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控+萌=？》沉沦荼靡

50、混乱×宁静×协议

　　在库洛洛没有具体布置任务之前，幻影旅团的大本营实实在在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混乱的生活。

　　自从多了濛空在这里，往常推推搡搡轮班做饭的日子一去不复返，每天早晨醒来都会有丰盛的茶点、早餐、午餐、晚餐……
　　好吧，其实是有代价的，濛空很彻底的利用自己的优势，将旅团众人上下都耍了个遍，如果达不到她所要求的目标，根本无法碰到桌上热气腾腾的食物，而是要去啃冷面包。
　　终于，侠客趴在他屋子的地下哀号‘这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时’，他决定和濛空交流一下，减轻他团员们的负担。
　　毕竟濛空的训练有点……超出常人。

　　而有别于濛空的身体虐待，西索的精神虐待更让每个人都憋了一肚子火。
　　这家伙从出了流星街就再没回来过这个地方，谁知道一回来竟然就不走了。
　　每天他们都绝对会被他抑扬顿挫的笑声吵醒，然后从窗口看着飞坦把他从屋里一直追杀到外面。一般情况下都是西索受一点对他来说不痛不痒的小伤，然后两个人停止毫无意义的追逐打斗不再给别人看戏。
　　飞坦到一楼去吃早餐，西索回自己房间包扎伤口连带洗澡。
　　当然，他洗完澡赤裸着上身就下楼的时候，出手的就不只飞坦一个人，那时候基本上念线刀叉满天飞。
　　而上午的时候西索通常会跑出去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发泄自己多余的精力免得在家里闹得太厉害濛空收拾他，中午也不回来吃午饭，下午三四点钟才回来，找点儿什么东西填肚子，然后开始不遗余力地挑衅每一个从大厅经过的人。
　　最终导致的就是每天晚上基本上除了濛空和库洛洛外没有人有胃口吃饭，至于始作俑者西索……他本来是可以吃饭的，不过每每会被暴怒的旅团成员拉出去群殴——不是认真的也不轻松。
　　一个星期下来，西索身上基本找不到太多完好的地方，而就他自己来说——
　　“这里真是一个天堂。”
　　在库洛洛只顾泡老婆濛空放任的情况下，天堂里的其他人就过着永无宁日的生活。
　　不过因为每个人都心知肚明他们留在这里的原因不单是为了濛空，还因为流星街即将到来的大变故，所以他们都没有将西索剉骨扬灰。
　　‘等到开打的时候先把他推到前面去当炮灰’是每个人完全一致的想法。
　　为西索默哀，阿门。

　　酷拉皮卡和侠客这两天都在搜集情报，伊尔谜也帮了点儿忙——在酷拉皮卡出钱的前提下。
　　酷拉皮卡发现，伊尔谜的计算机使用得很不错。
　　“这是家里的训练课程之一。”伊尔谜认真地回答：“不过糜稽学的最好。”
　　“我没有见过糜稽的电脑水平，不过我认为你做的非常好。”对自己的恋人酷拉皮卡当然嘴甜的夸奖。最近没什么实际进展，不过伊尔谜肯让自己离他一只手臂以内了，这就是好事。

　　而另外一个让旅团成员们惊讶的，是醉方休的能力。
　　话说虽然团员们都有各自的自由，但经常带收藏品回来总部的只有库洛洛一个人。
　　不管收藏品是活是死什么身份，都无法存在太久。尤其活物，大多数呈为飞坦的试验品。
　　不过这个醉方休很特殊，相当特殊。
　　不到几天所有人都发现了，他像一个幽灵！
　　当人们不需要他的时候，绝对没有一个人能找到他的存在，就算他绝对就在这间他们住了十几年的屋子里没出去过。
　　而当他们需要他出现在面前，确定他没有逃走，没有做一些对他们有害的事情时，他又会第一时间出现。
　　这是极为神奇的事情，库洛洛怀疑是某一种能力。
　　但是看在濛空的面子，他没有让飞坦去审讯。
　　而每次自己问他去了哪里的时候，他总是带着淡然空洞的笑，说：“我就站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看着你们。”
　　虽然他知道不可能，但这话听起来实在不像是假的。而且玛琪的直觉告诉他，他说的是真的。
　　这个男子就如一个幽灵一般，用他们所不知道的能力，站在他们所不知道的地方，怀着她们所不知道的心情，冷眼旁观这一切。

