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控+萌=？》沉沦荼靡

16、背叛×破碎×重生

　　濛空看到的情景，是库洛洛一只手紧握着一本书，另外一只手顶出类似防护罩之类半透明的东西，苦苦支撑，念力形成的巨刃就在他头顶上方。
　　地下躺着坐着的一群，鲜血淋漓。
　　面对着濛空来的方向，看到她的身形出现，库洛洛一笑，忽然倒下去。
　　濛空立刻掠过去，在巨刃落下的一瞬间将他们全部拉开。

　　半靠在她怀里，库洛洛喘息的很急促，喘着喘着，突然一口血咳出来。
　　“没事吧？”濛空立刻问。
　　库洛洛摇摇头，指指自己胸口：“二级伤，但是没有真的伤到肺里面。”
　　“其他人呢？”濛空一个个检查过去，这帮孩子的神经都无比坚韧，最重的伤到坐起来都没办法，却没有一个晕倒的。
　　仔细感觉一下，周围已经没有敌人的感觉，于是濛空拿出自己的特效药：“洛洛，你给他们服下吧。”
　　“你自己也要吃。”库洛洛紧皱着眉：“你看你胸口。”
　　低头一看，原来自己对伤口的屏蔽已经达到极限，刚刚被穿透的伤口现在又流出血来，钝钝的痛。
　　她随便吃了一片止痛药：“我没事，大哥的刀伤用这些药治不好的，要自己慢慢养。”
　　“那他死了吗？”
　　“我想……该是死了吧？那附近并没有什么能让他转移伤势……”濛空的语气平静的可怕，甚至让人听起来觉得冷酷了许多。
　　“那么，你是要回去传承吗？既然所有人都败在你手下，传承就是你了？”这才是库洛洛真正关心的，如果要她离开的话……
　　“当然不会，我是被放逐的人呢，就算真的成为最强的一个，也绝对不会回去的。”濛空对他笑笑：“别担心。”
　　“不是担心，我是——”
　　库洛洛话说到一半，突然被濛空大力推开。

　　几乎手臂粗的钢枪扎透濛空胸前那重复流血的伤口，空气中突然出现的大钳让她身后的羽翼一扇连根剪断！
　　“呜——！”
　　太过剧烈的疼痛让濛空不支倒地，后背断裂的翅膀之下，几乎可以看在森森然的白骨。
　　“濛空！！”库洛洛几乎大吼着扑上来，却被濛空推进去。
　　“不要出来！”
　　被剪断的翅膀突然爆开，黑色的羽毛团团滚滚围绕住他们。
　　这次的穿透点是心脏，玩笑开大了……可是这么强烈的杀气，自己为什么没有感受到？

　　耳边风声一阵，是略带阴气的声音。
　　“虽然和明月有过约定不会插手，但很抱歉我违约。带回隐尸体的同时也送件礼物给你，相信你不会介意。
　　”一闪而没，速度快到让人无法反应。
　　是鸱枭……濛空终于无法再站起。
　　好……连鸱枭也来了，这下都全了！总是说她不懂，她就是不懂！什么叫传承的重要？什么叫传承的意义？她因为不懂而被放逐到这里，如今也只会继续不懂下去！

　　转头，她看见那只女蚂蚁在得意的笑。

　　“…………很好啊，你想要的话……这只也给你！”
　　不在乎身后的惊呼，她用力将自己另外一边的翅膀也拔下来，甩在半空中。黑色羽毛织成的网绵绵密密，已经几乎让他们看不见外面的濛空是什么表情。
　　“濛空！放我出去！！”库洛洛现在已经顾不得自己是不是外面那人的对手，濛空就在他面前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他还能去想别的吗？
　　“卍解——”从未有过的清冷声音：“歼景·千本樱景严！”
　　淡粉色的刀锋在黑羽外围再次绕了一个圈，彻底挡住天光和外界所有的一切。
　　“濛空……濛空！濛空！！你快点放开！”
　　不只是他，飞坦、玛琪，他们全部都在用力砸着黑与红交杂的不动城壁。他们不要留在这里……就算是会一起死，他们也不要只能在这里等着、看着！
　　但是沉静仍然沉静，什么……都没有。
　　他们等着，忧心如焚，天地间却和静止了一样，将他们完全与世隔绝。

