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安抚病娇们》膨化

146、许愿

　　“你在那边还好么？”
　　老套无趣的开头，却是应对尴尬最好的办法。
　　“很好，就是有点想姐姐。”
　　苏怜看他油嘴滑舌，装起正派来，“你在那边要好好训练，可别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江久暮轻轻嗯了一声，漆黑的眼神中藏着绕骨柔情。
　　梧桐叶随风飘下，短暂地遮住了苏怜的脸庞，江久暮开口：
　　“姐姐，和你分开这么久，好像没给过你正式的告白，就当我回来的第一份礼物吧。”
　　少年神采奕奕，就连黢黑的瞳孔也折射出一道彩光。领结有些松，露出精致的锁骨，再加上他勾唇笑时的模样，让人难别开脸。
　　苏怜还仿佛身处云端，“江久暮……”
　　“姐姐，我只是告白，又不对你做什么，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嗯？”
　　“不是，你还小……”不是，他马上成年了，这借口好像也不能用了。
　　江久暮难得打断她的话，“姐姐，真对你做什么，就不会让你站在这里了。”
　　苏怜非常想打断他，这个任务向来不是这样的，要让他回归正常才行。
　　想过一番，苏怜下定了决心，义正严词道：“你现在还小，我是不会答应你的。”苏怜为了让他更死心，“你要是有买下这套房的能力再说吧。”
　　这当然是玩笑话，江久暮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这个任务，那她就有更多时间来完成她的任务。
　　江久暮把话意转变了一下，“只要我把房子买下来，你就任我处置？”
　　苏怜噎了一下，“反正你不要多想，等你成年再说。”
　　这又不是校园文剧本，她的任务就是把江久暮安安稳稳养大，不要长歪，她的任务算完。
　　如果有闲心，她还可以偷个闲儿，谈个恋爱什么的。
　　可他还没成年。
　　“那姐姐对我是不耐烦了么？”
　　那原本闪烁着彩光的眼眸逐渐黑暗下来，像是淋了雨，可怜的毛发被淋成一簇簇地紧贴在身上的哈巴狗一样可怜。
　　他的五官锋利度也锐减下来，眼尾低垂，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绪，伤透了心的样子。
　　苏怜沉默了一瞬，咬牙说：“说了我也不会答应。”
　　她忘了，江久暮这人一贯擅长戴着面具生活，乖巧可怜的面具下，他冰冷的嘴角翘起，眼睫也遮住了他得逞的笑意。
　　姐姐心软了。
　　“姐姐，我那么落魄的一个人，被你捡到了，每一次你对我好，是把我当弟弟看待。我不是，你每一次对我好，对我笑，我都想从你身上加倍讨回来，夜里不知道想了多少次……”
　　江久暮声音越来越轻，砸在苏怜的脸上，一片红通。
　　“姐姐，我要强大，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让你更好的生活，让你更喜欢我。”
　　随着换团紧促的绿叶轻扫着苏怜白皙修长的小腿，她往后退了两步，江久暮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种程度的话都听不了，再说人会跑的。
　　“姐姐，我说完了，”江久暮向苏怜走近一步，“我想抱你。”
　　不等苏怜拒绝，伸手环住了苏怜的腰身，像是石头与云朵的碰撞，撞得苏怜心都是颤的。
　　“你不是什么都不做？”
　　“对啊，我这不是什么都没做？”
　　“……”
　　不知道是花的味道还是苏怜身上的香味，江久暮激发了雄性，温香软玉在手，只想吸吮一番。
　　但他不敢。
　　苏怜推了他一下，江久暮为了不真的吓到她，才依依不舍地松开。
　　苏怜一离开他，啥也不说一句，转身走了。
　　江久暮无奈。
　　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过了一会儿，江久暮才亦步亦趋地跟上苏怜。
　　不过这样，也算吐露心声了，心里轻松了很多。
　　至少能光明正大的看到了。
　　回到家后，江久暮收拾了一下，也没有和那一帮好兄弟玩，一直陪在苏怜身边。
　　苏怜上班，他帮忙，苏怜休息，他看她，撩她。
　　偶尔用手机和那帮狐朋狗友聊一聊。
　　最后一天，江久暮下午五点出发。早上洗了个澡，出来后，苏怜还没睡醒，他简单的穿了个短裤，套了个背心，整个人随性慵懒。顺着胸前的沟壑而上，是凸显的锁骨，修长紧致的脖颈，还挂着水珠，顺喉结滑过，消失在胸口处。
　　透着魅惑感。
　　江久暮敲响苏怜的门，“姐姐，该起床了。”
　　他想带苏怜出去玩玩，毕竟再见就是两周后了。
　　等了半天没反应，江久暮再次敲门。
　　“姐姐我该走了。”
　　三秒后。
　　“等我。”
　　其实第一声苏怜已经听见了，就是懒得起床，可一听江久暮要走了，还是有些忍不下心不管他。
　　苏怜穿好衣服，推门看到江久暮带笑盯着她。
　　还穿着老汉背心。
　　“你骗我。”说着，苏怜转头就要回去，江久暮拉住她，“别生气，姐姐，下午就要走了，今天带你去吃好吃的。”
　　苏怜迟疑一秒，点头说道：“好。”
　　“……”
　　.
　　他们吃了小吃街上所有食物，每个位置都有他们的脚印，每一条道上都有他们的脚印，太阳落下，江久暮也要走了。
　　这样的状态维持了三个月，每一次江久暮回来，他们都要用那样短暂的一天尝尽浪漫的事。
　　三个月后的第二个周四，是江久暮成人的前一晚。
　　可惜苏怜陪不了他。
　　十一点，江久暮打来了电话，他声音轻缓，“姐姐，想你。”
　　“嗯。”
　　“姐姐，我马上就成年了，就在一个小时后。”
　　“姐姐，能不能给我唱个歌？”江久暮的声音带了点哀求的意味。
　　苏怜当然知道江久暮擅长伪装，可苏怜也没多说什么。
　　自从上次告白后，他们还是很亲密，但只要江久暮提到一些敏感词，她都默不作声。
　　虽然很渣，但对于一堆代码，这就叫测试代码。
　　不得不说，偷换概念，大聪明。
　　“姐姐，十七年，从没有人为我过过生日，你是我第一个在我生命里对我好的人。姐姐，真的不可以么？”

