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剑之名》杨霄子

4、第三章

　　霍兰德的十四岁生日后天就到了，雪莱坐在花园里的大树下赏月时忽然想到这么一件事

　　"该送什么呢？"

　　雪莱低头看了看草坪，自己的佩剑闯入眼眶

　　"十四岁该换剑的吧…"

　　于是他潜入城堡的剑房，试图寻找一把配得上霍兰德的剑，逛完一圈后显然没有任何一把剑入得了他的眼，这时他看见剑房深处有一幅画，上面布满灰尘以及月光照不到这里

　　雪莱感受到这幅画背后有一股魔法牵引着他，这种魔法与他体内的魔法一般无二；他轻轻地掀开画的一角，惊讶的看着那个泛着微光的剑柄，他用另一只手拿起剑柄，不过剑太过沉重，他一只手拿不起来，剑身落在地上，雪莱双手抱起剑，装进布袋背在背上，兴奋地往自己的房间跑去了

　　在房间里，雪莱用干净的帕子擦去剑上的尘埃，从剑柄到剑尖，每一步他都小心翼翼，但手上依然多了几道伤口，他只是用绷带随意弄了一下，随后用黑布把剑包裹起来，装进布袋里；雪莱躺在床上轻叹了口气

　　国王说过，等到霍兰德十四岁，就让他俩一起去克里特岛上的米诺斯学院学习

　　克里特岛是一个很大的岛，但主要地形只有树林与山地，河流也只有少许

　　米诺斯学院位于克里特岛中心，整个岛最高的山上；面积虽然占了半座山，但设施极其简陋，却也因此能受到更好的磨练

　　就这样想着，雪莱慢慢的睡着了…

　　朱诺也睡着了，她瘦小的身躯沉重的扑在霍兰德的怀里，他把朱诺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捡起她的弓箭与匕首，这两件物品都极易损坏，弓与箭都是用普通的木头做的，匕首也是打磨的石头

　　除了亲王和雪莱，敢于接近霍兰德的也只有朱诺；旁人都极其厌倦他的个性，即使他什么也没做

　　许是出于多年的相处，或是怜悯之心，他想好好地保护好她；无言的哭泣向他叙述了她的一切，他走向窗边，望着天空，他感受到自身变得不一样，变得更加强大，一丝火光来到他的面前

　　"王，请等着我"

　　那个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他并不理睬，回到房内，躺在沙发上睡去了

　　—清晨—

　　敲门声响起

　　"霍兰德！快出来"

　　是雪莱的声音，闻声起来的霍兰德准备开门，转头看到了朱诺，于是朝门外的雪莱低声吼道

　　"马上就来"

　　他走向朱诺，她侧躺着面对霍兰德，微微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他蹲在床沿盯着自己，她马上坐起来，看见那窗外微亮的天空

　　忽然，"哒"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穿着华丽的男孩从城堡顶上跳至窗台上，背着一个大黑布袋

　　"你怎么那么慢！知道我等了多…"

　　雪莱的话还没说完，目光就停留在朱诺身上，他觉得有些眼熟，但又不知道是谁，不过现在这都不重要；他跑到霍兰德面前

　　"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快去教堂吧！"

　　每个将要成为骑士的人十四岁时需要在教堂里接受教父的洗礼与赐剑——这就是国王的规定

　　富丽堂皇的大教堂内，两边的座位都坐满了人，都是学生或是骑士；此时还有其他人接受着教父的洗礼，雪莱紧紧地拉着霍兰德的手去找了个空位坐着

　　这个神圣的仪式依然是按照由强至弱，照这个顺序，霍兰德是最后一个或许要等到将近中午，而弱者进行的仪式，没有人会看，最后一个更不用说。即使他在强，也免不了在决斗场一次次输给雪莱的事实。

　　霍兰德慢慢的困了，昨晚的那些事让他疲惫，却也使他警惕着，整晚都睡得很浅，更何况雪莱大清早的来找人。

　　教堂里的人慢慢地走没了，雪莱拍了拍霍兰德

　　"快到你了，打起精神来！"

　　霍兰德完全是靠精神力拖着身躯走到教父面前，他单膝跪在地上时，低着头半睡半醒着；雪莱把布袋里的剑拿出来递给教父，年老的教父也能接收他的示意，毕竟位高权重的人总想自己的孩子要把伴随一生的好剑，他也下意识地觉得是哪位大人觉得丢人派雪莱来送剑，但他依然不带有鄙视的意思，将被黑布包裹住的剑双手拿起，交于霍兰德手中。

　　霍兰德触碰到剑的那一刻瞬间清醒了，他又感受到了那股力量

　　他回到房间，锁上门，雪莱也被拒之门外

　　"晚上十一点记得来草坡啊！"

