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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元首的蓝宝石47 ...
那场超乎所有人想象的战役,持续到天黑还没终止的迹象。
首都的监控头几乎毁尽,公网上能继续查看的寥寥可数。
但银翼派下的追踪记录仪——夜蝠就绕旋在城市上空,一直跟随着作战中的队伍。
主力当然是斯卡蒂的先锋队。
他们不止与自己人协同作战,后来更是把原来的敌军,即首都集结的士兵当成队友指挥行动,甚至保护伤者一路撤退到他们围出的安全线内。
仿佛是为回应这份不计前嫌的相助,随后从其余地区赶来的援军也一样默默加入,共同战斗。
即便如此,奇异的野兽还是太多了。
它们不断增殖,不断再生,数目多到让人毛骨悚然,杀心也浓重到能击溃理智。
因为能重新演化形态,许多士兵往往都是在它们转变时猝不及防遇袭,轻则被咬残击昏,重则身死命陨。
中央大道的三岔路口,一名首都兵被倒吊着拽离地面。
他的子弹早已耗尽,配备的匕首枪和直刀在扭打中脱手,不知去向。
就连护目镜也碎了半边,锋利的残块嵌进他脸颊。
“呜……呃……”
他艰难呻|吟着,腿上的剧痛让他不得不清醒。
提起他的生物有着鸟类的三角头颅,背上一对双翼宽达两米,却并不会飞。
它只用翅膀尖端的一对四趾爪攀爬攻击,也像现在将他当成小虫死死攥住。
地面在远离,腐臭在逼近,通过被血模糊的视野,他窥见这头怪鸟在暗中发亮的眼珠。
这双目盛满了一种邪恶的蓝光。
“救——”
叫喊尚未成型,施加在他脚踝上的力道却忽然松开。
他突然掉回地面,头晕目眩。
挣扎爬起后,只听“哐当”一声,有什么骨碌碌滚向他手边。
抹去血定睛一看,他白着脸怔住。
刚才还要吃掉他的巨鸟,就剩这颗连着筋膜的头颅躺在地面,与他四目相对。
而它没有再继续分裂或变形。
疼痛占据大脑过多,士兵只会趴在那喘息。
突然间,无法思考的他后领被谁一提,又给拎起腾空。
“断腿了就滚远点……”
有些沙哑的声音飘进耳中。
再回过神时,他已经摔在垫子上了。
四周聚着身着不同制服的军人,他们都一样狼狈且疲倦,却又握紧最后的武器坚持着,合力将他抬上担架。
“刚刚、怎么回事,是谁,我——”
满嘴血的他吐出不成句的字。
“是那位阁下救的你。”纱布缠手的伤兵说道,“他从边界杀回来援助我们了。”
回答虽短,却包含着与最初对那人截然不同的敬重与安心。
那个唯一一个在厮杀中从未停歇,从未败落,引领全员战斗不致恐慌的存在。
他的战果,他一路走来踏过的血海足以指明。
不管什么颜色,什么种类的异兽血,最后都会染在他的白衣上点缀。
无论它们爬起来多少次,他都以收割者的姿态一遍遍击杀。
现在,他视整座城市为猎场,正在追捕一头六角巨鹿。
和其余对人类充满攻击性的异兽不同,这头鹿似乎有着更冷静也狡诈的行事方针,穿梭在混乱的战场寻找掩体,还会藏在角落或民房中。
黑夜里,它疾速踏过废墟,有着成人腰身粗的四蹄荡起阵阵沙尘。
巨鹿斜后方,苏罗在东倒西歪的建筑群上跳跃着。
他提速,那头鹿也立即加速,冒着子弹和追击炮狂冲,一路上不与军队过多纠缠,意图难辨。
如果说是逃,它却直奔人最多的中心。
要说是慌不择路,可它又有规划性地经过每一个不再动弹的尸体。
这似乎与‘它们’停止分裂的现象有关联。
在空中坐镇至今,一直带领人击落会飞行的兽群,苏霆最先觉察这微妙的动向。
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通知下去,立即聚拢!作战中的也全部撤开!”他皱眉冲指挥员喊。
地面上,久违参战的季宇飞也做出一模一样的指示。
他留守在安全区,恰好是电路系统独立的元帅府周边,紧挨最亮的光源。
闪烁不定的白光下,他发现随着巨鹿的靠近,原本攻击人的异兽们也像受到感召,纷纷拖着或残破或濒死的身躯散开。
混有蓝色粒子的血液流淌,墨汁滴染一样附着沿途碰到的物品。
通过望远镜观察片刻,季宇飞心下咯噔。
不止还活着的兽群,连地上未干涸的体|液也在反常移动。
更准确的说,是全部移向一处。
早前他们在秘密会议上提出的某个假设,似乎要被验证了。
至此,季宇飞不再淡然,他跨步退开指挥台,打开放在角落工具箱最底下的压缩盒。
盒中是柄构造颜色皆不同寻常的信号枪,被他飞快地拼合上弹,朝着天空发射。
艳红光芒似一条血带直冲云霄,也照亮附近缓缓蠕动的阴影——那些他们以为早已死去的尸块。
观望此景,连一贯斯文的参谋长也不禁失声咒骂。
“这些混蛋东西、真的是没完没了!”
