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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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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吃饭了你们，别玩了！”郝常萍探出头对楼上喊。“还有你！”她拿着铲子指了指老陆。
“一天就知道捧着个杯子喝喝喝。看看陆杨被惯成什么了？还不进来洗手端饭！”沙发上看报纸的老陆莫名中了枪。
陆杨他爸放下杯子，麻溜的把餐桌收拾干净，“杨杨他妈啊，我又踩中您哪根尾巴啦？再说杨杨他也不是我一个人惯成这样的吧，这要追责的话您得占大头！”
郝常萍炒菜的手突然顿住了，随后厨房传来一阵低低的啜泣声。“怪我吗？要不是你当初对他哥那么严厉，把他逼得，逼得…我也不至于这样惯着杨杨……”
老陆快步走进厨房，双手扶了扶郝常萍的胳膊。“怎么还哭了，怪我，都怪我，好好的怎么又提起那个不成器的玩意儿了。快炒菜吧，杨杨他们估计都饿了。”
说完又转身走到楼梯口喊“陆杨！叫你们几次了，是不是得我亲自上去请你们啊？”
“来了来了！”陆杨应了一声。一群人踢踢踏踏的下了楼，拿筷子的拿筷子，端菜的端菜，完全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
郝常萍悄悄抹了抹眼睛，扯扯嘴角挂上了笑容回头说“你们先吃吧，还有最后一个菜，别等我了。”
“郝妈妈哎，您是我们亲妈，不等谁还能不等您呢？”赵熙努力调节着气氛。
他们几个都看出陆杨妈妈刚刚哭过，虽然脸上带着笑，眼角却是红红的。
“赵熙，就你小子油嘴滑舌的，快吃吧，这么多菜堵不上你的嘴。”郝常萍端着最后一个菜走出来。
一顿饭下来他们都吃撑了，有这么几个半大小子在，根本不用发愁剩饭。最后一个盘子剩下的汤汁也被牛哥拌着米饭吃的干干净净，完美的践行了光盘行动。
“我去洗碗！都别跟我抢。”小黑麻利的收拾着桌上的碗筷。“赵熙抹桌子，牛哥擦地。”小黑顺便把这两个人的活也安排了。
……
江宇把东西放到宿舍走出校门，抬手看了看表，能赶得上最后一趟班车。路过超市时买了些二宝爱吃的水果，想了想又加了两个棒棒糖。
姐姐三令五申不许给二宝吃糖，每次看着二宝可怜巴巴的看着别的小朋友总让江宇心疼。
二宝是他的外甥女，今年两岁，长得软软糯糯十分可爱。姐姐和姐夫都有正式工作，没办法照顾二宝，就把她送回家来给老妈看着。
大概身边经常见到的只有他一个年轻男性。二宝非常粘他，吃饭要舅舅喂，要舅舅给穿衣服，要舅舅哄睡觉。睁开眼看不到舅舅要哭，被小朋友欺负了也要跟舅舅告状。
但也就是这个小人儿，是江宇的心尖尖儿。想到二宝，江宇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上车选了靠门最近的座位，听着身边的大妈喋喋不休谈论着别人家的八卦。事实上江宇更中意最后面靠窗的位置，可他家只有二十分钟路程，并不是终点站。
司机师傅也不知道是开车太专心，还是根本就不听，每次都要大声重复好几遍才能准确在你要下的地方停车。
江宇觉得自己可能有轻微的社交恐惧症，每次大声喊好几遍都让他觉得莫名的难堪。所以决定离师傅近点，宁愿听着耳边聒噪的声音也没去后面躲清净。
低头看了看上午出门刚换的衬衣，因为打架被划了几道口子，下摆也脏的不成样子。使劲搓了几下并没有什么效果，希望回家别被老妈看到。
江宇刚推开院门就看到一个黄色的身影飞奔而来，像小炮弹一样砸进了他的怀里。二宝环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响亮的亲了几下，口水糊的江宇满脸都是。
“舅舅，舅舅你怎么才回来？我好想你啊，你有没有给我带好吃的？”二宝嘟着嘴软糯糯的撒着娇。
“小宝贝，你是想我还是想吃的？”江宇一手托着二宝，一手提着袋子往家走。
“都想了！”二宝咯咯的笑着 “最想舅舅。”
“小宇回来啦！快洗洗手准备吃饭吧，二宝下来不要让舅舅抱了！”老妈听见他们的声音在厨房大声喊着。
江宇放下二宝，去衣柜里拿了件T恤，趁老妈还没发现之前赶快换上，去厨房帮着把碗筷摆好。
“东西放下了吧？你小姨怎么样？”老妈一边给二宝夹菜一边问着。
