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粮批发商》勿尤

1、第一章

　　“叮铃铃，叮铃铃。”

　　刺耳的闹铃声响起，褚白糊眼看了下时间，是最后一个定时。他不得不挣扎着起身，再晚就该迟到了。

　　刷牙洗脸刮胡子，随着动作的展开渐渐醒神。提上几天凑满的垃圾，关上门，出发上班。

　　楼下不远处的街道，早餐店开了好几家。褚白熟门熟路的走进刘记早餐店，他家的白粥熬得最为黏稠。

　　不用褚白招呼，老板见到褚白便问道：“今天白粥搭什么？”

　　褚白笑道：“两个韭菜馅饼。”

　　“好咧。”早餐及有效率，没一会就给褚白端了上来。

　　馅饼刚出炉没多久，有些烫。但香气扑鼻，褚白忍不住在边缘咬了一口，外酥里嫩，还有一股子焦香。

　　快溢满的白粥在褚白不停地搅拌下，热气渐散，在上层刮了一匙送入口中，不用动嘴，自觉地就顺着喉咙往下滑。褚白稍稍吞咽，就到了胃里，暖暖的。

　　就这样，就着一口咸香的韭菜馅饼，伴上一口白粥，褚白吃得格外满足。

　　一顿早餐下来，微凉的深秋里，竟有些发汗。

　　客人渐多，老板忙不过来，褚白拿出手机扫码付款，听到店里的语音提示，然后出店门去赶公交。

　　到公司大概要半个小时，褚白看着手机提示公交到站的时间，不疾不徐的走着。

　　地铁极大地冲击公交的客流量，所以公交车上人数并不多，每次都有空位。寻了个靠窗的座位，褚白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静静地发呆。

　　卡着上班的时间点打卡，褚白将老员工的经验发挥到极致。

　　前台刚来不久的小姑娘见了，瞪大了眼睛。褚白冲她笑了笑，她不好意思的闪躲开。

　　上了电梯，回到办公室，刘全看见他下意识看了看表，顿时竖起大拇指：“不晚不早刚刚好。”

　　褚白得意道：“羡慕吧？”

　　论掐点，没人抢他前头。

　　“羡慕不来咯。这没有女朋友就是好啊，想睡多久就睡多久，哪像我，还没到点就被催着起床给她买早餐。”刘全用欠扁的语气道。

　　这家伙一有机会就秀女友，褚白真诚建议道：“分了吧，我支持苏茜。”

　　“卧槽，我就知道你这家伙觊觎我女朋友，死了这条心吧，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那是你死缠烂打。”

　　“哥魅力无限好吧。”

　　褚白无力吐槽：“行，那祝你们长长久久。”

　　刘全打了胜仗似的：“不用你说，今晚我们还要一起过双十一呢。”

　　褚白懒得搭理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看了下昨天安排的工作计划，整理好项目进度，准备开个早会。计划一个月内把手头上的项目完成，后期出现问题尽量赶在年前稳定。

　　这一忙起来就忘了时间，直至刘全进来喊去吃午饭。

　　刘全教育道：“你这样不行啊，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褚白白了他一眼：“知道你觉悟高行了吧。”

　　刘全自得道：“那是。”递过一个餐盘给褚白，刘全接着道：“这周末我们去钓鱼怎么样？”

　　褚白接过，无语道:“今天才周一。”

　　“先想好嘛。”

　　“我不去。”

　　“这就没劲了啊，我们都好久没聚了。”

　　“是床不够软，还是被窝不够暖？”

　　“出门走走气色好。”

　　“休息好了精神好。”

　　“你真不去？”

　　“不去。”

　　“你这样不行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什么时候才有艳遇。”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大师，我悟了。”

　　“孺子可教也。”

　　“所以你真不去啊。”

　　褚白懒得搭理他，端着打好的饭菜到摆手招呼他一起的组员旁边坐下，刘全贴了过来：“周末钓鱼，有谁要去吗？”

　　大伙兴致缺缺，个别踊跃报名。

　　褚白不是个合群的，只安静地听着。

　　今天是双十一，定好钓鱼的几人之后，自然而然聊到了这个。说起双十一，项目组里大半人数竟都要过这个节。一时间，一群程序猿显得莫名悲壮。

　　刘全得意了，唾沫横飞地传授自己的脱单经验。褚白想的是，家里的生活用品是不是该趁机添置一些，之前看中的不粘锅不知道优惠多少。

　　吃过午饭，褚白和刘全等电梯上楼。没一会，他们身后就排了一波人，都是年轻的面孔，褚白有些疑惑，没听说公司招新人啊。

　　电梯到了，褚白本想等下趟，但被刘全带了进去。一窝蜂的，电梯挤满了人，褚白只来得及按了下楼层就被挤到了里面。

　　“今早老师上的课你听懂了吗？”

　　“当然。”

　　“那一会你教我配置环境，我有点乱。”

　　电梯里只有两个小年轻在嘀咕，一男一女，看站位，关系基本确定无疑。

　　褚白旁边站的除了刘全，还有一个高个子男生，褚白没好意思抬头看对方长什么样。因为离得太近，他都能感受到对方由上而下的呼吸。不过对方的一双腿是真的长。褚白暗自羡慕，身高一直是他的硬伤。

　　褚白和刘全的楼层低，两人艰难地挤了出来。

　　褚白不由抱怨道：“你说你进电梯那么快干嘛？”

　　刘全兴奋道：“你没看到新来的妹纸？可惜好像名花有主了。”

　　“该找个时间和苏茜好好谈谈了。”

　　“做个人吧，我是帮你看的好吧。”

　　“呵呵。”褚白不置可否，而后疑惑道：“不过公司什么时候招新人了？”

