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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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温德琳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又变成了十二岁的小女孩，被纳粹抓走。
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改变了。
她被红骷髅收养，成了纳粹营里的小公主，被所有人捧在手心，没有吃过一点苦。
格温德琳在十三岁的时候觉醒了能力，召唤出了第一个分神。
不是金发蓝眸的太阳神，而是长着三个头的丑陋的地狱犬，伸着红红的舌头亲热地舔着她的脸。
“好像有点不太对……”黑发少女嘟哝着，心底略过一丝失落。
“不，格温达，你做得很好。”红骷髅笑着摸了摸格温德琳的头，“你是我们的小英雄。”
心底的一丝不适很快就消失不见，格温德琳牵着地狱犬欢快地四处蹦跶。
之后是第二个，第三个，每次出现的生物变得越来越强大与邪恶。
但每次格温德琳都会得到红骷髅的赞美，然后开开心心地去和泽莫男爵玩耍。
心底那个一直呼喊着“不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少女生活在红骷髅身边，坚定地相信，纳粹会让世界变得更好.
直到那天，穿着红蓝制服，手持印着五角星的盾牌的男人，攻破了这处基地。
格温德琳被红骷髅藏入了一个充满液体的实验罐里，和别的实验体混在一起。
“躲好了，格温达。”这是她下沉时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格温德琳猛地睁眼，看向四周。
带着头套的泽莫男爵正看着她，似乎在评估什么。
“泽莫叔叔！”格温德琳扑了上去，“你们都没事真是太好了！”
泽莫男爵看着少女黑色的眸子里隐隐闪动的红光，笑道:“好久不见，格温达。”
在安抚了少女的情绪之后，泽莫男爵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房间，让手下送了些甜口的吃食进去，他则独自一人来到了实验室里。
红骷髅正在那里等着他。
“怎么样？”面容猩红可怖的男人问道，“我们丢失了的【武器】，现在还好吗？”
“如你所愿，”泽莫男爵看着格温德琳的身体分析数据，“她现在对我们无比信任，我和你都是她最重要的家人。”
“至于复仇者联盟那边，尤其是美国队长，”泽莫男爵冷笑，“她应该是恨之入骨了吧？”
“小心她的意识反扑，毕竟是灵魂层次的东西，那个时代出了不少人才啊。”红骷髅摆弄着仪器，“最好再加强一下精神暗示。”
“这是唯一存活的成功实验体，不能有半点差错。”
“没问题。”泽莫男爵保证道。
“我现在在哪儿？”
格温德琳吃着士兵送来的东西，下意识地在脑海里问了一声。
问完自己都愣了一下。
这是什么自说自话的毛病？
但是……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
格温德琳有些苦恼地拍了拍脑袋，觉得自己可能是泡了七十多年脑子泡傻了。
现在已经回到了家人身边，还有什么可以多想的呢？
很快折回的泽莫男爵看到了黑发少女脸上困惑的神情，心头立刻警铃大作。
他和善道:“格温达，我先带你去做个身体检查好不好？”
“为什么要身体检查？”格温德琳抬头看他，奈何被面具挡住的脸根本看不出表情。
“格温达之前不是被神盾局抓走了么，他们对你的身体进行了不好的研究。”泽莫不慌不忙地解释，“你看，你都没办法召唤你的那些伙伴们了。”
那些地狱犬之类的怪物。
好像……是这样。
格温德琳觉得自己脑子好像确实不太好使了，直到泽莫男爵提起，她才想起了在神盾局里的记忆。
她是在地下冰窖里醒来后在试图逃离时被特工们发现，带走关在了一个房间里，被一群人围着研究。
可是冰窖……她是怎么离开的？
“你说的对，泽莫叔叔。”黑发少女怏怏不乐地垂下了头，“我确实应该做个身体检查了。”
泽莫男爵默不作声，把格温德琳带到了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正中央摆着一张金属床和一台正正方方的仪器。
格温德琳发现自己虽然第一次见到这玩意儿，心底就产生了强烈的抗拒。
