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白鹿原上》慕光阴

10、出手相救

　　“现在的孩子真是，毛毛躁躁的！”李阿婆带着张可欣继续向药铺走去，嘴里还一边数落着。
　　“这路上那么多人，有啥事儿也不能跑那么快呀，这幸亏你年轻身体也好，要是撞得个老头儿老太太的，你看能不能饶了他哩。也不知是哪家那么缺德，家里油多的吃不完呀，还往路上倒，这样踩的人鞋子上可怎么弄得干净咧，时间长了招虫子哩，一双鞋也废了，一双鞋得多少钱啊，我是年纪大了，也没有那个功夫自己做鞋，这鞋还是我儿媳妇给我做的呢，这幸亏是没踩到那坑里，要是踩上了，哎呦这心里得老膈应哩。”
　　张可欣只是笑着，听着李阿婆一路上絮絮叨叨的，只偶尔回应一声：“是啊，”李阿婆就能又絮絮叨叨的说上半天，知道她就是想找个说话的。
　　镇子也不大，俩人走了一会儿，拐了几个胡同，就到了一间药铺。
　　那药铺的小伙计似乎对李阿婆很熟悉了，两人才刚一进门，那小伙子就热情地招呼道：“婶儿，怎么是您来抓药啊，行，您先等等，等我忙完手头这点儿活儿，我就给您抓。”
　　李阿婆就喜欢这种勤快的小伙子，闻言笑眯眯的说：“孩子们都有孩子们的事情，我一个老婆子又没有啥事儿，出来走动走动哩。我不着急，不着急，你先忙你的，我们在旁边坐一会儿，今天人不少哩，咋就你一个人在忙呀？”
　　张可欣见这药铺的一角放着一排一排的小凳子，看来是专门给人等待用的，已经坐了不少的人了，也不知道是等着看病的，还是等着抓药的。
　　李阿婆就拽着张可欣，两人一起坐到了那里。
　　这人吃谷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因此药铺的生意也是忙碌得很，一个大夫，也就是这间药铺的老板坐堂，这时围满了人闹哄哄的。平时是有两个帮手的，就是今天只见了其中一个，另一个不见了。
　　那小伙子闻言就苦笑了一声：“后院儿分拣药材的那个，家里老母亲生了病，家里没有人照顾，他就辞职不干了，这不跟我一起的那个就被临时调去后面分拣药材了，您也知道，那活儿琐碎得很，他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往前头来，这不就剩我一个人在这儿忙活了。”
　　“哦，是这样啊，怪不得呢，我看你今天忙得很，不过也没有办法，这世上的事儿啊，啥事儿都不如家里人最重要，这样的人也是个大孝子啊。”李阿婆感叹道。
　　那小伙子看起来麻利得很，一边给病人装药一边与李阿婆说着话，“谁说不是呢，我们先生可怜他家里的事情，又赞他孝顺，不但把他这个月的工钱都给他了，还额外给了几块大洋让他回家去照顾老母亲，说是以后如果用药的话，从咱们铺子里拿，以最低的价格给他。”
　　“你们先生也是个好人啊，老天爷都看着呢，好人会有好报的。”
　　两人正说着话，坐在张可欣旁边的一个老妇人却突然急促的喘息起来，两眼上翻眼，看着就要昏过去，那看起来像老妇人儿子模样的中年汉子急忙大叫：“娘，娘，你咋了？大夫！！”
　　坐堂大夫那里围满了人，一时半会儿的也赶不过来。
　　张可欣没有多想，伸手握住老妇人的手，在一个穴位上轻轻按摩着。
　　“你干啥！”那中年大汉眼睛一瞪，对着张可欣吼，还要过来推她。
　　就在这时，那老妇人□□一声醒转过来，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哎呦，憋死我了。”
　　那中年汉子大喜：“娘，你没事啦！”
　　那老妇人就说，“也不知道咋了，刚才突然就难受起来，哎呦我滴个天哎，就跟喘不过来气一样，可憋死我了。”
　　这时候旁边有人说：“这姑娘刚才拿着她的手也不知道揉了哪儿，这大娘就好了，好厉害呀！”
　　那中年汉子这个时候也知道是自己错怪了好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张可欣说：“嗯，那个啥，刚才是我不对，谢谢你救了俺娘。”
　　这人一看就是个孝子，张可欣当然不会跟他计较，“没事，这大娘以后要多注意身体，别老是长久的坐着不动，这样对身体不好，还是得多出去走动走动。”
　　那中年汉子大惊：“你咋知道俺娘不愿意走动。”
　　他娘年轻的时候受的苦太多，现在身上到处不舒服，他觉着自己也是娶了媳妇儿的人了，这些活儿就让他媳妇儿来干，他娘也可以歇着了，家里的活儿便不怎么让他娘来干，只管让她在床上躺着，这次来也是他娘总觉得身上有哪里不舒服，他才带着来给大夫看看。
　　原来这么躺着也不好啊。
　　“大娘看起来身体还行，就是身上是些劳累过多留下的后遗症，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只要不干重体力活，都是没有问题的，还是应该多走动走动，老是躺着身上也会不舒服的。”张可欣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懂这些，不过不重要了，这些东西就像印刻在她的脑子里一样，能拿来与人为善也是一桩好事。
