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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江黛的脸色苍白,内心敏感又脆弱,轻启樱唇,微微低头说话声比蚊子还小:“哥哥,你找到她……吗?”
      这很反常,江闻并不喜欢江桃这个亲妹妹。
      他自小就是天之骄子,骨头硬也有骄傲的资本,打从心底看不起活的像尘埃卑微的江桃,觉得自甘堕落的下贱,在外从来不认她的身份,无论发生什么,都是不闻不问的态度。

      江闻说:“嗯。”
      江黛告诉自己不要慌张,也不要多想,她缓缓镇定,神色逐渐松弛,“你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哥哥,要不等你冷静点再去找她吧。”
      江闻现在很平静,“没有。”
      他下意识皱了眉,清俊的眉眼修饰了不耐之色,他的心情很复杂,若是江桃有江黛一半的懂事体贴,这个家也不会因为她而总是闹得鸡飞狗跳。

      江闻抬手轻轻压在她的肩上,用保证的口吻告诉妹妹:“你别担心,我不会找她麻烦,只是有些话要当面说。”
      江黛怎么可能不担心,一切都在朝着不受她控制的方向在走。
      她勉为其难对他笑了下,“桃桃在十一班。”
      江闻才想起来他去过一次,只是当时没有注意看门牌,他嗯地一声,“你先回家,我去找她。”

      附中每个年级都是按照分数排班,越靠后的班级成绩越差,十一班就是整个年级成绩最差的班级。
      江闻以前在家撞见过江桃埋头写作业在苦学,原来只是做做样子,不然也不可能会被丢到最一无是处的班级。
      江闻走到十一班教室门口,找了个问了问,对方赶时间要去网吧开黑,很不耐烦,“她去图书馆泡沈辞秋了。”
      “哪个图书馆?”
      “校图书馆啊。”
      “沈辞秋又是谁?”
      小黄毛急得快死了,他的队友还在等他带飞呢!这个学长好没眼力见,看不出来他急着去打游戏吗?
      “你查户口呢?自己去问江桃!”

      江闻收紧下颌,脸色阴沉如海,江桃没男人是不是会死?不谈恋爱是不是也会死?先前无所不用其极倒贴梁元嘉已经够丢人,现在又去追另外一个男人,才十六岁,满脑子就只是谈恋爱。
      江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气疯了,不知检点,不懂自爱。
      小黄毛拽紧自己的书包,眼神忽然变得精明,“兄弟,你看起来很生气,你不会是想追江桃吧?”
      江闻一声冷冷地笑。
      小黄毛长长的“咦”了一声,意味深深:“你这口味……够重的哈。”
      江闻抬起冷眸扫向对方,“滚。”
      他管江桃去死。
      不,他以后还管江桃,他就去死。
      江闻感觉自己在江桃的事情上,就成为了被吹起来的皮球,很容易“砰”的一声就爆炸了。他想帮她把软掉了骨头捡起来,但是没有办法,有些人天生就下贱,简直无药可救。

      江桃正在图书馆帮沈辞秋补课,小黄毛今天下午得知这件事,对她比起了大拇指,说他们一个真敢教,一个也真敢听。
      江桃毫无保留,把自己的学习方法告诉了沈辞秋。
      沈辞秋是个很认真的学生,低垂眉眼坐在窗边,夕阳照过的皮肤白皙细腻,像个白瓷做成的小神仙,她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
      沈辞秋装作不知道她在看自己,葱白的手指握着圆珠笔,在习题上写出一手的好字。
      江桃现在每天都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后脑勺已经很多天没有疼过,脑子里也再也没有响起过那道奇怪的机械声。

      她本来只是想吸沈辞秋身上的香气,但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江桃觉得沈辞秋真是个很好的少年,沉默寡言,说的少做得多,纯良无公害,单纯没心机。他自己已经很穷了,但并不是小气的人,也没有因为常年被欺凌,就黑化成坏孩子。
      江桃现在是真心想和沈辞秋交朋友,手拉手,一辈子,好朋友。
      沈辞秋写完卷子,抬起了头,“我写好了。”
      江桃站起来,看了眼玻璃窗外的天色,“那我们一起回家吧。”
      沈辞秋整理好桌面,“好。”

      江桃是有点小话痨的性格,熟悉后话就有点多,天南地北,什么都能聊,思维活跃,经常从这个话题凭空跳到另外的话题。
      “沈辞秋,你也要努力考大学。”
      “嗯。”沈辞这个字说的很有力道,是一个郑重的承诺。
      “我还想拿奖学金呢,这样我舅舅就不用给我掏学费了。”江桃生怕自己花钱多,给她舅舅增加负担,“对了,你平时周末都去哪里打工呀?我也想去。”
      这件事,沈辞秋并不想告诉她实话,撒了个谎:“是我亲戚家开的店,其他的店都不要未成年。”他抿了下唇瓣,“你…很缺钱吗?”
      江桃沉思之后回答,“还行吧。”
      沈辞秋认真和她说:“会有的。”
      江桃刚才的注意力被其他人拐走,没注意听,“什么呀?”
      沈辞秋低声道:“我说钱会有的。”
      他以前靠着去帮网吧的老板修电脑,赚过一笔钱。
      沈辞秋去过很多龙鱼混杂的场所,市里最大的地下赌场,他也进去过,以前还是天真,为了凑够赎回母亲遗物的钱,冒险进过一次赌场。
      没有输,一直赢。
      正因为如此,他才被人盯上,刚走出赌场就被赌场的保镖绑到了深巷里,那些人差点把他的手指头给剁掉。
      沈辞秋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从哪里爆发的力气,他像只凶狠的麻木的野兽,咬断了那个人喉管,大量新鲜滚烫的血液从那个男人的脖子喷洒而出,他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逃了出来。