　　当第一次问出这个答案的时候，库洛洛的手就掐到了这个男子的脖子上，而且毫不犹豫的加力。
　　这是对旅团的威胁，应该立刻杀掉。
　　但他很快又松了手：“你似乎很喜欢看着我们做事？给我个原因。”
　　“原因？没有什么太重要的原因，我的的确确只是想看着而已。”醉方休回答：“因为我觉得你们很不错，事实上我相当相当喜欢。”
　　喜欢的不是别的，而是幻影旅团这个群体的生活方式，他们之间的互动。他相信库洛洛会听懂。
　　果然，那只可以轻易要人命的手并没有再碰触到他。
　　“你的能力如果一直不肯暴露会被旅团防备，如果今天不是我，你一定已经死了。”除了还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的自己之外，没有别人会特意留下他的性命。
　　“除了你之外，别人要杀我的话……”
　　“你无法反抗。”
　　“但我可以逃。”醉方休说：“只要我想逃我就能逃掉，所以除了你之外，不会有别人杀得了我。”
　　库洛洛沉默地看着他，这话可以说是相当嚣张了，不过让他在意的却是另一个方面。
　　“我杀你，你就不逃了？”
　　“没有逃的必要，我只是不想莫名其妙就死掉，死在你手中的话证明你决定了我价值的结束。”
　　死亡的气息仍然在他眼底不断酝酿着，从未消失过。不怕死的人不是无趣的，可是向醉方休这样的人却很无聊。最重要的是，他在你面前太直白，直白到你没有任何试探的必要。
　　“去找侠客。”库洛洛低头看书：“让他给你插一根天线，你就可以在流星街自由活动了。”
　　“这算是给我听话的奖励？谢谢。”
　　看醉方休出去，库洛洛放下书思索。还活着就证明还有想要的，没有无欲无求干脆死了的地步，可是偏偏那眼底的死气那么浓厚——他不怕死甚至渴望着。
　　这么一个奇怪的矛盾的人还真是杀了可惜，留下来没用。

　　结果现在，他就这样带着侠客的天线，继续每日神出鬼没，不知去处地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现在旅团中至少有七个人想要抓住他一探究竟或者打一场或者直接解剖，不过他却浑不在意。

