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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第20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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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忱璧装都没有装对霍家生气。
皇帝心里是有点沉,但,没有恼怒,索性不装了。
嬴忱璧问:“霍漓江认定了就会做?霍家是管不住他吗,冒那么大风险帮他?”
霍擎闭目,跪下,嬴忱璧刨出:“还是少敬畏。”
“十三年前,授康21年,圣人立继后,在此之前朝堂有目共睹圣人在庄淑妃和霍德妃之间反复犹豫。”嬴忱璧想来好笑,竟有那么荒谬,冷寂道:“此事,朕不会告诉圣人,不是朕给霍家做帮凶隐瞒圣人,是朕担心我父皇未必受得住这冲击。”
“老臣谢陛下隆恩。”霍擎叩首。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样…”嬴忱璧顿下说:“满门抄斩的把柄,如你所言,蜀王和贵妃是亲表兄妹,相比起于朕,蜀王才值得霍家信赖,蜀王甥舅俩当然认为霍家该向着他们,霍家若想阻拦才更令他们恼羞成怒会鱼死网破。”
霍擎没说话,嬴忱璧训:“朕是不会告诉圣人,但你自己说,你当如何交代?”
“全凭陛下处置。”霍擎请罪。
嬴忱璧心里骂,冠冕堂皇谁不会啊,这种绝密都敢告诉皇帝了不就是笃定他不会处置,嬴忱璧想起晏霁之晏表弟曾对他言:表哥你纵横天下何等凌厉,你但凡把你这份凌厉用一分在你的后妃儿女身上,何至于敢让人笃定了吃定你?
“老国公这是笃定了要吃定朕会宽恕你吗?”皇帝发威,霍擎轻描淡写:“老臣去年还想过让陛下退位,老臣总不至于觉得您能忘,虽然陛下您的记性比老头我不如。”
嬴忱璧就道:“老国公是想试试朕的屠刀生锈否了?”
霍擎放肆:“陛下言贵妃是您心爱,老臣斗胆,眼下,贵妃还是吗?”
欺人太甚!嬴忱璧就感觉被人欺到脑门上了,怪不得要一再问他何不把贵妃交出去呢:“不要给朕顾左右而言他!”
“笃定,之于陛下,老臣看到过两例,都是妄想压倒陛下。霍家只想退掉,比起笃定,一个妄想压倒陛下吃定陛下的词,老臣想霍家只是相信。”
霍擎娓娓道来:“相信你不至于要诛灭霍家,你有惩戒,抄家、下狱或流放几年,能给霍家一条生路,我们受得住,而不是妄想压倒你,陛下说我笃定了要吃定你,陛下说错了,何况陛下何等洞察。”霍擎真不是奉承:“老臣都没有看出臧芣缄。
老臣七十余年的阅历尚未察,陛下您才三十岁呀,还有任何妄想压倒陛下妄想与陛下争权会不被您察觉?任何人若妄想笃定了想要吃定陛下都得死,否则您就不配为君王。您还能容老臣在您面前,是您也清楚霍家没想争。
霍家在风口浪尖多年,我多年心愿只是霍家能退出朝堂,缘何告诉你?太后这俩孩儿,霍家这俩外孙,霍家从未选过湘王。”换言之,何况蜀王?
嬴忱璧挑刺:“老国公自己刚都还说,你去年还想令朕退位呢。”
霍擎正中下怀:“是啊,但我选的是您的六弟而非湘王,我从未选过湘王,我是想霍家能够退掉,我这岁数了,我想我死前风平浪静的安排好后事。”
嬴忱璧抿抿唇,瞥见霍家人请示想过来,又问:“霍家是怎么做到的?”
“当时炎夏,圣人率众去秀岭大安宫避暑,启程回京的前天,阿鸾借口抱恙,在大安宫多留了三天。”霍擎回禀,嬴忱璧让老穆国公起来吧,他容后再定。
霍擎站起,嬴忱璧抬抬手,让他们过来。
霍秦川带着霍海啸和霍雄鹰来向皇帝请过安,霍雄鹰请示:是否把姬太妃抓起来?
