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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第20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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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你外祖家痛苦的根源在哪儿?
阿胜看着来人,一来,就说,我来是想请王爷和我一起做一件事,把姬家的宝物毁了。晏霁之激越铿锵:“你外祖家的仇已经报了,你还要纵着他胡来吗?我猜到了,你这位小舅他还想要对付太上皇,想利用姬家这宝物去蛊惑太上皇放任他行事。
你难道就会好受?你还有什么对不住你这外祖家,你不能阻止他?你是能站出来的人,这件事你不做谁做,人若是拥有一件会给自家招来灾祸的物件,留着它只会是无尽的灾难,姬汜生前言,家族人数不能过千仿佛是一个诅咒。
这教训还不够吗,你难道想让灾难不断的重演,姬家隔几代人就遭受一次灭顶之灾吗?姬沛当年的想法才是对的,毁了它,结束吧,把这宝物拿出来毁了。”
“宝物已经碎了。”阿胜道。
“碎了是毁了吗?”晏霁之咬定不放:“碎了是没了吗,碎了是不是等于还在,若再有人家想去抢,姬家跟人说这宝物碎了能够消灾解难吗?”晏霁之握住蜀王的手腕,做主道:“你跟我进宫,我们去找皇帝,我来和皇帝谈,你看着就行了。”
晏霁之拽着蜀王就走,阿胜睨睨他,没有甩开。
嬴忱璧在关雎宫,戌时二刻,皇帝带孩儿饭后消食在庭前走过几圈,回屋,贵妃傍晚时和孩儿拍手,他们就接着教孩儿认识他的小手,握拳,拳头,出拳,打拳,小幼儿玩会儿,高兴扑进贵妃怀里,霍灵渠抱着孩子:“最近有没有重一些呀?”
“重,重。”小幼儿雀跃,霍灵渠失笑:“不重,不重,我们还不重呢。”
嬴忱璧愉快,宫人禀告蜀王和英王世子求见,皇帝不快了,晏霁之又想来扫兴?
霍灵渠说让他们进来,宫女领命退下,嬴忱璧瞪贵妃,霍灵渠抱着小幼儿去外间,嬴忱璧跟上,心里琢磨着晏霁之若又说什么指蜀王一个人害怕就给他用点刑。
“把姬家的宝物毁了?”嬴忱璧视线在他俩之间逡巡,有点诧异晏霁之进宫来的借口:“霁之怎么想到姬家的宝物了,又想把姬家宝物毁了?”
“陛下,以我姑母和姬沛的关系,我家会知晓姬家的宝物传说是个什么样神奇的物件,不奇怪吧?”晏霁之似答非所问,嬴忱璧没计较:“然后呢?”
晏霁之讲出思虑,嬴忱璧一噎,没想过这情形,晏霁之转向:“贵妃,把宝物毁了吧,若不然因它而起的灾祸就不会有断绝的时候,让这一切在这一代人结束吧。”
“嗯嗯。”霍灵渠很赞同:“表哥,怎样才可以把宝物毁了?”
阿胜据实道:“先得把宝物的碎片拿到。”
霍灵渠呃?晏霁之看向皇帝,嬴忱璧看他不怀好意:“你看朕做什么?”
“陛下您和太上皇谈,你们要用姬家宝物救人,让国师把宝物拿出来。”晏霁之提议,嬴忱璧未置可否:“霁之似乎相信这宝物的传说是真?”
霍灵渠心忐忑,小幼儿抓只金桔给贵妃,霍灵渠给娃娃剥桔子,晏霁之道:“陛下,臣信不信不重要,但若有奸佞相信,此物就会招来源源不断的灾祸。”
嬴忱璧揪问:“那么你是信呢还是不信?”
“天地间若有这样的机缘,这气运必定是属于一个王朝、属于陛下的。”晏霁之感笑:“空前的盛世就要来了,若非君王、非王朝鼎盛不能承载起气运之重。”
“哈哈哈!”嬴忱璧龙心大悦:“对,姬家这宝物是该毁了。”
皇帝没迟疑,定明天他去和太上皇谈。
阿胜走,晏霁之告退,霍灵渠目送他消失,低眸,霁之是有感触而非单纯想捧皇帝吧,冥冥之中似乎就是这样的安排,这一世,成就嬴忱璧空前的盛世。
霍灵渠抬眸,对上皇帝,嬴忱璧微笑:“贵妃想什么呢?”
“姬沛生前曾想毁掉家传宝物。”霍灵渠感叹:“会否,姬家这宝物只能毁在你手里,所以姬沛当年想毁而不得,因为只有你承得起这宝物蕴藉的重量。”
嬴忱璧微怔,握住贵妃的手:“是我们,我们同担天下。”
霍灵渠把小幼儿的手放他爹手里,嬴忱璧笑,抚抚孩儿的脑袋。
翌日,一早,嬴忱璧去太微宫,把蜀王、魏王和晏霁之都带着,带晏霁之是防他趁机去和贵妃会面。晏霁之没进殿,在殿外吹风,冷静下脑子。
太上皇获悉皇帝来意,大殿高阔,一刹间仿都装不住四人风谲云诡的沉寂,蜀王补充:“若是这玩意儿没用了就毁了吧,省得再惹出什么大灾大难来。”
嬴忱璧不犹豫:“朕同意。”
魏王只好跟上:“孩儿也没意见。”
太上皇传国师来,国师被告知过后安之若素:“宝物碎了,碎片自然是没用的,圣人和陛下想等贫道把宝物修补好试过还能否灵验还是今日就毁了?”
太上皇若有思量,嬴忱璧看看他爹,问:“如何修补?”
