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全面沦陷（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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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用提示：
* 万圣节人外企划，电影《战栗黑洞》AU，克系
* 把疯狂带进现实外神5 ×逐渐崩溃麻木虎子
* 虎子中心描写，外神5=人类五条悟
* 梗概：吉野顺平是个小说家，也是私家侦探虎杖悠仁的好友。某天，虎杖收到顺平出版社的“求助”，决定要找回失踪的顺平，取回小说最新的结局。于是在奇怪的梦境和小说的暗示下，虎杖和顺平的编辑五条悟，共同前往一座奇怪的小镇调查，却意外发现这个小镇正一点点上演书中剧幕……
————————正文————————
1>>>
吉野顺平失踪了。
一大早睡醒，还没来得及去洗漱，虎杖悠仁便收到了出版社这糟糕的消息。
吉野顺平是当红的悬疑灵异类小说家，也是虎杖悠仁的好友。从高中开始，两人就因为共同的兴趣爱好玩到了一块，虽然工作后彼此联系逐渐减少，但这份深厚的友谊未曾被冲淡，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推心置腹地告诉对方很多事情。
也正是因为这样，当虎杖悠仁听说吉野顺平一声不吭玩起了消失，最震惊的人莫过于他了。要知道，虎杖悠仁半个月前跟吉野顺平出来吃过饭，两人有说有笑的，像以往的每一次见面那样。
顾不上吃早餐，虎杖悠仁动作麻利地收拾好了自己，立刻出了家门，驱车赶往出版社。
开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虎杖悠仁来到隔壁城市的出版社。
还没靠停，虎杖悠仁便见到了有过一面之缘的职场女性，也是负责过吉野顺平的编辑，她唇色发白，面色焦虑地在大门口等待。
精修过心理学的虎杖悠仁自然从这一幕读懂了不少讯息，他心底一沉，找了个车位靠停后，锁好车门便向女编辑那儿走去。而女编辑眼角瞥见虎杖悠仁从车里出来，更快一步迎上去，语气时藏不住的着急，邀请虎杖悠仁跟她去一趟社长办公室。
事情比他想象得更加严重。
在出版社社长的冗长陈辞中，虎杖悠仁了解到了这已经不是吉野顺平第一次失踪了。
吉野顺平的文笔称不上多么惊为天人，但对人性和故事情节把控，称得上是精妙绝伦，读者永远无法猜到接下来的剧情会有怎样的反转。
要完成这样的小说，吉野顺平时不时就会需要外出采风，而在此之前，吉野顺平都会事先通知一声编辑，此后再消失一两个月，等编辑再联络上吉野顺平时，手上都会多一份几乎不用修改的手稿。久而久之，编辑也默认了这样偶尔中断联系的行为，替他顶下了上头不少的压力。
而这次，有些不太一样。
半年前，吉野顺平的新作《窥影者》，一经发售，便风靡整个日/本书坛，无数阅读后的书友狂热地将这本书推荐给身边的人，并有愈演愈烈之势。
才不过半个月，《窥影者》在日/本书店全数售罄，甚至有不少读者强烈要求加印书籍，这副阵势可把书店老板和出版社给吓到了，连忙联系厂家加印两百万册。
而这仅仅是开始，《窥影者》出版不过一个月，便以席卷全球之势火到国外，有不少国外爱好者请求翻译成本国语言。
此时，出版社意识到了这是大赚一笔的好机会。
他们不惜重金聘请专业人员，力求在最短时间内将《窥影者》翻译成二十多个国家的语言，此外还不断地上门催稿，希望吉野顺平能够交出剩下的手稿，让销售量乘势指数性增长。
