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玄武卷 孩提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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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卷孩提往事
まことかと闻 きて见つれば言の叶を饰れる玉の枝にぞありける
——《竹取物语》
珠光宝气，雍容华贵。
所有形容词用来形容眼前这位辉夜姬，似乎都弱气了一些。她真的就如同被笼罩在月色中的天女，即便近在眼前，也总觉得似乎隔着非常遥远的距离。
自从柱间当上火影后，想联姻的也并非漩涡一族一家，美人无论是美的风情万种或动人心魄，都未少见。但是辉夜姬却和这些都没有关系，她自带的气质，容颜，都让人觉得，或许画里才会有这样的存在。
辉夜姬环顾一圈后，在斑那边多看了两眼，不过就是这么短暂的停顿，还是让在座的宾客把目光汇了过来。
斑戴着面具，一点都没不自在，倒是这群人细枝末节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
辉夜姬若无其事地转向柱间，寒暄道：“如果我没猜错，您就是现在木叶村的火影，千手柱间大人吧？”
柱间从善如流，他早就习惯了这些场面来去的事情，“夫人安好。”
辉夜姬笑着说：“久闻大人威名，先前，家里的仆从去镇上采买物件，发现是您，特意来跟我说。没想到您后来误打误撞来了这儿，妾身就斗胆将您留了下来。”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是也都心知肚明其实并非这么回事。柱间学着辉夜姬以茶代酒，道：“我也是听闻夫人的传说，对于您受到辉夜姬的福泽，造福镇民的传奇有所感触，特意来拜访，也听闻镇上很少有人来去，既到了贵地，自然是要和主人家打声招呼的。”
辉夜姬但笑不语，抬袖半遮面，饮了一口热茶。
斑注意到在座几人似乎都没有很意外的样子，想来也是听到过什么，只是不知为何，都愿意留在此处。根据他的观察，这几人对于这个镇子和这女人的秘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注。他心里揣度着也就两个可能，一是因为故事太过诡异，对家不走，意气之争，一个就是因为这位貌美如花的夫人没有放过他们的打算。
这么稍稍一冷场，反而挑起了旁人的话头，闲话一番，辉夜姬也是知无不言的，只是斋贺一族的人忽然插话问及辉夜姬的家人时，本来热络的女人却忽然冷淡了下去，草草几句，仓促带过，说起丈夫前几年流连病榻没多少时日就已病逝，又说双亲是先前为了捍卫镇子的和平，在一次意外中辞世。
清水一族后人与同伴交换了个眼神，轻浮又带了些嘲弄，身为男子，自然也都知道这番话意味着什么，这心里未曾有任何邪念和轻蔑的，恐怕也只有柱间和斑二人。
这么几轮交谈后，屏风再次被推开，白日也提着灯笼的少女恭恭敬敬地告知来贺寿的人已经陆续到了。辉夜姬起身道：“妾身须离开一会儿，待得宴席开始就回来，还请大人们见谅。”
她在少女们的引领下，慢慢走出这间客室，新一轮热茶和茶点也被依次奉上。斑和柱间对视一眼，站起了身。
“火影大人，您这是要去哪里？”一直比较沉默的御药袋一族后裔看向他们，御药袋这次只来了其一人，斑记得方才他自我介绍时提到自己的名字是御药袋修一，这群人里，若说但凡有个能让斑多看两眼的，其实也就是他了。
御药袋一族常年依附于土之国的斋贺一族，斋贺一族因为并未归顺隐村，现任族长也就是在座的这个斋贺信骨头里多少还有一些野性。御药袋言行间的克制和分寸，正好填补了斋贺信的那点不上台面的蛮横。
斑在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时就曾听闻御药袋修一是经常给斋贺信出谋划策的，而且御药袋一族有专属于他们的血继界限，只是因为人脉稀少，相关的情报也基本等于没有。他心里隐约期待着这次若是真有什么事，能一窥真相。
柱间没有无视这个存在感很低的年轻人，反而是认真回道：“坐了许久，我带着朋友出去走走。”
御药袋修一张了张嘴，似乎有什么想说，可到底也只是同坐喝了一杯茶的关系，他沉默地接受了柱间的说法。
柱间和斑对于这几个家族的鄙视链，纷争和依附关系没有太大兴趣，两人走出屋子的时候，确实远远地看到大门那来了不少宾客，尽管感知不到气息，却硬生生地多出了些现世的活气来。
二人并肩朝着宅子后院走去，斑笑着说：“这次是真有意思。”
