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净化本丸的那些事》四月十三七

17、17.回归

　　夜幕中，一轮弦月高挂。
　　本丸天守阁内，暖黄灯光下，三日月端坐在窗前，指尖轻轻抚摸杯壁，抬头看向墨蓝色的天空，时不时饮下一小口。
　　他平常爱喝茶，极少饮酒，只是今日毫无睡意，颇有几分兴致，忍不住对月独饮。
　　房间内的另一刃——不知何时于睡梦中醒来的小狐撑着头正看着他，似乎在沉思着什么，猩红色眼眸中满是三日月的背影。
　　察觉到小狐的目光，三日月回头浅笑着问道，“小狐也难以入眠吗？”
　　他笑得极美，与众多审神者熟悉的那振“三日月宗近”的笑容有些许不同，也与小狐记忆中的幺弟纯洁甜美的笑容相比变了许多。
　　千年间，名刀三日月宗近流转于人世间，到底给其丧神造成了极大影响。他曾经历过什么，又在考虑着什么，已没有一刃能准确猜测其心思，唯一能确定的是他知晓众多事情却不愿说出口，亦不如众多刀剑般对过往耿耿于怀，实在让人猜不透。
　　心若深潭，难泛涟漪。
　　想到此处，小狐心里突然有种怅然若失之感，如同狐耳的头发有些耷拢下来。他起身拿起挂在衣架上的羽织为三日月披上，细心为他穿戴好。
　　“在深夜时候饮酒，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三日月拉着小狐的手示意他坐下，拿起酒壶为他倒上一杯清酒，含笑道，“偶尔如此，也是风雅。”
　　小狐端起酒杯，细酌一口，看向窗外。只见隐约的月光下，庭院内樱花于月色中怒放，远远看去一片粉白，风雅至极。突然间，他感到右肩一沉，转头看去只见三日月靠在他的肩上，眼眸闭着，神情姿态极为放松。
　　“做这样的事，好像是很久以前了。”
　　“是啊，很久以前了。”
　　很久很久以前，两只小小的身影互相依偎着，感受到对方不应该属于刀剑的温度。小狐并不知道，正是那份仿佛人类身体的温暖更让三日月确信自己不仅仅只是冰冷的杀器。即使很多人类无法看到我们，付丧神也是拥有感情的存在。
　　神明心脏里流淌的，确实是与人类相似的血液与情感。千年前如此，千年后亦如此…

　　一阵极速晕眩过后，加州清光下意识抓紧大和守安定的右手肘，确认对方无事后才松了一口气。
　　映入他眼帘的是木质日式小楼，樱花飞舞的庭院，隐隐感受到熟悉又陌生的同伴气息…还有一声狐狸的叫声。
　　“啊啦啦，你们终于回来了！”
　　一只浅黄色皮毛的狐之助跑到他们面前，自顾自的叫嚷着，“得赶紧报告殿下才行。”说完，它又迅速跑开，一副激动的模样？
　　看着眼前这座陌生的本丸，加州清光不由得有些怔愣，随即苦笑着摇摇头，把浮现在脑海中的过去全部挥散。
　　作为小队队长，今剑必须向审神者汇报情况，只是这次远征发生的诸多事情是他不清楚的。他想了想，对三日月宗近询问道，“三日月，这次事情你和我一起去向审神者汇报吗？”
　　三日月宗近颔首，“正有此意，把加州殿和大和守殿一起带去吧，主殿一定会妥善安排的。”
　　对于三日月宗近话语里透露出的绝对信任，小狐丸的眉头蹙了起来，似乎有些疑虑，却未说出口。
　　小队里其余几刃各自回部屋休息，今剑、三日月宗近则带着两振暗堕打刀来到天守阁。此时天守阁大门开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窗边看书，身前蹲着一只狐之助。
　　眼见着几刃无事模样，狐之助彻底放下心来。它微微躬身，“殿下，小队既已回归，我的使命已经完成，该回去复命了。”
　　戴着狐狸面具的审神者温柔的抚摸它柔软的皮毛，轻声道，“去吧。”
　　狐之助按捺住自己想窝在这位亲和力点满的殿下怀中撒娇的冲动，迈着四肢跑了出去。
　　守候在一旁的今剑偷偷观察着审神者，感觉到对方并没有因为私自远征而生气后放宽了心，主动上前报到，“审神者大人，远征部队已平安回归。”
　　对于自家兄长分灵的小动作，审神者不由得觉得有趣，他首先点头道，“辛苦了，欢迎回来。”
　　活泼的小天狗露出可爱乖巧的笑容，只是下一句话成功的让他脸上笑容逐渐消失，露出目瞪口呆的模样。
　　“但是，这次远征是私自进行的吧，作为队长应该接受处罚。”审神者嘴角勾起弧度，语气轻快，“从明天开始，今剑，你要做一个月的佃当番。”
　　这次远征确实发生了诸多意外，虽没有同伴受伤，今剑还是自觉接受惩罚。他有气无力的应道，“是，主殿。”
　　审神者合上书，目光放到那两振散发着暗堕气息的陌生打刀上，“现在可以和我说明一下，这两位的事情了。”
　　三日月宗近眸光转动，他主动上前一步说道，“主殿，具体情况请由我向您进行汇报。”