一次两次还好，但每天都打电话或上门询问剩下的手稿，饶是正常作家也受不了这般催命似的催稿。更何况，吉野顺平是灵感型作家，只有灵感出现才能继续将故事写下去，否则他也不会经常性外出采风，回来时就将完整的手稿交给编辑。
在第三次上门催稿时，女编辑摁了很久的门铃都没人答应。
就在女编辑以为家里没人时，吉野宅邸缓缓开着条门缝，间隙之间露出了一双阴鸷的眼神，这位好脾气的作家罕见地冷着脸警告编辑，要是想拿到剩下的手稿就不要上门打断他灵感，随即狠狠摔上了门。
见过不少作家的怪脾气，被碰了一鼻子灰的女编辑见怪不怪，她摸了摸身上莫名起鸡皮疙瘩的地方，反倒是有些担忧吉野顺平眼底过于浓重的黑眼圈，以及那惨白得像是生病的脸色。
仔细想想，鼻翼似乎还残留淡淡的血腥味。
是错觉吗？
女编辑将这归于大作家也许做饭时不小心割伤了手指的缘故，人正烦躁着呢。
一如既往替吉野顺平顶下了催稿的压力，女编辑没再不识趣地打扰吉野顺平的创作。另一方面，她也在暗中祈祷吉野顺平能够早点交一部分稿子，不然以上头对《窥影者》的重视程度，女编辑再怎么厉害也有扛不住压力的那一天。
可她还是失败了。
在女编辑被迫再度上门拜访时，无论她怎么敲门，都没有人给他开门。
女编辑此时才发现，门把和窗户都积上一层厚厚的灰，大门的邮箱盒塞满了明信片和报纸，庭院更是杂草丛生，显然很久都没有人打理了。
吉野顺平失踪了，还没给她留下任何讯息，女编辑顿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面对这一现状，女编辑抓耳挠腮想办法找人，却依旧一无所获，她只能垂头丧气如实告知社长，换来的是社长毫不留情的调任，并勒令女编辑三天之内要联系上吉野顺平，否则别想在出版社干活了。
幸运的是，就在第三天下午，女编辑通过信封收到了吉野顺平的全部手稿。
吉野顺平以惊人的速度完成了《窥影者Ⅱ》的著作。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出版社此次预定多一倍的首印量，分线上和线下。可没想到，《窥影者Ⅱ》以更加恐怖的蝗虫过境的销售速度，不到三天就售空各个书店和平台。即便事先就有备案加印，在没来得及送往各个书店之前，不少书店遭受到了激进狂热者的破坏。
有人评价，这就像是狂热的信徒一样。
虎杖悠仁对此表示赞同。
即便他因为各种缘故被耽搁下来没能看成好友的新作，但就虎杖悠仁所见，他在粉丝的眼中读到了那份强烈的虔诚，就像是入了教一样，着迷而狂热。
这，有些不正常。
虎杖悠仁本来不该对此有什么发言权，他没有读过好友的书，没有资格去评判里面的内容是否对大众产生错误的引导。
加之，若是书籍内容有什么反社会的地方，出版后的一段时间就会被叫停禁掉，哪会翻译成二十多种语言传播其他国家。至少，从目前来看，绝大多数人群和作家对《窥影者》持有肯定的态度。
抛开这一点，还有一个地方让虎杖悠仁感到疑惑的是，吉野顺平竟然在一个月完成第二本书的著作，并迅速敲定直接下印，这跟吉野顺平惯常写书速度截然不同。
一个作者除了追求写作速度，还有情节构思、伏笔填埋与回收、后续大纲变动、查后修改等诸多环节需要纳入考虑，一个月对许多同类型作家来说未免太牵强了，很少人能达到这样的速度和质量并存的高度。
女编辑起初也有起疑，但事到如今吉野顺平依旧不是归她管的了，她也只能把疑问埋藏心底，心生遗憾地把工作交给另一个男编辑负责。
吉野顺平的失踪在出版社这里似乎成了特权，哪怕联系不上，社长也乐得冒这风险换来巨额的利益。