柱间问他：“你觉得这一切是局还是……”
“是什么都不重要。”斑侧目看向他，“无论是自愿，还是走不出去，他们有他们会碰上的事情，我们也未必就能顺顺利利地离开这，你看。”
斑抬了抬下巴，柱间看了一眼，立马就发现了，雾霭层层叠叠，而空中却有一些透明的，仿佛是水雾似的屏障隐在其中，只要留神，就能发现是结界，阵法拉起的查克拉屏障，如果有人想离开这，不知会落得什么下场。
“我没有在这位辉夜姬身上感知到查克拉。”斑看向柱间，“你呢？”
“我也没有……”柱间有些感慨，“如果我弟弟在的话，可能能察觉出一些端倪。”
斑一点都不留情面，冷声道：“那还是不要在的好。”
“你呀……”柱间苦笑了一声。
“我们是被困在这了。与其说，这是一场鸿门宴，倒不如说，咱们也在局里了。”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想着原本陷入的幻术，以及从最初追着鹰时的一些想法，从头捋一遍，也没有太多的头绪。
“既来之则安之，以你我之力，当真有何问题，也不至于应付不来，我们不要分开就好了。”柱间倒是不担心，“其实，我来这里，还有一件事情，唯独这么一件事情我有些放心不下。”
“什么事？”
“我先前，知道你去北边，很是挂心，后来你音讯全无，又许久没有听到你有什么动静，所以我就派了人追查你的下落。”柱间微微皱着眉，“我派出了几个人，追到了镇子外，因为感知忍者发现前面没有活人气息了，也怕被你发现，所以就没有深入追查。但是，猿飞一族的一个孩子，却独自闯了进来。我在这寻了两日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斑当然知道之前有人跟着自己，他正想说什么，柱间却打断了他。柱间一把搂住了他的肩，用了用力，将他身体对向左边一处，说：“斑，你看那儿。”
斑入目就是一片景观，山石花草，布置得很是雅致，和寻常的庭院一隅并无不同。
柱间说：“你看，像这里位于中原靠北，怎么会有这样的蝴蝶，还有这血竹，只有火之国这种冬季短暂且需火之国靠南的边境才会生长，这种血竹不可移植，绕竹的蝴蝶更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它活不下去的。此处定有蹊跷。”
斑知道柱间擅长木遁，自小就喜欢花花草草，也十分通晓此道，二人走近了，却并无发现有何异样，只是假山石上刻着半句潦草的诗——
おく露の光をだにぞ宿さまし
这是《竹取物语》中出现过的半句俳句，字迹幼稚。柱间看了看，其实最初并没有放在心上，在他残缺的记忆里，十多岁出头的时候，每日除了战争，修习，千手佛间会将他和弟弟们安排在本宅里念书，学习各种理论知识和文化相关的内容，若当日无持久战，也不曾遇上宇智波一族，那么千手佛间会即兴考几个儿子们的功课。
柱间生性不爱总在室内呆着，有时也会在院子里背书，背着背着就开始走神看起院墙外的花草和远空，后来学会了两不耽误，也经常用苦无在石头上刻字，一来是走神回来了还知道自己背到哪里，二来就是少年心性，随手涂鸦，给自己留一些想留的痕迹。
这山石上字迹幼稚，柱间也觉得或许是这家子里哪个孩子，甚至是辉夜姬少时留下的也未可知。
斑和柱间截然相反，宇智波田岛也会让他和几个弟弟学习人文和理论，但是田岛在斑还是孩提时期，就对于一些细节和习惯十分较真，相比较柱间偶尔的闲散，斑反而很多事情都不曾尝试，哪怕是随手涂鸦，也是规规整整在卷轴上写写画画，高墙上的宇智波家纹，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是本家族长长子，万事都需慎言慎行，不然喜好内斗来获取力量的一族里总会有人妄图取而代之。
柱间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斑，斑却想到的是，他说的那个年纪，恰好是柱间和斑初次相遇的年岁，斑看向柱间的小臂处，心知那边有一块被自己咬出来的疤痕，顺着这道疤，也是自己将柱间关于宇智波斑的记忆尽数封印的。
“也就你小时候会这么顽皮。”斑自得地笑，“我小时候可是宇智波一族同辈里的典范，怎么可能干那么幼稚的事情。”
柱间笑了起来，尽管他知道，自己的过去曾经有斑的参与，但是这么提起，又别有一种感情在里面，就像将自己独自经历过的事情像故事一样说给自己的另一半听，互相分享，互相珍藏。
“你那么优秀，那么典范，还不是跟我认识了。”柱间的手搂着斑的肩，两人身高也没有差太多，他侧头就好似能吻到斑的耳朵，“你那时候和我一起，被人发现，那回去怕是要被狠狠数落，甚至还要有惩戒的吧。真的那样，还怎么典范？我是千手一族，你又是宇智波，两家敌对。先前扉间也跟我说过，那时候我俩成日混在一起，不到天黑都不会回去。”
