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三千世界》疯子阿修

2、赌局

　　【你已经无路可走了。】
　　已经...无路可走了吗。

　　右眼、左手、一半的内脏和六分之一的血液。
　　嗅觉、味觉、大半的听觉和小半触觉。
　　...这和死了有什么两样。

　　北川光绪张开嘴，破风箱一样的呼吸声从口鼻中溢出来，她最后的咒力全部都用于维持这个领域，领域一旦崩塌，毫无疑问的，她会立即死亡。

　　“...我还有什么能换的。”她问：“我果然还是不想死。”
　　带着白色骨头面具的荷官盘着腿坐在她旁边，祂今天穿了红色的羽织，黑色纹理如同活着的火焰，照旧拿着那本眼熟的小册子，以一个滑稽的姿势翻阅着：“木了，认栽吧朋友。你的寿命已经剩下不到三天了。”
　　“...上次你也这么说。再找找吧，否则我俩都得完蛋。”北川光绪说。
　　“是是，老板，”荷官摊手道：“所以，真的不考虑一下灵魂？”
　　“不。”北川光绪木着脸说。

　　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以为荷官是她领域的一部分，是并没有自我意识的、作为“代价”兑换的媒介，是规则化身的工具人。直到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尚且是高专一年级生的她被长得跟八爪鱼一样的那个特级摁在地上捶，荷官幽幽的冒了出来，问她要不要交换自己的灵魂。
　　...其实她早该想到了，领域内的生物都不过是咒力的化身，哪有这样人性化的奸商。

　　无论如何，灵魂是不能换的，死都不能换。——这是北川光绪不知从何而来的直觉。

　　“霍呀，还真有一件东西。”荷官突然发现了什么，声音里带着十分职业化的虚假惊喜，祂用那种推销员的语气说：“恰好这个我还挺感兴趣的。今日份大优惠，筹码附赠30%，客官，继续赌吗？”
　　北川光绪沉默了两秒：“那是什么？”
　　“这是保密项目。”荷官笑着说：“换完了我再告诉你，我怕你后悔。”

　　后悔？还有什么可后悔的？
　　北川光绪平躺在地上，身边放着一个巨大的银色沙漏，昭示着她生命的倒计时，每一滴沙子漏下，她就离死亡更进一步。她二十七年的人生里充满了各种戏剧性爆棚近乎鬼畜的转折，连即将到来的死亡也一样。
　　她认识了很多人，有很多朋友，她救了很多人，也被很多人所救，他们的脸在她眼前一一闪过，仿佛在告诉她即使你死去依然会有人记得你。可是她此刻躺在自己的领域里，看着那黑色的、深不见底的苍穹，突然感受到一阵近乎刺骨的，孤独。

　　没什么可后悔的。
　　“换。”不管那是什么，她要活下去。
　　假如这一次袭击真的不是偶然，高层里头一定有叛徒。针对她只是第一步，对方图谋的可能是整个咒术界...甚至是整个日本。

　　“爽快。”荷官发出一阵阴森的笑，啪的一下合上小册子。
　　北川光绪挣扎着，用剩下的那只手撑着自己坐了起来。她的眼前满是白色的雪花点，像坏掉的电视机。她拒绝了荷官递过来的筹码：“不赌了，直接‘典当’吧。”运气差成这样，赌什么赌。只要能让她活下去，把特级诅咒聚集的传出去就够了。
　　“诶，这样吗？”荷官拿着筹码的手顿了顿。
　　“就这样。”北川光绪闭上眼。

　　荷官看上去有些遗憾的样子，祂把手里的小册子往背后一抛，结了个印。
　　北川光绪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荷官这个姿势她还是第一次见。
　　突然间领域内凭空掀起一阵飓风，她残破的身体被卷入空中，短短的几秒钟之内，断指重生，右眼又传来光线，伤口结痂愈合而后迅速脱落，露出新生的皮肤，断裂的骨头带着令人发狂的酥麻感重新生长开来。
　　“轰隆”一声巨响，白色的沙漏倒立过来，砂子如同流水一般涌入另一端，直到到达某个点后回归原位。

　　北川光绪傻了。
　　这是什么？
　　她换掉了什么？？？
　　“多谢惠顾，”荷官笑着撕下本子里的那页纸：“老规矩，典当的东西，要是想要回来，就拿‘对价’来换。喔对了，这次的话，加上利息——”
　　“‘对价’是你的命。”
　　祂白色的骨质面具背后，眼睛的位置闪烁着鬼火般的光芒，那张面具突兀的碎裂了一半，露出狞笑着的嘴，黑色的咒力在祂背后结阵，如同旋涡一半将祂卷入其中。

　　北川光绪拿着那种撕碎的纸页，领域从上往下逐渐崩塌。

　　四面是战场的残骸，并没有看到咒灵的踪迹，也是，他们大概以为她早就死了。此时正是夏季，周围满是东西烧焦的难闻气味，一片狼藉。她低下头，借着朦胧的月光，看清了手里的笔迹。
　　一秒，两秒，三秒。
　　北川光绪抱住头，缓缓蹲了下去。
　　“...啊啊啊！！！—————”

　　五条悟你个老混蛋！！！
　　你TM有本事暗恋老子十年，你有本事和老子说啊！！！

　　草。
　　白痴吗你？

　　北川光绪，在她二十七岁这年的某个夜晚，达成了她生命中的第十四笔交易。
　　——用【五条悟十年份的暗恋】，换了她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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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纠结了一下还是用了第一版。
记住这个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