　　忽然，粉红色樱花刀刃的空间被破开一个大洞，淡蓝色的冰凌从一边穿入另外一边穿出，在半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冰之十字架。
　　库洛洛凝神观看，十字架中那只女蚂蚁残缺不全的身躯隐隐约约，被完全冰冻在内，随着冰的慢慢碎裂纷飞成粉。
　　随着冰十字的消失，结界也跟着碎裂，黑色羽毛没有控制的随着狂风纷纷扬扬，落在各个地方。
　　库洛洛拨着眼前羽毛和樱花的碎片寻找濛空的身影。

　　周围近十里的地方都已经夷成平地，她静静的站在那里，手中刀紧握着，背对他们。
　　身后的那个血洞还在，但血液却好像已经流干了一般的凝固。
　　她突然转过头，对他们一笑。

　　“现在知道了？不要轻易选择信任一个人，信任是会变，随着时间变，随着事情变，就算是强迫或者无奈，也有背叛你的时候……”
　　她，只是想在脆弱的时候，保护一个人而已。
　　即使保护的代价是这样也没关系，只要她能够做到……这样小小的一件事情。
　　存在的意义，顷刻间变得那么狭窄而渺小。
　　那就这么离开吧？拖着死亡的身体进行力量的最后释放，已经开始崩坏的存在也不容许她再做什么。
　　不止一双的眼睛看着她，带着不曾改变的真挚与信任，却无法温暖她心底最深的地方。背叛的伤害，为何总是那么深？
　　不过她还是转头，对他们微微一笑：“我——”

　　一点声响都没有的结束，濛空的身体突然爆开成为阳光下银白色的迷雾，风一吹消散无踪。
　　怎么……会这样？
　　震惊到麻木，库洛洛慢慢伸手接住一根飘落的羽毛，连自己何时委顿在地都不知道。
　　死气，没有半分能被察觉到的生机。
　　死了？他怎么会就这么死亡？
　　身边的玛琪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紧紧捣着胸口，带着惨白的脸色抽搐着倒地。在飞坦撕心裂肺的吼声突然响起时，他感到自己的晕眩中，天地全部变成黑暗。
　　她……不在了。

　　而在几乎接近云端的天空之上，，明月缓缓抬头，四肢重新出现，肚腹的伤也消失。
　　“傻孩子，如果无法从死亡的轮回中脱身，又怎么能传承死神的位置……”
　　手指不断在半空中弹动，银白色的雾气再一次凝聚在一起，在他的手中如心脏一般跳动。
　　“还可以继续活下去是不是？就算只剩下现在的残余，你也仍坚持着不肯认输。是我们输了……我现在明白了师父的意思，果然我们都不如你。濛空，以后或许再没有见面的机会，要自己幸福的活下去啊。”
　　银色的光团化作一道光芒消失在远方。
　　“伤害了你，对不起；背叛了你，对不起；无法再弥补，对不起……”

　　尘埃落定的结局，是伤痕累累的身心。

　　<三年后，幻影旅团成立，初始人员——八人。>

　　<五年后，幻影旅团离开流星街，但总会回家来看看，这里是港湾>

　　<十年后——>

　　某个远古森林里无数的走兽飞禽，一个类人猿的东西飞速在树丛中穿行。
　　依照手上的地图，他很快就找到了通往自己想去寻找的那个墓穴的道路。
　　“就是这里？这是个什么地方啊……阴森森的。”嘟囔着走进去，立刻是向下的甬道弯弯曲曲，沿路上N个陷阱再加上N个机关，才终于让他找到主墓穴在哪里。
　　不过看他沿路轻巧熟练的动作，八成已经习惯做这种事情。
　　急着想看千年前的古国墓葬，他一把推开门。不过还没等自己站稳脚步，就已经愣在那里。
　　本来应该布满灰尘的棺椁一尘不染不说，而且还在动。虽然那动作十分轻微，但却逃不过自己的眼睛。