嬴忱璧吩咐:“你带队禁军过去,看着她,暂时不必动粗。”
霍雄鹰领命告退,霍秦川眉眼活络,嬴忱璧戳穿:“穆国公很幸灾乐祸。”
“陛下,臣没有。”霍秦川叫屈,嬴忱璧训斥:“你想什么?”又补充:“欺君是死罪!”皇帝就差说我已经看透你了,霍秦川装若无其事:“今天会出事,是圣人把姬家人留身边,想抢人家的传家宝,把人家几乎屠族了还把剩下的人留在左右——”
嬴忱璧瞪他,霍秦川缩一缩还是威武不能屈:“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事。”
嬴忱璧很想打他了:“霍海啸——”
霍海啸一根眉毛没挑动,霍擎缓和:“陛下,霍秦川虽然皮痒了,但他也不全是废话,今日若是会有祸端,祸端在于圣人被人家捏住了软肋。
君王不该有软肋,至少不该被人看出来,陛下当是个教训吧,好的事让人开怀,不好的事若让人长教训,那么对人生,所有经历的事都是一份成长。”
嬴忱璧嗯,暂且饶过穆国公,手指点点他,拂袖向前去。
皇帝来到宣政殿丹墀前,群臣聚拢,皇帝令晏副相和晏墉把控城中安稳,霍秦川拽着霍漓江出城去京郊大营,晏堪率精兵埋伏于太微宫,嬴忱璧又传四名将领和霍枫叶陪薄尚书、周尚书和翁尚书守卫皇城,点三十名大臣陪他去太微宫。
部署好,嬴忱璧进殿去,一看贵妃那小样,皇帝倒杯茶饮下。霍灵渠在和小幼儿告别,让小幼儿好好吃饭,小幼儿学:饭饭,霍灵渠说不想妃妃,小幼儿想,霍灵渠让孩子去走走自己玩,小幼儿搂着贵妃不撒手,霍灵渠再抱会儿。
翁嫔和周婉仪赶来,霍灵渠想把四皇子给翁嫔,小幼儿不愿,霍灵渠再哄哄,嬴忱璧带两个妃子去窗前,交代她们:“朕今日去太微宫,可能会与太上皇动干戈,最坏的情形,朕今日驾崩,四皇子和周婉仪腹中孩儿都会要被除去。”
猝不及防,翁嫔转不过来,周婉仪惊惶:“陛下,这,这怎会?”
“你们祖父会在宣政殿,朕请两位姑母过来会陪你们在皇极宫,穆国公已出城统军。”嬴忱璧安抚:“莫忧,朕是猜最坏的情形,大概不会那么糟。”
翁嫔回过神,跟着周婉仪说:“妾,妾知道了。”
霍灵渠哄小幼儿睡着了,把孩子给翁嫔,翁嫔抱着孩儿,仿佛才脑子清明些。
嬴忱璧等到两位姑母来皇城,新都心里发苦还克制,瑞执焦灼:“皇帝?”这是怎么了这突然之间,这哥哥,这哥哥要做什么呀,什么回到三十年前啊……
魏王陪着老秦王和老穆国公进殿,嬴忱璧看过老王爷,老秦王脸沉得像黑炭,皇帝道:“朕尽快请父皇清醒过来,今天,辛苦两位姑母了。”
两位大长公主应下,必定保皇嗣安稳,让皇帝不要有后顾之忧。
嬴忱璧率贵妃和魏王离去,翁嫔抱着孩儿遥望陛下远去,周婉仪握住翁嫔的手臂,翁嫔转头看向她,俩人相互扬起丝笑意,随两位大长公主去皇极宫。
霍擎和老秦王暂缓一步,再细细推敲可还有疏漏,确保不会有隐患。
皇帝率众来到太微宫的正大殿前,蜀王高高站在丹墀,他看着皇帝盈然笑,没有见礼。嬴忱璧也没在意,皇帝走上台阶,问:“皇兄,父皇呢?”
蜀王往大殿瞟眼,嬴忱璧大步向前去,霍灵渠走前步,魏王跟上。
富丽的殿堂,繁华堆尽还未暖,太上皇高居主位,皇帝坐在客位,蜀王在太上皇身边,霍灵渠站在皇帝身侧,魏王和臣子们一拨在殿中,魏王站着,丞相率众跪着。
嬴忱璧措辞:“朕闻国师献言,可让圣人回到三十年前?”
太上皇目视着前方,神情淡淡:“皇儿不愿意让父皇尝试吗?”
