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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朱雀卷 窥见初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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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史从未记录土之国宇智波斑的出手相助,但土之国二代大名的回忆录里曾提过一笔。
——宇智波传记
柱间料理好一切,再来到斑的住处时已经有一早就得出城去的人点起了灯就着最后一刻的夜色准备吃食了。大名用了下半夜交代了拖着柱间的目的。
这段时间,大名收到了一封预告,预告说的是宇智波斑近日会来夺取上古尾兽的秘密。其实,当年宇智波斑从木叶和各地带走的神秘卷轴记录的应该也是尾兽的秘密。
土国大名表示,在五国最初建立的时候,就有卷轴和一些神秘石碑的存在,根据他们这两年的分析,只要将石碑和所有卷轴的秘密破译,就能得到上古之力。因为找到了卷轴,又传闻宇智波斑每到一处都会带走一份神秘卷轴,所以他们有了这样的推测。
先前又有斑只是木叶手里的一颗暗棋的说法,所以土之国最初一直有所犹豫,后来决定让无和大野木以及后一批精英忍者带着卷轴的秘密,先去试探一下柱间。但是两次都未能真正成行,随即,就收到了这样的预告,所以大名吊着柱间,就是想等宇智波斑出手的那一天。
柱间将事情一一顺了顺,但是大名非修习之人,一点小伤就头晕脑热,故而很多谈话便也进行不下去了。这一次,伤得最重的是大名之子,他在刺杀时想进行反抗,险些被砍下一条胳膊。
在斑的回忆里,其实若是后面几年的柱间,这样的小伤完全可以帮忙,但是那时木叶不过建立两年,柱间也还未到巅峰之时,所以柱间也无能为力。
他没有急于动身回木叶,而是选择了留在土之国,想把事情捋清楚。这一次扉间也是赞同的,因为扉间觉得,既然有人开始冒名顶替宇智波斑,而先前又有暗棋传闻的话,那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就这么算了。
柱间等着天亮说这些事,但是他此刻只想再看一看斑,方才他就着那点晦涩的火光和须佐爆出的光芒,总在宇智波斑的身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大名说的那些,斑不难分析出来,也自然猜到了柱间会登门,所以只是换了衣服重新做了原有的变装,就施施然去给柱间开了门,“不是让你太晚就别来了吗?”
柱间和斑走到了里屋,刚点上的蜡烛照亮了一方角落。柱间看到斑摘下面具放到桌上,忽然又没了窥探的心思,他靠到床上,想开口又不知从何说起。
斑也不说话,他以阿飞的身份和柱间相处时绝大部分时候也是沉默的,隔了好一会儿,柱间慢慢开口,将宇智波斑出现的事情,大名的事情说了一说,他说:“虽然宇智波斑是出手帮了我们,预告之事也有待定夺,但是这件事情开始变的棘手了。”
“因为什么?是因为有人可能顶替了宇智波,还是因为宇智波也在打尾兽的主意?”斑一针见血。
“都有吧。”柱间低下头,“阿飞,你说宇智波斑他……”
“即便想想法相同的两个人,也会因为手段不同而变成两个世界的人。”斑头也不抬,“他出手可能只是因为别的理由,内讧也未必,其实若是有想法,你们忍者都有自己擅长的忍术,不如从刺客身上入手。”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柱间沉思,“宇智波斑的事情可以放一下,尾兽的事情却不能再拖了。”
斑看着跳跃的烛火,没有说话。两人各怀心事,静静等着第一缕阳光升起。
天际翻出鱼肚白的时候,柱间忽然问:“阿飞,这次如果我回木叶,你跟我一起回去吗?除了想你在身边,还有就是,接下来五国可能会有一些局势动荡,尾兽的消息应该是瞒不住了,你走到哪里,我总是牵挂。”
斑这次没有拒绝,隔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在我身边,不会有人欺负你。吃饱穿暖,你想要什么我也尽可能为你寻来,给你自由。只要你在火之国境内,你看如何?”
