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白鹿原上》慕光阴

61、直接放倒

　　田小娥简单说了自己的事儿，两人聊了几句才知道，因为家里没有吃的，她们家里人都出去挖野菜去了，孝义媳妇因为吃的少，实在没力气出去，这才躺着。
　　“那事儿我打死是不同意嘞，生不出娃，哪还有脸吃饭哩，没力气嘞，指不定哪天就饿死，和那些人埋一起嘞。”孝义媳妇蜡黄的脸上显出几分绝望。
　　田小娥心里酸胀胀的，这人以前是多么壮实啊，嗓门又大，能追着男人打，现在就想是被抛弃的家犬，只能无奈的等死。
　　她忍不住握着孝义媳妇的手，将张可欣告诉她的话又转述了出来。
　　“你该吃就得吃，又没做错啥，干啥不吃饭，不吃饭咋生娃。你好了就去找张家妹子看看，她可厉害哩，保准能看出来为啥你怀不上，再说又不一定是你的问题。”
　　孝义媳妇听了这话愣了半天才消化，眼里慢慢有了光。看她这样子，田小娥想到了当初的自己，刚刚听到时也是这样不可思议。
　　这样想着，她突然想着早上出门的时候黑娃愣是塞给她一小包果脯，是在镇上买的，自从她有了娃，便有些害口，黑娃就给她买了不少小吃食。
　　“呀，看我，咋才想起来哩，给，嫂子，你先吃点儿这个。”田小娥忙拿出果脯给孝义媳妇，东西虽然小，好歹比饿肚子强。
　　孝义媳妇哪吃过这个，但一看也知道不便宜，说啥也不要，田小娥好说歹说她才不好意思的塞进嘴里，瞬间酸酸甜甜的味道就充斥了她的口唇。
　　“真好吃嘞！”孝义媳妇忍不住眯起了眼。
　　田小娥听了，嘴角带了笑，“也不算贵，你要是能在镇上找个活计，总是能买些解解馋的，想给自己买点儿什么都行，日子也能过的挺好的。”
　　吃着果脯，孝义媳妇好似有了些精神，她坐起身倚在窗口，又将散乱的头发捋好，听着田小娥说话，脸上带着些茫然。
　　田小娥也不图她现在能有什么改变，至少她能知道这些事情，知道有这些活法，而不是被别人随意拨弄命运，一旦被放弃就活不下去了。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田小娥又叮嘱孝义媳妇好好养身体就告辞回去了。
　　……
　　这边李文书和温城的婚礼也到了正日子。
　　温家，温大太太穿着喜庆得体，脸上带着笑容招呼来往的女宾。
　　“张太太好久不见，也不见你出来打牌，哎呦，可把人急死哩！”
　　“这是你闺女吧，这么大了，长得真好看，一看就像你，平时藏着掖着也不肯带出来，今儿可算见着了。”
　　“哎呦，里面请里面请，先吃点茶水。”
　　“谢谢谢谢，你们家公子听说也快了，我也等着吃你们家的喜宴哩！”
　　温大太太忙的团团转，身边还跟着温馨月，温大太太抽空嘱托：“可要多多学着。”一转脸看着门边站着的人，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人正是温城的姨太太嫣红，穿着一身紧身大红的旗袍装，头上穿金戴银的，一副主人家的姿态招呼客人。
　　“这是什么场合，是她这样身份的人能来的！下面的人怎么做事的！”
　　感受着别人异样的眼光，温大太太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早知道儿子的妾室不靠谱，也没想到这样没有分寸，看来真是得敲打敲打了。
　　温馨月也很奇怪，“她怎么能穿大红的衣裳，客人看了多不好。”
　　温大太太走不开，让身边的老妈妈过去处理，听了女儿的话冷哼一声，顺便给她上一课，“还能是为什么，显得自己受重视，想膈应正房太太让她心里不舒服哩，都是些下三滥的手段，你以后也得小心，不过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是她耍小心思的地方吗，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都是你哥惯得！”
　　温大太太心里骂骂咧咧，面上还要做出得体的笑容来应付来宾。
　　嫣红好不容易能找到个露脸的机会，二夫人都说了，自己表现的懂事一些，说不定以后少爷会更高看自己一眼，哪里肯听劝回去。
　　双方正扯皮时，新娘到了。
　　张可欣丁婉茹送嫁，扶着李文书下了轿子，新郎官身着喜服风度翩翩的等在一边，接过了新娘在众人的哄闹中一起走进去。
