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联盟[快穿]》东阳至

33、第 33 章

　　“琉璃星怎么了？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么？”
　　姜铮立刻发问道。

　　季允遥定了定神，伸手在空中操作了几下，那个虚幻的白色星球便开始忽大忽小起来。

　　“我现在是在模拟琉璃星的日常活动轨迹……”

　　“整个琉璃星虽然外观上晶莹剔透，像琉璃般精致美丽、脆弱不堪，但它其实还有个别名，叫做‘死亡星球’。”

　　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危险不说，也很不吉利。
　　姜铮眯起眼睛，牢牢盯着它。

　　“而它的特别之处在于，凡是进入呼吸带的生命体，都再也没了消息。”
　　说到这里，季允遥的神情有些复杂。

　　她顿了顿，用手指围着它绕了几圈，继续解释说：“所谓’呼吸带’，就是围在它外面的这一圈圈陨石带和模糊的尘云层……再加上其内部独特的引力作用，看起来简直像是一个有机生命体在’呼吸’一样。”

　　“最初人们注意到琉璃星是因为，有人在这里失踪了。”
　　“随后政府也派人来查过，结果却一无所获。次数多了之后，人们就说它是‘死亡星球’，这里也被列为了飞行禁区。”

　　“据我所知，军方也曾来这儿做过多次实验。可无论他们扔了什么东西进去，活物也好死物也好、五颜六色的也好、有腐蚀性爆.炸.性的也好……最后都如石沉大海，什么也没有了。而这个琉璃星呢，则一直是这个模样——看似晶莹剔透、美丽又脆弱，实际上却可怕得很，能不动声色的消亡一切。”

　　意思是它在那“呼吸之间”，就能把侵入的生命体给活活消化掉么？
　　这听着……着实诡异。

　　姜铮默默思索了会后心头一动，慢慢地说：“但是丁雯既然说让你去……那就说明琉璃星内部必有内情，至少没传闻中那么简单。”

　　至少军方自己，不就来这儿做过多次试验不是吗？

　　而他们所做的实验结果和实验过程，肯定是不对外表露的。
　　再或者……再或者他们目前为止针对琉璃星所披露出来的所有消息，都是假的。
　　只是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借此掩盖些什么？
　　但是不管怎样，现在看来，都不枉此行。

　　姜铮三言两语的讲了下自己的推测，又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而且你想想啊，丁雯可是心心念念要活剖了你这么多年呢，她怎么可能轻易舍得让你去赴死？”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这么没个正形儿！
　　季允遥无奈的剜了她一眼，但也不可否认她的分析也有一定道理。

　　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她眉头紧皱道：“可万一邮件不是丁雯本人发的，万一……这只是个陷阱呢？”

　　“……”
　　“就算是陷阱，咱们也得闭眼往下跳。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引来真正的猎人。”
　　“而且横竖咱们也没什么头绪，身后又有大靠山在，不如豁出去，摸象过河试试呗？”
　　顾冰终于抬起头，把视线从主系统上移开，不在意的笑道。

　　姜铮迅速跟她对了个眼神，开心地竖起大拇指，表示赞同。
　　见状，季允遥也只得抹了把脸，咬牙点点头。

　　她们都不是普通人，都曾在战场上九死一生，也落入过不少陷阱，但总能靠着丰富的经验和敏锐的直觉避开绝境，好好活下来。
　　而且横竖她现在都是无路可走，既然有心人想引导她，那无论是好还是坏……都不如去凑个热闹吧。
　　况且，大不了还有恶女联盟在呢不是？
　　有什么好怕的呢？

　　三人迅速合计了番后，便再次各就各位调转航向，立即向琉璃星出发。

　　……

　　而她们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有几波人也正从不同方向秘密前往琉璃星。

　　在一艘刻有项家族徽的主舰船内部的机密室里，有近半小时无人说话了。

　　项南终于忍不住霍然站起，看向坐在舷窗边的人，率先打破沉默：“父亲，我们现在是去哪儿？”

　　那道高大又瘦削的身影，是项家家主项威远。
　　自从舰船起飞开始，他就一直坐在那里，怔怔的望着舷窗外那星海斑斓的宇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即使这会儿听到项南憋不住发问，他也没回头，只是简单的做了个手势。

　　管家老蒋立刻从他身后走过来拦在项南身前，一板一眼地说：“家主自有安排，还请少主稍安勿躁。”