　　“你这样下去，早晚死在某个人手里。”有一天濛空拉他去二楼亭台喝下午茶，一边看着下面对打的旅团众一边说。
　　“这点我也考虑过，最后的可能性可达百分之百。”就算别人不杀他，库洛洛也绝对不会放过。
　　“那你的脑子到底是在想什么？你就那么想死么？”濛空一弹杯子，杯子里的茶水化成一条线射向醉方休。
　　“你这样子更能让我想起古代传说神秘无比的武功，老祖宗。”醉方休侧身让过茶水：“我说过，我不会随便就死在什么人手上。”
　　“就凭你那个诡异的逃脱术？嗯……反正也不错。”用醉方休的话来说即气化，将自己的身体模拟空气的存在，虽然说并不是真的成为空气，但绝对看不见、摸不着。
　　“小滴那里可是有一个真空吸尘器，你小心别被当垃圾处理掉。”
　　“就算气化，我一样是生物。”醉方休趴在那里看下面的打斗：“在我忽然变成没有心跳不会呼吸的活尸之前，我暂时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
　　“嗯~可惜我没有学会制尸的本事。不过我听说有几种植物可以达到这个效果，你要不要试试？”
　　“……我还没活够。”
　　“是吗？我以为你早就已经打算去死了。”濛空伸手捏着他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老实说，你到底在想什么？醉方休，你明明不是这个性子的人，却偏偏说你怕死？明明心中另有打算，却就把自己抛掷在这里？”
　　“我想我会感谢你的关心，如果你不是这么敏锐的话。”醉方休拍开她的手，轻轻揉了揉自己疼痛的下巴颏：“不过你说错了，我并非不怕死，只是漠视我自己的生命，因为我没找到可以让我活着变得有意义的事情。”
　　漠视自己的生命，所以什么时候活什么时候死，对他来说不具半点意义。
　　“至于，如果杀我的是旅团，我觉得总比别人要好。你该知道，对于穿越者来说，死在旅团和揍敌客家别有意义，更不要提死之前还做了一次团长库洛洛·鲁西鲁的收藏品。”醉方休平淡地说：“最起码不管我是真的死了还是死回去，都够本了。”
　　“是吗？你看起来不太高兴。”
　　“高兴？”醉方休嘲讽地勾起嘴角，显现给濛空的仍然是那个空洞的眼神：“如果我是个女生的话，我会为此表现出高兴的情绪。”
　　“你？嗯……”濛空上下打量着他。
　　醉方休冷眼：“难道我哪里看上去性别是女吗？”
　　“不，我以为你穿越之前的性别是女的，但很显然我估计错误。”濛空耸肩：“你看到库洛洛的时候，态度很不一样。”
　　“你要相信，所有穿越者看到他的时候态度都会不太一样。”那个男人太特殊：“事实上，我对你的态度更加与别不同，老祖宗。”
　　“别再这么叫我，不然我就把你交给飞坦，相信被西索烦了这么多天，他很愿意有一个炮灰送上门蹂躏。”
　　醉方休立刻在自己嘴巴上做个拉拉链的姿势，表示什么她不愿意听的话都不会再说。
　　“方休，你到底在想什么？”濛空看着外面神游物外般的喃喃问。
　　“我？我什么也没想，我只是——”醉方休眼神闪烁，死气满满的眸中闪过一丝神采：“我只不过是现在还活着，所以就活着而已。”
　　活着就活着？濛空侧头看他，她好像有点儿了解了。

