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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打了一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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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啊,你怎么睡得这么沉?说来,咱俩这是头一次睡一起?”
宁戚坐起身来伸懒腰,他睡得好,输比赛的抑郁扫空一半。
宁戚好心情地开着玩笑,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话语里容易惹人误会的部分。
他们俩宿舍里不同间房,出门住酒店也没有在同一间房过。
宁戚说的是字面意思。
可是淮心不正。
同样的字到他耳里霎时窘迫起来。
这一晚上是淮都没有睡好。
梦里五光十色,他坠入旖旎,热得不行,醒来时口干舌燥,却在触到床单之后惊出一身冷汗,手脚冰凉。
惊恐看向旁边的床,正好撞上了宁戚的眼神。
“怎么了?不舒服?你脸怎么这么白?”
“没……没有,我本来,就白啊。”
“放啥屁,我眼又不瞎,你现在像那种店里卖的纸糊的人一样。”
宁戚掀开自己的被窝就往是淮的床上跳,摸了摸他的头又贴上自己的:“也不烫啊。”
宁戚靠他太近,他心怍不已,连连后撤。
纠缠之间,宁戚低头瞥见痕渍,嘴巴张大,声音从他唇舌之间跳出又按下。
“哥哥,你这……”
这下轮到他尴尬了,他十四五岁性启蒙后就没遇上过这事儿,是淮都二十二岁了,怎么着也不应该啊?
宁戚向来不叫他“哥”,这声哥哥在此情此景下让是淮恨不得掀开被窝,直通地核。
“你,你先洗漱,等会就集合了。”
“哦哦哦,行吧。”宁戚没多说,起床刷牙的时候盘算着是淮这到底是什么问题,该不该劝他去医院看看。
刷牙刷到一半跑出来,嘴里涌出的泡沫在唇边沾了一圈,含糊:“男人嘛,有时候自尊心不能太强。”
宁戚满脸写着几个大字:“你该不会是不行吧。”
是淮恼得不行,就差把枕头朝着宁戚那张脸扔过去,五根手指触到了棉质枕套下的拉链,冰凉触感让他回神,又还是放下了。
“戚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有点儿上火。”
是淮胡诌了个理由,宁戚一怔竟然真的信了。
“也是,这比赛打的,换哪个都得上火。”
宁戚出社会已久,但是在这方面迟钝,拼凑起来不过就是网吧里的人说的荤话,和青春期的几部片子。
他甚至都很少打大型飞行机体。
宁戚摇了摇头,把脑子的疑惑荡开,开着水龙头抔了两捧水猛冲了一通。
“我下去吃早饭,你收拾快点儿。”
“我这有水乳,戚哥用吗?”是淮起床后当作无事发生,自然地问询。
“谁用那玩意儿啊,麻烦。”
“好,那我洗完澡下去。”
是淮知道宁戚不用,就是找个借口让两个人的对话正常化。
浴室里蒸汽氤氲,热水把是淮的身体都烫红了,像刚煮熟的一只弓着身子的虾。
失态了。
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昨晚宁戚的脸贴紧他的双手时防线崩塌。
可如果喜欢这件事,能控制,那也不是喜欢了。
也怪他自己,从一开始发现苗头的时候没有及时遏制。
反而以燎原姿态越烧越猛。
宁戚在比赛场上意气风发的时候,握住他的手赢下比赛鞠躬的时候,面冷心热考虑队友的时候。
这每一个瞬间,他都不应该赋予意义,珍藏反复回忆。
但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是淮在心里认了,他确实喜欢他。
可他不会让他知道。
……
酒店阿姨收拾房间,发现房间很整洁,有已经被收整的痕迹。
只是浴室玻璃上有模糊成一团的水汽写的字。
冷暖空气相遇,已经渐渐看不清楚了。
只有是淮知道。
Penta FIRST
这里藏着无人知晓的秘密。
……
返程无话。
众人回基地放了行李就开始了第二轮的复盘。
YT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一不小心就引爆了宁戚这个定时炸弹。
基地的条件要比酒店要好得多,巨大的液晶屏一拉,昨天比赛的状态事无巨细地展开,就连小兵也仿佛排着队唠着嗑前行。
LAM:“大家也不用太沮丧,只输了一把,而且对方还是GYG。”
大家还是不说话。
LAM为了打开僵局,只能再度开口:“Sleep第二局龙坑那波你是怎么想的?我一直让你拉扯拉扯,你为什么莽进去?”