顷刻间,预警信号传达至城内的九个安全点,也被每一个心惊胆战的民众看在眼里。
如今的公开网域上,就剩最后一个实录画面还在运作。
那是不知何时多出来的编号SK102,看规格应该是斯卡蒂方加入的移动式记录仪。
它现在就跟在两道最特殊的身影后方。
其中的目标之一,正是那只渐渐发光,狂奔在街巷中的巨鹿。
血污向它涌来,残块朝它聚集,它的体型在移动中急速暴涨并扭曲,转眼就扩张至二十层楼高。
它将完好的建筑碾成一堆土丘,于密集的楼区中间撞开一条与它身量相当的通路。
从空中看去,活像游戏里的贪吃蛇。
随着贪婪且无尽的吞食,它的体型终于超过“屏幕”能容纳的范围。
也是全部身心俱疲的人们所能接受的上限。
那已不再是任何一种兽的形态了。
头部像虫,尾巴像鱼,整体又近似等比放大后的远古单细胞,表皮覆盖着一层迎风摆动的绒毛,看似柔软实则能扎穿地面,留下一片十米深的密集孔洞。
若它钻进土里,或许地幔都会被它贯穿。
在失去大半光源,如同一片深海的首都,它直奔元帅府而来。
宅邸内,输赢已不再是奥古斯最在意的事了。
“找!再给我去找!”
他冲着身边最后的手下们大吼,爆裂的怒火似唾沫星子四溅。
“我让你们找到现在,没让你们去外面跟那群野蛮人作战,也没让你们去送死,只是命令找到一个伊诺克·普莱德、就那么难吗?啊?!”
这半天他吃不下喝不进,满眼血丝的模样仿佛通宵数日。
“已经来不及了,奥古斯阁下。刚刚莎乐美复原号被击毁,我们能用的武器也所剩无几。”
人群里有谁低叹。
这场谁都没料到的战役,不止破坏了他们的城镇,还让原本一条心的他们四分五裂。
因为奥古斯不许他们参战。
可不少坚定待命的士兵后来都默默离开,直接加入到外面的战斗,也没有再回来和发消息过。
“奥古斯阁下,您现在或许……只能……”
文员诚心的谏言还是没能说完。
一阵强烈的波动冲击着他们脚下的地面连同建筑。
巨型怪物停在安全线外五米,只差一点就要压垮后来建立的新据点与掩体墙。
主据点内,季宇飞拼命冲着对讲机呼唤。
不是指挥攻击,而是指挥远离和停火。
解释在巨物身上。
与它相比,一个渺小如弹球,浑身浴血的身影正将自己固定在它的脊背中段。
仍旧是苏罗。
以双手为刃捅进巨物皮肉,他也总算负伤。
右拇指和左食指粉碎性骨折,八根指头的指甲全裂,双臂也在晃动中轻微脱臼。
但这不影响他双脚蹬着表皮,在剧烈摇晃中继续向前,也是巨兽的颅顶攀爬。
行至一半,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
蠕动的绒毛中探出了人手。
无论构造,颜色,还是挣扎着寻求帮助的动作,那只手都完全像是属于一个被困者,离苏罗仅一步之遥。