“格温达，没事的，”泽莫放轻了声音哄她，“上去睡一觉，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本着对过去在纳粹基地里的美好回忆的信任，格温德琳乖乖地躺了上去，阖上了双眼。
泽莫见状，走到仪器旁边，打开了开关，再一次快速浏览了一遍格温德琳全新的记忆，以确保万无一失。
对于少女这样特殊的“武器”，他们唯一的能做的就是想尽办法切断她和分神的联系，确保拥有少女本体意识的【核心】掌握在自己手中。
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灌输一段全新的记忆来覆盖格温德琳原本的记忆。
因为曾经被人为改造过的【核心】，自我意识是最脆弱的，而且自身的记忆也有部分被别的灵魂碎片分担。
哪怕现在灵魂分割和改造的技术已经失传，仅仅改动一份不那么完整的记忆，还是很容易的。
而一旦和分神的联系重新建立，格温德琳的记忆就会恢复原样，但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
泽莫在面具下露出了一个阴险的笑容。
能隔离联系的芯片，已经被植入了格温德琳的太阳穴。
这可不是简单地靠顽强毅力和爱与魔法能突破的东西。
万一真的存在那种可能——
泽莫男爵相信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摁下芯片起爆的按钮。
这样不论是神盾局还是九头蛇都得不到格温德琳了。
格温德琳又做了相同的梦，还是在基地里无忧无虑的生活和七十多年醒来后在神盾局被人围着研究的日子。
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她偶尔会在人群里，看见一双金色的眼睛，几乎一闪而过就消失不见。
好像在躲避着什么东西的窥伺。
每当夜幕降临，她在入睡之前，总能在耳边听见一个清冷的声音，告诉她。
“格温达，我在真实的世界等你。”
真实，是什么意思？
她的回忆里，难道有什么是虚假的吗？
有时候是另外一个声音，懒洋洋的，听起来和她差不多大。
“格温达，该不会忘了我吧？”
忘了谁？
这话说的，好像这个素未谋面的声音的拥有者，是她很重要的人一样。
这不是很可笑吗？
明明她的亲人只有红骷髅和泽莫男爵，也许还有一些照顾她的九头蛇士兵。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觉得……
那么难过。
可格温德琳根本没有更多思考的时间，就被流淌着向前的记忆推着走，无法回头。
再次睁眼时，格温德琳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房间里，身下是松软的床铺。
记忆里的那些奇怪之处，也随着梦的苏醒而忘却，留下的只有对九头蛇的眷恋与信赖和对神盾局的厌恶与憎恨。
泽莫男爵坐在一旁，见她醒了，便问道:“你觉得现在身体怎么样？”
“泽莫叔叔，我觉得非常好。”黑发少女微笑，眼里的红光比先前更甚，“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轻松过。”
【核心】被改造时，出发点就是“恶”，但少女原本的性格注定会为这样的“恶”套上枷锁，而现在，束缚消失了。
当不再被良心折磨，不再有所谓的正义感后，怎么可能不轻松。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泽莫观察着格温德琳的表情，试图找出一点不对的地方。
后者的笑容完美无缺:“除了手臂有些痛之外，一切都好。”
“那就好。”泽莫男爵满意地起身，“你手臂上的伤是为了逃离神盾局而使用能力造成的，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带你去见红骷髅。”
格温德琳点点头，目送着泽莫男爵离开。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对泽莫男爵隐瞒自己记忆里的那些异常，至于手臂上的伤……
还未完全结痂，横七竖八地看上去十分可怖，而右手小臂上，除了这次为了逃离神盾局而动用能力留下的伤口外，底下还有一些淡到几乎看不出来的疤痕。
记忆里是在神盾局里为了反抗实验而留下的。
可是这伤疤看上去是被人用很好的膏药精心治疗过，才能这样浅淡。
不对，不对，不对！
哪里都不对！
黑发少女突然就烦躁起来，眼底黑雾翻滚，试图盖过那一层红色。
作者有话说第48章 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