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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国富论 ...


  •   周末。

      星期六要出去家教,刘熙一出校门口就看到15路公交车,一路小跑着上去。刷完公交卡,发现车上空荡荡的,没什么人,她走到最后一排的位置坐下,懒散地望向窗外。

      突然,上来了一个人,公交门关上。刘熙惊讶地发现上车的原来是程旬,急忙扭开头,继续盯着窗口看,小心翼翼地用余光注意。

      程旬坐在横向对着公车后门的座位,正好在刘熙方向的对角线。他坐姿笔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没什么表情,感觉呆呆的。调皮的阳光随着车的移动时不时地洒在他身上。

      刘熙撇下嘴,突然放松心态,整理表情,托腮呈发呆状痴痴地看着他。程旬仿佛感觉到了有人注视,微微转了下头,吓得刘熙刷的一下犯错误似的低下头,还心有余悸地用散落的长发挡住脸。

      “下一站是ⅹⅹⅹ站,要下车的乘客请提前做好准备……”,公车内广播响起,距离目的地还有三个站。刘熙像是下定什么决定似的,哗地一下想站起来,动作一半又后悔了,僵在那里,可是木已成舟,她只好耷拉着脑袋,站起来,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挪到了公车后门。

      刘熙闭着眼睛,心里想着说辞:“程旬同学,你好,我叫刘熙,康熙的熙,我是大三的……”,思绪乱飞,想好一个否定一个,背对着他,表情挣扎,手对着细长的扶杆抓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抓。

      终于,在她的反复纠结中,目的站到了,刘熙瞬间像是解放了,逃也似的飞奔下车。

      刘熙不敢想象自己刚刚的样子在他面前有多狼狈。

      她想起了林宥嘉唱的“我怀里的所有空气,变成风也不敢和你相遇”。

      原来,歌词是可以那么的应景。

      不知不觉,这个学期已经过去了一大半。

      秋意徐徐,吹拂在少男少女们躁动的心弦上。

      某天,林申申惊讶地发现刘熙一大早起来坐在书桌前看书。还戴着耳机,还十分的专注,还稍微带着思考状……

      本来以为是去图书馆借的现代言情小说之类,再高级一点的话,可能也就是金庸的武侠小说……

      凑近一看,她的眼珠简直要惊掉了!

      《国富论》。

      林申申觉得自己可以去买彩票了……这丫头会看国富论的概率跟她会中奖的几率一样,是那么的千载难逢……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所以,林申申哼着小曲,晃着脑袋,悠悠地走开了。

      确实,以刘熙三分钟热度,能把这本号称“西方经济学圣经”看完,是不可能滴。反正她盯着眼前这一页已经半个钟了……

      “论劳动生产力进步的原因,兼论劳动产品不同阶级人民之间自然分配的顺序……”这句话在心里默念到第十五遍的时候,刘熙开始打哈欠,困意袭来。

      眼前的字开始变形。

      揉揉眼睛。

      好像早上才刚醒来不到一个小时……耳朵边的歌曲已经循环了十几遍,结果一句话都没看完。

      不不不,是没看懂。

      刘熙认真的纠正自己的措词。

      可是,又有什么区别呢……突然呈颓废状,用头无规律磕桌子中。

      为什么程旬会喜欢看这种书啊……

      为什么这种书会有人看啊……

      为什么要借这种书啊……

      为什么会有这种书啊……

      啊啊啊啊啊……

      果然是不同世界的人。

      无力地叹了口气。

      刘熙,你就放弃吧……

      只是,什么时候坚持过呢?

      下午,刚吃完午餐。刘熙想着还是把书拿去图书馆还了吧。虽然……是昨天才借的。

      骑着小破自行车游荡在校道上,正想要一个劲往前骑的时候,一晃神,猛地停住,发现前方距离不到五米的距离,有个高耸挺拔的背影。

      程旬。

      世界真是小啊。

      有意放慢骑车速度,奈何距离越来越近,只好下来牵着自行车走。

      他背着大大的黑色书包,步伐沉稳,左手拿着一本书,右手拿着手机,时不时拿起来看两眼。

      默默跟在后面,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他快她也快,他慢她更慢。

      走着走着,突然忘记了,自己骑车出来的目的。

      一直跟着快要到校门口,远远就看到校门外有个身材娇小的女孩正站在那里等待,对着程旬招了招手。

      站定。

      眼前的人开始变得虚无。

      脑袋被阳光晒得有点发晕,胸口发闷,几乎感受不到呼吸。

      直到那个女孩挽住程旬的手,坐上出租车,车开走了很久一段时间,刘熙才发现,自己一个人牵着自行车,傻傻地站在原处很久很久。

      你的眼中是她,我的眼中是你。
      真可笑。真悲哀。
      难怪有人说,没资格吃的醋,最酸。

      这天,安时期和人约好在学校附近见面,烈日当头,等的人还没来,便转身进去校门口的便利店买水喝,正好避避暑。

      付完钱,走到玻璃窗前,刚好把刘熙的一切看在眼里,他收回目光,在拧开瓶盖喝水的前一秒,微不可闻地叹道:“小傻瓜。”

      刘熙回到空荡荡的宿舍里,拉着自己的椅子,无力地坐着,甩开碍事的鞋子,屈膝抱着,眼睛睁得大大的,没有焦点,呼吸平稳得好像没有感觉。

      不是不知道的,不是没有听说过。

      只是她自己选择性地忽略掉了这个事实……

      是啊,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

      他……应该是很喜欢那个女生吧。

      长得小巧玲珑的,男生……应该都喜欢这种类型的吧。

      痴痴地坐了很久很久,她扯着桌子上缠绕成一团的耳机,拿出手机,插上插孔,耳塞塞住双耳,打开音乐软件,音量尽量放大,头抵在膝盖上……

      不知不觉,眼泪湿润了脸颊。

      突然……感觉心好痛。

      心?

      不是早就走丢了么。

      耳机里传出来的男声略显悲凉,揪着,扯着……

      她知道,在耳朵里循环的那首歌,名字是,不要悲伤。

      那一天,她听了一晚上的歌,流了一晚上的泪。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国富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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