶被撞倒在地上，却没有一点垃圾漏出来，垃圾本就应该待在垃圾桶里。
派出所里。
女生泪流不止，抽噎着：“我今天加班下班得晚了……我走着走着…突然有人从背后一把箍…箍住了我，然后…然后捂住我的嘴…有一只手一直在我身上乱摸，我好害怕…”
另一边，男人也戴着手铐在做笔录。
“我叫xx，二十八岁，初中辍学，在外面打了几年工，回家后无所事事，渐渐跟着那些街头混混学会了打牌，我运气不好，这些年的存款很快就输得一空。我没钱没学历又不想去做那些枯燥的流水线，于是我就起了歪心思，因为对这一带熟悉，我渐渐开始尾随那些年轻瘦弱的女生，找准时机找她们勒索，不然我就恐吓说要摸她们的胸和屁 股。我力气大，她们无法逃脱，可能是金额较小，也可能是怕丢人，怕被人议论，那些被我抢过的女生最后都选择了沉默，因而我一直都进行得很顺利。”
“直到我盯上了一个漂亮女生，我像以前一样从背后绞住她的四肢找她要钱，但她哭着说她没钱，我不相信，我辛辛苦苦尾随了她几天不想就此罢休，于是我紧抱着她不放，她哭着向我求饶，在我怀里挣扎，渐渐的我感受到了一股燥热的冲动涌上了我的大脑。”
“由于种种原因，我一直没有女朋友，心理和生理上的需求无从发泄，时常折磨着我。那次之后我就开始迷恋上了这种亲密接触的快感，开始尾随一些漂亮的女生来满足自己的某种幻想……”
“但我都只是亲一亲摸一摸她们。”男人一字一句地阐述着自己的罪行，“我知道我在做一些不好的事情，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苏循和林树语靠在椅背上，听得拳头紧绷，懊悔自己刚才下手没有再重一些。
唯一庆幸的是他们发现的及时，女生没有受到无法挽回的伤害，只是惊吓过度，现在已经送去医院了。
男人触犯了法律一定会有他应有的惩罚，任何社会都会有不完美的一面，但法律会努力在阴影之处洒下阳光，对于安全上的疏漏，公安承诺之后会给出相应的保护方案。
接下来就是处理这几个见义勇为的学生了。
警 察叔叔说要叫家长，想到李明锦这几日都在加班，宋轻不想因为这些事让母亲分神烦忧，于是腆着脸央求不要叫家长过来。
但怎么都逃不过一番说教。
“你们这些学生以后见义勇为也要量力而行，别一腔热血就往刀尖上撞，坏人可不会看你们是学生就手下留情，这个社会远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单纯简单………”
几人作乖巧状低头安静地听着，只有苏循懒懒地靠着背椅，修长的手垂在膝前，明显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并不觉得见义勇为是一种不好的行为。
十七八岁的少年不惧风雨，不惧险恶，见不得污秽，见不得欺凌，正值人生最纯粹热血的时光。哪怕头破血流，哪怕皮开肉绽，他们不后悔，不惧怕。哪怕前路是沟壑，是峭壁，如果再给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们依旧会勇往直前。少年本就是诗的开头，是朗朗上口的华章。
“苏循，你流血了——”宋轻突然站起来，将其他几人吓一跳。
果然，掀开衣袖，苏循白皙的手臂上有一条长长的划痕，红彤彤的正在流血。
“哎呀我说你这家伙受伤了都不知道吭声吗？”
“还有没有别处受伤？瞎逞什么能！若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跟你们家长交代！”
“小李，你赶快开车送他们去医院包扎。”
“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
声音渐行渐远。
兵荒马乱的一夜终于结束，宋轻输入指纹，进门后像往常一样叫了一声“乐安”。
她蹲在地上朝它张开双臂。
哪想小猫上一秒还在朝她奔来，下一秒就猝然倒地大张着嘴像小狗一样一抽一抽地喘气。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小猫呼吸越发急促，宋轻吓坏了，赶紧进行了一系列急救措施。
小猫依旧没有好转。
冷静冷静…
不行，得赶紧去医院…
眼泪急涌上来，宋轻抱着乐安夺门而出。
苏循这时还没进屋，正在走廊打电话，他循声回头：“怎么了？”
“帮帮我…乐安…”宋轻说不下去，泪水夺眶。
看见她的眼泪，苏循心上一紧，“你别哭！”他赶紧接过她怀里不停挣扎的小猫，扭头快速吩咐：“赶快搜索最近还开着的宠物医院，你先别哭，保持冷静。”
小猫动作幅度越来越小，似是窒息，苏循想也不想就跪在地上，每五次胸部按压配合一次人工呼吸。
宋轻好不容易查到还开着的宠物店，约了网约车。
他们下楼时网约车也到了，可能是定位不准，车停在了对面。
“确定是那辆？”苏循心急如焚，抱着小猫就往对面冲，没看到绿灯刚好变红，有车驶了过来。
“苏循！”宋轻一把将他拉了回来，想到他刚才差点被车撞到，她心有余悸，手抖个不停，若是……她不敢再想。
“你受伤没有！”
少年摇头，没管司机摇下车窗的谩骂，好不容易等红灯变绿，他跑过马路，快速拉开车门，“先别管我，快上车。”
宋轻确实无暇顾及太多，她声音发颤：“师傅麻烦开快点。”
狭窄的车厢不停回荡着急救的窸窣响声，宋轻不停地叫着乐安的名字，祈求它平安。
好不容易挺到宠物医院，一系列的拍片检查治疗，乐安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李明锦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了，苏循买完水与她在门口撞上。
“小循，今天真是太麻烦你了。”她拍拍他的肩，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主动说：“乐安是轻轻父亲生前找朋友预定的一只小猫，它又刚好是在轻轻父亲去世那年降生的，它于轻轻而言不仅仅是宠物，更是她的亲人。”
苏循低头沉默着，心头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这种苦涩滋味让他难受得说不出话来，嘴角紧抿成一条直线。
等到小猫脱离危险，宋轻去厕所洗了把脸，李明锦在走廊打电话。
医生说患有心脏病的小猫会活得很辛苦很辛苦。
苏循弯腰小心翼翼地看着吸氧箱里的小猫，隔着透明塑料与它对视：“乐安，你是世界上最坚强最勇敢的小朋友，所以我可不可以自私地求你快快好起来呢，你一定一定要陪她久一点，好吗……”
小猫微弱地喵了一声，软垫贴上来，似在回应。
苏循没来由的眼睛一酸。
宋轻拿纸巾擦干脸上的水珠，出来就看到苏循紧守在小猫跟前。
透亮的光线下能明显看到他胳膊上有一片湿濡的痕迹，想到可能是刚才奔跑时被车蹭到了，旧伤再度裂开，但他仿若未觉。
少年这时循声侧头，柔柔的颇带安抚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宋轻感觉胸腔柔软的那处被不知名的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
“苏循。”她忽然叫他的名字。
走廊尽头的风慢悠悠地吹了过来，夜风肃冷，宋轻不自觉轻微发抖，眼睛因为哭过红红的，像是被水淌过，单薄的身体在风中微颤，给人一种奇异的破碎感。
苏循也同时在叫她：“宋轻。”声音轻飘飘地融进夜色中。
“不要怕。”他温声道，“没事了。”
窗外树枝摇曳，玻璃上映着两道高低错落的影子。
苏循将她瘦弱的身体包裹在怀中，也将她那句沉重的谢谢牢牢地压在胸口。
在她希望有一个依靠的时候，是他抱住了她。
他在心里默许，
别怕，苏循会一直都在。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招惹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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