“嗯，放下了，小姨挺好的，还是那么能说。”江宇端起碗快速扒着饭，尽量缩短饭桌上接下来尴尬的沉默。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江宇也记不清楚了。和爸妈之间除了必要的问答再没了多余的话题。
也许是小学寄宿在小姨家，只有周六日才能回家。刚开始江宇十分不习惯，写了一封想念的信，托同学带给妈妈。
江宇并没有收到回信，只是过年家庭聚会的时候被妈妈当做趣事讲给了亲戚听。
那些亲戚纷纷打趣江宇，“小宇，你小姨对你不好吗？你还写信给你妈告状呢？”
“小宇这么大的小伙子还跟妈妈撒娇呢！”还有的拉着江宇跟自己孩子比较“小宇，你弟弟都比你强啊！”
那种像是被扒光了扔在众人面前的感觉让江宇非常难堪。他们觉得江宇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所以肆无忌惮的取笑着江宇。
而老妈只是用一种不成器的眼光看着他，并没有安慰他一句。好像从那时起，江宇就不再愿意对父母表达自己的情绪了。
当然，和老爸好像从来没有过什么话题。老爸从江宇有记忆开始就在外面打工，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见面。
带回来的只有永远不合身的新衣服，和不知道该对一年不见的儿子说什么的尴尬沉默。而老妈对江宇的关注点只有学习。
和父母的代沟随着年龄的增长，从一条小裂缝变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有时候江宇想试着改变一下这样的氛围。
每次他试探着和妈妈说一些学校发生的趣事，总是得不到回应。或者一句你好好学习就行，别的都不要管！
到现在就无所谓了，江宇再也不会纠结那么多。他已经成了一个无趣的人，现在就算让他说，他也说不出了。
……
明天就要开学了，郝常萍在睡觉前给陆杨开了一个严肃的家庭会议。明确表明如果陆杨在新学校继续惹是生非，就断掉他的零用钱。
老陆则表示自己可以用武力协助郝常萍监督陆杨。陆杨就差举双脚来证明自己改正过自新的决心了。
……
住宿的同学需要提前一天到校。江宇拎着书包打开宿舍门，屋里空荡荡的没有人。把东西放到柜子里，江宇铺好床单被罩热的又出了一身汗。
宿舍原本是六个人的标准，奈何去年招生超标，这么小的空间愣是塞了十个人。学校又没条件给装空调，所以就算每天打扫，屋里也总是弥漫着一股馊味儿。
江宇和宿舍人的关系算不上多好，如果硬要给哥们这个圈里划一个人的话，那这个人就只能是他的下铺～胖子王珂。
自从江宇有次在食堂帮胖子占了个座位之后，胖子就单方面宣布江宇是自己的好哥们。
熟悉以后知道江宇不会拒绝别人，也不怎么会跟人打交道。胖子就像老母鸡一样随时把江宇护在身后，干什么事都冲在他前面。
江宇把柜子里的衣服整理好挂起来，又把宿舍从里到外打扫了一遍。打扫完实在没事干拿了本书靠在床上翻着，却不小心睡着了。
“江宇，江宇，快醒醒，胖哥给你带好吃的了。快起来吃，一会被这群犊子抢完了！”
随着一阵惊天动地的摇晃，江宇从梦中惊醒。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发现宿舍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又恢复了往日的拥挤吵闹。
江宇双手撑着护栏，直接从上铺跳了下来。胖子拽着他走到书桌旁边，对着吃的最起劲的张鹏踹了一脚。“滚滚滚，给你宇哥让个位置，都他妈让你吃完了！”
书桌上堆满了胖子从家里带来的熟食，江宇不怎么饿。“算了，你们吃吧，我不饿，我给你们洗水果吃。”
江宇从柜子里把小姨给他带的水果拿出来，去水房洗了洗，刚进宿舍就听一帮人热烈的谈论着。
“你们听说没，一中高中部的老大被开除了，好像说是要转到我们学校来。”
“真的假的？”胖子在旁边插嘴。
“应该是真的，我听朋友说的，说是挺严重的打架斗殴，直接被学校开除了！”
“我还听说一对四，直接把那几个人打住院了呢！”
“我去，可千万别转到咱班来，要不我们都没好日子过了。”几个人围了一圈，吐沫横飞的讨论着。
江宇对这些事情倒是毫不在意，和他没有关系的事情江宇一向不愿意付出太多的精力。
晚上和胖子随便去食堂对付了一下，这一天就算是过去了，明儿开学还得早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