“若不急,以霍灵渠的血滋养;若想尽快,焚了霍灵渠祭它。”国师给出办法。
“那么又当如何毁之?”魏王问。
“浸着霍灵渠的血熔了它。”国师答,魏王哼笑:“怎么都绕不过贵妃了是吧?”
国师报以一笑,嬴忱璧沉着道:“想毁掉此物真有国师说那么轻巧?”
“霍灵渠会不会一同丧命,不保证。”国师给忧患,嬴忱璧再一噎,魏王当看个乐子,嬴忱璧保管想骂他神棍了但骂不出来呀,毕竟人家真有些本事。
皇帝拂袖站起:“国师还是暂且斟酌,朕相信国师会想到个两全的法子。”
国师颔首,太上皇没留儿子们,谈完就让他们走了。
晏霁之挨到皇帝放行,去工部衙门。
他废寝忘食夜以继日投在一堆书籍和器械中,聚精会神间投来一片阴影,晏霁之抬头,国师笑道:“贫道想向英王世子借一样东西。”
晏霁之戒备:“不知是我借得起的还是我借不起的?”
“只是一个荷包。”国师告知,晏霁之打量他,否道:“你不是来借荷包?”
“半年前,你问姬潮,长念长公主。昨天,皇帝想把姬家的宝物毁了,前天夜里,你去蜀王府又拽着蜀王进宫找皇帝,皇帝第二天就找太上皇想毁了宝物。你突然扎在工部衙门,你目前在意什么事,你去年送给朱存焳的大礼,我岂敢掉以轻心?”
国师道出:“你不该想找姬潮。”
晏霁之一瞬间感受到老穆国公说的:他死盯着我呢。
“你不在意毁了宝物?”晏霁之恍惊觉:“你比任何人清楚,没有机会了,宝物碎了,你见不到你的族人了,所以你才一报还一报屠杀皇室宗亲。”
“我算准了应该还有一位。”国师如点漆的眸子沁笑:“是你。”
晏霁之对视他:“我让你见到你的族人,你把画像给我,我会脱去画像的壳让他们呈现在你眼前,让你看见活过来的族人。”晏霁之走前一步,目光炯炯:“仇报了,他们安息了,他们还有的心愿是活着的人好好活着,你不要再拿自己去赌。
你带着还在的族人们好好生活才是他们的祝愿和希冀,你的族人们你的爹娘你的哥哥,他们每个人都会这样告诉你,比起那条命,他们只会想让你活着、你们活着。”
国师挑眉:“看来我今夜确实该来。”
“你是想报仇还是拿报仇遮掩,若为报仇,你们已经做完了,你若还不痛快,你给蜀王争皇位啊?”晏霁之好笑:“你都不怕死了,还怕蜀王输了会连累你吗?但若你们争到了,对你会有多酣畅淋漓,你的族人们都要笑傲九泉了。”
“这一世的机缘赖于霍灵渠有凤命且还握着能开启宝鼎的钥匙,但,不够,还源于嬴忱璧能开创万国来朝的盛世。”国师不介意告诉他:“阿胜没有帝王命。”
晏霁之讶然:“你清楚宝物会毁掉。”
“宝物不毁,如何改霍灵渠的凤命,纵使宝鼎没碎都不会再有机缘了。”国师眼底一暗又精光射向他:“你?你想阻拦我何不把我的意图告诉皇帝和太上皇?”
“我猜到灵渠母亲的身份了。”晏霁之似有感到疲惫又好像闲话家常:“我自己察觉的,想到我那未来岳父会喜欢什么样的人也就不难猜了。”晏霁之惹笑:“难怪姬汜要说他是个乱入的了,是吧,灵渠也猜到了,她不会按你给她的路去走。”
晏霁之又泛起紧张:“你哪怕看在她的份上呢,难道这份血脉不值得你珍惜,你要对她那么残忍?”晏霁之谆谆劝:“姬沛若是还在,他绝不会同意你那么做。”
“但他死了。”国师波澜不惊。
“这完全可以放下的计划比你的亲人们还重要吗?”晏霁之飚怒训责:“仇已经报了,你却还不肯罢休,你是想报仇还是就想让你的至亲们痛苦,让你的姐姐姬太妃、外甥蜀王、还有灵渠苦不堪言,让你逝去的族人们不得安息,你高兴吗?”
国师瞟向他,给他一句话:“你来迟了。”
“不——”晏霁之连忙争取。
“你迟了一年。”国师打断:“没有迟的那位束手了,你迟了一年,就是天意。”
晏霁之电光火石间往外冲,在廊前被涌现的黑衣人逼退屋内,国师没有转身,淡淡道:“霍灵渠刚进宫,我送了你们一个人情,当你还我人情了。”
嬴天漾和原牧炽进屋来,晏霁之眼前一亮,狂喊:“跑,找老穆国公。”
他俩愣下就被俩黑衣人拦住出去的路了,打啊,不带想撤的,晏霁之倒下前只想,这俩憨憨!果然水鸭子是被淹死的!
嬴天漾昏倒前还憋屈呢,谁想这几人压根儿不是来打架的,没过几招出迷香,不然他和老六能输吗?冤死了。
国师来抓一个收获三个,全给带走了。
他回到太微宫,小道士拿来最沉的粗铁链将这三个囚住后退下,国师扫视几许,转身,太上皇就进来了,他似有预料又或者说没有预料也毫不在意被抓个正着,太上皇似也温和:“是你,皇家宗亲遭杀害的背后是你,是你做的?”
“但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我们都想回到三十年前。”国师伸出手,手掌心一只荷包,绣有骗子二字:“这一世恩怨烟消云散,明天,我们都可以放下了。”
太上皇眼神一闪。
半个时辰后,太微宫的旨意送入臧府,圣旨放书桌,臧芣缄久伫窗前,天乌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