　　这里真不是江久暮在说谎，确实从小到大，没人给过他任何温暖。

　　生日这个动词对他来说就是个名词，没有人会因为他过生日就停止欺负他，所以生日这个词对他已经没有任何吸引力了。

　　这个幌子倒是可以骗骗姐姐。

　　“我唱歌不好听。”

　　江久暮低沉的嗓音传过来，“好吧，姐姐不愿意就算了。”

　　他们聊了很久，即将挂断电话的时候，一串悦耳轻快的声音传入江久暮的耳中。

　　“祝你生日快乐……”

　　江久暮傻怔怔地握住手机，心脏的血液直想喷溅出来，如果姐姐在他面前，他一定会冲过去，抱她，亲她。

　　苏怜听到手机里传来阵阵笑声，不知怎的，这生日歌唱的也有些脸红，结束后，一句也没说，挂了电话。

　　江久暮在对面笑得胸腔震动，手机屏幕的时间正好是十二点零一。

　　“姐姐，我成年了。”

　　.

　　橙黄的阳光透过窗帘，那是新的开始。

　　这是江久暮成年后回来的第一天，江久暮心里非常期待。

　　上次的电话生日过得仓促，所以苏怜想为他补办一个。

　　江久暮是中午十二点回来。平时只要家里不是很乱，苏怜基本上不收拾，这次她把这个小出租屋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然后找到了前几天收藏的美食视频，学着做了起来，当然卖相丑陋，味道还不错。

　　苏怜又亲手做了一个蛋糕，不大，只有张开的手掌那么大，因为江久暮不爱吃甜的。她还买来了数字十八的蜡烛，把蛋糕放在中心位，旁边放上蜡烛。

　　十二点一刻，江久暮回来了。此刻，苏怜正在沙发上等着他。

　　看到苏怜，江久暮的眼睛瞬间弯起来，“姐姐。”他一转头，看到桌上的菜，走过去，“姐姐，为我做的？”

　　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十分肯定。

　　苏怜在他身后，“嗯，补给你的。”

　　江久暮忽然转身，眼神别有意味，“姐姐，你不觉得，你比所有礼物都好么？”

　　这话目的性很明确，苏怜正要履行这个游戏的任务——矫正他的思想。正准备教育他，结果听到：

　　“所以，姐姐送什么都是最好的。”

　　“……”

　　“如果多个这个就锦上添花了。”

　　“什么？”

　　江久暮指着蛋糕，苏怜做的蛋糕比较简单，用了一层果酱和奶油装饰。江久暮把使用色素滴入奶油中，把奶油装入裱花袋。

　　黑色的线条在纯白如雪的奶油上划开，画了一半，江久暮把裱花袋递给苏怜。

　　“姐姐，你来画。”

　　苏怜接过裱花袋，画了几笔，忽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包裹住苏怜的手。

　　耳边一热，背部隐隐约约触碰到他的胸膛，冷冽的清香包裹住苏怜，江久暮的声音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声音像是被磨砂过，又带着清冷感。

　　“姐姐，我们一起画吧。”

　　苏怜只要一偏头，就能数清江久暮的睫毛。

　　她一动不动，咽了口水，虽然是苏怜握着裱花袋，但却是江久暮带领她，把每一个弧度，每一个线条画了上去。

　　江久暮主导着她的身体。

　　最后一笔完成，江久暮问：“姐姐，好看么？”

　　上面是两个Q版小人，一男一女，他们站在梧桐树下，苏怜看出来了，是那天告白的情景。

　　“有姐姐的生日才叫生日。”

　　苏怜欣赏着这副倾情之作，“江久暮，我想让你开。”

　　自从去了训练基地，他长高了，也变瘦了。

　　但苏怜发誓，她是抱着母亲养儿子的状态关心他。

　　毕竟刚刚成年。

　　“先许愿？”

　　以前江久暮是不屑于许愿的，一开始他想要家庭完整，想要父亲不再打骂他，想要逃离老师的猥亵，可一次也没有成功，后来他再也不许愿了，也不过生日了。

　　“姐姐，许什么愿啊？”

　　苏怜眼里多了几分怜悯，可怜的孩子，连许什么愿都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或者想以后怎么样都可以。”

　　想要什么……

　　江久暮盯着苏怜，那眼神像是把水果剥皮一般一层一层剥下来，露出诱人的果肉，直接反映了最直接现实的欲望。

　　苏怜为他点着蜡烛。

　　周围暗淡下来，一簇火焰在江久暮脸上跳跃。

　　江久暮闭上眼，第一次认认真真许起愿来。

　　想要什么。

　　想要她。

　　想要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