　　“这位姑娘说的很有道理呀。”那坐堂大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笑咪/咪地摸着山羊胡夸赞道：“小小年纪就有这般医术，实在是了不得啊！”
　　张可欣忙说：“您过奖了，我哪里会看病呢？只是略微懂些皮毛，认得一些药材，不值得说的。”看病她可真不会，只不过她想自己会些拳脚，也许是因为这样才对药理略微有些粗通。
　　“你会分拣药材？”那先生似乎有些惊讶，心里似乎有一些想法，但打眼看一看张可欣又有些犹豫。
　　很少有女子愿意这么出来抛头露面的做活吧。
　　“略微有些了解，”张可欣咋了眨眼，突然想到刚才李阿婆与那跑堂的小伙子说的话，如果……
　　“听说您这里缺少一个会分拣药材的人，不知道我能不能试一试？”张可欣眼睛晶亮，如果能在镇子上找一份工作，她就不必一直住在白嘉轩的家里了，也有理由搬出来，以后做些什么事情也都很方便了。
　　只是张可欣刚说完，却发现周围其他的人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李阿婆也是一脸不赞同的样子。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你怎么能出来做这样的事情呢？”李阿婆拽了拽张可欣的袖子，小声的对她说。
　　哪有一个未出嫁的女孩子抛头露面的在外面做这样的事情，多不体面啊。
　　张可欣并不是太能理解这个时候人的思想，只是觉得自己可以做这样的事情，那自己来做又有何不可呢。
　　“先生，我可以在您的店里先实习一段时间，您看看我做的好不好，要是您觉得我手艺还行，以后就打扰了，你要是觉得我不行，那我没有二话转身就走。”张可欣字字清楚，面容沉静，表情坚定。
　　那先生似乎有些惊讶，继而有一些欣赏的重新看了看张可欣，“行，那你先在这儿等一等。”
　　药铺里还是有些忙碌，那先生说完便又回去继续接诊病人。
　　那跑堂的小伙子惊奇的看了看张可欣，扭头对李阿婆说，“婶儿，您跟我来，我来给您抓药。”李阿婆有些无奈的对着张可欣叹了一口气，她看得出来，这女娃娃虽然孤身一人，但却是个能给自己拿主意的人，她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来，是一是肯定不会随便罢休的。
　　罢了罢了，自己也劝过了，以后怎么样就看着孩子自己的运道吧，时代变喽，不是以前的老时候了。
　　自己真的是老了，跟不上现在孩子们的想法了，现在每一次来镇上李阿婆都能感觉到变化，这种变化让人心惊，也不知道到底是好还是坏。
　　要不是还要来镇上拿药，李阿婆宁愿待在自己家那普普通通的土炕上，儿孙绕膝，享受天伦之乐。
　　自己都是半边身子埋在土里的人了。对于这些新奇的东西，实兴的事物是一点儿都提不起兴趣呀，在李阿婆的老观念里，只要以后孩子们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好好过活，那就咋都饿不死，只要饿不死，这日子就能往下过。
　　对于他们这样的底层老百姓来说，每年都是一个丰收年，顿顿都能吃饱饭，那就是顶好的生活了，其他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也不是他们该追求的。
　　张可欣闲着也是闲着，见那小伙子一个人确实有些忙，现在还没有得到人家的承认，她也不好直接上手去帮着抓药，便自发自觉地过去帮他打包已经抓好的药，细细的将药包捆绑起来，再交给病人。
　　那小伙子感激的对着张可欣一笑，这确实是帮了他大忙了。
　　等药铺里的人少了，只剩下些抓药的，那先生便带着张可欣到后院儿看她分拣药材，那里正也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正在分拣，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一见先生来了，本来还要诉苦，一看还跟着个俏丽的姑娘，顿时就把话咽了下去。
　　张可欣也不多说话，上去就开始忙活，把那小伙子难的头晕眼花的药材在她的手里一样样清晰地分拣出来。
　　一看她麻利的样子，分拣的药材分毫不差，先生点点头十分满意，便决定是她了。
　　那小伙子这才知道张可欣是先生找来专门做这项工作的，他惊奇的瞪大了眼睛对张可欣说：“噫，你对药材还挺熟悉的啊，比我强多了。”
　　先生就打发这小伙子先去前面忙活了，和张可欣谈妥了从明天开始，以后来这里帮忙并给了她合适的价钱。
　　张可欣和李阿婆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两人便匆匆忙忙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