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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朱雀卷 木叶式兄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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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卷木叶式兄弟
世人都以为,宇智波斑当年是去木叶窃取尾兽机密的。
——木叶杂记
扉间得到消息说柱间在山下遇到了一个朋友时,心里就有些不安,直到月上三竿,他大抵已经知道柱间碰上的是什么人。他寻来人打听了一番,果然不出所料,回话的忍者说柱间在山下碰上的是个中短发,带着面具的年轻人。
其实自从当时夜市突袭一别,扉间已经快把这个人忘了,倒是柱间起初经常提起,每每都感慨有如此知心人却不是忍者。
扉间对于这个阿飞的印象也有点说不上来,就像隔着很远,若即若离,即便后来他住在千手的老宅,扉间和他也算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可每次要就是只是擦身而过或敷衍似的一点头,就这一点头还是柱间在场的时候,两人单独照面,他可能只是停下脚步,沉默着等扉间离开。
因为交流几乎没有,所以扉间也不太清楚柱间说这个人是天启,懂自己,是真的懂,还是单纯只是因为这个戴面具的男人很善于附和。
柱间拖着斑吃过了晚饭,就问他落脚点在哪里,斑也没有瞒着他,带着他到了一个破旧的院落前,院门已经坏了,虚虚靠在门槛上,斑把门搬开就能进去,庭院里杂草丛生,房瓦也很破旧。
“我这段时间就住在这,我以前来土之国的时候,一个婆婆留下来的。我这次来婆婆已经不见了。”斑走了进去。
“也没人来收拾屋子吗?”柱间跟着走了进去。
斑轻描淡写地说:“我听说这婆婆的子女都是忍者,可能死在战乱里了。”
屋子里面被斑收拾过一下,起码不像柱间想的那样到处都落了灰结了蜘蛛网,“我偶然再流浪回土之国,就会来这里住一下。”
柱间点了点头,斑笑着说:“对了。有个东西给你。”
“什么?”柱间凑了过去。
斑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壶酒,“前一阵还想,等看完这场热闹,就回火之国,带给你。”
“带给我?”柱间笑着,拍开泥封,酒香四溢,“你真的有想回来看我吗?”
斑认真地点了点头,华灯初上,整个房间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轮廓,他摸出火石想点蜡烛,柱间第二次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握住了他的手腕。隔着一层薄薄的和服料子,差了一指的距离,就能摸到斑的心跳。
柱间说:“我好久没和你喝酒了,要不我们去院子外?”
“今天可没有烟花,这里每天晚上不会打起来就是最好的时候了。”斑拿起那坛酒,和柱间走到院子里。
院子大门正对着街面,柱间抱着斑跃上屋顶,两人像去年那样在月下饮酒,东南西北,各处见闻一一道来。
尽管斑这一年见过他好几回,但是这么并肩坐着还能说说话是真的头一回,所以兴致也很高。柱间凑到他身边,撑着顶栏的手一滑就该倒在斑的怀里。斑还没来得及后退,就被他掀开了脸上的面具。
“还是这样,真切一些。”柱间笑着。
斑没和他计较,这样的夜色,他知道除非扉间亲自寻来,怕是没人会细致看他们。斑盘腿坐着,一只手抵着大腿,手背撑着脸侧,侧过头看柱间饮酒。
“你这次来土之国,只是单纯为了说服他们的大名?”斑问道。
柱间挺了挺腰背,说:“对,还有就是今天说过,宇智波斑毕竟是我们当时内乱留下的问题,现在各国各势力,明里暗里,多少都觉得,这是木叶的责任。”
“哼。”斑低笑了一声,心里骂这群乌合之众,果真不上台面。
柱间看他闭着眼睛,垂眼冷笑的样子,莫名生出了几分熟悉的感觉,又觉得或许是曾经的肖想里有了重叠的部分,面具歪带在头上的斑这么看去有些少年气,又平添了几分锋利的俊秀感,柱间看了许久,有些摸不清他的岁数。