斑神色如常，语气也和寻常对柱间说话时那样低沉温柔：“真就被发现了。”
过去的事情被斑亲口说出，柱间莫名有些激动，他没出声，在等斑说下去。
斑不用看他的眼神，也知道他是在等自己详说，他抬手握住了柱间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说：“那时候，我们经常在南贺川边打水漂，也就是这么认识的，那天，我在打水漂玩儿，等着羽衣一族的人是不是会在附近出没，你忽然就出现了，还自以为是地教我打水漂的方法。”
“后来，我们就经常一起修习，对练，但是从来没有互通过姓氏，你就是那一年，坐在南贺川旁的山上，跟我说，要建立个村子，结束战乱。”斑垂着眼，将往事一一道来，“后来是，扉间和泉奈，同时感知和跟踪了我们，发现我们总是一起修习，这件事情，就这么被我们的父亲知道了。”
“我有一日回了家，我父亲告诉我，让我第二天去把你引出来，骗到后山去，交给宇智波一族的长辈们处理。那时候，如果两家的孩子们出什么事，或死或伤，对于两家的军心是没有一点助益的，打了那么多年，两方的心思也差不多，应该也就是那一天，你碰上了跟我一样的抉择。”
“我起初不肯，我父亲就瞒着泉奈，将我关到了宇智波一族的密室里，就那个神社的一个房间里，我想了一晚上，决定救你。当夜我在石头上刻下了让你快逃的字样，第二天，我父亲来了，问我考虑得怎么样了。我表面上顺服了，任凭他和泉奈跟着，来到南贺川边。”
“我借着打个水漂来打招呼的说法，把石头丢给了你，你在对岸，也丢了一块石头给我。”斑想起那两块石头，和后面的断交，心里升腾起一些情绪，“你的那块石头上，也写了让我快逃，有陷阱。”
“但是那天，泉奈和扉间同时跟着我们双方的父亲在南贺川对质，我们也都调头回来，救自己的弟弟。千钧一发之际，我们用对方给的石头，打落了两家父辈朝对方孩子出手的武器，好像，就把感情一起打落了，我们知道了对方的姓氏，选择了绝交。”
“其实，我觉得那是我保护你的一种方式，如果我依然跟你继续做朋友，继续在一起，护着你，为了我们的感情忤逆家族，那你可能会很危险。”斑侧头，看向了柱间，“我当时没有选择跟你交手，包括让你逃跑的事，归根结底，都算是背叛了家族，背叛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我被命令，在宇智波一族的密室里思过。说是思过，其实就是囚禁。宗家的一些长辈还因此想就此把我解决掉，这样，继承宇智波一族的就只有泉奈一人，他们的机会就会大上许多。因为同辈里，当时也只有我开了写轮眼。”
“但是这件事情很快就过去了，因为族中一个比我长了十几岁的分家被他的亲弟弟杀害了。”斑眯着眼，“如果本家有什么意外，也就是这个被杀害的分家最有可能接手家族。因为这件事情，我父亲决心将我放出来，我为了再能见到你，也为了在族内站稳脚跟，所以选择了走出密室，再次和你对阵，从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一起打过水漂，直到后来，泉奈被扉间重伤……”
斑将许多事情一笔带过了，包括自己和柱间的种种，包括少年斑在出密室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南贺川寻找那两块石头，包括在密室里胆战心惊，处处提防好似惊弓之鸟的每一天，也包括了，当时辗转多少个夜晚，下了多少决心，才狠心走出密室，选择和柱间阵前对仗。
所有反目成仇的背后，都是日思夜想，和情深义重。
“那你那时候怎么不跟我说？”柱间在心里扩充着他话里没有提起的细节。
斑却说：“在家族，利益，生死这些东西面前，我对你的感情短暂又脆弱。如果我不去选择这些，我可能已经死在一次次暗杀，算计里，就算没有，如果父亲对我心灰，那我也不会活得太久。”
柱间知道他说得都是实话，被诅咒的一族，也不是空穴来风，何况，斑的性格也确实不是一个纠结于儿女情长，放下家国和仇恨的人。
千手一族，说到底，也间接或直接，让斑孤身至今，到如今，唯有一个柱间，是他心里最后的一个牵绊。
“那两块石头呢？还在南贺川里吗？”柱间忽然问。
斑笑了笑，刚要说话，就听到不远处，宾客聚集的地方，再次传来了异动。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玄武卷 孩提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