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控+萌=？》沉沦荼靡

33、软弱×伤害×萨菲罗斯

　　塔底下只有西索一个人的时候，西索一个人搭他的金字塔。
　　等到濛空转来转去实在无聊下去之后，就开始两个人抽鬼牌，一直抽到伊尔谜抱着酷拉皮卡出现在塔底为止。
　　“小酷怎么了？”濛空连忙接过来，检查他的伤口，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伊尔谜沉默，酷拉皮卡一样沉默。
　　濛空在酷拉皮卡的伤口上一按，立刻有鲜血渗出来：“都哑巴啦？没听见我在问话。”
　　酷拉皮卡强忍着痛对濛空笑笑：“妈妈，怎么说我现在也算伤患，应该由完好人士回答。”
　　“对哦，我的宝贝儿子受伤了！”濛空后知后觉的放开自己的手：“乖乖，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来，妈妈疼你。”
　　说着在伤口上吹吹气，还非常‘认真’的揉了揉。
　　“妈……”酷拉皮卡面无表情，他很痛。
　　“库洛洛没教过你不管是什么时候保全自己才最重要吗？就算再特殊的情况非到万一也不能损害自己的身体，更何况一个通不通过都无所谓的猎人考试。”濛空戳戳戳：“这是惩罚，惩罚。”
　　惩罚……那就惩罚吧，酷拉皮卡默默认罚。
　　母亲说的事情没错，不过这世界上还有比性命更加重要的东西。比如说人生守则的第一条并非性命优先，而是旅团优先一般。如今却有一个人，隐隐处于一样……甚至更高的位置，并非特意告知自己如何，而是知道自己一定要守在她身边，纵使她不需要人守护，纵使她可以反过来保护他们。这是自己的责任与义务，一样名叫家人的负担重重压在自己身上，他却甘之如饴。
　　多么令人惊讶的事实，他竟然会心甘情愿去承受，却从没想过摆脱或者放弃。
　　濛空掌心绿莹莹的光芒慢慢愈合酷拉皮卡的伤口，很快那处皮肤就和没受过伤一样。
　　酷拉皮卡和西索习以为常，伊尔谜却很惊奇：“姑姑，这一招怎么没在家里用过？”自己还好虽然有受过伤但没有留下伤口在身上，父亲和爷爷的身体可是不怎么样，就连奇犽也因为家族训练留下不少伤口在身上。
　　什么？问他为什么没有？他是唯一一个只用了一天就通过家族所有训练甚至没有浪费时间适应的人，揍敌客家这代真正的天才。连父亲都可惜，他不是银发的存在。
　　不过银发很好吗？想起奇犽从小到大受得好几倍于自己的苦，他摇头，还好自己不继承那个麻烦的家主。
　　“家里人受得伤还是多点好，免得你们有缺失。”旅团有库洛洛和酷拉皮卡照拂着，不是遇到强悍到足够给他们造成伤害的敌人就不会有战略上的伤害，但揍敌客家不同，杀手丧失了应有的谨慎，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知道濛空说得有理伊尔谜也不强求，低头看酷拉皮卡：“你好了吗？”
　　酷拉皮卡回以一笑：“伤口全部愈合，好得不能再好，刚刚托你的福，并没有失血过多。”
　　伊尔谜点头，这样就好，免得姑姑再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一部分，他可受不起这个女人的恶整——虽然在她身上学到不少。
　　“你们两个——”濛空古怪地看看伊尔谜再看看酷拉皮卡：“只不过同走贱阱塔而已，关系怎么变得那么好了？”
　　“我和大哥的关系一直不错，毕竟是家人。”酷拉皮卡睁着眼睛说瞎话。
　　伊尔谜眼观鼻、鼻观心，当没听到濛空说的是啥。
　　“家人？真温馨。”濛空双眼闪闪发亮：“家人应该互相照顾没错，不过既然要感激对方，小酷，那就要有礼貌一点呀！快去拥抱你大哥一下，妈妈是这样教导你的对不？”
　　果然……就算尽快补救也没办法吗？这家伙是一定要玩玩他们就是了。酷拉皮卡看伊尔谜，正巧伊尔谜也在转头看他，两个人的眼光立刻对在一起。先是下意识的转开，不过立刻又重新对上。
