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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新婚 ...

  •   杨季铭出去后,新房里便只剩下了尚嘉言和他的陪嫁丫鬟和小厮,还有陪房顾妈妈。
      顾妈妈和之前过嫁妆的张妈妈一样,都是尚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尚嘉言出阁,尚夫人特意把顾妈妈一家人给了他。
      槐安是自小跟在尚嘉言身边的,在尚嘉言被投了孕药后,他便主动的也吃了孕药,以求能继续跟在尚嘉言身边伺候。
      紫玉和紫兰是尚嘉言吃了孕药后,尚夫人为他挑的两个丫鬟,在尚嘉言身边伺候的这几年里也都是尽心尽责的。
      槐安让年纪最小的紫兰守在外间,对尚嘉言禀道:“公子,我打听了一下,三少爷身边只有一个叫福全的小厮近身伺候,其他婆子丫鬟小厮基本上都不近身。”
      尚嘉言心里有了数,但是,“以后千万不可再自作主张,这里不是尚府,不得胡来。”
      “是,公子。”
      “以后改口叫我三少夫人,再叫公子不合规矩。”
      “知道了。”槐安耷拉下脑袋,替他家公子感到不值。
      宴席临近尾声,杨季铭的狐朋狗友们哄闹着要闹洞房。杨家的少爷小姐们听说要闹洞房,年龄小些的都跑过来看热闹。
      福全先从前院跑回来,隔着帘子扬声向尚嘉言禀道:“三少夫人,闹洞房的来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二门处了。”
      顾妈妈给紫玉使了个眼色,紫玉便从内室走了出来,换了紫兰进内室伺候。
      紫玉笑着对福全说:“请问这位哥哥怎么称呼?”
      福全被个姑娘乍一叫哥哥,不禁羞赧的摸了摸脑袋,看上去十分憨厚。“叫我福全就行。”
      紫玉的眼底闪过一丝讶色,没想到这个人就是唯一近身伺候杨季铭的小厮。
      “福全哥一定很受三少爷重视。”
      福全憨憨的笑了笑,正要说话,就听到院门处传来欢闹声,由远及近。
      福全一看到杨季铭,就撒腿跑到他身边。杨季铭对他使了个眼色,他就又撒腿跑出了院子。
      主仆俩的小动作,一院子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只除了有心观察他们的紫玉。
      杨季铭怕这群喝了酒的人冲撞到尚嘉言,便使出浑身解数,以一己之力将他们拦在了房门口。
      “来过新房,就算是闹了洞房。”
      “不行,还没折腾你呢。”
      “别忘了,你还没成亲呢。”
      一人一句,闹洞房变成了房门口的小孩子拌嘴。
      尚嘉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虽然他很快就恢复常色,但大家还是看到了。
      “三子,艳福不浅。”
      “行了,你们别吓着他。”杨季铭边说边担心的看了眼尚嘉言。
      就在杨季铭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杨仲鸣来了,他身后跟着的是福全。
      杨仲鸣既是侯门嫡子,又有功名在身,属于杨季铭的狐朋狗友们既嫌恶又敬畏的一类人。
      被杨仲鸣这么一挡一劝,杨季铭的狐朋狗友们就酒醒了大半,杨家的小辈们也歇了继续闹洞房的心思。
      杨季铭送走宾客后,一回到自己的院里,就有丫鬟喊:“三少爷回来了!”
      杨季铭走进新房,福全像往日里一样,端了盆热水跟过来,但被紫玉挡在了屋外。
      “这是给三少爷擦脸的吧,我端进去就行。”
      “哎,好。”福全看着紫玉端水进屋,蓦地拍了一下脑袋,暗恼自己竟忘了如今屋里有少夫人,他不宜再进屋里伺候。
      杨季铭洗了把脸,喝了碗解酒汤,便精神了许多。事实上,他也没喝多少,大部分的敬酒都让傧相们代喝了。
      尚嘉言拿了身常服来帮他换衣服。
      “夫君要不要叫身边的丫鬟或小厮来伺候?”
      杨季铭听到“夫君”这个称呼,神色恍惚了一下,便没有及时应答。
      尚嘉言微微垂眸,手里拿着衣服一动不动。
      杨季铭很快反应过来,他刚才的话是在试探他的态度吧?
      “我院子里伺候的人是按府里的定例安排的,但平日里我只让福全在跟前跑腿。至于更衣这些事,都是我自己做的。”说罢,他便去拿尚嘉言手里的衣服。
      尚嘉言拿着衣服躲了一下,没让他拿走,“还是我来为夫君换衣裳吧。”
      槐安等人识趣的退出内室。
      尚嘉言把衣服放在旁边的架子上,便开始为杨季铭宽衣解带。
      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尚嘉言的动作很生疏,尤其是领口的那个扣子怎么解都解不开,这让他越发显得慌张。
      “我来吧。”杨季铭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些。
      尚嘉言缩回手,有些不敢看他。
      杨季铭轻轻一解,扣子就开了。他麻溜的自己换好了睡觉时穿的亵衣。
      尚嘉言垂首走向雕花大床,而后便坐在床沿上,眸光看着地面。
      杨季铭也不敢看他,美色在前,对他来说有些煎熬。尤其,对方是一副乖巧的任君采撷的模样,而且他们还是合法的两口子。
      杨季铭站着久久不语不动,尚嘉言的心就渐渐往下沉。
      不抱任何希望还好,偏偏他让他觉得可以有所期待。如今希望落空,不禁心生些许失落。
      一滴泪滑过脸庞,惊得尚嘉言连忙微微抬头,把眼睛睁得大些,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杨季铭看到了,急忙走过来担心的问道:“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不问还好,一问尚嘉言的眼泪就不受控制的落下了。
      尚嘉言轻轻咬着下嘴唇,摇了摇头。
      “你别哭,身体没有不舒服的话,是想岳父岳母了,还是怕我碰你?”