　　张可欣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的闹剧，那个正纠缠不休的女人，特别是身上正红颜色的衣裳。
　　丁婉茹也看见了，两人对视一眼。
　　那女人真是来者不善，故意想破坏李文书的婚礼，正室进门，妾室却在大庭广众之下穿着正红的衣裳，这不是打脸吗？
　　这要是一个处理不好让她得逞了，李文书少不得要落得众人的笑柄，这镇子上的人闲得很，一件事足够翻来覆去的说上个十来年了。
　　“我过去看看。”张可欣对丁婉茹低声嘱咐几句，便趁着人不注意走过去。
　　那老妈妈见嫣红不识抬举，再加上她在温大太太身边久了，少有人这样不给她面子，心里便十分生气。
　　“少说那些没用的哩，少爷的婚礼，你一个低贱的妾室在这里凑啥热闹，这也是你能来的地儿？还不快走！”
　　嫣红当然不愿意，哭哭啼啼的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我这也是想帮少爷的忙啊，我虽然身份低微，但少爷对我那么好，这样的大事，我咋能做的住，当然也要为少爷尽一份心哩。”
　　老妈妈心里骂，怕是正室进门你才坐不住的吧，正要掰扯就见张家的小姐走了过来。
　　因为自家小姐和对方熟识经常邀来家里玩儿，老妈妈也认识张可欣，见状便称呼了一声。
　　嫣红一边抽噎，一边看过去，心里不禁一咯噔，这不是上次坏她好事的女人嘛，她怎么在这里？眼见着张可欣一双黑眸扫过来，似笑非笑的眼神好似看透人心，嫣红差点没哭下去，也不知为什么，她就是对这个女人有点怕，一看她就心里打怵。
　　“这是怎么了？大好的日子哭什么？”
　　家丑不可外扬，老妈妈扯出一个笑努力找补：“姨太太眯了眼睛，我这正要找人送回去哩。”
　　嫣红顾不得其他，刚叫了一声“我不回去-——”就两眼一闭人软软的倒了下来，张可欣淡定的接着人，又送到小丫鬟手上，“姨太太累了，送回去吧。”小丫鬟吓了一跳，手足无措的看了一边的老妈妈一眼。
　　老妈妈张着的嘴这才合上，摆摆手，小丫鬟这才扶着嫣红往后院儿去了。
　　她惊奇的看着张可欣，“张小姐这——”
　　张可欣歪歪头一笑，显得有些俏皮，“姨太太不是累了嘛。”
　　老妈妈眼里有了笑意，“是嘞是嘞。”等回去后，跟温大太太说起刚才的事儿，还不住地感叹：“太太是没瞧见，姨太太说什么也不肯走，这么多客人顾忌着不能闹大也不能怎么着她，没想到张小姐直接一句话就把姨太太放到了，我都没瞧见是怎么回事哩，哎呦，这张小姐雷厉风行的样子，可和平日里的小姐们不同。”
　　温馨月在一边听着，崇拜的眼里都是星星，“张姐姐好厉害！”
　　温大太太点她一指头，“你要和人家多学着点儿。”
　　张可欣回来，丁婉茹小声问了句：“都解决了？”
　　她点了点头，“没事，送回去了。”
　　丁婉茹松了口气，脸上带着笑，嘴上嘀咕：“这什么人啊，不是故意给文书难堪嘛，真不是省油的灯，幸好文书没看到，不然不得气死。”
　　李文书真的没看到吗？
　　头纱是半透的，新娘有不需要说话应酬，李文书就打量了一圈，那边穿红戴绿的那么张扬，长眼睛的都能看见。
　　“那位是谁啊？府上的亲戚吗，怪气派的，回头你要帮我介绍下啊。”李文书大概明白了什么，只是故作不知的小声问温城，现在时代不同，新娘偷偷说个话没人会揪着不放的。
　　听到小妻子的话，温城诧异了一下，顺着李文书的视线看过去，正看到嫣红软倒在丫鬟怀里，像是不胜酒力的样子，只是身上的衣裳很扎眼。
　　他心下恼怒，嫣红平日里是很贴心懂事的，嘴也甜，因此格外受宠些。前些时候央着他买一身正红色的衣裳被他以不合适为由。
　　“我知道自己身份低微，是没资格穿这个颜色的，少爷，我只在屋里穿穿，又不给别人看哩，我这辈子都没穿过这样的衣裳嘞。”嫣红十分委屈可怜的样子又苦苦哀求再三保证，他一心软就答应了她，平日里也多些闺房情趣。
　　没想到她在这样的日子里穿出来，还喝的烂醉如泥，实在让人恼火。
　　又听得李文书郑重的让自己介绍，心里更不是滋味儿。
　　一个低贱的妾室，玩意儿一样的东西，哪轮到正室这样给脸，倒是该早早来拜见正室，伺候妥当。
　　但对上妻子浑然不知的眼神，温城不自在的咳嗽一声，死不承认：“可能是哪家带来的吧。”反正没看到脸，回头就去敲打嫣红省的她说漏嘴。
　　“哦，”李文书应了声，没有再接着问，这让温城松了口气，但他却没看见盖头底下人冷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