　　【想个办法。】
　　【我怎么知道有什么办法？姑姑耍人的时候会让你想到办法吗？】
　　伊尔谜冷眼，已经准备好接受酷拉皮卡‘爱’的拥抱。
　　酷拉皮卡僵着身体寒着脸，他要抱吗？一定要抱吗？不抱不行吗？他……他宁可和妈妈翻脸也不想抱啊！
　　“我知道了，我抱。”翻脸是不可能的，那就只剩下表示自己的亲情一途。
　　“我能不能收费？”伊尔谜突然蹦出来一句。虽然是姑姑的命令，虽然算是自己的族弟，但好像还是很吃亏。
　　“算啦，看你们一个个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我只是开玩笑的，真无聊。”给她点好景色看不好吗？抱一抱又不会少块肉，小气。
　　拉西索到一边去继续抽鬼牌，她干脆不理这两个没劲的家伙。
　　“呵呵♥，我可以做到濛空想要看的事情哟，但你要给我报酬~♠”有机会，西索立刻抓住，绝不放过。
　　“早知道你会这么说，你心心念念在我身边绕来绕去，还和洛洛谈条件，我就知道一定有事情！”濛空一脸抓住他的表情：“老老实实说到底怎么回事，一句假话在我都收拾你。”
　　“简单来说就是，我要找飞坦。”是很老实，不过也够简单的，只有一句话。
　　“找飞坦？没了？”濛空有点愣，你小子找飞坦到底要干嘛就不打算说了吗？
　　西索咔吧咔吧眼睛：“我又不是从前的小孩子了，多少也有点儿秘密的。”
　　“秘密你个头……现在可好，一个个翅膀长硬了都说自己有秘密，就我没有秘密是吧？有也全被你们处心积虑掏出来。”濛空忽然蹦起来：“一个个的，都别靠近我！有秘密，就自己秘密去吧！”
　　西索看着濛空突然发火，连带着连酷拉皮卡和伊尔谜都不理，有些不解的嗯了一声。这有什么可生气的？他们一直都是这个样子过的嘛，对什么人也都是如此。按理说应该习惯了才对，这几年不也没看说什么不好？这时候突然生气，到底是搞什么？
　　酷拉皮卡看濛空这个样子，想想走过去，默默站在她身后等她消气。
　　濛空猛地回头，看到他这个样子却发作不起来。
　　“你……你别管我，我就是自己郁闷一段时间就好。”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情不好，又怎么和酷拉皮卡说？顶多只是因为，以前那些破烂旧事留下来的后遗症吧？
　　“总是生气只怕对身体不好，如果妈妈能够克制的话，就克制一下，克制不了，拿我们撒气也好。”知道对待这时候的濛空不能粗声粗气，酷拉皮卡只是小小安慰一下，多余的话都没有说。
　　“拿你们撒气？没有这个必要。”濛空挥手：“你做你自己的事情去，让我冷静一段时间就好。”
　　有什么好撒气？自己又有什么撒气的资格？就算面前这称自己为母亲的人，其实也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妈妈，请不要总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如果你真的重视我们的话。”看出濛空眼底的疏离与混乱，酷拉皮卡再一次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这话父亲已经与您说了很多遍，但我还是第一次说。”
　　这些年，濛空的心不在焉他们都看在眼里，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是笨蛋，自然知道她的疏离。就算他们曾经有那么深厚的关系，就算他们现在仍然有这么深厚的关系，却无法让他们看透她的心。
　　以前的一切真的那么重要？让她一直无法放开。
　　还是因为父亲所说，妈妈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才会以这种态度来看待这个世界？
　　不管是哪一点，都不要再继续下去。毕竟他们属于流星街，他们有着流星街的特质，如果再这样疏离下去，他们就真的会在彼此之间加上一层隔膜，再也打不破。
