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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反水借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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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秀至石门前晕倒一次,中间再怎么折腾,他也没有醒来过,可就在烈阳把它心肝宝贝佩剑的那一刻,他醒了。
眼睁睁看着佩剑从他身后再次溜走,他实在心如刀绞,两手扶住凶手,生死离别般,幽怨道:“再见了我的宝贝儿,我永远爱你。”
柔荑被他的演技折服了,背后悄悄竖给他一个大拇指,目秀媚眼一抛,接着烈阳就给了他一个“你想死吗?我成全你”的眼神,吓得目秀装腔作势的四处张望,恰好看到了眉清正在与人恶斗的一幕。
当他视线穿过眉清,看到拿着权杖的女首领时,似看见了老熟人般,指着她道:“那不是前婉妃吗?”
柔荑回头问道:“你见过她?”
目秀赶紧摇头否认,“圣上初登基时,命人清扫皇城,誓要把旧姬遗物尽数销毁,我在清扫过程中见过归陵君和她的画像。”
柔荑道:“你可看仔细了,真是她?”
目秀点头,“虽然比画中女子体态丰腴了些,但从眉眼上看,却是婉妃无疑。”
柔荑见目秀一口一个婉妃的叫着,可那女首领明明穿的是凤袍,那可是皇后才有的待遇,疑惑道:“可她凤袍加身,这不合规矩啊。”
目秀摆摆手,可能是方才一直被人背着,头酸脚麻的,调整了下姿势,用一种极其瞧不起的表情唾弃道:“这个女人野心大的紧,嫁给归陵君后一心想当皇后,可归陵君硬是到死都没立后,估计她穿这衣袍,也是为了一己私欲过把皇后的瘾。”
对话中,此刻的形势渐渐明朗,柔荑知道她猜对了,这里的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圣上派来监视归陵君的人,而是此前旧姬逃走了的遗孤。
柔荑思考片刻,指着烈阳道:“你出去牵制住他们。”
烈阳看了柔荑一眼,什么也不问,朝踹开了门,发出哐的一声,背剑越过赤脚男子,他面含微笑的走到大坑旁,“不好意思,手滑了。”
赤脚男子面无表情,把弯刀指着的方向对准了烈阳,眉心一簇一个疾步冲过去和烈阳扭打在了一起。
那男子身材高大,四肢强劲有力,且作战经验丰富,一眼看出烈阳左腿有伤,接下来的每个动作都是猛攻他的左腿,且手法犀利,丝毫不留后路。
烈阳道:“如果我说出是谁派我来的,你一定不敢这么对我。”
赤脚男子瞅他一眼,手中动作却是不停,烈阳又道:“或许你们口中的后会对那个人很感兴趣。”他这话看似是对赤脚男子说的,其实他是刻意说给那个女首领听的。
“住手。”
果然女首领叫停了战斗,赤脚男子收势迅速,退到了一旁,见旁边二人还打的热火朝天,她颇感头疼,对赤脚女子道:“你也住手,打上瘾来了?”
得了训斥,她才终于停手,眉清这时却不干了,“你一个女子不讲武德,找人背后偷袭我!”
赤脚女子瞥他一眼,对他的愤怒不着丝毫表态。
女首领走到烈阳旁,“是陵郎的后人让你来寻来这里的?”
烈阳收剑持肩,“正是。”
女首领背过身去,“他让你来?他为什么不来?不是说好再返水帘洞时就是兴复王朝之际吗?”
烈阳笑,这群人还想兴复王朝?若是他告诉这位女首领,所谓陵郎的后人已经成了新姬的阶下囚,怕是会疯掉吧。
他道:“他在皇城忙着和那帮老头子争宠,命我前来取一样东西。”
女首领回身,见烈阳穿着谈吐皆不像位下人,道:“命你?你和他什么关系?”
想了片刻,烈阳道:“挚友。”
眉清不懂颜色,身为皇城的人,定是痛恨旧姬遗孤的,他道:“你什么时候和他那么熟了。”
烈阳环胸,“比和你熟。”
“……”
女首领挥手,打断他们交流,“他命你来拿什么东西?”
烈阳道:“兵。”
兵字一出,水帘洞内所有人都将武器对准了烈阳,烈阳反而露出奸笑,不多时,女首领的背后传出了目秀的声音:“放下武器。”
这时,才有人注意到,女首领的背后有个“鬼”正扼住了她的喉咙,女首领也很是惜命,命令道:“都放下,往后退。”
柔荑此时也从小屋内走了出来,手中还提了一个麻袋,“婉妃,久仰大名。”
赤脚的二人见到柔荑,翻身上前欲擒住他,烈阳挡在了中间,此前柔荑一直疑惑,根本没发现宗政让他们来这水帘洞,是见这些旧姬人,直到刚才烈阳说出兵字,她才恍然大悟,柔荑推开他,“不碍事,他们不敢对我怎样。”
女首领这时才表露慌张,“你们想怎么样。”
柔荑先是敬了个礼,起身后道:“敢问婉妃手中现还有多少兵权?”
