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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酒吧初见 ...

  •   章裕年刚到燕市没几天,收到消息的好友宋博桥就说,为表欢迎,作为地头蛇的自己要给他接风洗尘。
      两人小时候在一家大院里长大,也算是互相见过开裆裤的情谊,就算当年章家在章裕年还在上小学的时候就举家搬去淮市,也没断了两人的交情。
      淮市跟燕市并称华国两大经济龙头城市,一个临海走外贸,一个在内地心脏位置坐揽全局,都是别人挤破头向去闯一闯的地方。
      这些年章裕年在淮市混得风生水起,名下资产足够他十辈子坐吃山空,宋博桥不明白为什么他都三十好几,也算一把年纪了,突然又要来燕市发展。
      不过发小一向颇有手腕,宋博桥倒也不是太担心。
      燕市就算藏龙卧虎,也不至于把章裕年这尊大佛给吞了。
      宋博桥在燕市著名的酒吧一条街上有一间挺红火的店面,名字叫日夜,这次接风洗尘就决定在他自家酒吧里。
      正值周末,酒吧宾客众多,还没到年轻人夜生活开始的时间,日夜里已经座无虚席。
      宋博桥作为老板当然不用和普通客人抢位置,二楼正对舞台的位置有一间小包厢,正是他的御用,此时他跟章裕年两人正在包厢里聊天小酌。
      酒过三巡,天差不多聊尽了,人也有些微醺。
      宋博桥递给章裕年一根烟,自己也点上一根,两人在包厢中吞云吐雾,嘈杂的人声被落地的中空隔音玻璃挡住一些,倒是听不真切,一时间便有些安静。
      章裕年靠坐在皮质沙发里,一只手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用两只指头夹着烟凑在唇边,他抽烟时微微眯着眼睛,显得眉目有些锋利。
      天花板上不甚清明的灯光从头顶投射下来,在他的眉骨和鼻翼旁打下浓重的阴影,他五官比例完美,于这样夸张的光影表现下,像尊明暗交界线清晰的石膏像。
      与宋博桥这种性格和和气气,皮相也和和气气的生意人不同,章裕年虽然长相英俊,但线条冷硬的五官让他有种不怒自威的气质。
      当章裕年还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伙子时就在淮市这种地方打拼,手上不是没有见过血,早年还挂着凶神/的名头,这些年生意逐渐做大,章裕年也开始韬光养晦,整个人便沉稳下来,气势没那么逼人了。
      这时,楼下大厅中突然传出两声话筒试音的响声,舞台上灯光一暗,一个年轻人抱着话筒走了上去。
      这是准备开始暖场了。
      宋博桥烟抽了一半,开口懒懒问:“这次回来在燕市呆多久?”
      “没一定。”章裕年敷衍一句,百无聊赖地将目光投到楼下的舞池里。
      正中央那个准备唱歌的男孩正坐在高脚椅上,低头调试着话筒,他穿着一件绣满夸张大logo的白色外套,前胸拉链拉得很低,领口大敞着,歪歪斜斜滑落在一旁,露出一边的肩膀和里面的纯黑色背心,裸/露的皮肤在舞池中不断闪烁的灯光下仿佛也在莹莹发光,白得晃眼。
      章裕年眯了眯眼睛。
      宋博桥顺着他的目光向下看去,认清他看的是谁后随口道:“那是林雀,我们这儿的驻唱。”
      见章裕年没什么反感的神色,宋博桥继续说道:“这小孩儿真挺难的,听说爹死得早,妈也不要他,高中刚毕业就自己来燕市了。他那时候刚来,在酒吧一条街一家店一家店敲门问人家要不要驻唱,但是身份证上还有两个月成年,谁都不敢雇,燕市这边管得严,那小孩儿没活儿干,身上又没钱,后来就在隔壁创新广场上唱歌,每天两个馒头一瓶水就这样过。”
      宋博桥越说越唏嘘,叼着烟屁股模糊道:“后来我们这儿一比他大点的小孩看他可怜,就分了他张床睡,还来借店里的音响给他在广场上用,我就借了,大老远听过几次,音色很有特色。我看着他气质不错,台风也挺稳,就把他留下了,今年第二年。”
      听罢,章裕年依旧没吱声。
      台上的人已经调好了话筒,抬起头坐在高脚凳上,大大方方地看着舞池中的众人。
      年轻人的头发在舞台灯的照射下呈现出一种柔软的暖栗色,微长,被抓成蓬松的偏分造型,刘海被整理过,向两边分开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
      看得出来为了舞台效果化了淡妆,可光看骨相依旧觉得他相当俊秀,眼型偏圆,鼻头秀挺,连嘴唇都是饱满丰润的,可微微上挑的眼线和夸张的装扮让他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野性的媚态,与他温润的五官完全相反。
      长得相当漂亮。
      是能勾起章裕年兴趣的那种漂亮。
      他先是惯常地与观众说了几句话,挑了几首歌唱了。还没到午夜,他选的曲子都偏向流行或民谣。
      林雀的声音很有辨识度,他的嗓子很亮,与一般男性歌手的低沉嗓音有相当大的区别,唱起曲调缓慢的民谣时并不会让人感到酸涩和苦闷,反而带着一点少年人不谙世事的剔透天真。
      很难想象一个曾经连活着都困难的男孩有这样纯真的歌声。
      “你听听,你听听,就说我们家雀儿唱得棒不棒!”宋博桥用一种我家有崽初长成的老父亲心态叹息着称赞道,“有些人的嗓子天生就该唱歌。”
      章裕年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只轻轻笑了一声,接着把目光从林雀身上挪下来,斜睨着宋博桥,细长的眼睛刀子似的:“你这么卖力推崇,是想把他往我床上送?”
