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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生日 ...


  •   白柠等了两天,仍然没有等到那个美术生的消息。

      她把陈又薇的笔记拍成照片发给他邮件里,他承诺会帮忙分析,但至今一个电话没打过。

      可能是忙吧。

      这种事情,急不得。

      心事重重的,她对自己的生日并没有很上心。

      所有的事情,应该都被陈沿安排妥当。

      作为传话人的阿诺,在生日宴这天傍晚准时去接人。

      白柠妆容清淡,身上裹着厚重的呢大衣,里面没穿庄重的礼服,神色漫不经心的。

      “只是一个生日,用得着去游艇上吗。”

      阿诺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解释,“人的生日每年只有一次,每一年都是独一无二的,陈少很在乎白小姐的,早就让我筹备了。”

      阿诺是操心前前后后的人,了解所有生日行程和规模,知道陈沿是认真的,所以不敢马虎。

      他们即将登入的是价值高达1.5亿英镑的豪华游艇,内饰齐全高端,娱乐设施完善,华丽奢侈的外表曾是加勒比海最瞩目的一道风光。

      这道风光,日后将归白柠所有。

      但白柠并不领情,轻声叹息,“你们知道,我不喜欢出风头。”

      她的风头,不过是别人耻笑的点。

      上回关于许嘉芝和陈沿同住一室的传闻尚有余存,她这一露面,又会从别人嘴里听到“小三”这个词。

      “这次不一样。”阿诺心情激动,“这回没有人敢笑话白小姐,陈少只认你一人,很久之前他就给准备你一个很大的生日礼物……”

      “什么礼物。”

      “戒……”阿诺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早早将这个礼物说出口,忙改口,“戒、介个,我就不知道了。”

      “……”

      白柠狐疑,“你什么时候学天津话了?”

      阿诺头皮一麻,“没,偶尔说着玩。”

      让白柠心动的生日礼物,只有让哥哥出来,可上次就被陈沿拒绝了,所以白柠对礼物并没有期待感。

      夜晚的大海,比白天更加深沉,犹如蒙上一层神秘黑暗的面纱。数辆中型游艇上用璀璨的灯光,包裹它们最中间的,最大的游艇号。海风吹拂下,烛光熠熠,躺椅处坐着三三两两的人,握着酒杯谈笑风生。

      去了后,早有人准备迎接白柠,毕恭毕敬地表示为她的打扮做安排。

      见白柠不情愿换衣梳妆,造型师温柔地劝。

      “白小姐天生丽质,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应该好好打扮一番,我们这里的摄影团队早已准备就绪,您可以多拍几张照片,寄送给家人留作纪念。”

      造型师是国内顶尖著名的一个,合作过许多电影大咖和X女郎,脾气并不算好,在白柠这里勉强卑躬屈膝,不过是看在雇主的面子上,陈少开口,谁都不敢推脱。

      白柠喜欢清秀,所以脸上妆容无需过多修饰,身上的晚礼服出自Oscar de la Renta高端系列,搭配一双银色高跟鞋,挽起发髻,活生生像个走戛纳电影节红毯的女明星,璀璨夺目。

      这一出场,已经惊艳到宾客。

      熟悉的,不熟悉的,或者背后偷偷嫉妒议论她的,无一没被惊艳到,她那张脸便无可挑剔,甚至连整容医生都说这种辨识度的美,无法做出模板来。

      “照这个趋势下去,陈太太位子非她莫属了。”

      “可不是吗,人家能伸能屈,上次许大小姐和陈少睡了,都没听她吭声。”

      “男人喜欢的可不就是床上放得开,床□□贴大方的女人嘛。”

      “你们有没有预感,陈少打算今天晚上想向她求婚?”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就无人敢在背后这般议论。

      大家都是欺软怕硬的人,一旦白柠从情人升级为豪门媳妇,谁不低头恭恭敬敬地叫一句陈太太。

      甚至这些已经嗅到气息的人,已经不敢再吱声。

      然而,白柠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里。

      她刚才接到美术生打来的电话,说是笔记本的主人,很大可能患有抑郁症,他正在整理证据,马上就会发给她。

      几分钟的时间对白柠来说如坐针毡。

      终于,信息发来了。

      ——那些扭曲的画如果拼合在一起,是古希腊的死神代表塔纳托斯。

      ——外文是拉丁文,含义为:

      【我想变成人一生中最轻的体重。】

      ——这些都是我和同学讨论过后得到的答案,至于抑郁症,暂时并不确定,暂且推断死者生前的情绪可能很糟糕,不排除心理扭曲的可能。

      看着屏幕上的字,白柠失神好久。

      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陈又薇早就患有抑郁症。

      早就想过死亡。

      她说想变成最轻的体重。

      人一生中,最轻的体重不就是骨灰吗。

      “陈沿!”