除了冲它森森冷笑,上攀的苏罗再无回应。
记录仪清晰地录下了一切。
观战至今,人们已对他的超常战力有所认知,也因此对他的见死不救感到咋舌。
之前他一路边杀狂兽边救人,虽然看起来都是顺手的而且态度极差,但怎么都不会像这次,无视得明目张胆。
理由他们没多久就知道了。
继人手之后,越来越多的人体组织浮现在表皮上。
腿,脚,肩膀,眼睛……
仿佛是在与苏罗接触的过程中读取到了他的构造,蓝色巨物正在努力拟造出一个实力相当的‘他’用来阻止或者引诱。
可不知何故,拼出来的全是散碎的肢体,根本派不上用场。
觉察到这点,它立马换了策略。
眨眼一瞬,苏罗所在的位置下钻出数十只人手。
它们柔软无骨,像刚出生的婴儿沾满粘液与血污,却像有着各自的意识,一个个见缝插针地拦下并按住危险的外来者。
从血衣青年的停滞来看,这场围攻并不好化解。
它们好似这只合成巨兽的毛发拟态物,难缠又敏锐,轻易阻挡伤害。
僵持大概十秒,他半边身子被摁进绒毛,另外一半也动弹不得,即将陷入其中。
银翼一号上,苏霆只觉得心脏猛地一抽。
等张嘴尝到血味,他才惊觉自己一直紧咬着牙,用力到硌破了舌尖。
而他再也旁观不下去了。
“乔中尉,立马通知全部人,叫他们都去——”
他慌张的命令为一道冷冽目光顿住。
巨兽头部的位置,苏罗只剩个脑袋还能转动。
在透着朦胧微光的夜幕下,他精准找出夜蝠所在,如同他看到了苏霆焦急的脸,听见对方关心则乱的错误指示。
很可能,也预判到男人一瞬间想要跳下银翼,赶过来解救自己的冲动想法。
所以,他才回以这道视线。
包含着能否决万事之意的煞气,来自立足于万物之上的王者。
不过在全身没入之前,他还是作为爱闯祸的弟弟眨眨眼,向操碎心的老大哥预告等会儿再见。
最终,成百上千的手臂将他拖进绒毛底下。
他所在的那片皮肉凹进一个触目惊心的洞眼,但像一滴水落进水面,很快又恢复如初。
他身影,彻底消失在众人视野里。
刚重新关注战况就得到这绝望的一幕,奥古斯用力闭了闭眼。
这位最后的大元帅也做出了新选择。
“去吧……”
他冲还剩下的人一挥手。
命令就此传达了。
之后会发生什么,因为失算而沦落到此的他无比清楚,所以他也拖着虚浮的脚步找到在等候室的妻子。
莫娜已经哭红了双眼,头发散乱,外衣起褶,再也没有往日矜贵冷艳的模样。
见到丈夫,她踉跄着扑上来。
“他呢、找到伊诺克了吗?有他什么消息吗?”
连连追问的她从丈夫灰败的脸色上找到答案,紧接着手一松,摇晃着后退数步。
“肯定……肯定是他们……”
她用力扯着手绢喃喃,指节愈发苍白,随后猛地拔高音量。
“肯定又是苏洛苏霆他们、他们提前把伊诺克抓走了,就是为了报复我们,那对狠毒的兄弟、该死的啊啊啊!”