斑那一刻似乎看透了柱间的想法,他笑着,只说:“如果有机会,真想在看看去年的夜景。”
然而,人头卷就在床底静静地卧着,无声地提醒斑那只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斑也知道,无论是出了意外的人头卷,还是人头卷上的新名字,亦或者是他和柱间,他和尾兽的事情,都到了无路可退的时候了——两个人若有了嫌隙,有了猜疑,可还有月下对酌的时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两日后,土之国在无的举荐下,推出了一名忍者,担任了岩隐村的影,土之国和隐村联名答应无条件和木叶签订和平条约。
就在签订条约的当天,斑再披长袍,不仅将刺客灭口,刺客背后的家族势力也被一块送上了黄泉路,斑用最简单的话将一切事实澄清,并告知土之国尾兽之谜他早已夺走,根本无需多此一举,此番出手相助是另有目的。
是什么目的,斑却没有说明白。只是在柱间带着扉间和斑离开后,土之国揭竿而起的忍者在和支持土影的势力交战时打破了土之国的一个墓穴,他们发现,里面前不久才被人进去过,篆刻着一些文字符号的石碑也被毁得无法再复原。
回木叶的这一路,柱间依然同往常那样照顾斑,连脚程都比来时慢了许多,扉间提前以常速赶回木叶,预防尾兽的消息走漏,确实也有许多工作缠身。
“你和这扉老二,也不知道谁更像火影。”斑趁着中午柱间和他坐在河边吃饭的时候嘲讽他。
柱间一脸尴尬,说:“我现在赶回去,就顾不上后面的事情了,还是让扉间先回去,他起码能把高层的嘴先堵住,我回去了以后,自然就可以专心着手尾兽的事情。”
斑咬着饭团没吭声。看着河水潺潺流走。土之国那地方,兵荒马乱,内忧外患,连条清澈见底的河在城中心都很难看到,斑在那边闷了一个月,只觉得自己小半辈子都得埋在里面了。他出生于青叶飞舞的火之国,习惯了山野和水流相依偎,即便离开那么多年,辗转各地,那呼吸间的砂石飞土味都比不上青草气万分之一。
柱间只要在他身边,他似乎就能感觉到那样的气息,所以即便那日夜里生出的隔阂也阻挡不了斑的好心情。
这几天,其实斑也早就想明白了,谎言是不可能一辈子的,何况人头卷上的名字已经出现,即便他不是宇智波斑,也注定不能长久陪伴柱间。
他同柱间回去,知道柱间对他有疑虑,还有就是接下来大部分的事情,都需要在木叶完成,当野心和必要完成的事碾压过了如同梦境里一晃而过的温存,宇智波斑,依然是那个宇智波斑。
踏进火之国境内,斑基本也就没什么机会和柱间待在一起了,虽然表面没有明说,但是柱间还是将斑安置在旧宅旁的一个空庭院里。对于斑来说这种试探性,半软禁的形式根本不会影响什么,所以也没提出反对意见。
他知道柱间的本愿并非如此,这是他和扉间商量下来的结果,扉间对于宇智波一族的成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除了比上次在千手的旧宅时多了几双眼睛,并没有什么不同。
柱间晚上回来的晚,怕打扰他休息,有时候就会坐在他的墙头,透过他故意支起的窗口静默地看他一会儿。有一日,半夜忽然下起了雨,急风吹歪了撑着窗的细棍,窗户重重合上,屋内和墙头的两双眼睛都平静似水。
时光如指间的水流,柱间担心的事情开始发生,即便几个同盟忍村明面上不说,可背地也开始寻找尾兽的秘密,木叶除了奈良,日向和宇智波这些在木叶管理层都有一席之地的家族,一些势力也有些自认可以瞒天过海的动作。
那天,斑得知有别国使节再次来访,他丢下一众监视独自坐在南贺川边的高山涯边,驯的鹰盘旋于高空迟迟不走,他手里拿着一片叶子,轻轻吹出了柱间那天夜里吹着的曲调。风卷起草叶飞花,随着浮云流散的方向而去,脚下的河带走的不仅仅是岁月,战争留下的伤痛,还有再也回不去的美好。