　　这种混乱但是却温暖的日子过了半个月之后，该上门的终于上门，还是濛空熟识的人。
　　在看到濛空的时候，他站在门口半天都没有动弹，可以说是直接僵在那儿。
　　旅团的人看看他这个姿势，一个都没有理会他的，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濛空窝在库洛洛怀里喁喁私语，更是都没瞟过来一眼。
　　一直到他死后硬直的时间过去，发出一声“啊……”，这帮人才算齐齐看向他。
　　“佛拉斯，很高兴能看到你来。”库洛洛笑道：“请坐。”
　　“我也很高兴——能看到濛空小姐重新出现在这里。”佛拉斯双眼紧盯着濛空，慢慢做到库洛洛对面，就没离开过。
　　濛空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很奇怪的东西吗？”
　　“你不记得我了？”那眼神就跟看陌生人一样。
　　濛空摇头：“流星街的人吗？每天见到那么多，我怎么可能每一个都记得。”
　　佛拉斯只觉得一阵头疼，明明上次见面的时候……
　　“好吧好吧，那这个你是不是记得？”他甩出自己身后一直背着的大斧。
　　“这个？”濛空稍微凑近一些：“有魔界的气息，不是人类的东西，好奇怪啊……咦？你叫佛拉斯？这是魔族的名字，不应该属于一个人类。”她看着佛拉斯又看着那斧子：“是它给你的名字吗？还是说……其实有问题的不是它是你？”
　　佛拉斯抽了，真是好怀念的问话，好像自己十多年前就听过，而且也非常认真的回答过。
　　“濛空，你怎么了？”库洛洛转过濛空的身体让他看自己：“你不记得佛拉斯？”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可能不记得佛拉斯？
　　濛空摇头：“我该记得他吗？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在流星街我只要记得你们就好，不需要记得别人。”
　　“呵呵，说的也是。”库洛洛轻抚着她的发：“你睡一下？”
　　手指点在她后颈，稍稍用力，对他没有半分防备的濛空就那么睡了过去。库洛洛将濛空交给飞坦，示意他抱上楼去。
　　“没想到这丫头竟然不记得我了？明明——”佛拉斯耸肩：“是因为年纪大了所以忘性也大了？”
　　“我想并非如此，她应该记得你才对，可偏偏不记得了。”库洛洛挂着似乎永不会褪去的微笑：“濛空现在的身体还是不太好，我想过一阵子会好些。”
　　“也可能永远都这个样子？”佛拉斯虽然人高马大，但他并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主儿：“她不单单是身体不好吧？她的思维有问题。”
　　库洛洛缓缓抬眸，那双暗黑似乎能吞没一切：“就算有问题，也是幻影旅团的问题。佛拉斯，这一切全部与你无关，希望你不要忘记。”
　　“是我错。”佛拉斯立刻抬手：“我只是对昔日的故友表达一点点关心，库洛洛，她当然只是你们旅团的问题。”
　　这位的独占欲从来不能小觑，尤其面对属于他的重要物品。
　　库洛洛眨了眨眼睛，那令人心底发寒的黑色逐渐褪去：“佛拉斯，我们来谈谈正事。”
　　“好啊，这是我十二区现在的地盘。”佛拉斯甩出一张地图：“有一部分已经涉及到十三区自然还给你们，至于十一区那边我占的地方就是我的，你们想要就各凭本事。”
　　库洛洛手指在地图上滑动：“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的合作只在摆脱长老会的控制，那之后就是敌人。”
　　佛拉斯看了眼楼梯口：“也可以是盟友，毕竟流星街地方这么大谁也不能都吞下去，我扩张我的，你扩张你的。”
　　“这是个好提议，不过我不喜欢扩张一词。流星街的意义非常，我却不像你，以这里为根据地发展。幻影旅团在外面的事迹你听说过，我们的天地不在这里。”
　　“可是家在这里。”佛拉斯狡猾地说：“在流星街，固守就代表着退让，幻影旅团经常不在吧？难不成等到哪一天你们回来的时候，突然发现除了这蛛穴之外一切地方都是敌对——会很好吗？”
　　“无所谓，从一开始我们拥有的就是这里。”库洛洛平静回答：“佛拉斯，你该不会忘记，我们住在十二区和十三区的边界，从一开始就只有我们而已。”
　　佛拉斯搔搔脑袋，这小子一年比一年精，越来越不好对付。
　　“不过如果发现已经属于自己的却被别人夺去，这种感觉自然不好。”库洛洛微笑道：“流星街的守则不会改变，我想，这就是我和你结盟的目的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
　　“我不需要扩张，但我拥有的不可以被夺走。幻影旅团会帮助你取得你想取得的，代价就是在我们不在的时候，你要为我们守住十三区的所有权。”这是他和酷拉皮卡研究过后的决定，他们不需要太多不需要的利益，这样才是最好的。
　　“这么便宜我？这倒是没有不答应的必要。”佛拉斯咧开大嘴笑道：“只要你以后不后悔，我们就这么决定。”
　　“那就这么决定，我想反悔的一定不会是我。”他有他的打算，只希望佛拉斯——他笑着又斜了佛拉斯一眼：别那么聪明。
　　佛拉斯打了个寒战，开始仔细思索刚刚自己和库洛洛的对话。应该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吧？他每句话都经过深思熟虑的。
　　可是，总有种上当的感觉？
　　库洛洛没给他太多时间思考：“关于具体事项我们再慢慢讨论，我的意思是，旅团负责所有高层人员的刺杀工作，其他全归你，如何？”
　　佛拉斯立刻把自己的思绪拉回来：“怎么听着我比较吃亏？再仔细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