仿佛是终于忍到了临界点,被焦急担忧以及一种不敢置信填满的莫娜放声尖叫,推翻桌椅,上前用力捶打着丈夫胸膛。
此时她不止在咒骂苏家两兄弟和斯卡蒂北军,连她自己和丈夫,以及对方身边的拥趸亲信都狠狠地怒斥一遍。
待她终于停止歇斯底里的尖叫,整个人无力地瘫坐在地,紧紧拥着她的奥古斯才长叹道。
“莫娜,我们得离开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抽噎的莫娜顿住。
再抬眼,她用一种像在看陌生人的目光盯着对方,迅速脱离怀抱。
“我不走,除非找到伊诺克,要走你们走,我是不会跟你们去的。我要找到他,不行,我要叫他们停下……”
喃喃着重复的话,她视欲言又止的丈夫为空气,扶着墙独自走向长廊。
窗户已被震碎,灌进来一阵阵狂风和诡异的低吟。
稍微清醒点的她定在露台前,望向远方幽蓝迷人的光团。
眨去泪花,她的面部肌肉因恐惧不受控的轻抽。
那才不是什么迷幻的光团。
是一头正在蹂||躏人类军队,真正撕毁所有文明造物,仿佛给世界带来终章的灾厄使者。
连续数十发的炮弹在它身上炸开,就像一场小型的焰火表演,只绽放一簇簇烟花,无法撼动它半步。
望着那古今未有的庞然大物,莫娜想去阻止的念头停住了。
地面又开始震动,起因却与刚才截然不同。
这次,是元帅府自身在摇晃。
由弱到强,由中心渐渐扩散到全地,恰好止步于屏障墙之前。
异常的地震不仅让苦战中的军队陷入更艰难的境地,还让摆弄沉重身躯的蓝色巨兽扬起头部,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呼号。
所有人都止住了动作。
那是……
圣洁。
无比圣洁的靡音。
犹如大地在哼唱着古老的摇篮曲,一段隽永的旋律响彻天际,每个音调仿佛都伴着柔美的和弦起舞,卷动着众生灵魂。
战场沉入一片不可思议的沉寂。
与之相反,最后没被攻破的堡垒——那座自血红王时代就矗立在这片土地上的府邸却冉冉升起。
如同一座大山,它被无形花匠连根拔起,洒落土壤,倾泻水流,向地面投下一片更浓厚的阴影,向上方卷动更狂乱的气旋。
一时间,连悬停的银翼也左摇右晃,始终无法平衡。
看着眼前出现的第二个庞然大物,苏霆掩饰不住震惊。
“居然,是真的……莎乐美……”
既不是小儿科的仿造,也不是随便给某战舰冠名,那座腾空起飞的“山体”就是数百年前下落不明的超级母舰——莎乐美。
原来她哪也没去,就静静沉睡在元帅府的地下。
不,应该说府邸本身就重新修建在了舰体上,随着她的沉落便也一直扎根于此。
如今她的起飞,只意味着一件事。
在确认这颗星球将会被异兽毁灭,人类无望生存后,掌控着母舰的那群人决定直接逃亡。
丢下先前逃难的民众,丢下还在战斗的士兵,就这样不闻不问地离去。
渺小的夜蝠仍然坚守半空,对抗着扭曲的气流记录一切。
苏醒后的“莎乐美”真是何等霸道。
她制造的信号波与引力波皆是超越这个时代,甚至能说仅存于想象的尖端技术。
那种干扰无声,却一瞬切断所有仪器的连接。
除了仍在地面鸣叫的蓝色巨物,目前就只有元帅府里的人还能平稳且安宁地体验一切。
莫娜夫人倚在窗前,依旧痴痴地眺望。
在她几步外,奥古斯一脸沉痛,像是为了逃避这个会让他被后世唾骂的决定。
但往稍微好一点的地方想,如果余下的人们真的死去了,他也算是保住人类最后希望的功臣……
“哒,哒,哒。”
一阵清晰的脚步声从长廊底端传来。
原本闭着眼的奥古斯最先反应,警惕地循声望去。
当看到来者的浅蓝军装,他应激一般掏出配枪,大步上前准备射击。
可同样望去的莫娜却猛地将他拦住。
“莫娜、你做什么!?”奥古斯不解地挣扎,试图抽回手。
这时,蓝衣士兵自己停住,摘下帽子缓缓抬起头。
奥古斯动作一定,双目睁圆。
“你……伊诺克?”
听着那充满难以置信的颤抖声音,诺克平静回道。
“是我,父亲。”
他有力的回答让两位失神的父母喜极而泣,双双朝他奔来。
“你这一天到底跑去哪了?”
“是苏霆他们又绑架你了吗?”
“你怎么会穿成这样……”
静静听完两人的话,诺克才转向眼中含泪的男人。
“父亲,请您停下吧。”
奥古斯那失而复得的欣喜笑容顿时冻结。
“停下,什么?”