班丞相想,他知道姬家是有个什么宝物了。
房副相好像也没太担心,怎么收场,请圣人颐养天年么。
悄然的,对抗般地沉寂会儿,嬴忱璧叹息:“此…天地之机缘,圣人想尝试,朕和大臣们自然没有不依的,但,假若这只是妖道蛊惑圣人的虚妄之言,是妖道意图不轨心怀叵测,朕请父皇也莫再受妖道蛊惑,尤其是,这妖道借以蛊惑圣人的妖物必须毁了。”
太上皇平静的做了交换:“好。”
嬴忱璧谢过父亲,让大臣们暂去偏殿歇息,太上皇未语,默许了,丞相率众告退。国师出来请圣人,太上皇搭着国师的手腕站起来,去后殿,皇帝携贵妃过去,魏王刚往前一步,蜀王挡住他的去路,笑:“几个小弟弟在澄心殿,我送你去那儿吧。”
魏王嗤了声。
澄心殿,嬴天漾率先醒来,环顾,发现几个小的,老六和晏霁之呢?嬴天漾甩甩铁链,暂且顾不得老六和晏霁之,踹他们:“小八,小八?”
“你小声点,当心把人招来。”霍海啸和原牧烈悄悄进来,扯扯他们的铁链,试解锁:“晏霁之和原牧炽呢,你和他们俩昨夜不是一同被抓的吗?”
“我也想知道,我刚醒,醒来只看见他们四个。”嬴天漾神色染上丝凝重:“什么情况,谁要抓我?我那狗伯伯,那他们几个又是什么情况?”
原牧烈劝:“你别狗不狗的了。”
霍海啸宽慰:“不是针对你,是圣人的一众儿子们附带你们两个侄儿。”
嬴天漾没耐心:“你俩别耍贫嘴了行吗,赶紧跟我说,什么事?”
霍海啸哀叹:“圣人在修仙。”
“什么,你说我父皇作甚?”湘王飙高音,把吴王的声音都淹没了,霍海啸不想说话,嬴天漾嫌这几个小的还不如不醒过来呢,原牧烈解释:“国师蛊惑圣人,说可以让圣人回到三十年前,陛下已率众臣来太微宫请圣人莫被妖言迷惑。”
刚获悉的几位:“……”嬴天漾瞪大眼睛盯他会儿,扭过头,遭到这种事,这狗伯伯甭管信不信都得要尝试了,这一试,太阳打西边出来都休想不出事。
滕王想捂脸,吴王想抹泪,简郡王,十岁的简郡王不晓得该什么想法了,湘王心口疼,他说话都哆嗦了:“我父皇怎么会相信那种骗小孩都不会信的事?”
滕王不解:“那抓我们干什么呀?”
霍海啸提示:“你们没发现这里应该还少了一个人吗?”
湘王抢答:“魏王!”
“是你们大侄子。”霍海啸告诉:“这事,你们要反对的吧,国师是蜀王的小舅,蜀王和你们不是一伙,若蜀王把你们宰了想逼圣人立他做皇帝,圣人当如何?圣人留下长孙就是为防不测,但到那情况,应该是你们,不,我们全没了。”
受打击的几位:“……”
简郡王哭泣,湘王也想抹泪了,蜀王送魏王来,湘王猛看向他们,吴王扯扯小弟,让小弟别哭了,简郡王抽泣,几个死士涌出来抓人,霍海啸和原牧烈迎上去交手,嬴天漾纠结,他觉得他喊不出来让他们跑呀,但依他昨晚经验,这俩不跑估计要被抓了。
霍海啸和原牧烈倒地,原牧烈撑着问:“我想知道,晏霁之和冠军侯没事吧?”
蜀王淡淡高傲着:“他们两个俩人一间屋,比你们还舒服些。”
嬴天漾不满:“我和他们一起的,凭什么把我和他们分开?”
死士拿来铁链把霍海啸和原牧烈捆住,蜀王瞟瞟他:“你聒噪。”
嬴天漾攥拳,想给这堂哥暴头!蜀王转视向魏王,一脸闲适:“你也用上铁链吧,不用铁链就得给你用软筋散,还是套着铁链好。”
魏王冷视他一瞬,走过去。
俩人一屋的原牧炽和晏霁之在开锁,原牧炽专心,晏霁之说我渴了,原牧炽充耳不闻,晏霁之把铁链甩掉,原牧炽不可信地看着他,晏霁之要求:“给我倒杯水来。”
原牧炽握拳:“你自己去啊,我还被锁着呢。”
晏霁之靠着圆木柱:“我累。”
原牧炽紧紧拳头,差点想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