　　晃着晃着，棺椁突然不动了，然后上面金色的盖子吱嘎嘎嘎——被人从里面推开。
　　类人猿瞪大眼睛，看着从里面伸出的那只几乎——是真的无血色的手！透过手背你能够看到血管的存在，却看不到里面有血液流动，连肌肤都是半透明的，那过于纯白的颜色是骨的苍白。
　　这是一只女人的手吧？纤细、柔弱。
　　正想着，里面的女人便坐起来，呆呆看着自己的身体。
　　类人猿张了张嘴巴，说不出话来。
　　她……很漂亮，是那种可以让人移不开眼睛舍不得不看的美女。巴掌大的小脸又很可爱，看起来年龄不大。不过这只是说脸而已，她的身体只有一半覆着皮肤，还是和那只手一样毫无血色的皮肤，另外一半就是单纯的森森白骨，连血管都没有。
　　“原来是这样，他让我活过来了啊……大哥。”女孩突然喃喃低语，在这墓室中无比清晰。
　　会说话？那就不是自己无法理解的怪物了？
　　“那个……”他终于找回声音开口：“你是人吗？”
　　女孩立刻转过头来看着他，眼中戒备的光一闪而没，微笑道：“我就是长得特殊一点，人猿先生，不过我确实是人类。”
　　疏离谨慎的笑显然让这只人猿不太舒服，于是小心走上去：“我不是人猿，我也是人。”他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露出本色。
　　人吗？这样的人……让自己猜一猜好了。
　　“你是金？”
　　“啊？你认识我？”金被吓了一大跳，这个明显是作古的女孩为什么知道他的名字？
　　“我以前听过，虽然不知道现在过了多久。”她试着站起来，身体每一次和外界物体的摩擦却都疼得厉害。
　　“你没事吧？”金向神手来扶她，却被她躲过。
　　“没事啊，这种疼痛没什么关系，我可以自己忍得住。”濛空面色平静走下来：“这里是什么地方？现在是哪一年？”
　　“现在是——你刚刚说以前听过我的名字？你不是在这里睡很久了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看到你还这么有活力，至少我没有把很重要的事情睡过去。”濛空摸摸自己的身体，再看看缺肉少肤的四肢：“我想是身体恢复到一定程度之后才苏醒，虽然现在仍然不像一个人的样子，但起码已经可以支撑我的日常活动和消化吸收。”
　　好……难理解的僵尸。
　　金刚想说什么，忽然从濛空的衣服里掉出一样东西。
　　“咦？”他上前一步捡起来：“这不是猎人协会的东西吗？你怎么会有这个？这是对猎人协会有极大贡献的人才会有的，一共才只有一个，可以无偿让猎人协会协助任何事情……尼特罗说以前送出去了，我还以为是假的呢。”
　　不过尼特罗吧这种东西送给一个千年古尸？实在很奇怪。他突然反应过来。
　　“啊！你不是一直在这个墓里的，你是因为受伤才进来休养是不是？”
　　“我从来也没说我是一直在这个墓中的。”再次醒来，她显然比以前清冷了不少：“至于这个……是别人送我的礼物，临别赠礼。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做沈濛空。”
　　没听懂，不过金也不在乎那么多，他在意的是：“那为什么你要在这种地方休息？你伤得很特殊吗？”
　　“死神如果要复活一个人的话，需要一个躯体来做转移，我想我是被扔在这里的……吧？”
　　“那……你要不要和我出去？”金邀请道：“你很久没出去了吧？我可以给你当向导——”
　　“不需要。”就算了解金·富力士这个人不可能有什么坏心眼，濛空还是拒绝他：“你告诉我现在是哪一年就可以。”
　　“我告诉你你能知道吗？”金很没有脑袋的问。
　　“那你就告诉我，今天猎人考试应该是第几期好了。”自己确实对这里的年份也没什么意识。
　　“281。”金立刻回答。
　　“过了十年吗？不知道那个时候的孩子们现在都怎么样了。”濛空嘟囔着四处看看，随便扯了点暗色系的布料下来，系成一个披风包裹住自己残缺的身躯，抬腿就要走。
　　“等等啊！”金连忙拉住她那只健全的手。入手冰冷的感觉比冰块还重几分，直接投进自己血液中。
　　濛空抽回自己的手：“非常感谢你特地进来告诉我现在的时候，不过我好像没有其他事情要和你说。”
　　“我有其他事情和你说啊。”金立刻说，而且是以一副笑嘻嘻的样子：“濛空啊，你是哪里人？”
　　“我再重复一遍，我是人，不是千年古尸，而且我对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以这种方式疗伤也不清楚，你从我这里再得不到任何你想要的消息。”濛空侧头看他：“怎么样？现在你还打算缠着我吗？”
　　金看看她的表情，忽然来了一句：“你要不要去我的GI，这样子走在外面不舒服吧？那是念的世界，对伤势很有好处哦。”
　　濛空无语，她已经说的够明白，为什么这家伙还是这么锲而不舍？
　　不过不知道想到什么，濛空忽然点头：“那就不好意思，麻烦借用你的地方！”
　　“没问题！”金连坟墓也不要了，兴高采烈拉着濛空就走。这次只是希望能找到什么古物，没想到却找到一个古人。他在这个女孩身上感觉到非常奇怪的气息，就算她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他也十分确定她身上有自己很感兴趣的东西！

