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白鹿原上》慕光阴

18、宴会

　　“娘，我们这是去哪里呀？”随着马车的晃悠，张可欣头上插着蝴蝶首饰上的流珠也跟着晃来晃去，她摸了摸手腕上戴着的珠串儿，这是小蝶找来给她戴上的。
　　她穿着一身合体的鹅黄色旗袍，衬得肤色白皙，凹凸有致，一头秀发也挽成略微繁复的样式，露出洁白的颈项，小小的珍珠耳环和脖子上的小珍珠项链又显得十分俏皮和可爱，眉眼间的秀丽像极了刘氏，整个人看起来既有大家小姐的端庄又不失少女的俏丽。
　　张长生坐在一边闭目假寐，刘氏又给女儿仔细正了正衣襟，满意的上下看了看说：“咱们这次去王府，都是生意场上的人，王远红的女儿过生日，王夫人发帖邀请咱们都过去聚一聚，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也有不少是你认识的，不过幸好你以前总不肯跟我出门，算不得多熟悉，也不怕人家看出来，难受到时候会有不少和你同龄的小姑娘，你可得好好的认识认识人家，平日里也多走动走动，别老是一个人憋在屋子里看那些书，像你这样的小姑娘哪能没个小姐妹。”
　　“知道了，”张可欣乖巧的点点头。
　　刘氏欣慰的一笑，又让马夫驶得平稳一些，一路上总怕头发乱了。
　　刘氏心里还是有些担忧，只是没有在张可欣的面前表现出来，以前这孩子从不肯跟自己出来参加这种聚会，也不太喜欢见到那么多的人，这次愿意跟着自己来，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那样的场合，万一听到一些不好听的声音，会不会刺激到女儿？
　　罢了罢了，大不了自己把她一直带在身边就是了，那些唇枪舌剑自己能挡的就替她挡了吧。
　　张可欣不知道刘氏的担忧，只是有点好奇这样的宴会会是什么样子的。
　　王远红虽然及不上张家家大业大，但也是远近闻名的商户，又和一些官员来往过密，受到他的邀请，倒是来了很多人，场面也布置得十分豪华阔绰，大厅里灯火通明，金碧辉煌，桌上摆着琳琅满目的自助餐点，有很多居然是从国外进口的，看着来宾脸上惊讶的表情，王远红得意地笑了。
　　这才是实力啊。
　　“哎呀，王老板别来无恙，别来无恙啊！”
　　“李老板，好久不见，身体可好啊？”
　　“哟，那不是赵兄吗，哪阵风把您也给吹来了？”
　　男人们互相吹捧寒暄，女眷则矜持的互相点点头，打量着对方今天穿的什么衣服，带的什么样的珠宝，暗暗评测对方的“实力”。
　　像这样的场合，虽然名义上是为女儿举办生日宴会，但大家都知道，不过是有一个名目，可以让各方人士联络人脉扩展生意。
　　张长生一到这儿，就奔着自己的目标去了。
　　张可欣乖巧的跟在刘氏的身边，跟着和一群富太太们打招呼。
　　“呀，张太太，这就是你的宝贝女儿啊，长得可真漂亮，平日里也不舍得带出来给我们瞧瞧。如今怎么舍得了？”有和刘氏交好的夫人见到张可欣顿时笑着打趣道。
　　“哪里哪里，以前年纪小，又总爱躲在屋子里读书，我还嫌带她出来碍事儿呢，如今懂点儿事儿了，也不好老是待在家里，也得带出来见见世面不是。”刘氏笑了。
　　另一个穿茉莉色旗袍的中年女人说：“你说这话就谦虚了不是，这么漂亮的闺女，要是我也舍不得带出来呀。”
　　张可欣便随着刘氏的介绍一一称呼面前的这一群贵妇人以及她们身边带着的小姑娘们。
　　虽然大家面儿上说的好听，但私下里都猜测张家的小姐大概是太拿不出手，所以刘氏菜才不愿意带她出来，甚至一提起来脸色都不太自然，私下里怎么猜的都有。
　　没想到这一见面，她们看到张可欣进退有度，举止优雅从容，与人说话也是让人如沐春风，忍不住生出好感。
　　哪里就像她们猜测的那样寒酸了，分明是一个十分有教养的大家闺秀，又这样年轻漂亮，家里条件也好，不少有儿子的夫人都动了心思，儿子不合适的，又想着家族里有哪些还未婚配的青年才俊，言语间更显得热切。
　　刘氏差点笑得合不拢嘴，她也没有想到张可欣的表现这么出色，之前还担心她不能适应这样的宴会，没想到她一点也没有表现出畏惧，反倒有些如鱼得水的感觉。
　　“咱们自己说说话，让这些小姑娘们也去一边聚聚，省的跟着咱们呆着无聊。”一身红色旗袍的赵太太笑着说，她也带了自己娘家的侄女，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身洋装跟在她的身后。