《窥影者Ⅲ》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完成著作的，毫不例外引发新一轮全球狂潮。
可这回，出版社社长高兴不起来了。
“我们希望你能帮忙找到吉野顺平。”社长语气沉重，言辞之间无不透露着疲惫，他将手边的牛皮纸袋推给了虎杖悠仁。
打开来看，上面除了写满密密麻麻的字迹，还有大片赫红的液体沾染纸张，还不是一点半点。
虎杖悠仁夹住一侧，拇指飞快地拨开手稿，纸张在空中划过奇妙的弧度后又拢在一起，虎杖悠仁注意到的是几乎每一页手稿都被那暗红的液体污染了。即便鼻翼凑近去细嗅也闻不出干涸液体的味道，但虎杖悠仁能肯定，这上面绝对不是什么打翻了的墨水，而是人的血液。
虎杖悠仁是私家侦探，在这种情形下他已经预设出吉野顺平是在怎样的环境下著作这本书的。
他是被强迫了吗？在狂热粉丝的强硬手段下被困在与世隔绝的地方，拖着受伤的身体也要去向他们传达这样的残酷。
“其实在《窥影者Ⅰ》出来时，我们就有注意到手稿上偶尔出现这样的血迹，但我们没在意，以为是个意外，这样来劝说自己……但现在来看，似乎不是这样的了。”
社长内心懊恼之时感到无比焦虑，他固然视吉野顺平为一棵摇钱树没错，但如今看重的人落在罪犯手里，他怎么能够安心坐在办公室里面数钱。
万一吉野顺平哪天惹怒了那个绑架犯，绑架犯盛怒之下杀害了吉野顺平，社长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不用股票跌爆，光是《窥影者》那群狂热的粉丝就足以把出版社给彻底砸烂了。
说到底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想着再去追寻吉野顺平的下落呢，社长也说不出个所以来。
当时的他早已被手稿的内容给蒙住了眼，满脑子都是想着让这本书早一点、再早一点面世，让更多的人能够读到这充满魔性魅力般的文字，哪里还管得上吉野顺平人在哪。
要不是吉野顺平的新编辑——五条悟一脚踹进社长办公室，满脸阴沉地盯着社长，质问社长是否早已不管吉野顺平的死活，社长这才反应过来吉野顺平的失踪极有可能是一场早有预谋的绑架案。
虎杖悠仁甩了甩手上的手稿，问道：“为什么不报警，反而是找上我。”
社长笑了笑，回答说：“据我们所调查，虎杖先生是吉野顺平的亲友，也是最近唯一能接触到的人，向你告知实情也是希望你能够提供多一点线索和帮助。更何况虎杖先生是私家侦探，我想你也愿意接下这委托，帮我们打听出吉野顺平的下落，并取得《窥影者Ⅳ》的手稿。”
“因为作家失踪而去报警，走漏风声多少都对出版社形象不太好，你说对吧。”社长点开电脑里的文档，双击播放视频，屏幕上虎杖悠仁和吉野顺平见面的画面展现在众人眼底。
虎杖悠仁皱起眉头，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自己被胁迫了。
社长说这话已经充分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他不介意虎杖悠仁是否会帮忙，只需要把失踪这口锅扣在虎杖悠仁头上，反正最后一次与吉野顺平见面的人是他，稍加运作舆论推波助澜，到时候狂热且盲目的粉丝的怒火自然会落在虎杖悠仁身上，就算最后查出此事与虎杖悠仁无关，也足以拖延时间让警//察找出吉野顺平的下落。
届时，不管吉野顺平是死是活，出版社都不必承受粉丝怒火。
他们还可以对外告知，自己从未放弃过对作家的寻找，第一时间报了警。这样陷害于人又立了形象，可谓是一石二鸟，出版社这算盘打得倒是精妙。