　　“我不知道，小酷，对你们现在到底是一种什么心情，我自己在什么定位，我都半点不清楚。”濛空没有隐瞒，将自己所有的疑惑全部吐出。她知道，就算自己想隐瞒，也瞒不过这群聪明的孩子们。
　　“那么不如不想？如果是妈妈的话，对自己好的人便对他好，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有什么困难么？”酷拉皮卡的神色有些不好：“身为晚辈不该说这个，但妈妈，和父亲与旅团成员口中描述的你来比，现在的你是在很弱小。”
　　弱小的不是力量而是精神，这样的她就算特殊，又如何能如以前一样，能让幻影旅团那般的众人服帖？
　　弱小吗？好说话……濛空想笑一笑，却连嘴角上勾的力气也没有。
　　“你父亲把你教得真好，真的……太好了。”坚强、透彻、清晰、无情，库洛洛一起正面似乎都表现在面前这个男孩身上，虽然没有成熟与疯狂在，却多了冷厉与尖锐。酷拉皮卡，他或者真的会成长为一个比他父亲更加出色的人。
　　可是自己……该死，为什么忽然发现，自己似乎不太有资格做他的母亲？明明最自信的就是自己才对。
　　“我如果让自己不想，我就不会想。”她万分认真地说。
　　“那只是逃避，不是真的认清自己的事实。”酷拉皮卡仍然是那副冷酷的调调：“我却没想到，原来妈妈也会用逃避的方式。”
　　“是啊，我自己也没想到，昔日的伤痕竟然需要我用逃避来解决……不，逃避不是解决。”
　　濛空微微蜷缩了身体，仿佛自己昔日在茧中无止境的沉睡时一般。一动不动的躯体，一瞬不瞬的眼，玉石般毫不动摇的苍白容颜。
　　她闭上眼睛，泪光却突然闪烁着，将一滴清凉顺着面颊滑下。
　　只是这一滴泪，让伊尔谜、酷拉皮卡或者西索全部愣住。
　　濛空，哭泣？他们是不是全部……眼花？
　　明明再如何的痛楚，再如何的心酸，就算昔日明月那毫不留情的背叛，也不曾让她有过一次脆弱的表现。
　　“你说得对呢，我现在……软弱了。”
　　到底是积压在心底的深重爆发？还是十年之久身体的煎熬？竟然软弱到无法忍受痛苦，让她只能逃避还无法承认自己的逃离。原来她已经无法抑制，原来她已经这么脆弱，原来她已经被伤得这么这么深……
　　“妈妈？”酷拉皮卡几乎带着有些无措的表情，伸手，却正好让那滴泪珠打在自己掌心。
　　他或许的确不会应付，也不能应付，自己最重要的人如今却是为何在哭泣？
　　伊尔谜突然走过来，一句话没说便直接拉走了攥紧拳头站在那里的酷拉皮卡。这个时候，不要有任何人在她身边。这是她自己的结，只有她自己解，至少酷拉皮卡无法帮助。
　　西索低头看着自己刚刚搭好的金字塔，忽然用力按下，看着纸牌纷飞，有的甚至在自己手下碎裂。心情烦躁，不只是因为一直无法发泄的杀意，更加因为现在确认的事实。
　　她果然变弱了吗？自己今生的最终目标，最后的最后才能攀越的高峰，那个他从来只认为她才可以杀死自己的人，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她？那自己还怎么办？
　　目标忽然失去的感觉，竟然是如此之差！难道，杀了她吗？
　　四个人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对话，彼此都离对方远远的，偏偏分站在四个角，弄得以后下来的考生都一个个噤若寒蝉。

　　奇犽他们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奇怪的景象：濛空低头不语，酷拉皮卡呆呆看着自己紧握的拳头，伊尔谜直挺挺站在一边明显跑神，西索对着每一个人杀气四溢。
　　“我们是不是错过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奇犽敏锐地问。
　　小杰耸肩：“我也不知道，不如问问酷拉皮卡？”
　　“我才不要在这个时候去找他碰钉子，我说小杰你是没看透酷拉皮卡的本性。”奇犽挨个打量一下四个人：“我看……还是算了吧，哪个都不去问最好。”