      对沈辞秋来说,真想赚钱也不难,只是要冒一定的风险。
      江桃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儿弯,“希望你以后能成为小财神,这样我也能蹭你的钱花”
      沈辞秋低眸看她的表情是他自己都发现不了的温柔,“好的。”

      校图书馆就这么点大的地方,很容易就撞上认识的人。
      梁元嘉早就看见江桃和她身边的少年,目睹两个人说说笑笑类似“调情”的画面,嘲讽式的轻笑,无端的恶意迎面朝这对少年少女投射。
      梁元嘉对江桃的态度一直是不搭不理,他仔细打量眼前身材纤细的少女,眼尾挂着娇媚明亮的笑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像小太阳般的灿烂笑容,让她变得更好看了。
      曾经模糊的脸庞,毫无记忆点的长相,令人作呕的穷追猛打,逐渐在他的脑海中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张漂亮到扎眼的脸,当然,最让人移不开眼睛的还是她的笑容。

      想摧毁,也想珍藏,更想抢夺过来狠狠占有。
      在场不仅梁元嘉一个人觉得她笑的耀眼,连将她视为眼中刺的赵恒都看得沉默。
      赵恒这人学不会好好说话,阴阳怪气的冷嘲技艺十分精湛,“江桃,这是你的新欢?”
      江桃脱离了脑残舔狗人设,看他们也不顺眼,话都不想和他说。
      赵恒挡住了她的去路,“你怎么不理人?”
      江桃如丧考妣,“请你不要骚扰我。”
      赵恒笑了,“你也配?”
      江桃也不是第一次面对他们骄傲自满的一面,脑子像有个大病,讨厌她还总来找她的麻烦,真讨厌一个人不是应该像她一样,见到了就离的很远吗!怕沾了晦气。
      “不要试图用这种低级手段吸引我的注意力,想追我也得排队,出门右转教学楼去拿爱的号码牌。”

      赵恒咬牙切齿,一半是被她的话恶心的,“你还真会恶心人。”
      “被我戳中心思急眼了吧。”
      “……”
      “别贴了,你不是我的菜,长得太丑了。”江桃又扫了眼他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少年,她好久没看见梁元嘉了,从前爱的要死要活,现在脱离角色滤镜,感觉也不过如此。
      不就是个长得稍微好看点的男生吗?
      她说:“梁元嘉这样的我也不喜欢了。”

      梁元嘉面无表情,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个字。

      江桃抓着沈辞秋的手离开图书馆,穿着校服的少年少女,走在黄昏的街道,沉默经过一个个巷口,这条路也有终点。
      沈辞秋在她挥手告别之时,叫住了她,“桃桃。”
      “嗯?”
      “老师说不能早恋。”
      “我知道。”
      “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我也知道。”

      江桃和沈辞秋挥手告别后,哼着歌走回家。
      六十平的小房子里此时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她的母亲。
      江夫人不请自来,摆足了架势派头,景郁看这位贵夫人早已有诸多不满,默不作声压在心头,冷眼看她,倒想听听她今天要来说什么。
      江夫人高高在上打量这间简陋的老房子,意料之中的老旧,“江桃脾气发完了,我今天是来接她回去的,从今往后你也不要再去江家找她。”
      “她跟你才住几天,就做出考试作弊这种恶劣行径,犯罪分子能带出什么好孩子?你别再继续害她了。”

      景郁就知道江夫人嘴里吐不出好话,“她不会作弊,还有,请你出去。”
      江夫人怒而拍桌,指着他的鼻子:“她就是毁在你这种人手里,以前教不好,现在还是教不好。”
      社会的败类,工地打工的废物。能成什么事?这辈子也没有飞黄腾达那一日。
      景郁很努力忍耐才没对江夫人动手,咄咄逼人强势刻薄,桃桃现在懂事成熟的不像她这个年纪的孩子,多半是被她逼出来的。
      想到这里,景郁的恨意不受控制,他打开房门,“我数三声。”
      景郁一边倒数,一边挽袖,他的手臂都是结实的肌肉,精瘦流畅的线条,足够彰显他还是个年轻男人,“江夫人,你别忘了,我这双手沾过血,什么都不怕。”
      他掐着她的手腕把人扔出去,“我再说一遍,桃桃不会作弊,别在老子跟前指责她。”

      江桃爬楼时还会数楼梯,她到家时,景郁已经把所有的一切恢复原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舅舅在阳台上晾晒衣服。
      “舅舅,今晚我们吃啥呀?我好饿哦。”
      “出去吃。”
      “咦——,要下馆子吗?”
      “是的,庆祝我们桃桃考了第一名。”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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