这也是看准了吉野顺平在虎杖悠仁心中份量不轻的地位，深知虎杖悠仁不会对好友的遭遇坐视不理，不然社长也不会用手头这份影像威胁虎杖悠仁，给他多一个选择。
找人这活，有时候亲友比外来人找得要快不是吗？
“别露出这样恐怖的眼神，多吓人。”社长身体往后靠，中年发福的身体重重压在椅背上，柔软的椅背发出吱嘎的响声。
双手十字交叉抵在胸前，手肘撑着椅壁，社长露出老狐狸算计般的笑容。
“我想你是会帮我的对吧，虎杖侦探。”
鹰隼一样锐利的琥珀眸子此刻盛满无边怒意，虎杖悠仁不再笑了。
一把拽起社长的衣领，在社长惊呼声下，虎杖悠仁面门上斜斜的一道旧疤似乎随着他的怒火愈发狰狞可怖，他冷下来脸，死死盯着社长惊恐的面孔，一字一顿地说：“我会把顺平找回来的。”
“不是为了任何人，仅仅是因为顺平是我的朋友。”
私家侦探摔门离去并未引起社长的愤怒，他鼻音轻哼一声，拿出烟包抖了根烟条出来，动作熟稔地打上了火。
女编辑试探望了上司一眼，迟疑片刻后低声询问：“社长，这是怎么一回事？”
社长深深吸了口烟，吐出烟雾缭绕，骂道：“我鬼知道，本来还想拿出个合成的假监控，没想到他自己倒是认了。”
女编辑没由来感到一阵恶寒，她搓了搓手臂上起的鸡皮疙瘩，不再说话。
明明虎杖先生半个月前根本没见过吉野老师，怎么会认下社长的陷害呢？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2>>>
虎杖悠仁不理解，这个自告奋勇要跟他一起去寻找吉野顺平的白发年轻人是为了什么而来。
要不是一米九的身高过于骇人，以及他脖子上挂着的工牌，吉野顺平这新上任的编辑看上去像是还在校园里读书的DK一样，看上去无忧无虑、任性妄为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
不然社长也不会在他“请求”出差下，哆嗦着嘴唇，牵强笑着给这人批了份不存在的差事。
虎杖悠仁虽说对社长很没好感，但也不会迁怒相关人员。
两人在咖啡厅坐下来后一番交谈，对彼此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从五条悟的话来看，他似乎是某个大财团的继承人，下来到出版社担任编辑一角大抵是为了历练，不然社长也不会刚一调走女编辑，就把这位空降的新人安排到大火的作家身边。
这位大少爷可得罪不起。
听到这里，虎杖悠仁更加奇怪了。
五条悟从来没见过他所负责的作家，甚至只存在单向的交流，而他却对寻找吉野顺平如此上心，这在一段普通的工作关系里显得格外不正常。
该说他心地善良吗？恐怕不完全是。
倒不如说目的不纯粹更合适。
虎杖悠仁小酌了一口咖啡，眼角边瞥见对面的男人刚抿了一口，就不满意地皱起眉来。
“劳烦，请帮我们拿些方糖。”虎杖悠仁扭过头，对路过的服务员说道。
顿了一下，虎杖悠仁又补充了一句。
“多一点，大概六七块。”
听见虎杖悠仁说的话，坐对面的五条悟有些惊奇地睁大眼睛，他满脸感兴趣地凑近虎杖悠仁。
“欸~你怎么知道我要加那么多方糖，猜得蛮准的嘛。”
虎杖悠仁笑着点了点自己鼻子。
五条悟表示不信。
“通常来说，喝咖啡加一块微甜，三块适甜，五块浓甜，但五条先生显然不在这个范围。”虎杖悠仁的视线往五条悟衣袋处望去，“五条先生的身上有一之淳棒棒糖的味道，还很浓烈，不像是吃过一两次留下来的。我记得这家品牌的糖是以甜得发腻出名的，再加上价格尤其昂贵，很多人吃了几口就不愿意再吃的了。”
“之前有朋友送过我吃，所以我大概清楚有多甜，只要闻一下，自然就猜得出来五条先生的口味了。”
一阵沉默后，鼓掌声响起。
白发男人扬起眉梢，脸上露出夸赞意味的笑容，连同他那被天神亲吻过的精致五官，瓷釉般冷漠的眼睛，都变得亲近许多。