“你有什么想法?”柱间很诚恳地问他,“其实如果不是你年纪尚轻,又对很多事情没兴趣,我都觉得,你就像以前的幕僚,虽不能亲自下场,可很多东西却很清楚。”
“你问我的想法?”斑抬起头,其实他最容易被认出的就是那头黑长乱发,所以平日里为了不被人多注意都会改变头发的长度,偶尔会束发出行,束起的半长黑发被风吹起,这一次柱间也看到了他白皙的颈侧,“如果一开始我赞同你将传说中神兽的力量瓜分出去,去维持各国的平衡,我现在就希望,你能将它们的力量握在手里,去克制他国,一旦有了忌惮,很多事情也不会毫无顾虑。”
“土之国当时的交换条件,不就是这些年如果再有什么麻烦,木叶就得出面帮忙,不分是非对错吗?他们把你们当棋子,你们何尝不可以这样?让他们每年都给木叶上供,木叶专门抽出一支队伍,就去平息各地的问题,再找一些谋士,去分析判断,是帮哪一边,对木叶更好一些。”
斑说这些话的时候,人往后倒去,半靠在屋顶上,仰着头看夜空,一只手的手肘撑着身下的砖瓦,一只手拿着酒坛,他和柱间都没有准备酒盏,一人一口就着坛子就这么喝了。他们素来风雅,如此还是头一遭,斑看出了一些难以言喻的性感。
而在柱间的眼里,斑这样懒散地躺靠,衣襟微微散乱,黑发落在胸前,自是别有一番风情,只是这样慵懒的姿态,说出的却是最为强势的话语,让柱间有些想不到。
“我本想淡化势力和势力之间的隔阂,这样,国家和国家自然也可以慢慢有合作,有来往,久而久之……”柱间斟酌着。
斑接过酒坛喝了一口,美酒浓郁,他怕喝多了,含了一口慢慢往下咽,一点酒液顺着嘴角无意滑落到脖子上,他胡乱伸手擦了去。
等咽完了嘴里的酒,斑低声温柔道:“这是不可能的。柱间,这个世界上,有光明,就会有黑暗,不会那么理想化的。就比如,宇智波斑,他就是光明的表层下滋生的黑暗。”
柱间没说话,斑笑了起来,“就算你见到他,你又有多少把握能说服他?或许你们从最初就不会有谈心的机会。立场,心结,对于战争的理解,对于和平的想法,对于信念,追求和每个人人生的定义,都不是谁能说服谁的。今年就算现在这个国家被你说服,往后呢?百年后,你我老去,会怎么样?孩子们依然会上战场,无谓的牺牲,立场的斗争,都会随着史书翻开被记起。”
柱间点了点头,说:“尽管如此,我还是会想办法。我这一生,为了我的信念,为了我追求的和平,定然鞠躬尽瘁。”
斑侧着身,手撑着头,抬眼看着他,问:“先前,我在火之国,听人说,有漩涡一族很擅长封印术,而且族长之女似乎与你情投意合,甚至有联姻的传闻,真的?”
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不像是要为了帮柱间分析形势或出主意问的,而是单纯玩笑似的语气。柱间也笑着回应说:“是有这么一件事情,我很尊重水户,但是联姻这些……情投意合之人,或许没有那么好寻觅。”
“哦?”斑彻底躺了下去,大手大脚地瘫在那,“柱间,我发现你真是很美好的一个人。”
“你呢?”柱间侧头,看向他,松垮的领口,系紧的腰带,宽大的衣摆下斑若隐若现的肤色,都让柱间对这个人更好奇了,“你一直流浪,没有考虑过成家或安定?”
斑双手枕在脑后,星河仿佛倒映在他眼里,“自由一些也挺好的。人这一生,欲望是最可以控制的东西,若是这么点欲念都控制不了,那可能会做不成很多事情,我又不是什么大名什么火影,不需要为后代考虑。”
“总是孑然一身,不会有需要陪伴的时候吗?”柱间也是玩笑着问。
柱间家里,千手一族多男丁,从战乱年代过来的人,除了胜负,谋略,闲聊的时候也无非就是酒色和各类不着边际的胡话,斑自然也很适应这样的话题,他微微抬着下巴,说:“偶尔会有吧。但后来成人了,就不会为这种事情烦心了,再说……”
他的目光落在柱间身上:“若是真的寂寞,想找人陪伴,我就去火之国,在镇子上寻一宅邸,等你来找我喝酒,如何?”
柱间大笑起来,抚掌称好,“我也想你能经常伴随我身边。”
斑知道他自己说的不过是一句最不切实际的憧憬,自然没接话。但是他没想到,柱间会因为酒意甚浓,直接凑到他眼前来,斑被他半压制地躺在他身下,呼吸间都是酒香,本来他和砖瓦还留了一些余地,这会儿因为柱间直勾勾地瞅着他,他只能平平板板地贴了上去。
“我说真的。”柱间低着头,发尾和斑身前的头发叠绕在一起,“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今年多大?”