　　没有一个是好惹的，就这气氛，谁问谁倒霉。
　　“我去问问看吧！”小杰好像没听见他的话，跑向酷拉皮卡那里。
　　“啊……那位就是你们的最后一个朋友？果然是人中龙凤。”旁边的萨菲罗斯适时称赞。
　　“我看酷拉皮卡也不太对头，我也去看看。”雷欧力也去凑热闹。
　　“两个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的……”奇犽摇摇头，转头冷冷的看了萨菲罗斯一眼：“我说，他们两个都离开了，你还这样有意思吗？在我面前装样你还差得多，就算不跟我小姑姑和大哥学学，也该跟我学学。”
　　萨菲罗斯的微笑慢慢变得凉薄，最后凝固在微微上挑的嘴角上，显得有些诡异：“被你发现？感觉敏锐。”
　　“不是我感觉敏锐，是你演技太差。”奇犽冷哼一声，走到一边离他远点。
　　那双眼睛比冰还要寒上几倍，就算在开怀大笑的时候也没半分感情在里面，更不要说最基本的亲近和信任。这样的人自己怎么可能轻易相信？
　　萨菲罗斯看着他走开，连最后一丝笑容也不见，雌雄莫辩的脸上满是一片冰冷，如果刚才还有点人气的话，这时候便如一座没有生命的冰山。
　　他的演技有那么差吗？竟然连这个小鬼都能看出来。不过无所谓，无论谁看出谁不看出，他半点都没有兴趣。萨菲罗斯这个名字，背负的这些无聊的东西。
　　他唯一在意的，只有那名叫酷拉皮卡的人而已。
　　酷拉皮卡……你可知道，如今，终于到了我们复仇的时候。

　　他叫萨菲罗斯，他有着自己前世的记忆，当知道自己的处境之后，当然也知道自己是赶上了现时代最流行的——穿越。
　　刚刚被父母起了这个名字的时候吓一大跳，还因为自己跑到那个死了这个死那个的里面，而且变成了第一悲剧大BOSS。
　　不过等到长大一些能够自己到处乱跑才知道，原来自己是在另外一个更加高危的世界，全职猎人。
　　尤其当知道自己是窟鲁塔族一员的时候，更加欲哭无泪。
　　就算不掉在流星街，也让他掉到鲸鱼岛啊。
　　但当窟鲁塔族被幻影旅团全灭的时候，他却毅然决然的出手。那个地方有他的亲人，有他的爱人，是他成长的地方。此去经年，改变得太多。
　　侥幸未死的代价是自己的身体乃至灵魂都发生变化，是‘那个人’给予他的，代价就是自己一定要帮助‘那个人’——罢了，现在却不该想这么多，在做到‘那个人’的要求之前，一定要先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
　　难得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不可以浪费。
　　而且自己不是一个人，再凭着自己的优势，没什么不能达成。但是……他眼神黯下来：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自己不可以犯一点错误。

　　“看到了吧？”奇犽在那边指指点点：“你看他现在一脸阴沉样儿，哪像在塔里装出来的样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是小姑姑说的，你们离他远一点。”
　　“可是说不定，萨菲罗斯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不如我去问问？”小杰又一次毛遂自荐。
　　就知道他不可能这么放弃……奇犽忍住想吼人的冲动：“既然都说是难以启齿的事情就不要问啦，想说的时候他会和你说，总之……就算和你说了，你也给我警醒一点。”
　　“你说的我都听到了，奇犽，那个人就算有什么问题，也和我们无关。”酷拉皮卡淡然道：“小杰自己的事情会自己处理，我们没有时间理会。”
　　“可是那个男人只怕是来找你麻烦的。”奇犽说。
　　“找我麻烦？”酷拉皮卡这才注意到萨菲罗斯。
　　自己认识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