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联盟[快穿]》东阳至

35、第 35 章

　　项家飞船上。

　　见项威远走进来，老蒋赶忙恭敬地迎上去：“家主。”

　　项威远看了眼昏睡在角落里的项南，神情黯然：“他……”

　　老蒋立刻解释：“他没事，只是情绪太激动，还一个劲儿的问我’摇篮计划’和季允遥是不是有关……我只好给他注射了睡眠类药物。”

　　听到“摇篮计划”这个词时，项威远不由自主地抽了几下眼角，语气复杂的说：“看来他对季允遥是真的上了心。”

　　对此老蒋不好做评价，但腕式智脑响起了滴滴声，不得不提醒道：“家主，就快要到琉璃星了，要叫醒他吗？”

　　项威远沉默几秒后，点了点头。

　　老蒋便又拿起针管给项南脖子上来了一针，项南很快就醒了。

　　但他这次老实了许多，毕竟身上还被绑着束缚带，动弹不得，只得神情恹恹的瞥了眼项威远，不情不愿的打招呼道：“父亲。”

　　项威远应了声后，说：“南南，待会儿你和我一起走。不过琉璃星内部环境非常恶劣，危险重重，所以等进去后，我可能就没办法再分心保护你了，你要注意保护好自己。”

　　“什么，父亲你也要进琉璃星？”项南惊了，“可是家族——”

　　“咱们父子要去做该做的事，他们自然也有他们要去做的事。放心吧，我早就安排好了。”

　　项威远眼神悠远，语气莫名带着点沧桑，“是时候让你知道一切了。”

　　一听他都做好了安排，项南也就放下了些心来，转而霍然精神抖擞了，急切道：“父亲愿意告诉我……摇篮计划到底是什么了？”

　　“嗯。”

　　项威远转过头，用眼神示意老蒋退出去，给他们父子二人留下一个私密的谈话空间。

　　等舱门被轻声关闭后，项南便忐忑道：“那允瑶她……”

　　“’摇篮计划’和季允遥没什么直接关系，但是……”
　　项威远摇摇头后，有些抱歉的移开了眼神，“和你，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霎时间，项南觉得脑中一阵轰鸣：“什么？”

　　“这一切其实要从你大哥还在时开始说起……”

　　项南心里一紧，越发觉得茫然了。
　　可是摇篮计划实行的时候，大哥不是已经去世几年了吗……和他能有什么关系？

　　“……当年宇宙环境突然发生异常，几个小星球先后膨胀爆.炸，引起尘埃云团和宇宙碎石激增，有的星系甚至还发生了重组。一夜之间，千万陨石从天而降，给很多星球的生存环境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为此，联邦政府不得不派出几支军队和专家小队进行宇宙航行，为无家可归的原住民们寻找新的家园。”

　　“然而与此同时，星兽也受到了刺激，繁衍速度加剧了许多。加上原本星球的居住环境越发恶劣，于是它们也需要扩张自己的领土。因此，星兽和星际人类之间的战争越来越多，并逐渐趋于白热化。”

　　随着父亲的讲述，宏大壮丽的场景在项南脑海中一幕幕铺陈开来。
　　宇宙总是浩瀚无际的，但依靠宇宙存活的生命体却总是脆弱渺小的。

　　“因为宇宙环境突发异常，联邦军队被分成了好几股力量。一股需要保护去寻找新家园的专家小队，一股要帮助原住民们先搬迁至一些荒星、开荒安家，一股要维持星际人类的日常安全与生活，剩下的……才能被派去战场，与星兽死战。”

　　“星兽内有几个种族本就繁衍速度飞快，成熟期又很短，所以战力能被轻松补上。因此即使星际人类战斗经验丰富，也抵挡不住海啸般的一波波凶猛攻击……战力折损实在是太厉害了，那些年真是人心惶惶，可以说大多人随时都做好了被星兽袭击、残忍吃掉的准备。”

　　项南默默听着，心中震惊万分。
　　因为关于这部分历史，书上记载并不太明确，只用一笔给匆匆带过了。

　　原来这样残酷吗？

　　项威远坐下来，喝了点水后继续说：“当时联邦军队被分散在宇宙各处，但偏偏因为各自都有很要紧的任务在身无法回援，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次次战败的消息在各个星球上传播开来……”

　　“当时，联邦高层苦于战士死亡率太高、人心惶惶，更焦虑于要如何尽快度过这场种族灭绝性危机，就勒令各自的智囊团想出计策。”

　　“其中呼声最高的，是’染色计划’。”

　　“‘染色计划’就是给联邦军队注射星兽基因，以求星际人类也能拥有星兽的优势，相当于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基因编辑？