两人之间隔着的那堵若有若无的隐形墙壁，顷刻间打碎了。
“确实有点本事嘛，悠仁——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要是跟我做搭档的话，也许很快就可以找到吉野顺平哦。”
虎杖悠仁听出了五条悟言下之意，“五条先生是有什么线索吗？”
五条悟伸出食指摇了摇，“叫我悟。”
虎杖悠仁从善如流改变了称呼，五条悟才满意地继续说道：“我先问你，悠仁看过《窥影者》这本书吗？”
粉发青年闻言，不好意思的挠挠脸颊，否认道。
五条悟没有在意虎杖悠仁跟吉野顺平关系那么好竟然没有看过好友的书这个问题，自顾自解释说，在他接手吉野顺平之前，曾经读过他的书，那会儿当他得知吉野顺平下落不明时，便想起女编辑曾经说过吉野顺平会从云游获得灵感，五条悟便派人调查过吉野顺平书里出现过的小镇，无一例外显示查无此出。
直接的不行就来间接的。
于是，五条悟换了个思考方式。
从吉野顺平文字来看，他大抵能剖析出作者的思想和性格。
吉野顺平思维跳跃，有着将秘密藏在文字中的习惯，只要仔细观察，依然能从文中追寻得到固有的逻辑线。
拉开公文包拉链，五条悟拿出三本书，赫然是《窥影者》前三步曲。
“我给没看过书的悠仁解释一下吧。《窥影者》拢共分九章节，每章节分若干小节，所有的故事都是围绕一座小镇展开的，划分为不同的年代。而贯穿三部曲出现的是一座废弃教堂，我把它定位为故事的见证者，或者说是作者本身。”
“教堂有一座墙壁是可供刻字的，在每一本书里，主人公或其他重要角色至少有一位拜访过这一堵墙，希望从上面的刻字中寻找救赎灵魂的方法。于他们而言，那是先人的箴言。”
“我把教堂出现过的箴言全部抄下来，针对性筛选出对应三部曲内容的刻字，排查重复出现的干扰字音，最终得出了这个——”
五条悟抽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了几个字母，然后调转纸张呈现在虎杖悠仁的眼底。
【根、松、扉】
细细咀嚼这几个音节，虎杖悠仁不消片刻便理出地点。
若是要同时对应上地域名，那么就只有日/本岛根县松江市。那里存在日/本神话最出名的传说之一——黄泉比良版，通往黄泉之路。
至于那个扉……虎杖悠仁点开手机地图，按照关键词输入搜索，相关搜索处显示空白，这让虎杖悠仁陷入沉思。
是方向错了吗？还是说另有隐喻？
五条悟似乎看出了私家侦探所想，笔身在指关节翻飞一圈后停下，笔尖在“松”与“扉”之间画了个圆圈，示意虎杖悠仁注意力往纸上转移来。
“思考的方向没有错，不如说，我认为第四本跟第三本的时间线是交换的。”五条悟的肘臂搭在桌子上，纤长卷翘的睫毛低垂着微微颤动，说话间抬起的苍眸仿佛揉碎了群星在里面，静静注视着眼前有着粉色发旋的男人认真倾听他的话语。
“在我看来，第三本书的故事更倾向于是一切已然结束的后续谈。既然如此，字与字之间的顺序也应该交换。”
笔尖点了点圆圈内，发出轻微响声。
“这里，才是第四步曲正确的时间位置，也是吉野顺平现在所处之地。”
五条悟语气低沉，净淬瞳仁浮沉不明心绪， “悠仁你仔细回忆一下，半个月前跟吉野顺平见面时，他有没有说过什么特别的字眼。”
特别字眼……
虎杖悠仁一愣，随即陷入了回忆当中，然而他却发现自己无论怎么想，都回忆不起当初跟吉野顺平的具体谈话内容，只大概知道对方灵感涌现，完全停不下来写作，让虎杖悠仁别来找他。
再细节一点，顺平还说了什么来着……
大脑皮层突然像针一般刺痛起来，视野好像坏掉的老旧电视机那样，充斥着纷乱繁杂的黑白色块，夹杂着半恢复颜色的扭曲物体快速切换着。