　　刘全路子野，知道得比较多：“不是新人，是过来培训的大四学生。”

　　褚白恍然，每到年底，公司就会和一些合作的大学组织大四学生的实操培训，既提高知名度，又能提前挖人。

　　“他们怎么到我们这栋来了？”一般培训都是在人事那边的。

　　“听说培训室那一层楼在翻修。”

　　“哦。”褚白没有深入了解的欲望。

　　刘全却贼兮兮道：“他们班有个系花，现在还单身，可惜刚才不在电梯里。”

　　“你怎么了解这么清楚？”

　　“我们学校的啊。”

　　褚白诧异：“这么巧？”

　　刘全双手合十：“大师，你缘分来了。”

　　“滚。”

　　“要不我去找人事给你拿照片来看看？”

　　“没兴趣。”

　　刘全心里有计较，不再多说，想着刚才那些年轻的面孔，不禁感慨道：“时间过得可真快，眨眼我们都毕业好几年了。”

　　褚白默默递了本书过去——《利用Python进行数据分析》

　　刘全不明所以：“干嘛？”

　　褚白认真道：“这不是怕你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嘛。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吧。”

　　刘全嫌弃地看了一眼，然后实诚地把书接了过去，他们这行不单系统要更新，自己的知识储备也需要时常更新。否则迟早被淘汰，或是止步不前。

　　用一个新出的词来形容，太卷了。

　　......

　　另一边，下了电梯，黄敏嘀咕道：“刚才那个谁啊？蛮帅的。”

　　身边的男友严博反驳道：“哪里帅了，个头还没我高。”

　　女生的审美不容置疑：“比我高就行，看着就赏心悦目。”

　　“哼。”严博愤愤不平：“小白脸一个，一看就知道技术不行。”

　　“你这是嫉妒。”懒得理会乱吃醋的某人，黄敏转而对室友兼闺蜜心有戚戚道：“我之前一直以为入了这行的，都会变成那种中年油腻大叔。”

　　钱丽丽十分认同：“所以我爸妈才不同意我读这个专业，不好找男朋友。”

　　男生们不乐意了：“我们才不会变成那样。”不过看着日渐凸起的肚子，底气有些不足，果断把校草推了出来：“荆明就不会。”

　　两个女生无法反驳，实在是难以想象两者之间的转变过程。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这期培训的助教林霞在培训室内就听到他们的声音。

　　黄敏把聊天的内容说了遍：“可惜不知道前辈叫什么。”

　　荆明淡淡道：“褚白。”

　　众人盯着他看，荆明不自在地咳了声：“刚才我看见他工牌了。”

　　上面贴着一张有点傻的笑脸，活像个小孩。

　　众人恍然，林霞笑道：“褚经理啊，他可是我们开发部的大佬，好像也是你们学校毕业的。你们以后如果遇到什么技术上的难题，也可以请教他。”

　　“技术不行？”黄敏戳了戳某人。

　　严博脸色涨红：“吃醋不行啊。”

　　熟练地忽视两人的小动作，钱丽丽好奇道：“学长几年毕业的？怎么没见过？”

　　“大你们...五六届吧好像。”

　　黄敏惊讶道：“啊？有那么多嘛，学长看起来年纪也不大啊。那...有女朋友吗？”

　　林霞调笑道：“怎么？看上我们大佬啦？我倒是不介意做这个媒。”

　　感受到身边严博的死亡凝视，黄敏甩锅给唯一单身的系花：“我帮子染问的。”

　　“瞎说什么，我都没见过学长。”赵子染羞恼道，而后往荆明那看了眼，可惜对方没有注意这边。

　　……

　　“以前喜欢一个人，现在喜欢一个人......”

　　褚白正去茶水间打水，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看着手机屏上显示的来电——张女士，褚白略显迟疑，顺道去楼道接了：“妈。”

　　“小白，吃饭了没？”电话那头传来张女士的问候。

　　“吃过了。有什么事吗？”

　　“怎么，没事妈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啊。”张女士略显不满道。

　　褚白无言。

　　“你小子咋就这么愣呢，玩笑都不会开，你这样什么时候能给我找个儿媳妇回来。”

　　“妈~”

　　“妈什么妈，我这可是跟你说正事呢，今天你二姨娘来咱家了。”

　　“怎么了？”褚白有种不好的预感。

　　“哼，怎么了？！你表弟要结婚了，请我们喝喜酒去呢。”张女士冷哼道：“今天你二姨可是在我面前好好炫耀了一番，说她儿媳这个好那个好的，就跟仙女下凡似的。还问起你呢，问你什么时候也给她找个侄媳妇。”

　　果然，褚白头疼：“妈，这事急不来，不是还有我哥吗。”

　　褚白果断甩锅。

　　提到褚言，张女士火气更胜：“指望他!你表侄子都能打酱油了。你说你们兄弟俩，没一个让我省心的。一个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一个又不着调。”

　　褚白觉得还是不说话的好。

　　“唉，算了，我也不耽误你休息。你最近工作忙吗？看过几天能不能抽空回家参加婚礼。”

　　“我这说不准，看情况吧，回去的话，我再给你打电话。”

　　“行，那就这样吧。”

　　挂了电话，褚白长出了口气。心累啊，自从二十五岁之后，就走上了被催婚的道路，都怪自家老哥不给力，交了那么多女朋友还定不下来。

　　本想着给他打个电话，但想了想又算了，自己一个单身狗又有什么立场去说他，还是让老妈来吧。

　　怀着郁闷的心情，褚白转身回去。瞥见上层楼道里站着个人，一双大长腿格外醒目，褚白捂脸疾行，也不知道学弟听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