斑半阖双眼,说:“和你差不多,就比你小了几个月吧。”
“真看不出。”柱间伸手,拂开斑额前的头发,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的眼睛,“你比我弟弟看上去还小,而且……真好看。”
斑抬手搂住柱间的腰,生怕他是喝的上头不当心掉下去,“火影大人,您这样压着我,不好吧?”
柱间反问:“你不近女色?”
斑一只手还枕在脑后,听他这么问,露出一点笑,说:“你觉得呢?”
“你又不是不近女色,我不过……就是想看看你。”
柱间低下头,呼吸洒落在斑的颈肩,这样亲昵的接触让斑不自觉地有了戒备,他偏开头,手却没从柱间的腰上松开。柱间说:“你走了以后,我很多次都想你,你知道吗?我有时候看着一些记档上空着的照片,就会想,这些被记录的人是什么样,就想到戴面具的你,想到你什么样。”
斑笑得肩膀发抖,转过头,就对上柱间的眼睛,他身体往后挪了挪,想不动声色地坐起身,可柱间不让,他似乎发现了斑的意图,摁住了他的肩膀,这次直接跟着拦腰抱了上去。
“身体的寂寞可以排解。”柱间在他耳边轻声说着,“但是唯有你我心意相通。”
斑没有反抗,却把手松开了,他任凭柱间抱着他,只是身后腰带里藏着兵器的部分紧紧贴着砖瓦,没让他的手再往下。
“心意相通吗?”斑问,“是说,统治那些传说里的神兽,然后挟制其他国家?”
“不。”柱间摸了摸他的头发,“只有这件事情。”
斑露出了一点冷笑,没说话,只觉得柱间抱他抱得更紧了一些,他拍了拍柱间的背,问:“我说,你这样抱我,你没答应联姻,是不是不近女色?”
柱间似乎有些惊讶,看着斑问:“我看着像?”
斑挑了挑眉,“这不是问你呢?”
柱间露出了一点罕见的坏笑,就如同孩童恶作剧一样,他说:“如果我说我不近女色呢?”
斑咬着牙笑,伸手去推他却没能推动。其实柱间是不是不近女色他当然是知道的,谁知柱间低头,本来似乎只是想看看他,不料因为斑的动作,嘴唇直接触碰到了斑的眉心。两个人都没想到这一点,倒是柱间隔了一会儿,抿着嘴打了个闷酒嗝,也不知是喝多了胡言乱语还是酒后吐真言,说:“阿飞,是你的话,我就可惜你是男儿身,长得那么好看,与我如此投缘。若你是女人,我定然重礼聘娶,这一生都护着你,敬爱你。”
斑摸了摸眉心,手心贴着额头,眯着眼问:“是么?我来验证一下。”
说罢,不等柱间反应过来,伸手抚摁住柱间的后颈,轻轻在他嘴唇上印了一吻,唇齿间的酒香就像是最好的催欲剂,柱间没有防备,下意识没有闭紧双唇,就让斑试了个彻底,舌尖触碰到的时候也没有觉得有何不妥,反而低了低头,将斑彻底压了个结实。
斑也知道,若是想试探柱间对他的情意,自然不是如此浅尝即止,他的手落到柱间腰侧却没有往下继续,直到柱间起身,他才跟着坐了起来。
夹着沙土的夜风把刚刚的暧昧吹散,柱间点了点头,想说话。斑说:“正常的话,这种时候应该闭嘴。”
柱间往他腰带那看了一眼,笑着说:“没有吓到你吧?”
“不是我先吻你的吗?”斑的指腹摸过自己的嘴唇,“是该我问你吧?”
柱间垂眼,愣愣地说:“有点吓到了。但也还好。或许,更加了解彼此,才能相伴更远。”
斑不知道他的意思,只是闭着眼睛笑。
当夜,尽管斑提出让柱间回去,可柱间还是留在了斑的那间破房子里。
那一夜酒意翻涌,柱间睡得没由来的踏实,斑小睡了一会儿就醒了过来,他保持着睡姿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对他睡着的柱间,从眉眼,到嘴唇,下巴,喉结,衣襟,侧腰,细细看了一遍。
“这样的相伴,这次你又想要多久呢,柱间。”斑无声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