　　项南惊了：“可是，如果贸然进行基因编辑的话……会出大事的！”

　　基因编辑可是一项非常禁忌又精细的冒险行动。

　　要知道，世间万物之所以都有其固定的基因序列，是因为万物为了能长久存活下来而自然而然的演化、逐渐巩固出来的结果，许多基因片段甚至有上亿年历史。

　　而基因片段之间，又具有一定比例的匹配度、粘合度、融合度。

　　如果贸然切割、粘合基因的话，只怕实验体会跟无知孩童手搭的积木一样，轰然倒塌……后果不堪设想。

　　项威远苦笑着点点头：“确实如此。当时联邦高层的其他智囊团之所以激烈反对，就是因为也想到了这个后果，可惜那时没有宽裕的时间和条件让他们做出其他选择。”

　　“甚至可以说，’染色计划’是当时全星际人类能生存下去的唯一选择。”

　　一道道绚丽的光晕从舷窗外投射进来，交织成一条条神秘的曲线，投射在洁白的舱板上。

　　项南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可恍神之间，宇宙深处好似也有一双眼睛在无声注视着他……

　　项威远走过来蹲下，解开他身上的束缚带，语气很重的说：“不要妄想凝视宇宙。虽然宇宙总是——越黑暗，越神秘。”

　　项南这才回过神，羞愧地垂下头。
　　怪不得约克家族一直说，宇宙深处有一双神之眼。他们还说，“神”就是这样，喜欢冷眼旁观，但并不插手介入。

　　“对不起，父亲……所以说，高层最后还是选择了实施’染色计划’？”

　　项威远叹气：“是的。”

　　“即使当时高层相对准确的估测出来了给星际人类注射星兽基因后可能发生的灾难性后果，但还是咬牙实施了’染色计划’。”

　　“刚开始的时候，第一批自愿参加实验的都是抱着自我牺牲精神、精挑细选出来的最拔尖的军人，’染色计划’在他们身上也确实得到了完美呈现，战局终于迎来了逆转。”

　　“可是赢面越大、越快捷，背后浮现的问题就也越多。”

　　“当时丁雯的祖父——也是那时最顶尖的基因研究专家，在对几批实验体进行追踪式数据记录的时候，有了一个令人绝望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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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塔内，外面的嚎叫声和呻.吟.声依然断断续续。
　　主监控屏幕上，也出现了几个未知信号源逼近的红色预警。

　　和姜铮对视一眼后，季允遥一把拎起丁雯：“这里还有多少……”
　　她突然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了。

　　于是，姜铮接话道：“有多少实验体？”

　　丁雯吐出一口血沫子，有气无力地问：“我只能说很多很多个，你们想做什么？”

　　“我们要带TA们走。”季允遥冷冷道，“包括——你。”

　　“这很难。”丁雯居然大笑起来，“你知道为什么你来的时候，外面有那么多血迹吗？那就是他们互相残杀造成的！”

　　“他们有时清醒有时疯狂，时刻游走在人类和兽类的边缘，一不小心就会暴走……而且看看屏幕吧，联邦军队已经派人赶过来了，马上就会封锁整个琉璃星！到时候别说他们了，就连你们也会插翅难飞！”

　　“哈哈哈，你们可真是太天真了，居然还想带他们走？”

　　姜铮一脚踢断了她的左腿，阴恻恻道：“没有你的帮助的话，或许不可以。但是——”

　　“啊——我的腿！”
　　丁雯惨叫一声，害怕道：“你，你想干什么？”

　　她虽然了解季允遥，但她实在是对这个突然出现、说到手就动手的野蛮女人毫无了解。

　　她可以赌季允遥不会随意害人，但眼前这个女人却显然是个狠角色，也不知道手里过过多少人命了……

　　“既然联邦军方敢把战斗力为零的你一个人留在这里，那就说明他们给你安排好了控制和转移所有实验体的装置。”

　　姜铮一脸核善地冲她笑，“我相信，你有本事同时催眠所有实验体，并能把他们都打包好转移走。否则……你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你说呢？”

　　不夸张地说，在她话音落下那一霎那，丁雯感到自己浑身都被死亡的气息包裹起来了。

　　这个女人的气场实在太强大，眼神太冷酷，手段太狠毒，她实在不敢赌。而且，她还要完成祖父的遗愿，还要完成自己的理想……

　　于是，丁雯很好地贯彻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一言不发的带她们去了总控室，开启注射阀门，给所有实验体同时注射了昏迷药剂，又控制系统把他们从实验室里运出、装进一个个实验舱，最后利用自动轨道把他们都移入一艘巨大的飞船里。