　　丁婉茹早就看着张可欣好奇，听到姑妈这么说，顿时就上前就挽着张可欣的手说：“咱们去一边玩儿吧。”
　　也不等张可欣说话，就招呼着自己认识的几个好朋友来到一边的沙发坐下。
　　张可欣也没有挣扎，她看这姑娘像是个爽利的性子，便也顺从地跟着她去了，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家世也相同，没多大一会儿就打成了一片，刘氏见此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这才打起精神和旁边的夫人们说话。
　　“瞧她们几个，果然是小姑娘，刚认识就有说不完的话。对了，可欣也有17了吧，都是个大姑娘了，你们家媒婆都要踏破门槛了吧。”赵太太亲热的挽着刘氏，她看着张可欣就喜欢，觉得实在太适合自家侄儿了，不免言语试探。
　　“赵太太可说笑了，她还小，不定性呢，现在说这个还为时过早，我和老爷还想多留她几年呢。”刘氏知道带女儿出来后必不可少的要应付这样的场面，但女儿经过了梁家的事，他们夫妻俩已经决定随着女儿的心意不再逼她了。
　　刘氏知道赵太太娘家有个有出息的侄儿，也就是丁婉茹的哥哥，听说人长得高大英俊，也是留过洋的，在圈里也有名气的很。但刘氏现在对上过新式学堂的人都有些抵触心里，毕竟女儿受了那么大的伤害，险些没了命，不都是那些所谓的自由思想害的，可见不是好的。
　　闻弦知雅意，赵太太就笑笑不再提这茬，转而说起了其他事，虽然有些可惜，但这事儿不急，孩子还小嘛。
　　穿着制服的服务员端着托盘来回走动，大厅里的人很快就根据自己平日的人际关系分成了一个个小团体，张可欣她们这儿不算太吵。
　　“以前也从来没有见你出来过，你可真憋的住呀，要是我在家里呆那么长时间不出门我会憋死的。”丁婉茹鼓了鼓腮帮子这样说。
　　“是呀，是呀，我也憋不住，家里有什么好呆的呀，我就喜欢出来逛逛街买买东西。”一个身材娇小，烫着头发的女孩子跟着点头：“我最不耐烦读那些书了，看着都要睡着，也不知道你们怎么能坐得下去。”
　　她是李家的小女儿李文书，从小也是娇生惯养的，养成了爱娇的性子。
　　“你呀，就是没有耐性，怪不得伯母那么发愁呢。”丁婉茹笑她。
　　“就是看几本闲书，算不得什么。”张可欣谦逊的说。
　　丁婉茹就看了张可欣，但没有说什么。从刚才的交谈中丁婉茹可以看出，张可欣绝不只是读了几本闲书那样，她的见识想法，绝不比自己这些上过新式学堂的人落后，这让她的心里很是诧异，果然传言不可信。
　　“你是个低调的人，可不像某些人，随便学了一些东西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一样。”
　　张可欣听丁婉茹的意思好像意有所指，便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就见一个穿着一身红色洋装，打扮十分时髦的年轻女孩周旋在众多青年之间，言笑晏晏，十分娇俏张扬。
　　“那是……”张可欣问。
　　丁婉茹还没有说话，李文书就已经抢着答了，她撇了撇嘴，脸上是十分的不以为然：“还不是那个孙嫣然，跟我们在一个学校里读书，平日里掐尖要强，什么样的活动都少不了她，可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呢，也不看看自己那做派，难看死了。”
　　虽然上的是新式学堂，但骨子里到底是保守的，丁婉茹李文书她们就十分看不上孙嫣然这种交际花一般的作态，一点都不知道矜持和低调，到处卖弄学问，好像别人都没上过学似的。
　　“也就梁家那个傻小子会被她迷住，两个人最近是打得火热，也不怕别人看笑话。”丁婉茹斥道。
　　“梁家？”张可欣一怔，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丁婉茹从服务员手上的托盘里接过一杯饮料：“是啊，就是梁涵那个傻货，有小道消息说他家里早就给他订了娃娃亲，对方家世很好，是一门不错的婚事，门当户对的，但是梁涵死活不同意，要家里退了亲，转头就和孙嫣然谈的火热，也不知道这事儿是不是真的，反正大家都这么传。”
　　张可欣摸摸鼻子，有些奇怪地问道，“现在不都说要反对父母包办婚姻吗？那他这么做不也是合情合理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