      白柠无意识地低呼一声,转过头来,却见熟悉的人正朝她走来。

      陈沿穿着向来庄重,今日倒是没差异,气质依然冷肃矜贵。

      “柠柠。”他注意到她的动作,“你在和谁聊天吗?”

      “你跟我过来。”白柠跑上前,试着去抓他的手,“我有件急事想和你说。”

      “这里不能说吗?”

      今天晚上是她的生日宴,没有什么比给她过生日更重要的事了,所以男人神色不以为意,反倒把她拉了过来。

      白柠情绪稍微激动,便不顾太多,抬起的眸子闪着泪光,“你看过陈又薇的笔记本了吗?她画了很多扭曲的画,她早就有抑郁症,并不是我哥哥导致的。”

      陈沿原本还算温和的面庞冷下去:“你在说什么?”

      “我哥哥不是杀死她的凶手!”

      她吸了吸鼻子,将手机上的信息给他看,“你看……这些……又薇她一直都患有抑郁症,因为没人倾述,只能写在本子上。”

      死神,最轻的体重,就连红色的字,很有可能是血迹。

      陈沿潦草地看完,面无表情,“所以呢?”

      白柠:“所以我哥哥……”

      “是无辜的吗?”他冷笑,单手捏了捏她的下颚,“柠柠,这话你怎么敢说出口的?”

      “我为什么不敢?我哥哥背负杀人的骂名这么久,我不能给他一个清白吗?”

      “清白?就那些子虚乌有的画吗。”

      只是画和字迹,能说明什么。

      哪怕陈又薇在本子上写下“我想自杀”四个字,又能说明什么,那是好几年前的想法,而她真正的死,还是和白从的猥亵脱不了关系。

      “这还不够证明吗?”白柠情绪激动,盘起的头发无意间散落开,面色是气急的红,“她早就有抑郁症,不能因为她不喜欢我哥,就把所有罪名安在他头上。”

      “既然明知不喜欢,为什么你们不能离她远点。”陈沿看似冷静,自我克制程度早已达到最极端,一字一顿,“为什么你哥还会出现在她的卧室?”

      事发之前,白从经常对陈又薇傻笑,喊她漂亮妹妹,无一不透露着喜欢。

      白柠支吾:“我哥……他可能有原因的。”

      “原因?开庭时都没听他解释出原因,你是不是打算现在想当场给他编造一个。”

      “但是,你并不能肯定她是因为我哥得的抑郁症,没准她之前就患心理疾病,导致精神失常不能判断是非呢。”

      陈沿眼神充斥着散不尽的戾气,“把话收回去。”

      事已至此,他们的周边,早就围满宾客和一些临时服务生。

      他们没人敢去劝架。

      谁也想不到如此下功夫的生日会,变成这个样子,两口子吵个不停,甚至愈演愈烈。

      白柠面有不甘,“已经说出口的话,怎么可能收回去。”

      而且,她没打算收。

      她说的,是完全可存在的猜测。

      即使这个猜测彻底惹怒陈沿,她也不会收回去。

      “柠柠。”陈沿怒极反笑,拳头握紧,似乎将空气当成她的脖子,拧得越来越重,声音却越来越轻,“你是在欺负死人不会说话吗。”

      “那你呢,你又在欺负谁,欺负我没有反抗能力吗?”

      “收回去。”

      “我为什么不能说。”白柠心头一酸,“就因为人死了,旁人连质疑都不可以吗……”

      话还没说完,眼睛,鼻子,嘴巴突然凉得透彻。

      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

      白柠感觉到浸润在面部的冰水,感觉到湿漉漉的头发上,是滴落的水珠,海风凛冽一吹,冷到人的骨子里。

      全场的人,断断续续地响起惊叫声。

      每一声,比之前骂她的,还要让人心寒。

      白柠缓缓睁开眼睛,睫羽垂落,没看眼前的陈沿,只看到他手里的一个空杯子。

      刚才,他对着她的脸,泼了一杯水。

      不疼,但冷。

      好冷。

      仿佛身心浸在冰凉海水中的冷。

      周遭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和黑暗沦为一体。

      陈沿手里的杯子应声落地,声响细碎而刺耳,他望着她,视线许久未移开,眼色复杂。

      白柠没擦脸上的水,狼狈不堪中抿了抿唇,冲他一笑,“这就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哦豁——后面该虐男主了。
    最近降温,大宝贝们多穿点衣服,不要冻感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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