      宋博桥一下子像是被捏住脖子的鸭子一样卡壳了,他与章裕年狼狈为奸多年,深知好友情场上是个什么六亲不认的性子,这么多年身边的人虽然没断过,但真让章裕年上心的确实一个没有,有的是逢场作戏,有的是单纯肉/体关系。
      还好这老狗比是个不沾女人的gay,不然淮城的老丈人们手拉起手,怎么说也能围住半个淮城,总不会让章裕年逍遥这么多年。
      于是宋博桥讪讪道:“哪能呢,雀儿可是正经孩子,你别祸祸人家。你想要情人,我去别的地儿给你找几个。”
      然而章裕年根本没接他的话,他微微仰起头,下巴点了点舞池,懒懒道:“叫上来聊聊。”
      宋博桥被唬了一跳:“你来真的啊?”
      章裕年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那意思是,你都这么说了,难道我还来假的?
      宋博桥急得脑门起了一层汗:“人家真是干净孩子,不一定乐意做你那个——”
      章裕年眼睛又是一眯,宋博桥连忙改口:“当然我没有说您老人家肮脏的意思——你懂我意思吧?”
      章裕年的烟吸得很慢,此时还剩小半截,他将最后一口抽了,没出声。
      一时间房间里只余从外场传来的林雀空灵的歌声。
      宋博桥有点后悔,自己怎么就喝多了嘴瓢跟章裕年夸起了林雀,结果撩出了家的兴致。
      章裕年在淮城自己的地盘上完全是土皇帝做派,说一不二,最讨厌别人跟他对着干。他说要跟林雀聊聊,那就一定能聊到,如果在自己这个场子里没机会聊,外面也有的是机会。与其让章裕年跟林雀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聊,还不如他在一旁看着,好歹有个照应。
      思来想去,宋博桥只好硬着头皮补上一句:“那你想聊就聊聊,雀儿他年纪小不懂事,你别吓着他,我这场子还指着他唱呢。”
      章裕年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也不知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见状,宋博桥只好叹了口气心里盼着林雀机灵点,吩咐酒保下去叫人。

      三分钟后,林雀上来了。
      坐着时倒也看不出来,一站起来才叫人发现,林雀虽然面相稍嫩,却足足有一百八十公分,显得头骨偏小,腰细腿长。
      可能是唱得热了,他的白色外套已经脱了下来,两个袖子交叉系在腰上,只穿着一件二股筋黑色背心,脖颈下露出两条漂亮的锁骨,肩背挺拔,手臂的肌肉并不健硕,却相当饱满,看得出平时有锻炼。
      这样的身材配上一张面若桃花的脸,宋博桥一个钢铁直男都看着眼热,更别提里面坐着的铁血纯1,宋博桥一瞬间都想让林雀下去熬个三天夜,把精神熬垮了再来。
      林雀还以为老板找自己有什么事,没多想就上了楼,迎面与给他开门的宋博桥撞上,叫了一声“桥哥”,还没问是怎么回事,便看到宋博桥冲他挤眉弄眼,紧接着向旁边一让,露出里面坐着的另一个人。
      林雀一愣,几乎是下意识地说了一声:“您好。”
      宋博桥给他介绍:“这是我从小长到大的发小,章裕年,好几年不回燕市了,今个这场给他接风洗尘,这不他夸你唱歌唱得好,让我叫你上来见见。”
      林雀从小看人脸色长大,又在燕市这种吃人的地方摸爬滚打了两年,自然能看得出宋博桥脸上隐隐的愧色,知道章先生可能并不是什么好打发的人。
      他倒是不怎么害怕,兜里穷的只剩晚上饭钱的苦日子都熬过来了,世界上再没有什么能让林雀担惊受怕的事情。
      林雀站在向前走了半步,落落大方地看着安坐在宽背椅上的章裕年,礼貌又疏离地笑了一下,道:“章先生好。”
      章裕年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用一种露/骨的目光打量着他。
      离近了看时那种惊心动魄的美感更加明显,林雀刚刚唱过几场,额头上趴着一层细绒绒的汗,搭在额前的发梢也沾湿了一些,妆容很淡,只能看出冷色系的眼影,并没有给他的容貌增加一丝女气。
      裸/露的肩头在略显昏暗的灯光下漾起一层暧昧的蜜色,就连他浅棕色的瞳仁都像是蕴着水光,亮晶晶的。
      而他的脸颊却带着些殷红,嘴唇潮湿,林雀的上唇可能因为太过丰润而微微嘟起,双唇些许分开一条缝。从这样近的距离,章裕年能看到启开的唇缝间坠着颗唇珠。一看便是亲起来很舒服的唇形。
      林雀在他几步开外的地方站着,却如同一颗饱满成熟的果实,由内而外散发出一股甜蜜芬芳的气息,这姿态对于章裕年来说宛若勾引。
      仿佛林雀不是刚从一个舞台上退场,而是从什么人的床上下来。
      章裕年的心里腾起一股燥意。
      他探手从桌上的烟盒里又抽了根烟出来,双指轻夹放在唇边,挑起眼睛向林雀看去,目光若有深意,即使此时他是坐着,林雀是站着,却依旧让后者有一种被睥睨的感觉。
      林雀垂下眼睛,乖顺地走了过去,单膝跪在章裕年身边,用桌上的打火机为他点了烟。
      即使包厢里一点风都没有,林雀依旧伸出手微微拢了拢火光,被点燃的香烟在他手心里一明一灭。
      正当他想重新站起来的时候,章裕年略带沙哑的嗓音在林雀头顶上响了起来:“要不要跟着我?”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酒吧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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