　　天守阁的门被关上。
　　门外的今剑垂头丧气的嘟囔着，“一个月的佃当番，太痛苦了。”
　　大和守安定抱着本体站在走廊里，他回忆起刚才看到的点点滴滴，若有所思的问道，“那只狐之助似乎很怕这位审神者大人？”
　　若他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狐之助在每座本丸中地位其实很高。它只是量产的式神，但负责传达时政消息、协助审神者管理本丸，是本丸里不可或缺的存在，因此狐之助地位特殊，根本无需害怕审神者…但刚才那只狐之助的表现明显对审神者十分敬畏又喜爱，如此矛盾的模样不由得让大和守安定留心。
　　今剑回道，“是吗？但是我们本丸现在还没有狐之助。”
　　“为什么？”
　　“现在坐在天守阁里的那位大人并非这座本丸的审神者…这样说也不对，他一开始是来净化本丸的，过不久就会正式接手本丸，也就是我们未来的主人。”
　　“等等，净化本丸是什么意思。”加州清光敏感的抓住重点。
　　今剑耐心的对外来刃解释道，“其实这座本丸的刀剑或多或少都曾暗堕过啦，是审神者大人净化的。所以我们才想着把你们带回来接受净化…”
　　“哈？”
　　面对两振暗堕打刀不解的表情，今剑疑惑的反问，“怎么了？很奇怪吗。”
　　沉默一会后，加州清光面露纠结的说，“其实我们最开始被暗堕灵力侵蚀时想过许多办法想去净化，但是暗堕的同类告诉我们…暗堕是不可逆的，就算是灵力再强大纯净的审神者也无法净化我们。”
　　“但是，我们确实被净化了，恢复成正常刀剑的样子了。”小天狗认真的盯着他们问道，“你们能确定吗，暗堕刀剑无法被净化这件事。”
　　暗堕的两刃沉思良久，最后选择轻微摇了摇头。
　　从心底里来说，他们是相信——暗堕刀剑是无法被净化这个说法。这件事是曾在夹缝中遇见过的、那振暗堕的三日月宗近告诉他们的，可信度极大。只是带他们来到这座本丸的那几振刀身上确实已没有暗堕痕迹，如果不是今剑主动说出这件事，暗堕两刃察觉不到这座本丸里的刀剑居然都曾被暗堕侵蚀。
　　——如果双方都没有说谎的话，究竟，是怎么回事…
　　事实的矛盾让大和守安定忍不住有些焦虑，他皱着眉想先拉着加州清光离开时，天守阁的门被拉开，身穿绀色狩衣的三日月宗近从里面走出来。
　　“加州殿、大和守殿，主殿请你们进去。”
　　在别人的地盘上，即使这个审神者显得再可疑也由不得他们拒绝。两振暗堕打刀对视一眼，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走了进去。
　　门再次被关上。
　　三日月宗近表情温柔的看向今剑，“今剑，一起回房间休息吧。”
　　“三日月，他们刚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今剑上前握住他的手，目光深沉得可怕，“暗堕是不可逆的，为什么审神者可以净化我们，为什么你又这么信任审神者。”
　　三日月宗近嘴角笑容淡去，他的神情变得十分认真。他启唇道，“我好像没有说过…主殿是被我呼唤过来的。”
　　闻言，今剑更加一头雾水，他张大嘴巴歪着头，“呼唤…是什么意思…”

　　被关上的一扇门让房间封闭起来，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拘谨的站在一旁，任凭审神者打量。
　　在两刃心越来越难以平静时，只见审神者示意道，“请坐。”
　　大和守安定察觉到对方语气虽温柔平和，实则带有不容拒绝的强势，更加确信对方身份不简单。万幸是这名审神者对他们没有敌意，甚至主动为他们倒上茶水以示友好，这让他稍稍放宽心。
　　饮下一口茶后，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沉默着没有说话。坐在对面的审神者似乎也不着急，悠闲的拿起合上的书继续看了起来。直到一段时间过后，眼见着这名审神者似乎只专注的看书，疑似无视他们的存在后，两刃反而有些呆不住。
　　作为一振年轻的打刀，加州清光很不擅长应付这种气定神闲、似乎掌握一切的人。他挠了挠搭档的手心，小声说，“那个…”
　　看书的审神者头也未抬，翻了一页。
　　“那个…这位审神者大人…”
　　“需要茶水的话，可以去一楼厨房找烛台切。”
　　加州清光语气无力，“这位审神者大人，您究竟要做什么？”
　　审神者终于抬起头，他反问，“哦呀，难道不是你们想问我什么吗？”
　　“………”
　　对方明显是个善于观察人心的老狐狸，是加州清光无法应付的对象。眼见搭档已经败下阵来，大和守安定直起身来主动问道，“我们曾听说过暗堕刀剑是不可被审神者净化的，请问这个是事实吗？”
　　审神者思考了一下，“好像如此。”
　　“那么您为什么可以净化暗堕刀剑。”
　　审神者想了想，又回道，“大概因为，我不是人类？”
　　“不是人类…那您是…”
　　只见坐在对面的审神者拿下戴在脸上的面具，露出那张他们都熟悉的面孔。那个人——或者说那名付丧神面容绝美，笑颜温和，“大概就是名付丧神？”

---

作者有话要说：　　悄悄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