“请停止这场逃避吧。也不要再重蹈覆辙,做出这种自私的事了。”
时隔七日的第二场亲子交谈,诺克不再顾及情面,冷脸道。
“您应该,不,我们家族的人应该早就知道了吧,这颗星球的末路,还有血红王的真正遗命……”
大倒退的内战,原本不应该发生。
因为那位在记载中是被暗杀的末代帝王,对当时的臣子布下了最后一道残忍,却也仁慈的命令。
——在当时的八十九亿人口中筛选出符合条件的三千万人,让他们乘上莎乐美离开这颗“命不久矣”的星球
命不久矣或许是多方面的。
可能是已经察觉到蓝月能源的怪异,许是意识到“兽”的存在终将成为最大的隐患,或者是其他尚未被现存人类发现的严重危机,且刻不容缓。
总而言之,王做出放弃大多数,选用小部分延续人类文明的决定。
后来扩建的莎乐美,却始终没能起飞。
那是为什么?
“……啊啊,那就是因为神圣又罪恶,颠倒众生的爱啊!”
欢呼声在元帅府的上空激荡。
没有飞行器,也没有浮空的装置,一道没被任何人注视的身影站在云流中俯瞰。
俯瞰着发出悲鸣的巨兽,俯瞰着离地百米,即将逃逸的母舰。
以黑夜为背景,自然之兽与人类之舟皆耸然而立,彼此用那恐怖却震撼人心的外型对望。
穆尼·布兰温脚踩那扇华丽的门扉,抖着肩膀轻笑。
准确的说,是发出他极具代表性的抽风式癫笑。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哈哈哈、啊哈哈哈——”
他像看到绝赞佳作的戏剧狂魔,在剧目的高||潮片段禁不住地鼓掌叫好,上蹿下跳地高喊安可。
【吵死了,渣滓】
目前只有他听到的声音冷冰冰打断。
【说到底不还是因为你】
快笑出泪的青年双手捂嘴,扭头又在空中哼起他自谱的歌。
歌曲讲述了一位将军与他体弱多病的恋人。
在他们的国家,爆发了一场恐怖且无解的瘟疫。
人们想要得救就只能像鼹鼠钻入地下,或像飞鸟逃向高空。
疫病侵袭下,唯一从神获赐翅膀的国王决定分享他的羽翼,传授他飞行的方法,带领一批臣民离开。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能学会飞翔。
于是就有了被选中的将军,和他没被选中的挚爱之人……
“噢、噢——朱尔斯,苦苦挣扎的朱尔斯,你到底是爱那独一的灵魂更甚,还是爱那不朽的光辉更多!回答我吧!”
青年展臂转圈,旋起的漆黑衣摆完美融入夜色。
他高喊之人的后裔们就在下方,进行着一场发生在父子间的审问。
就结果来看,已改名为诺克的青年占了上风,让往昔人人敬畏的大元帅哑口无言。
即便他并不知道穆尼吟唱的真相,他也能猜得出来。
出于爱的背叛,有时比发自恨的谋逆可怕多了。
“现在的话还来得及,父亲。”诺克更进一步道,“你们应该能操控这个莎乐美作战吧,让它回去援助他们。就算原来的攻击装备不能用,这艘舰体本身也是武器。”
“别开玩笑了!这不是你能任性胡说的地方!”
奥古斯终于找回声音,比自己的孩子更响亮也更高亢。
但这些都比不过对方一个难掩失望的冷淡眼神,让他瞬间惶恐。
“父亲。”诺克直视着人道,“您知道A区0192983号的士兵的名字吗?”
“什么名字?”奥古斯不明所以。
“您知道安多哈尔大道134号的住户有几口人,他们分别做什么,又叫什么吗?”
奥古斯依旧茫然。
“那您知道斯卡蒂北军,列兵编号9826113是谁吗?”