　　又来了，又来了！
　　每次一旦家族内出了什么大事，父亲也好，蒋叔也好，他们总是这样……神神秘秘的，真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项南莫名又感到了那种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无形压抑感，但眼看着时间在一分一秒的飞快流逝，遂烦躁地松开颈间纽扣和领带：“那请问到底是什么安排，非要我一起来不可吗？我能帮上什么忙呢？如果不能的话，我能不能先离开，因为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

　　“什么事能比项家的未来还重要？”

　　项威远终于把视线从舷窗外移回来，充满压迫感的看向项南，冷冷道：“你要去找那个星际公敌——季允遥？”

　　项南瞬间觉得心思被一览无余，脸色微红，但还是努力挺直腰杆辩驳道：“父亲，她是无辜的……”

　　“她是否无辜，现在谁都不能下定论。身为军人，即使真受到了不公对待，也该相信军方会用时间和程序来还她一个公正。”

　　不知为何，项南总觉得他这话有些意味深长，神情里也似乎夹杂了些他看不懂的东西。

　　项南下意识觉得，父亲他应该是又想起了大哥——项北。

　　他心头一动。
　　难道大哥当年……也是这样么？

　　大哥曾被公认为是项家整个家族内最为出众、最有前途的年轻人，拥有着有极高极强的天赋和精神力，在联邦战争史上也曾留下过浓重的一笔。
　　只可惜在某次星兽围剿战中……他不幸牺牲了。

　　从噩耗传回来那天起，父亲就一夜白发、一蹶不振，直到妻子再次有孕，千辛万苦的生下项南。

　　然而……这么多年以来，项南总觉得，无论他怎么努力，在父亲心里，都远比不上大哥项北。

　　从小到大，他为了让父亲开心起来，十分听话，让往东绝不往西。
　　为了家族再次振兴起来，他也很是刻苦学习，拿奖无数。

　　但他每次兴冲冲地给父亲看他取得的奖杯荣耀时，父亲总是表面上开怀大笑，眼底总带着一丝郁结，以至于他的骄傲和自信也都被迫大打折扣。

　　想到这里，项南不由得耷拉下头，心生气馁。

　　项威远突然咳嗽了一阵，脸色很不好的样子。
　　他招手让老蒋过去借力站起来，神情严厉的吩咐说：“你要看好他，我得去休息一会儿了……在到达琉璃星前，他哪儿也不许去。”

　　老蒋恭敬地应下，送他往外走。

　　项南则满脸不可置信道：“琉璃星？！我们为什么要去琉璃星？！其他人知道我们是要去琉璃星吗？”

　　他快步追过去，大声道：“父亲，请给我一个非去不可的理由！也给船上其他项家人一个理由吧！”

　　然而项威远已经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这里，舱门也被紧闭上了。

　　无论项南再怎么喊怎么闹，外面都没有半分回应。
　　过了会，他才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坐下来，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

　　他一会不由自主的忧心季允遥，一会忍不住想，为何要去琉璃星？
　　他的脸色时青时白，不复飞扬明亮的少年意气。

　　老蒋毕竟也是看着他长大的，忍不住叹气劝道：“少主，家主也是为了保护……你。”

　　“呵，或许吧。”
　　项南不在意的嗤笑一声后，呆呆地看着虚空。

　　突然，他没头没脑的问：“蒋叔，我大哥是不是很优秀？”

　　“少主，你也很优秀。”

　　项南勉强笑了下，摇摇头：“也？那意思就是，我远不如大哥。”

　　老蒋：“……”
　　“家主已经那样了，少主你不能也总回头看，要努力往前看啊。”

　　“要努力往前看的话，我们就必须都去琉璃星送死吗？”
　　项南苍白着脸闭了闭眼后又睁开，一脸茫然地摇着头，“我不懂，我想不通啊。”

　　两人对峙了好一会，老蒋才硬着头皮，斟酌着说：“我只是个管家，看不了太长远。但我想家主做事，定有他的道理。因为他毕竟是家主……至少没理由带着他如今唯一的后代，也就是你……也没必要带着家族一起去白白送死。”

　　按常理来说，确实如此。
　　可若是……不按常理来说呢？

　　项南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但又觉得细思极恐。
　　毕竟父亲这些年的精神状态十分令人堪忧，对精神力的控制也大不如以前。更别说，他还曾做过让整个家族都蒙上羞耻、在全星际都抬起头的错事。

　　想到这里，项南暗自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抬头直勾勾地盯着老蒋：“蒋叔，我请求您告诉我……当年的’摇篮计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听到“摇篮计划”这四个字，老蒋立刻脸色大变，惊吓的瞟了好几圈四周后才低声说：“少主你忘了吗，这个词是项家的禁忌，是绝对不能提的！”