      尚嘉言诧异的抬眸看了他一眼,那一瞬间似乎忘记了哭。
      “你放心,没有得到你的允许,我不碰你。”杨季铭向他保证。
      尚嘉言想了想,还是决定和他把话说明白了。
      他问:“你不是嫌恶我?”
      杨季铭摇头,淡淡的笑着说:“我是庶出,没有功名在身,既不通文墨,也不会武艺,你不嫌我没本事就好。”
      尚嘉言愣愣的看着他摇了摇头。
      杨季铭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柔声说:“天色不早,今日忙了一天,早点歇息吧。”
      尚嘉言几不可见的点了一下头,掀开大红喜纹的红色锦被。躺进去后,他顿了一下,便往里面挪了挪。
      杨季铭不禁刹住了要去柜子里拿被褥打地铺的脚步,有几分诧异的看着床上空出的大半位置。
      四目相对,尚嘉言羞得拉着被子盖住眼睛。
      杨季铭的嘴角勾了勾,眼里露出笑意。他吹灭了灯,只余喜台上的一对红烛继续燃烧着。
      床上的红色帐幔放下来,床里映着烛光,朦胧中显出几分魅惑来。
      杨季铭躺下后,便侧过身来,把尚嘉言手里拽着的被子往下拉了拉,把他的脑袋露出来。他说:“别闷着自己。”
      尚嘉言想起母亲的话,想起教引公公的话,蓦地红了脸。和拜堂一样,圆房也是必不可少的一个步骤。
      他侧头看向杨季铭,杨季铭也正看着他。
      那一瞬,杨季铭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正在不断加速。
      他犹豫了数秒,试探的倾覆过去,双手撑在他脑袋两边。尚嘉言的身体紧绷着,但他没有推开他。
      杨季铭在床头摸到了一盒脂膏,顾忌着尚嘉言是第一次承欢,怕伤着他,便草草结束。这点自控力,他还是有的。
      他告诫自己,来日方长。
      杨季铭要了热水,抱着尚嘉言一起走进宽大的浴桶里。
      光溜溜的身体藏在被子里时还好些,此时暴露在空气和水中,尚嘉言不由的身体颤栗,眼睛也不知该往哪里看。
      “别怕,我先帮你清洗一下。”
      “我自己来。”尚嘉言伸手去拿他手里的毛巾。
      杨季铭当然没有让他如愿,仔细为他清洗干净,而后自己迅速的洗了洗。
      洗完后,杨季铭拿了干毛巾把他们两人身上的水擦干,抱着尚嘉言放进被窝里,自己再钻进去。
      尚嘉言的手碰到杨季铭的胸膛,烫得缩了回来。他的脑袋里蓦地想起他们刚才圆房时,他对他说的“忍耐一下,就做一次”,知道他是照顾到自己,心里有些感激,也有些歉意。
      “要不要让其他人来伺候?”尚嘉言问得忐忑。
      “我不是纵欲之人。”说完,杨季铭补充了一句。“不过,下次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顿时,尚嘉言的小脸又通红了。
      杨季铭温声说:“睡吧。”说完,他便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尚嘉言的身体放松了下来,轻轻舒展手脚,也闭上眼睛入睡。
      杨季铭听到绵长的呼吸声,睁开眼睛看了枕边人一眼,把人搂进怀里,这才真的入睡。
      尚嘉言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连忙起身。
      杨季铭伸手将他重新按回了床上,“时辰尚早,再睡会儿。”
      “今早还要给长辈敬茶。”
      “误不了。”
      “我睡不着了。”
      “那我们说会儿话。”
      “……”
      杨季铭问:“你可有取字?”
      尚嘉言答:“景烁。”
      “是哪两个字?”
      “风景的景,闪烁的烁。”
      “景烁,高山景行,明光烁亮。”杨季铭虽然不会诗词歌赋,但曾经玩过一段时间的成语接龙,还是记得几个成语的。
      尚嘉言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眼里微微透出一丝笑意。他的新婚夫君又一次给了他惊喜。
      “以后我就叫你景烁。我还没有取字,你可以叫我季铭。”
      “嗯。”尚嘉言轻轻的应了一声。
      看着这么乖顺又漂亮的媳妇儿,杨季铭不由的心猿意马了起来。
      尚嘉言感受到他的身体变化,身体不由的紧绷了起来。不过,他想到他们昨晚已圆房,此刻正光裸的躺在一个被窝里,便努力的想让自己重新放松下来。
      “你别怕,我这就起来。”杨季铭自然察觉到了他的紧张,起床拿衣服穿。
      尚嘉言倏的松了口气,但同时隐隐的似乎有些失望。他拥着被子坐起来,为难的看了眼伸手够不着的衣裳。
      杨季铭穿好中衣后,就把尚嘉言的亵衣和中衣拿了过来,然后背过身去。
      “多谢……季铭。”
      “只是帮你拿了一下衣服而已,以后可不能再这么跟我客气。”杨季铭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
      尚嘉言穿衣的手顿了一下,看着他宽阔笔挺的后背,眉眼轻轻弯了弯,声音软软的说:“好。”
      按理来说,他晚上应该睡在外侧,早上更应该先起床。但是,他有意的没有那么去做。
      这般试探的结果,让他心里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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