‘斯卡蒂’的关键词触发了反应,大元帅疲惫的脸上浮出一层愠色。
未等他发作,诺克便斩钉截铁抢先道。
“那是我。”
为自证也是为给眼前两人最后一击,红发列兵侧过身,露出印在左上臂的编号。
他前段时间的反常,他这半天的失踪,还有他突然身着蓝衣的出现统统在这一刻有了最强有力的解答。
而他望向窗外。
莎乐美仅仅是刚启动就已让宅邸离地数百米,她的身躯还有一大半嵌在下方,带出一股股地下水,似瀑布汹涌倒泻。
又是散落的土块,又是天降水流,还有巨兽诡异的鸣叫麻||痹神经,如今连能力全方位提升的斯卡蒂北军都寸步难行,只得勉强守在附近挣扎。
但败落,或该说他们的丧命仅仅是时间的问题。
无论莎乐美是离开还是跟巨兽||交战,他们都活不过今日的太阳升起。
对古老母舰的情况最清楚,奥古斯也想用这理由说服叛变的儿子,让人心甘情愿地跟自己走。
可兽的悲鸣变调了。
尖锐刺耳,像被扎痛时会发出的一阵高呼。
诺克忽然大松了口气,看向深蓝天空的双眼不自觉染上喜色。
他转头,后背挺得笔直,一如他曾站在十三区的荒野向谁宣誓,向谁呐喊回应时的那样。
“我是不会离开的。”他紧盯眼神瑟缩的父亲。
“因为我所追随的人,他不仅能答出您刚才一个都回不出来的问题,还记着连我也不知道的名字,更不会放过我们任何人的……”
是不会放过,还是不肯放弃?
那只破开巨兽颅顶,挖出一个洞的手就是答案。
如同在莹蓝血肉中重新诞生,却一睁眼就暴虐地残杀母体,混着红蓝双色的人形爬出血洞。
手中的短刃被他用作楔子,钉进兽的身躯,在他滑动下破开表皮,斩断粗|长的绒毛。
他的呼声夹带在风中,竟能比兽的咆哮、母舰的鸣响更透入人心。
破晓的第一缕光在地平线刺穿漆黑的夜幕。
他将兽从头到腹剖出一道对称的硕大刀口。
“射击!!”
衣衫褴褛,耳朵充血的季宇飞在最近的废墟堆上高声指挥。
霎时间,人类停滞的攻势又开始了。
如狂风,如骤雨,谨慎地跟在滑动的人影之后,打穿破口中暴露的内层。
其实这一刻听清命令的人,没有几个。
或是被刚才的声音震得耳鸣,或是负伤失血,疲惫到神经麻木。
可在看到被吞噬的青年杀出巨兽身躯,像爬出深渊的恶鬼回归战斗后,希望这种与他身形截然相反的词语竟于他们混沌的大脑中浮现,擦拭不去。
发觉到时,呼吸已经调动起来了。
意识到时,身体已经行动起来了。
因为还不想死。
无论怎样都想活下去。
想像那宁可撕碎世界也不愿向命运低头的个体一样活下去。
唯一被所有人承认的战斗动因,填进每一发子弹,每一枚炮火,每一柄跟着刺入对手身躯的刀刃之中。
实在是……
“不要、好可怕啊!全都是血!”
一位观看者发出畏惧的惊呼,扑向身边人的怀中。
为安抚他,化名为菲特·弗泽的弗雷泽匆匆关掉仪器上的画面,心疼又好笑地搂紧人。
“没事的,安杰尔,他们的战斗不在我们这。避险点很安全。”
在他的柔声安抚下,少年抬起脸,湿漉漉的两眼懵懂又无辜,深深望着他。
这个美好的存在,如此依赖于自己。
仿佛是为这强烈的认知餍足,他按捺着狂跳的心脏,凑近在少年额前落下一吻,说道。
“睡会儿吧,安杰尔。我也不看了,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的。”
少年很听话,将头枕在他肩上,像团散发着甜香的花朵,紧紧挨他脸颊。
这让他由衷觉得,他的世界被一场美丽的梦奇迹般的救赎。
“快冲快冲快冲!”