　　雪莱朝着门缝吼完，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厨房…

　　霍兰德躺着沙发上，把剑上的黑布扯下，单手举着剑在自己眼前晃着，他看的出这是一把好剑，单凭这战损程度就能看出，但他不知道雪莱从哪里找来的；霍兰德用另一只手抚摸着上面的裂痕，锋利的剑刃划破他的指尖，剑上流下了他的鲜血。忽然裂缝中一道狂流涌出，带着无数不同的□□声，随后是一团紫火从裂缝中出现，它将剑的每个裂缝都填补完好，然后消失在空气中。

　　他伸出手，没有捉住它，泪珠从两边眼角往下流着，他把剑放下，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窗外的月光照射在霍兰德的眼睛上，他把头歪向一边，房间里是那么的黑，月光像是注重他的眼睛，它停留在那里，无暇顾及房间的其他地方。

　　霍兰德拿起剑，走在走廊上，看了一眼高大的落地钟，已经十一点多了；他微微皱了皱眉，直接从旁边的窗户跳下去，平稳降落在大树的枝干上，接着跳到草坪上，往那个草坡走去。

　　—草坡上—

　　霍兰德还是比雪莱早一步，他躺在草坡上看着月亮和星星，睡意袭来，当他闭上眼时。

　　"霍兰德！霍兰德！"

　　雪莱一路小跑过来，双手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上是一个圆形的奶油蛋糕，上面淋着巧克力酱，插着一根还没点燃的小蜡烛，旁边放着两个小勺子。

　　雪莱来到霍兰德的左边坐下，带着满脸得意的笑容拿起一个小勺子递给霍兰德

　　"我亲自做的，快尝尝啊"

　　霍兰德坐起来，接住勺子，吃了一口蛋糕，看着雪莱

　　"太甜了…"

　　正等着被夸的雪莱笑容一僵，又迅速吃了一大口蛋糕，果不其然…还没咽下，嘴部就已经停止了运动。

　　一阵风吹来

　　朱诺坐在霍兰德的右边，手里拿着一个大勺子，雪莱一眼就认出了她；霍兰德略带惊讶道

　　"你…这蛋糕有点甜…"

　　"没关系，我喜欢吃甜的"

　　霍兰德把蛋糕放在自己腿上，雪莱瞬间不淡定了

　　"霍兰德，这可是我亲手做的！你就这样给别人吃了，我怎么想…"

　　他有那么一瞬间要泪奔了，作为二王子竟然给别人做蛋糕，竟然还被嫌弃了…

　　朱诺带着愤怒的语气说着

　　"明明就是你放那么多糖，还怪霍兰德咯！不就是个蛋糕吗？谁不会做"

　　雪莱站起来，瞪了一眼朱诺，转身离开了，这下真的泪奔了；但他为了不让霍兰德发现，也不抬起手擦眼泪

　　一个女声响起

　　"亲爱的王子殿下"

　　雪莱迅速拔出剑

　　"谁？"

　　"放松，我可以帮您，例如让那个女孩消失"

　　他很疑惑，满肚子火没处撒，于是吼了一声

　　"滚！！"

　　那个女人愣住了，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霍兰德跑了过来，朱诺拿着蛋糕站在旁边，嘴边已经裹上了一圈奶油。雪莱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了。

　　霍兰德的剑微微颤抖着，一股强风吹来，带着翅膀的女人从天空缓缓降落

　　"王，跟我走吧"

　　霍兰德拔出剑，他认得她——上次那个不请自来的女人；朱诺也认得她，把盘子扔在一旁，拔出自己的剑。雪莱见状也即刻拔出剑，眼睛却时不时地瞟着霍兰德。

　　那个女人微微笑着，冲向雪莱，挟持了他

　　"如果你不想他死的话，最好跟我走"

　　她轻哼一声，瞪着霍兰德；他低着头，望了望自己的剑，朱诺在一旁看着霍兰德。霍兰德抬起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女人，显然，她有些失措；忽然她的魔法流出体内，迅速地往霍兰德身上飞去，她松开了抓住雪莱的手；他从半空中掉下来，朱诺飞快地跑过去接住了他。

　　霍兰德忽然倒下了，女人和朱诺都很惊讶，但她还是迅速冲向霍兰德，朱诺在这么短的时间无法去到霍兰德身前，但她还是跑去了

　　唰！安菲来到霍兰德面前，一把剑劈向女人，两人的魔法出现强烈的冲击，一旁的朱诺被这冲击击晕；安菲把手一挥，指尖上的水珠飞速刺向她，她怒瞪着安菲和霍兰德，振着翅膀飞走了。

　　霍兰德半昏半醒着坐起来，后面来了两个士兵将雪莱和朱诺带回去了。安菲在霍兰德面前蹲下，用手轻点他的额头，霍兰德又躺下了。

　　安菲站起来，看着霍兰德的脸颊

　　"我会解开你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