　　看到他这样大的反应，项南不但不意外，还可以说是意料之中。

　　毕竟他打小就从学校、宴会等场合被其他家族的人问过这个词了。
　　可无论问的人是出于好奇、还是出于明晃晃的恶意羞辱，他每次都答不上来。

　　因为，他确实也毫不知内情。
　　那毕竟……是他出生之前的事。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问父亲时，父亲一脸震怒地狠狠扇了他几巴掌，还勒令他以后不许再提这个词，也不要再和任何当着他的面提过这个词的人来往。
　　父亲甚至还罕见地罚了他半个月的禁闭。

　　之后他学老实了，再也没问过父亲，但也私下偷偷上星网查过几次，然而相关词条居然是一片模糊。即使在暗网上，对此也是要么语焉不详、匪夷所思，要么有许多个夸张版本、离谱至极。

　　他唯一能确定一点的是，项家就是从“摇篮计划”之后，再也没能回到以前的荣耀地位的。
　　再仔细一想，整个星际能做到只手遮天、消灭几乎所有这个词的痕迹的……也只有政.治.斗.争了。

　　可在全联邦追击季允遥那天，他和其他那些力争追捕季允遥的人起争执时，又有人当着他的面提起了这个词。
　　难道说，允瑶和“摇篮计划”有什么关系吗？

　　项南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忍不住激动道：“蒋叔，咱们现在要去的可是琉璃星！万一一个不慎，咱们都成了那琉璃星的口粮了，还管什么禁忌不禁忌的吗？”

　　老蒋犹如没听到似的，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跟雕塑似的。

　　出去不得，也得不到的回应的项南在激愤之下，恶狠狠地一拳把舱璧打出了个浅浅的坑。

　　他任由自己拳头上鲜血直流，任由痛感在四肢蔓延，低头喃喃道：“我不懂为什么父亲现在不让我去找允遥……明明星网上突然出现了那个很火的《神迹降临》的帖子，明明约克神父也都回应了’神迹’的存在……明明允瑶，才是一切的关键！”

　　“可是少主哇，世上不可能只有一个关键的。”
　　许久后，老蒋只低低说了这么一句话。

　　项南抬起头来，正要继续发问，突然感到颈上一痛。

　　他茫然地软下身体往下滑，结果看到蒋叔正眼神复杂的弯下腰来，一手钳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则依然稳稳放在他颈后。

　　——蒋叔居然对他下黑手！

　　项南满心震惊和不解，但也只能无力地任由药剂在体内放肆奔腾，意识陷入昏迷。

　　……

　　茫茫宇宙中，联邦第一军区的精英舰队正在进行极速跃迁。
　　眼前的透明屏幕上，是飞速旋转的彩色光束，令人眼花缭乱。

　　带着特制滤光墨镜的肖潇稳坐在主控指挥台前，听着驾驶员根据飞行曲线预测出的剩余飞行时间后，果断按下通话按钮：“元帅，我们即将于二十分钟后穿过R909星系，请问下一个目的地应该设定为哪里？”

　　也不知道元帅在搞什么把戏，每过一段时间就给一个坐标，不一次性说清楚最终目的地是哪里。
　　神神秘秘的，很是古怪。

　　过了足足一分钟，崔明宇才言简意赅道：“琉璃星。”

　　旁边的驾驶员脸唰的一下白了。
　　肖潇也以为自己听错了，无意识地眨眼反问：“什么？”

　　要知道，琉璃星可是恰好在R909星系的边缘外侧啊。
　　甚至按照目前的飞行轨迹和飞行惯性来看，飞船只要按照常规的减速……就能直直冲进去！

　　而且，那可是有名的“死亡星球”啊！

　　然而崔明宇没再多解释什么，直接切到了主控声道，吩咐说：“各队长注意，请立刻开始减速，开启隐身模式，飞行目标设定为——琉璃星……十五分钟后停止航行，每艘飞船上需要保证至少有十人留守……其他人随时做好降落准备，听我口令……”

　　肖潇还在愣神，可崔明宇突然又切了回来，温声说：“你在船上留守，不许下去。”

　　“为什么？”
　　心念电转间，肖潇已经想明白，崔元帅既然能安排如此大规模的军队降落，那就说明此行必然是安全的。

　　至于那所谓的“死亡星球”传说，怕也只是联邦用来唬人的噱头而已。

　　既然如此，为什么偏偏不让她去呢？
　　她也是联邦军人的一员啊！

　　“军人的天命，就是要听从军令。”崔明宇威严道，“否则我就只能把你逐出联邦军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