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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第 8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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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深夜,皇后的寝宫却还有光,皇后传唤来白天陪同公主出去的两位姑姑,要她们二位把白天的行程细细说来。
两位姑姑匆忙来面见皇后,没想到陛下也在娘娘寝宫。
只是陛下穿着常服,坐在皇后案下,手执一本书卷,示意她们二位不必拘谨。
两位姑姑更加紧张,说着已经是满头大汗,双股打颤。
皇后当听说她的娇娇乔装打扮,故意扮作一身材丰满妇人出宫办事,不禁露出惊讶申请。
“当真认不出是娇娇?”皇后恨自己没有亲眼所见。她还当娇娇只是顽劣心态,没想到却是朝着揽月楼去的。
说起揽月楼,她叫姑姑拿出账本,姑姑说揽月楼的账本送去公主那边,由公主在审账。
那位老姑姑也是紧张,生怕皇后不信,从身形开始描述,说完又补充道:“奴婢不敢撒谎,真的半点相似的地方都没有,奴婢若非亲眼见到,都不敢相信”
皇后自然是骄傲:“那是,娇娇想法与常人不同,当然想地更全面一些,像我,像我当年还在娘家的时候,也……”
陛下轻咳一声。
皇后正说到兴头,被打断以后倍感扫兴。
皇后把话题回归正题:“不过,娇娇是随意选了一个地方,还是目的一开始就是揽月楼?”
“回娘娘,公主出宫时叫让我们去揽月楼,所以是直奔目的地。”
皇后赏了两位姑姑,叫她们下去。两位姑姑双腿已经虚软,领到了赏金还有些不敢置信,两股颤颤巍巍地走开。
等人一走,皇后陷入沉思,她摇着青罗小扇,喃喃自语:“娇娇为了就盯着这个地方?”
皇上放下手中的闲书,又是一声轻咳,说:“娇娇已经长大成人,你也该放手了。”
“说得容易,如何放得开手。”皇后溢出一声叹息,以眼色使唤宫女给那端的陛下送去一碗热汤,这么爱咳嗽,多喝点水润润嗓子。
也因为这件事情,皇后对她名下的揽月楼起了疑心,于是叫人去细查,派下去的人还没回来禀报,孙承恩已经听到了风声,心里早就有数,他代为接管揽月楼的事情早晚是要被知道的,虽然心里还是不确定公主会不会为自己出头,硬着头皮乖乖进宫去见姐姐。
只是姐姐的面也不好见,孙承恩等了三日,才听到宫里传来的消息,赶着马车进宫,被查了一遍又一遍,再穿过层层宫门,才见到了姐姐。
到了皇后面前,孙承恩二话不说,跪地不起,五体投地,大喊姐姐救命。
皇后原先对这位年龄与娇娇相仿的弟弟不亲近,不厌,也不喜。
这会儿见到圆滚滚的人儿规规矩矩跪伏在脚跟前,也是想到这个弟弟没想过往她的地盘塞人,皇后心里对他的感情,稍微偏向了喜欢这一点。
“这么大人了,动不动就跪,成何体统,你先起来说话。”
孙承恩听皇后的意思,至少不是直截了当赶人,他就是有希望。
孙承恩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拍去身上的灰尘,他白胖的脸庞挂满笑容,见皇后姐姐没有赶自己走的意思,就是有机会,便把自己私下做的事情一一说与姐姐听。
孙承恩看似外表憨厚,毕竟与生意人打交道,嘴巴上的功夫不输给别人,光是他如何躲着孙家人的眼线一次次地踏进揽月楼这一情节,从他口中说出来,惊险万分,皇后甚至有种坐在和茶馆里听人说书的感觉。
而此时,屋子里不只是皇后一个人,屏风后头也有人倾耳在听。
孙承恩讲地口干舌燥,厚着脸皮问皇后姐姐讨了一杯热茶,捧在手中感慨一番贡品果然绝非凡品。
皇后手指在椅子上点点,她也没想到自己听了开头竟然还想听下去。
孙承恩说起公主时,犹犹豫豫地说:“我以前没听说过公主殿下是……嗯……丰腴啊。”说完还用眼角窥看姐姐脸色,见姐姐没有生气,才敢放心说下去。
孙承恩走的时候,拐弯抹角地开口讨赏。
皇后不威自怒,说:“你应该学过有句话说不问自取是为贼也,我问你,揽月楼未经我同意,被你揽到你名下,我还没问你个究竟,你倒是好,问我讨赏来了。”
孙承恩规规矩矩地行礼,说:“我知道揽月楼是姐姐您的私产,这些年每一笔进出账,我不敢贪,都清清楚楚记在手账本上,所有营收也都归姐姐所有,我就想,姐姐如果能看得上我,替我赎身。”
“赎身?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皇后笑了。
“爹爹是一门心思要让我读书,做官,我半点都不想,爹爹以生养之恩要挟我,逼我点头,可是我心不在此处,就是逼死我我也不会点头,我就想做买卖。如果姐姐能救我,我一定好好报答姐姐。”
皇后没有表态,但是赏了一些让孙承恩带走。
等孙承恩一走,谢文玉从屏风后走出来,她坐在母后面前,也将那日在揽月楼所见告诉母后。
皇后凝了凝神,说:“只与娇娇说些真心话,我恨不得孙家树倒猢狲散,只是,我在后宫,没有娘家支持,我根本立不稳脚跟,陛下扶持着孙家,为我,也是我为了娇娇你,只是孙家太不成器,我那几个兄弟,没一个看得顺眼的。”
“母后您觉得这个小舅舅怎么样?”
“我觉得怎么样不重要,关键是娇娇你怎么看。我也希望娇娇身边有能派的上用场的人,只怕孙家没好种,一个个都是废物。”
谢文玉听出母后语气里浓浓的怨气,亲眼目睹了孙家人的所作所为,谢文玉也是站在母后这边,与母后同仇敌忾,半点不能说孙家一句好话。
“他若对你有用,你就用他。只是人心会变,他今天不贪这揽月楼,是真心不贪,还是只是揽月楼填不饱他肚子,尚不可知。你不可全信他,不可完全不信就用他。”
谢文玉低头听训。
皇后突然有所感悟:“我不想娇娇日后孤立无援,又怕娇娇分辨不清楚是非,信错了人,所以有的时候忍不住要试探一番,做娘亲的这份苦心,娇娇要理解。”
谢文玉闻言,抬起头,正视皇后,说:“母后,儿臣身边的人,绝对不会背叛儿臣,还请母后把试探收回。”
“娇娇,你未免太信任她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皇后脸上鲜少动怒,只是这次因为谢文玉的顶撞,眼中酝酿着怒气。
“儿臣知道。母后对儿臣的爱,堪比汪洋大海满天繁星,儿臣心里也有数不清的爱,爱国爱民爱母后与父皇,儿臣只是分出一点心给她而已,儿臣有分寸,母后且当她是后宫一颗石头,一株野草,何必跟她计较。”
待谢文玉告退,皇后僵直的身影微微拱起,没了刚才的气势,说:“就因为我说我要试探她身边的人,我只是说试探而已,她就给我放狠话!她哪里知道,人心哪有可能永远不变!”
因为惦记着母后说的试探,生怕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母后已经对朝歌下了手,谢文玉脑海中浮现就是那一次朝歌被人带走,那也是她唯一一次失控,她回去时脚步加快,后面的宫女太监也小跑起来,谢文玉也顾不得他人,她牵挂着朝歌,仿佛脚下有风,足不沾地跑回了静养的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