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苋》醉里三生

2、第一章 不落的光

　　秋天，清凉的傍晚，这是玛雅最喜欢的季节。荧月花正在盛开，粉色的绒花在金黄色的叶子上徐徐绽放，只有短短的一瞬，它就绽放了所有的美丽。玛雅银色的长发跳跃在花丛中，低头采摘的瞬间，发带滑落了下来，连带着扎在额上的浅蓝色布巾。“哗”扫碎了一地的绒花，粉色的花瓣四处飘摇，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呀，又浪费了这么多！”玛雅懊恼的坐下，看着裙下金色的叶子发呆。
　　“哗”又是一声让他生气的飞散声，荧月花飘飘摇摇的影子模糊了她的视线，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踩着荧月花向他走过来。
　　“快点停下！”玛雅急切的叫出声。
　　白色身影闻言停步，有些疑惑的看她。
　　“啊！”玛雅却在看到来人时吃惊的叫出声。站在她对面的是一个有着银色长发的青年，身体修长挺拔，精致到可以用漂亮来形容的五官。浅青色的披肩下，月白色的长袍一尘不染。刘海在他停顿时随风扬起，额头上一株盛开的桔梗愈显妖异。
　　沉默，只有风的声音。
　　“玛雅。”一声低沉的呼唤拉回了她的神思。睁大眼睛，深吸一口气，玛雅转身呼呼狂奔。青年被她出乎意料的举动讶住，半晌才反应过来加快脚步去追。

　　“嘭”玛雅紧紧的关上木门，采药的篮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手忙脚乱的捡起，检查了一下才放心的舒了口气。
　　“玛雅。”里屋传来了一声呼唤，伴随着轻咳。
　　“婆婆。”玛雅跑进里屋，看到婆婆坐在床上，灰色的布袍上沾了泥点。“你又去给村里的人占卜了？”
　　“总不能这样躺着。”婆婆笑着，递给她一块米糕，用蓝色的布巾小心翼翼的包着。玛雅欢呼。接过糕点，玛雅却顿住，抬起头：“婆婆……”
　　“怎么了？丫头？”婆婆宠溺的摸摸她的头，低头微笑。
　　想了想，刚才的事又不想让婆婆担心，玛雅低头咬了一口米糕：“没什么。”

　　微凉的风吹进窗子，玛雅拉了拉被子，眼睛却紧紧的盯着窗外，那个人没走，一直在窗外站着。月光轻轻抚过他的发丝，如梦幻般，玛雅有些呆了，这个人…… 青年转过身，往窗内深深的望了一眼。玛雅的心蓦的抽紧，小手紧紧的抓住被角，如果他敢进来，她就大声叫醒隔壁的婆婆。咬咬嘴唇，玛雅再次看向窗外，那儿却已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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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镇的集市熙熙攘攘，玛雅的摊子前却冷清的很，天还不是很冷，玛雅却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青色的斗篷上的宽大兜帽遮住了额头和那一头银丝，为保险起见，她头上还扎着那条蓝色绸巾，这样的打扮反而使顾客敬而远之。玛雅每天都要把前一天采的荧月花拿来卖，荧月花可以做药用，这种东西最得魔法师和旅行者的喜爱，但是这里魔法师很少，荧月草在野地里又很常见，虽然采花的时候很难，但是叶子也是可以用的。如果有识货的人，玛雅的这篮荧月花会被高价收走。
　　“这些花，我全要了。”一个清爽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玛雅高兴的抬起头：“一共十五个……”惊喜的声音猛的顿住，玛雅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又是他！这次，她看清了青年有一双绿色的眼睛，和她的一模一样！玛雅惊呼出声，猛的倒退一步，兜帽被风吹开，一头银丝滑了出来，在阳光下闪着清冷的光芒，周围的人都把目光转向这边，议论声起，有些孩子已经吓哭了。玛雅慌忙的拉起斗篷，顾不得地上的荧月花，匆匆忙忙的向镇外跑去。
　　银发青年叹口气，举步向昨天的木屋方向走去。
　　“婆婆！”玛雅奔进院子，紧紧的搂住婆婆。
　　“怎么了？”婆婆抱住她还在擅抖的小小身体，压抑不住的轻咳。
　　“有个人……有个人……”玛雅哽咽着，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轻轻捧起她粉嫩的小脸，婆婆用粗糙的手指拭去她的泪水，让她莫名的心安：“那个人和玛雅长的好像！”
　　“丫头。”轻轻搂住她，婆婆静静的开口：“我的日子不多了。”玛雅惊恐的抬头：“婆婆！”
　　“听我说。”婆婆轻咳着，手掌轻抚着她的长发：“你们一族，是造物主，是神，像我们制造工具一样，神创造了人类这样许多力量低微的种族，因此，这个世界就有了各种各样的联系。像精灵，魔族这样的强大的生命体也渐渐融入了这里的生活。这样，这个世界就形成了‘制度’。”
　　“一些神族也喜欢这里，所以他们也想和其它的种族一起生活，但却受到其他神的排斥。因为是他们创造了‘世界’。可是，初代的神在创造世界后就殒灭了，他们不知道，这个世界有着时间和生命的自然规则，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人渐渐的变老，然后死去。
　　玛雅抬起头，看到婆婆望着远方，眼神遥远而空灵，
　　“于是，很少的神再愿意留在这里，其它的种族也渐渐退出了这里的生活，人们却渐渐变得愚昧，他们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排斥异族，统治，战争，欲望，撕杀……其它的种族已经对这里绝望了，他们无法理解人类的生活和生命。他们渐渐的回归了各自的生活领域，变成了这个世界的旁观者。”
　　“那么，创造这个世界的神呢？他们也不可以改变么？”玛雅不解。
　　婆婆摇摇头：“玛雅，第个领域都有每个领域的无奈，这是法则，人类的命运不是靠创造者改变的，自然有自然的规律，生命也是。这个世界需要，所以我们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去生活，去创造。”
　　“我可以把生命分给婆婆一半，只要婆婆能留在玛雅身边。”
　　“傻孩子。”婆婆抚摸着她的头，满眼的疼惜。
　　“婆婆，你不要死，他们都不喜欢玛雅，玛雅不要一个人，要和婆婆在一起。”玛雅的声音带了哭腔，隐隐的她感觉到了什么。
　　“孩子，过几天，你就跟那个人走吧。”
　　“婆婆！”玛雅失声尖叫，小小的身体抖的更厉害，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好孩子，听婆婆的话，这里不适合你，回到他们当中吧，那里才是你的家，婆婆什么也不能给你，却再也不能让你失去自我了。”
　　玛雅惊恐的瞪大眼：“不要，不要，婆婆，我害怕，我不要走，求你，别赶我走。”
　　“玛雅。”婆婆把她搂到怀里，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平静：“好孩子，婆婆会在这里看着你的，在那里，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不要，玛雅只要婆婆……”玛雅摇摇头，哽咽着。
　　“玛雅。”婆婆扶着她的肩，望向她澄澈的眼睛：“明天，开始跟我学占星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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