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streza》子车赋

6、第 6 章

　　露琪亚娜已经分不清乔瓦尼是真傻还是装傻了。

　　“你为什么不反抗呢。”午间吃饭时，她问非要跟在她身后的乔瓦尼。

　　“你指什么？”嘴巴里塞满了三明治的乔瓦尼像一只松鼠。

　　面对乔瓦尼，有时候露琪亚娜不知道该怎么把话题进行下去。难道乔瓦尼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吗？他肯定知道，露琪亚娜对此心中有数，但她不能理解乔瓦尼为什么装傻。

　　偶尔乔瓦尼也会表现得不像个贵族，譬如在吃饭的时候，贵族从小就被教导如何将每件事都做得优雅，但乔瓦尼的吃相真的像好多天没吃过肉一样狼吞虎咽。

　　每次都是。

　　“你在家也这样吃饭吗？”

　　“那倒不是，在父亲母亲面前还是要装个样子的。”

　　“……”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迎合露琪亚娜这个问题，乔瓦尼在吞掉三明治之后坐直身子，优雅地用手帕擦去了面包残渣和酱汁。

　　“迪那西。”

　　“嗯？”

　　“我不是没有想过去反抗。”

　　“那你？”

　　“只是我觉得，那实在是没什么必要的事。我反抗就能阻止弗朗切斯科侮辱我吗？很显然不能，以弗朗切斯科的性格，他只会更加想要欺负我，愈演愈烈。难道他不知道列诺迪瓦家族和卢梭家族是平起平坐的吗？他当然知道。那为什么他还是这样肆无忌惮呢？”

　　露琪亚娜第一次听见乔瓦尼在正经的事上说这么多话，她没有回答，很安静的坐在那里，她知道乔瓦尼此时需要的是一个倾听者。

　　“因为这里——费伦兹，远离拉莫尔啊。父亲的手再长，眼再远，也无法知晓千里之外的这些小事。”

　　说这些话的时候，乔瓦尼是笑着的。露琪亚娜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笑。不同的人在这个时候都会展露出不同的表情，但露琪亚娜知道，这些表情里绝不该包含乔瓦尼这个样子。

　　“有哥哥在，父亲是不会在意我的，母亲或许会在意我，但她的关注点肯定不会是这些事。”

　　“所以啊，迪那西，我很羡慕你。”

　　那晚露琪亚娜罕见地失眠了，她思考了很久乔瓦尼的话。乔瓦尼在明知自己是被父亲赶出家门的情况下还会说出“很羡慕”这样的话，那么乔瓦尼到底在羡慕什么呢？与表面的风光不同，列诺迪瓦家族私下里又是什么模样？

　　在泛起鱼肚白的清晨时分，露琪亚娜首次展露出对乔瓦尼这个人的好奇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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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列诺迪瓦和卢梭一样，是拉莫尔的二等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