女首领自然是不肯承认她私藏了兵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柔荑道:“旧姬民力二十万,除去老少妇孺,剩八万壮丁,起义之战中搜寻遗骨六万,剩下逃走的那些,都在你手上吧。”
被戳穿心思,女首领道:“那又如何,这些兵是我留着复兴前王室的,怎么可能借给你。”
柔荑见她嘴硬,慢慢走到锁龙井旁,从提着的麻袋中取出一样东西拿在手里,作势要朝井内扔下去,“那这样呢?也不借吗?”
眉清被柔荑的卑鄙惊讶到了,竟然选择加入了她,走过去一把拽过麻袋垫在井口,一屁股坐了上去。
此举引来了女首领的大敌之意,“大胆!你竟然如此不尊重皇帝,快从井上下来!”
眉清自然是不听他的,晃着两条腿,悠哉道:“我只尊重现任皇帝,至于你口中说的那位,与我有何关系,再者说,归陵君都被扔锁龙井十年了,你觉得他还活着?”
女首领愤怒,“当然活着了,我在这里陪了他十年,难道还不清楚吗?”
柔荑道:“你既然知道他在井底,怎么不想找根绳子拉他上来?”
女首领道:“他肯定是在生我的气不愿意上来。”
眉清道:“那你们这么多人,不会下去找他?”
女首领回击,“自然是找过的,不过下去的人都死了。”
柔荑想起之前那两位被扔井底就撕心裂肺的声音,道:“这是为何?”
女首领扭过头,“放开我我就告诉你。”
柔荑也不拒绝,直接对目秀道:“放开她。”
重获自由的女首领摸了摸脖子,想伸懒腰可身上乱大冗长且厚重繁琐的冠服阻碍着她的动作,无碍只得小幅度动作,碎步走到井前,和柔荑并肩而站。
“陵郎勇猛威武,一般坐骑他根本看不上,一次狩猎赛上射中一只老虎,驯兽能力极强的他将野虎收入囊中多年驯化,成了威慑力十足的坐骑。”
“起义一战中也为陵郎出了不少力,后陵郎战败,被扔于井内,虎.骑忠心也跳了下去,此后不管任何活物掉进井内,都会被它咬碎生吞。”
“山中动物不好抓,这么多年它又胃口极大,生物也被抓的欲来欲少。”
难怪他们之前把人投井的动作那么熟练,“所以你们用金银作诱饵,吸引路过之人,再将他们抓来喂给了井内的老虎?”
女首领道:“这也怨不得我,他们不贪财就不会死。”
柔荑道:“贪财之人自有老天造化,你我连评价他们的资格都没有。”
女首领大袖一挥,抱住井沿将脸贴了上去,“我才不管这些,我只知道陵郎极爱他的坐骑,只要我把它照顾好了,陵郎自然不生我气,就会从井底上来见我了。”
若单是看她这幅模样,倒还真是深情,不过柔荑不会因此而放过他,继续将手中的物什往下放了一寸,“如果你不同意借我兵,我会直接将这个东西扔下去,让你的陵郎和他最喜爱的坐骑同归于尽。”
“你敢!”女首领狠狠的指着他,眼睛充血至全是红血丝。
柔荑直接松了两指,“你可以试试。”
“不要!”她欲起身,抢过柔荑手中的东西,不想踩到了凤袍一脚,跌倒在地。
“借,还是不借。”她后退一步,看着女首领。
女首领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眼眸低垂,哽咽道:“那两万遗兵原是我与陵郎后人合作,他潜伏敌人身旁,我默默养兵,待时间成熟,里应外合,还郎君江山的。”
柔荑道:“恕我直言,不会有那么一天。”
女首领激动了,鲜红的双唇奋力反击:“怎么会没有那么一天,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的那个人整日沉迷诗画,半点国事不理,被我们旧姬取而代之是迟早的事。”
“到那时,陵郎一定会对我感激涕零,封我为皇后。”
说着,她还抱紧了身上的凤袍,可下一秒她的眼神又立马黯淡了,“那些兵斗曾是活在陵郎庇佑下的子民,若是如今借给了你,还不知往后伤亡几许,陵郎若是出井知道了,他会怪我的。”
她扒着井,哭的梨花带雨,地上那么冷,她还迟迟不愿意起身,一直抱着那口井当陵郎的模样,使得柔荑心软了,她决定撒一个小谎,“是的,归陵君后人命我们前来借兵,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