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关系》涂笙

4、第 4 章

　　冯君时站在地址上的小别墅门口的时候，还在怀疑自己脑子出了问题。

　　说归说，他竟然还真的来了？

　　他一时不知道怎么进去，便靠墙站了会儿，越想越躁，便伸手进口袋想那根烟出来，谁知道烟没摸到，却摸到了个别的东西。

　　像是被烫着了似的，他立刻把手收了回来，想要抽烟的心思也没了。

　　他是缺钱。
　　跟他爸大吵了一架之后，拿着自己那点为数不多的积蓄背着家里人千里迢迢地跑到了这里，本想着以后总要回去，谁知道没几天的时间，就发现了被冻结的银行卡账户。

　　冯君时一气之下就把自己的银行卡扔到了下水道里。

　　没有谁离不开谁，冯君时自小就想离开家里，娇生惯养久了，一开始做兼职还会嫌累嫌烦嫌钱少，现在反倒没想那么多了。
　　没钱都是屁话。

　　这么想着，冯君时深吸了口气，随手敲了敲紧闭的房门。

　　一秒两秒，没有任何动静。

　　冯君时靠在原地，心想三秒之后要是这人还不开门，他就转身离开。

　　然而还没等他下定决心，门锁咔哒一声，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段陌桥把门打开，扫了眼外面的人，说道，“拖鞋在鞋柜里，换好再进来。”

　　冯君时本是低着头的，一听到段陌桥的声音，整个人呆了下，猛地抬头果然看见那张熟悉的俊秀的脸。

　　“怎么，怎么，怎么是你？”他惊得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段陌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怎么了？”

　　“你不会早就知道是我吧?”冯君时见他毫不惊讶于是产生了怀疑。

　　段陌桥坦诚地点了下头。
　　简历上有他的照片和信息，知道是理所当然，这难道不是共识吗？

　　想到之前的事情，冯君时立刻联系了起来。
　　难怪，他当时还有些奇怪，一个不认识的学长怎么会突然关注和关心他一个普通学生，原来是因为早就看上他了。

　　冯君时回过神来，觉得身上的血液都逐渐冷却了下来。
　　没想到段陌桥竟然是这样的人。

　　走?不走?
　　冯君时迟疑了一秒钟，目光扫了眼段陌桥。
　　因为是晚上了，对方穿了套浅灰色的真丝睡衣，头发软趴趴的，皮肤白皙，眉目清隽，看起来比他还像个刚上大学的学生。

　　段陌桥他不动，问，“不进来?你还有事?”
　　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冯君时走了进来，“没事。”
　　没想到他不仅纵/欲/过度，甚至这种爱好而已。

　　冯君时来的时间已经晚了，按照以往段陌桥正常的作息时间，这个时候他已经在床上躺好了。

　　段陌桥没跟他废话，让他直接去了卫生间，“东西都在里面，新的，”像是想到了冯君时不会拿东西过来一样，他竟然都准备好了，“洗完过来，卧室在这边。”

　　“那你呢？”冯君时问。

　　段陌桥看了他一会儿才明白他什么意思，“哦，”他顿了下，“我洗过了。”
　　说完，他便转身往卧室里去了。

　　冯君时看了眼段陌桥的背影，咬了咬牙钻进了卫生间里。

　　水龙头下，湿热的水汽氤氲，冯君时淋了满头满脸的水，几乎睁不开眼睛。

　　虽然说他来之前想了不少，不如不能打人什么的，但是对象突然变成了段陌桥，他总觉得心里别扭。

　　段陌桥，段陌桥。
　　他态度、语气都很熟稔自然，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

　　冯君时想起来自己白天说过的话，不禁怀疑段陌桥这么个人，冷得跟山雪似的，叫人不敢直直望着，生怕玷污了，他在床上得是什么样子？

　　冯君时想起段陌桥那种淡漠的脸要是染了绯色，还眼角通红地看他……

　　冯君时的思绪戛然而止，想到什么脸色一时精彩纷呈，然后低声骂了句操。
　　他还真是入戏了，对着个不熟的男人都能想这么多。

　　*

　　段陌桥从杂物房里搬来了两床被子，铺到了床边的地上——他当然是不会睡地上的，这是为冯君时准备的。

　　这样应该没什么问题，段陌桥想，他的狗之前也是睡在地上的。
　　以往他的狗在的时候，他做噩梦和失眠的次数都会有所减少，但也只是相对他独居而言。宋世锦先前就说让他找个可靠的另一半，这样也许能有用。
　　段陌桥对谈恋爱没兴趣，不如直接找个人方便省事。

　　段陌桥把被子铺好，听到门边拖鞋一踩一踩的动静，转身看去，入眼便是一具精壮的身体。
　　虽然还年轻，但是该有的线条都有，放在互联网上分分钟能爆火的身材。

　　段陌桥愣了下，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不穿衣服？”

　　冯君时一见他便想起刚才的事，不自觉咽了下口水，把脸撇过去，有些不自在地说，“反正一会儿都要脱的。不穿，麻烦。”

　　他头一次听人说因为要脱所以嫌穿衣服麻烦。
　　段陌桥难得有些失态，平和了几年的脾气差点没压住，几乎咬牙说，“那你至少把内/裤穿上。”

　　大晚上跑到别人来遛鸟，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习惯。

　　冯君时看向他，见段陌桥白皙的脸上有些染了淡淡的粉。
　　这还不好意思了？

　　冯君时听他说话的语气怎么也不像是新手，没想到竟然还会不好意思。

　　他一这样，冯君时再厚的脸皮也有些顶不住，讪讪地返回去把内裤穿好了才出来。

　　“那个，你喜欢上面还是下面？”
　　冯君时来之前还查了资料，知道男人和女人不一样。

　　什么上面下面？问楼层？

　　段陌桥想了想，说道，“上面。”
　　他家是二层小别墅，虽说楼下比较大，但确实有些冷，段陌桥又畏寒，所以向来都是住在楼上的。

　　冯君时跟在段陌桥身后往卧室走，一听这话立刻拉下了脸，“不行，我是直男。”
　　他不习惯在下面，不对，他就没跟男的那什么过。

　　虽说他是能为钱折腰，但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妥协的，比如身为直男的尊严。

　　段陌桥看了他一眼，有些疑惑，“直男？”
　　这跟直男有什么关系？直男都喜欢睡冷的地方吗？

　　冯君时一听他的语气便恼了，“你什么意思，你不信?”
　　他竟然怀疑他的取向？

　　不过冯君时没说下去，因为他一进去，就看到了地上两层厚厚的被子，像是瞬间哑了火，他问，“这什么东西？”

　　段陌桥已经掀开被子上了床，生物钟让他几乎碰到床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困倦，他闻言抬头有些艰难地睁开眼道，“你睡的地方。”

　　冯君时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地上的被子，不可置信地问，“你让我睡这个？!”
　　难道他不是来睡段陌桥的吗？

　　段陌桥看着他，神情疑惑，“不然呢？”

　　小冯真不是谁都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