到了夜幕降临,斑走到河边,从怀里掏出了一叠灯笼纸,用小木枝做框架,凝聚查克拉吹了口气,将做好的灯笼点燃,他挽起一只袖子,拿着做好的灯放到水面上,一团团光顺流而下,与天尽头的星光融合在一起,渐渐看不到了。
直到附近再次陷入黑暗,他才若有所思地站起身,还没完全支起身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在地上挑挑拣拣,摸到了一块石头,拿在手里掂了掂,低头看向石头的脸上浮现了一点微笑,他随意抬手掷出手里的石头,石块在水面上轻点几下,毫无悬念地落到了对岸。
他耳边想起了当时柱间的话语——
“你会打水漂吗?我从小到大就是在这条河边长大,小时候,我经常对着这条河,想怎么样才能停止战争,不再有无畏的牺牲,最早的时候,我们这有三个势力最为强势,我住在河的那边,这里往后,都是敌对家族的势力,我有时候想,是不是只要把这条河填平了,三家就可以和平共处。”
斑本想就这么回去,可身体比脑子快了一步坐了下去。
柱间找来的时候,斑已经挽起了裤腿,双脚浸在河水里,手里叠着最后一只灯笼,他在点灯前已经感知到了柱间的查克拉,故而作罢,将没有点燃的纸灯放到了手边。
“阿飞。”柱间走到他身边。
“忙完了?”斑侧头,看他眉眼难掩倦容,把纸灯拿起来递给了他,“你丫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真让人看不爽。”
柱间笑着,双手捧着那盏灯,“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走着走着就到这里了。”斑闭着眼睛,抬起一只脚,抱单膝坐着,水滴顺着腿滑到脚下的碎石上。
柱间点了灯,蹲下身将灯放到河面上,他看着水面上的昏黄倒影,恰好照亮了他和斑的部分轮廓,比肩相依,两身相偎。
“许个愿吧。”柱间说。
“许过了。”
“那我许个愿吧,我希望……家国太平,希望我能给你一方净土,由你自由自在。”柱间低声说着,其实这一刻,无论身边这个人是不是宇智波斑,对他来说都不要紧了,即便阿飞就是宇智波斑,他也希望斑可以去他想去的地方,他想,或许世间真正和平,那倦鸟归林,落叶归根,残花腐朽却静等再次破土而出,眼前这个人是不是宇智波斑又有什么关系呢。
水声骤起,水波一圈圈泛开,险些掀翻了还没飘远的灯。斑随意地用袖子擦了擦双腿,穿上了木屐,笑着说:“我和你的愿望相反。柱间,我希望,时间倒流,战火纷飞,我和你一样,是那个时代的人。那个时候,我们就没有缘分,这般,也最好是不要有才好。”
“阿飞!”柱间叫住了他。
斑停下了脚步,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斑先打破了沉默,“如果我是宇智波斑,你又如何呢?杀了我,还是囚禁我一辈子?”
柱间摇头,说:“你不是。”
“为什么?”斑笑了起来,他的声音回荡在山谷间,却因低沉和克制,反而显得有些温柔,“因为三天之前,宇智波斑再次出手杀人,而我还在你的眼皮底下吗?”
“不是。”柱间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因为,这不重要了。”
“是吗?”斑轻轻拨开了柱间的手,“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月色皎皎,极尽温柔地守护着木叶的土地,所有的心事和话语被魂灯带走,所有往事和不可预见的未来随着山林层叠蔓延,遗落在这满是遗憾的郁葱岁月里。
斑坐在庭院里,对着眼前的人头卷轴出神。柱间送他回来后就离开了,走之前带走了所有监视的忍者,独自在初次和斑一起喝酒的店里坐了一夜,直到灯花燃尽,天光初起。
“你啊……”柱间拿着早已失了温度的酒瓶,竟是眼眶微热,如鲠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