“别输给它、你们快上,快点——”
“啊啊啊苏罗大人,从今以后您就是我唯一信奉的战神……”
拥挤的避险点内爆发出阵阵狂呼。
说好不再看的弗雷泽眼珠一转,觑向旁人的屏幕。
在他心脏中异常火热的悸动,忽然冷却了下来。
充斥着血与恶的厮杀,是他深爱之人最抵触的事物。
所以,连他也一起厌弃起来。
可是为什么呢?
视线无法从那上面偏移。
那在黎明替代夜色,烟尘占据地面,所有人的武器耗尽,体力抵达极限时,唯一还站在巨兽头顶的身影。
现在的兽就剩三层楼高了,它被打碎的身体散落在各处,似一滩滩蓝雪堆积。
而从最初追杀它到最后一刻的人,手与刃并用,捣烂了它脑髓最后完好的区块。
也捏住了它最后想要逃跑的新化身。
一只拇指大的多足分节虫。
捏死就在刹那间,快到连它臃肿的旧身躯都还没反应过来,如同断了线的傀儡,长啸着缓缓栽倒。
烟尘萦绕的角斗场上,有且仅剩一位胜者。
雾气淌开的四周,所有狼狈的“看客”们终于从屏息的等待中解放了。
“赢了……”
有人嗫嚅着。
“它没再动了。”
谁道出更详细的自证。
“是真的……真的!”
高处,代表他们一方的人影在浓雾里晃了晃,平稳跳下地面。
积攒的冲动开始释放,他们嘶哑的喉咙里竟然又能传出一阵劫后余生的呼号。
他们也狂热地一拥而上。
跑在最前方,季宇飞莫名眼噙热泪,同时又担心着为他们赢下一切的人会不会重伤。
张嘴正欲呼唤,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闪至他跟前。
苓双手执刀,满头银发也沾着灰尘血污,不复往日光泽。
可她充满压迫感的眼神还是一样止住激动的人潮。
未等她开口解释,众人又纷纷后退数步。
原因并非雾中若隐若现,非人一般的身影,而是透过浓烟震慑他们心神的红芒。
其实那也就是两颗发亮的小点,位于面庞高度,大概在眼睛位置。
但因为它,就能看出那颗脑袋偏向一侧,将些许佝偻的身姿衬托得更不自然了。
站在那的人,宛如完全失去理智的嗜血野兽,身姿诡谲。
而“他”向前迈开一步。
仅仅一步,铺天盖地的杀意狂涌。
“他”闪烁红光的双眼向他们传达的信号异常简单。
——他会杀光他们所有人
宛若一颗巨型天体,毫不犹豫地摧毁全部。
本能的惧意像小钩密集地穿插脊背,但季宇飞紧咬牙齿遏止颤抖,坚持地想上前一步。
“不想被杀死的话,别动……”
苓转过身,背对他轻声警告,也不知话里会杀死他的是谁。
是摆好攻击架势的她吗?
还是烟雾后若隐若现,双眼迸发阴邪红光的人。
此时此刻的气氛,远比巨兽和莎乐美出现时的都要惊心动魄。
但局面很快被改写了。
“锵!”
一柄磨损到变形的短刀被掷向地面,恰好是苓双脚守住的边线。
紧接着,模糊的人影踏出烟尘。
苏罗右手搭着裤腰,像刚从葡萄浆里被捞出,衣服染色且残缺。
他甩去脸和发丝上的固液混合物,一双黑眸奕奕有神,没有红光,就是他右腿真的有点跛了,走起来一摇一晃。
来到小刀旁,他定住面无表情跟众人互望。
默然良久,他嫌弃啧嘴。
“傻愣着干什么,欢呼啊。”他摆出一张臭脸问罪道,“这就是你们迎接未来元首的态度?找死吗?”
回应他的是无数轻笑、呼气还有不怕死的打趣声,随后统统化成一种呐喊,声浪排山倒海。
太阳仿佛也在为他们欢庆,从地平线一跃而出,照亮向面目全非的大地。
这场漫长而惨烈的战役,终于画上了句号。
同时,这也是人类全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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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元首的蓝宝石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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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本文段评已开,日更或隔日更,如果中间没更就是单章太肥~ 感谢阅读~祝大家开心每一天 隔壁同期连载《超脑入侵》[快穿],大魔王系统受,欢迎感兴趣的宝贝戳一戳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