　　走着走着，濛空突然散发出一阵寒气，然后一只手就在他没有发现的时候伸到他脖颈处。
　　金一惊，自己竟然这么迟才有感觉吗？很强。
　　“不要用那种看小白鼠的眼神看我，小心我杀掉你。”平静的说完之后，濛空后退一步：“你带路。”
　　金忽然有点心疼她。这女孩眼中的防备太深太浓，她一定是受了什么很深的伤害。

　　走出坟墓的一刹那，从树叶中穿透下来的阳光晃眼，让她忍不住眯缝起眼睛。
　　重新活一次吗？这感觉是何等不真实？但那些真实的人呢？现在又在哪里？

　　GI是一个真实的地方，里面的人在努力生存着寻找出路与死亡的间隙中挣扎，真正能够享受游戏的是少数的少数。
　　这里的气氛似乎让濛空也真实了一点，身上清冷的感觉逐渐淡了。

　　“你跟我来，我们去GM的专用城堡。”金热情的说：“这是我们自己做的游戏，很厉害吧？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能通关呢。”
　　“如果一直没有人通关的话，或许将来可以让你的儿子来动手。”濛空现在也能和他搭话：“不过六年之内，总是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我也希望小杰能玩这个游戏，不过也不是说有人通关游戏就不继续办下去了。”金很是迟钝的回答之后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小杰？还知道他的年纪！”
　　“我知道很多事情，不过原因不能告诉你。”濛空走到这里，脚步已经慢到蹒跚的程度：“我想问你……我们还要走多久？你不知道我的身体状况吗！”
　　骨头摩擦着衣服怎么可能好受？金明明看到她的样子，为什么还要领她一路走进来啊！
　　“啊……”金张大嘴巴一脸心虚：“我忘了。”
　　被濛空威胁之后他就只记得这个女孩的强悍，还哪里记得她的身体状况？
　　“如果我能出手宰了你的话，一定不会手下留情。”濛空冷冷说。
　　“我不是故意的，那我们还是用卡片吧。”金狗腿的想补偿：“同行——支配者城堡！”
　　一道光芒之后，旁边的人才反应过来他们说了什么。
　　“那个是G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