　　“很好，避开逼过来的那些人，设定新目标值……出发！”

　　姜铮拎着丁雯，和季允遥一起跳入飞船，往下坠落而去。

　　琉璃星的内部构造十分独特，表面覆盖着一层很深的无色海，海里却又有着狂乱的飓风场。
　　只要不在里面乱开动力源或者打斗，就能被琉璃星无声吸入。但要是开了动力源，惊扰了核心磁场——

　　“稳住！稳住！”

　　姜铮三下五除二的把丁雯甩在角落里绑好，自己飞快钻入机甲，利用机甲手套上的磁性紧贴在飞船天花板顶部，宛如一只灵活的壁虎。

　　季允遥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塞进了一个可怕的漩涡里疯狂转动，脖子都快被甩断了，眼冒金星。

　　但没过太久……飞船就平稳了下来。
　　等她再睁开眼时，飞船已经在宇宙中平稳航行了。

　　“咦，这是怎么回事？”季允遥茫然了。

　　姜铮轻盈地从顶上跳下来，说出自己的观察和推测：“琉璃星的核心磁场应该是连接着一个黑洞，我们被那黑洞吸进去后……又被它给吐出来了。”

　　“那得赶快联系顾冰。”

　　姜铮点点头：“刚给她发过坐标了。放心吧，她坐的好歹也是约克给的飞船，隐蔽性和安全性都是最顶尖的，咱们只要等她过来就行。”

　　“好。”
　　季允遥见她好像根本不受影响的样子，暗自吃惊，但又瞬间被激起了斗志。

　　她也要变强，变得更强！

　　姜铮随手拉了把椅子，大剌剌的往脸色惨白的丁雯身前一坐，扬起下巴：“好了，你可以继续说了。’摇篮计划’是什么？你怎么知道的？这跟允瑶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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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宇宙的另一边。

　　项南喃喃道：“什么新发现？”

　　“由于整个联邦被接连到来的捷报冲昏了头脑，许多贵族富豪也高价聘请了基因编辑师为自己注射星兽基因，可惜他们并没有联邦军人那样强大的精神力和自控力，被活捉到的星兽质量也参差不齐……他们身上出现了基因崩溃，而且某些崩溃的基因片段恰恰遗传给了下一代。”

　　项南不可置信道：“怎么会这样！”

　　项威远闭了闭眼：“星际人类的心态一直很高傲，认为自己这个种族是宇宙中唯一的高等智能生命体。然而宇宙那么浩瀚沧渺，高等智慧体的隐蔽方式只会更高明，心态也会更谨慎啊。”

　　“丁雯的祖父立刻拿那些数据去对比了军方的最新实验数据，结果更绝望了——他认为星兽在觉察出星际军队突然异常强悍的原因后，生出了报复心理。它们故意让基因还不稳定的、只有短期凶猛作战力的星兽被活捉，就是为了污染星际人类的基因序列，让星际人类毁灭于自己的贪婪。”

　　项南觉得大脑快打成死结了，结结巴巴道：“你是说，星兽其实拥有不亚于人类的智慧吗？”

　　“或许之前它们比不上，但现在么……就很难说了。”

　　项南深吸一口气，努力思考，试图跟上节奏：“所以说，’染色计划’失败了。那，军方总应该停止这项计划了吧？”

　　然而，项威远摇了摇头：“不，军方至今仍然在延续这个计划。他们为此所设立的秘密基地，就在我们快要到达的地方。”

　　“——琉璃星？”
　　“是的。”

　　听到这里，项南心里其实已经隐约有了一个猜测。
　　他实在是害怕又难过，但又不得不咬牙问出口：“那您提出的摇篮计划……到底是什么？”

　　跟我有关系吗？
　　这句话项南在嘴边打了好几个转，但还是被他咽下去了。

　　就这样吧，他心想。
　　这会儿可以说是几十年来，难得温馨的父子时光……哪怕是假象，他也希望能多维持一刻，是一刻。

　　项威远没有立刻回答。
　　直到电子报时声骤然响起，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项威远声音干涩道：“‘染色计划’短暂地成功挽救了星际人类们的未来，但也长久地污染了星际人类自身的稳定基因。”

　　“我身为项家家主、联邦高层之一，有责任和义务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于是我提出了’摇篮计划’。”

　　“所谓’摇篮计划——’”

　　停顿好一会后，项威远才终于直视着项南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就是挑选年幼的星际人类婴儿和星兽幼崽，把它们放在一个地方进行圈养、观察、做实验，以此来寻求星际人类和星兽之间发生转化的临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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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求个评论or营养液？
这个故事虽然写得很上头，但也快接近尾声了（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