脑海中有千万只蚊虫薄翅振动，各种嘈杂声音在耳边时远时近，飘忽不定，顺平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在这一瞬间像是被人截断了音频，转而是含糊不清的梦呓，难以辨析的字句。
是谁在跟他说话？
胃部不受控制地抽搐和痉挛，涌上来作呕的欲望令虎杖悠仁感到胃酸倒流，火辣辣地烧灼他喉咙。
虎杖悠仁吐了。
他想，他大概是跪在地上吐了出来，仅存的理智告知了这件唯一可认知的事情。
虎杖悠仁痛苦地捂住一侧脑袋，发出连他自己也听不见的惨叫声，就像是扼断在他喉咙一样，明明大脑都要炸裂了，嗓子里却发不出一丝音节。
他是记得的，他应该是记得的！
顺平曾经跟他说过的那句话！那个字眼！他应该是记得的！
拳头重击地面，骨骼发出悲鸣，血液沿着指缝中流出来，染红了地面的白瓷砖。
再想一想！虎杖悠仁你再想一想！这是找到顺平的唯一机会！！
嗞——！！！！
脑海一记尖锐的长啸过后，一切逐渐变回平静了。
脑海的影像和音频恢复正轨，现实与回忆由交错变回平行，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正常起来。
背上布满淋漓汗水，地板肮脏污秽，呕吐物和血迹混合在一起令人犯恶心。
此时，虎杖悠仁才意识到自己是以怎样一个病发的患者似的在咖啡厅陷入疯狂，以及肩上沉稳扶着他的手臂让他有那么一些回到现实的真实感。
“悠仁你还好吗，还认得出我是谁吗。”五条悟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
虎杖悠仁迟缓地抬起脑袋，琥珀色眼眸失去了焦距，仍蒙盖着一层迷茫和不知所措，他颤抖着苍白的嘴唇，试图张了张嘴吐出几个音节，却小声得连身旁安抚他的五条悟都听不见。
虎杖悠仁再一次动了动嘴唇，五条悟也会意凑近去听，这一次，两人终于听见了那耗尽所有力量想起来的字了。
“——是‘伊’。”
话音刚落，伴随一声清脆巨响，窗户玻璃尽数破碎。
在场所有人都被吓愣了。
黑影切割了强烈夺目的光，如庞然大物般逆光立于碎窗前，光晕在周身打上浅淡色彩，使人大抵认得出来那袭击的器具为何物。
那是位工地男人。
而显然，他情绪不太稳定。
他维持着破窗的动作，在一干人惊恐的表情下，僵硬地抬起了头。喉咙古怪的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笑声，他张开一口黄牙，模仿马戏团小丑似的，竭力地把嘴角扬到耳根附近，看上去诡异极了。
他弯下腰，低俯着身子，脸上带着难以理解的狂热与欣喜，“你们也看《窥影者》吗？”
他的嗓音干涩而沙哑，比锯木头还要难听，那亦或是怪物在哀嚎，哭伤了的喉咙发出不悦的噪响。
没有人回答他。
他不在乎，拾起桌上三本书，小心翼翼地拨开上面的玻璃碎渣，哪怕是被尖锐扎破了手，流出血也不在乎。
像是对待宝贝一样收入怀里，男人视线重新落在警惕盯着他的两人身上，脑袋突兀呈九十度侧垂，就像没骨骼一样弯下来。
男人发出痴痴笑声，眼里满是疯狂。
“欢迎来到我们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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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第36章 全面沦陷（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