“我拉扯了。”
Sleep的状态今天明显好得多。
“呵。”宁戚张嘴了。
“Penta,有事情我们坐下来解决。”LAm也是怕了他生怕两个人复刻昨晚情景。
“坐下来解决?我这不好好坐着呢吗?也别说了,看回放。”
LAm已经独自看过好几波回放,不用回想都能准确将进度条拉至大龙团的地方。
“看清楚了吧?别说老子赖你。”
Sleep是个暴脾气,宁戚说话没有遮掩,当面一个老子背面一个老子的更是惹得他不快。
“是的,老子菜,谁能有你强啊,你他妈这么强一个人打游戏啊,要队友干什么啊?”
“强不强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再菜也不会像某些人一样被按在饮水机整一年。”宁戚的嘴真毒,毒到像在古书秘籍里才有蛇虫鼠蚁混成的汁的淬过一般。
打蛇打七寸,伤人伤心窝。
Sleep怔住了,反应过来后瞠目而视,脸涨的一个比两个大。
他气疯了。
“那就把老子换掉!老子不打了!”
“嘿,好大的口气?你以为LPL是缺上单吗?就算LPL没有,LDL会没有?你这种三流选手一抓一大把。”
YT惴惴不安,这势头好像下一秒队就要拆了。
Sleep终于忍不住,蜷起五指就朝宁戚挥去。
宁戚见是势躲开了,错开了拳头没有躲过小拇指那节关节骨,擦过他的下颌骨和嘴角。
是淮心里一惊。
用自己都难以预估的声量吼了一声:“Sleep你在干什么?!!”
他的手贴上宁戚的脸,轻抚低问:“没事儿吧?”
“啊,疼。”
是真疼,左边下颌骨连着咬肌,发声都抽动地疼。
Slepp这个人,上头了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但当他看到宁戚嘴角破了血,他一下回过神来。
“没……没事儿吧?”他往前迈了半步,却有心有愧意不敢继续向前。
“嘶,托您的福,还有命。”宁戚倒抽了一口气。
风筝原本在旁边听着没吭声,宁戚和Sleep两个人都是急性子,两个人性格都有着很明显的缺陷。
如果不在这儿碰上,也迟早会在以后碰上爆发,与其踩着地雷,不如早点挖出来解决。
所以他一开始没拦。
可是,Sleep动手了。这性质就不一样了。
“打架什么行为?合同里白纸黑字违反三大队就无条件解约你忘了?”阴然的声音升起,风筝正色望向Sleep。
他眼神慌乱起来。
“风筝哥,我——”
“你可真能啊,还当着我的面打架?LSD这尊小庙可供不起您这尊大佛,别多说了,收拾收拾东西,也不用着急,我给你一个星期时间俱乐部不过分吧?既然不是我们队伍里的人了,也请您离开训练室,我们要复盘比赛了”
Sleep像在黄沙堆里匍匐了数十里,整个人成了灰土色,眼睛里除了懊恼就是不可置信。
宁戚瞅着风筝,突然开口道:“哥,我装的,没那么疼。”
Sleep一愣,宁戚竟然在帮他说话。
是淮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风筝哥,Sleep肯定也不是故意的。”
“我是俱乐部经理,对俱乐部的人事情况有决定权,设好了三大队规之所以是队规是因为它不是用来当摆设,是用来让你们遵守的,今天你们敢为了一场比赛打架,明天你们就敢打假赛。”
“底线就是退一点,再退一点,退到退无可退。”
风筝再次看向Sleep,眼神坚定:“所以,我正式通知你,你被开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