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鹤杂文集》松下有鹤

8、给女主跪了

　　“老师。”云晨阳的声音传来，“二班的徐老师找您有事。”

　　李群颇为可惜地看了眼华扇，手掌在那白皙的脸庞一滑而过，起身走出帐篷。

　　“徐老师，什么事？”徐老师正在教几个学生搭帐篷，见他走来便将手上的盒子递过去，“听说你班上的学生不舒服，这里是一些必备的药。本来想去看看，可学生都不会搭，没什么事吧？”

　　徐老师家里开了个小诊所，平时对一些小病小痛挺有经验，所以这时候身体有什么问题都会找她。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身子有些弱又晕车。”李群笑道，“不用麻烦了。”

　　“那就好。”徐老师环视一眼四周，有些担忧，“这里毕竟是半开发区，离公园有点距离，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最好让学生们都不要单独走远了。”

　　“他们就喜欢这种自然风光。”李群也是有些无奈的模样，“当初投票选这里其实我也有点不放心，谁让我们答应了他们呢。”

　　说的正是上次五校联考，二班三班的人有大半都进入了联考前五百名，几个老师为了奖励他们就提出进行一次野营，地点由学生自主投票筛选，没想到就选了这么个地方，美是美，就是有点太偏了。

　　“孩子嘛，自然是好玩的。”徐老师看着这群打闹的学生，“都是听话的，我们看好点就是。”

　　除去他们两，还有一个体育老师跟着，说着就见体育老师拍了拍掌示意学生围到自己身边，“同学们不要急，你们要住一个帐篷的先商量好，然后派个小组代表过来学搭帐篷，等他们学会了再去教你们。”

　　这次租的全是大帐篷，一个几乎能睡十人，眼见他们又要为分组和选地吵闹起来，几个老师都揉了揉额头。

　　“有一个要求。”体育老师再度拍掌，“每个帐篷三米之内一定要有一个相邻的帐篷，绝对不能隔太远知道吗？”

　　女生他们不担心，就怕有些男生贪玩想要冒险一起约好去什么偏僻的角落。

　　等分完组，选好地再搭好帐篷，都已经到了下午三点左右，华扇醒来的时候自然是毫无意外地得知自己和黄鹂几人一个帐篷。

　　野营很大的乐趣在于自己制作食物，放好行李之后许多学生就在指导下去采摘野果还有去河流中抓鱼。

　　他们不是没准备吃的，但一群在城市长大的孩子自然对亲手去采摘更感兴趣。

　　见华扇脸色恢复了些，班级分配给她采野果的任务。跃云山东南一带是有名的野果林，许多果树都能在里面找到，只是味道不怎么样。

　　“哎周芳，老师不是说了最好不要采蘑菇吗？小心采到有毒蘑菇。”出声者担心地看着周芳篮子里的大小蘑菇。

　　“放心吧。”周芳脸带一丝得意，“分辨可食用蘑菇和有毒菇我是特意学过的，而且最近十来天这一带都没降雨，没什么问题的。”

　　“真的？”那女生有些动心，“那你也教教我吧，我不敢随便采。”

　　“嗯，你看着…………”

　　两人的声音随风浅浅传入华扇耳中，她回首看了眼那篮蘑菇，饱满鲜嫩，看起来让人十分有食欲，如果做成野菇汤，是可想而知的美味。

　　“小心。”低低的男声自树上响起，他见华扇在看别处便暂时将野山楂放在了自己兜里。

　　这人叫许民，和华扇正好分成一组，一个摘一个接。不知多少男生暗地表示羡慕嫉妒他能和华扇在一组，不过许民这个人性格沉闷，平日十分没有存在感，和女生搭配干活也是没什么要紧事就不吭一声。

　　这棵树摘了点，他默默走在前面，不时回头看下两人的距离来调整步伐，可以看出他实际上非常细心而且有耐性。

　　“要我帮忙拿吗？”半天他终于开口。

　　“不用，拿得动。”

　　被直接拒绝他也没有尴尬，继续看着四周有什么树结了果实，中途见到一个小泥坑还特意带华扇绕过。

　　“哎——？”前方传来十分惊讶的女声，“你要今晚约……唔唔唔。”

　　“小声点！”另一人忙捂住她的嘴，“我，我只和你说了，可千万别给别人听到。”

　　话到这里已经能大致猜出两人在说什么了，许民停住脚步准备往回走当什么都没发生。可他发现华扇仿若什么都没听到，脚步不歇继续往前，他有些尴尬，伸手拉住了对方袖子。

　　华扇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许民也不好开口，只能在空中比划着前面有人。

　　华扇这才了悟，同他一起转身，许民不由露出若有所思的眼神。

　　两人回归大部队时中间已经放满了学生们的战利品，野果野菜野生蘑菇河鱼，甚至有人抓到了一只山鸡，也不知是跑到哪个角落玩去了。

　　鱼做起来还好，杀鸡却是有些麻烦，学生都有些束手无策时还是徐老师亲自出马搞定了。

　　“华扇有喜欢的人吗？”一起洗菜时，黄鹂贼兮兮地问她。

　　“怎么突然问这个？”华扇有些好笑。

　　“嘿嘿。”黄鹂示意她靠过来，小声道，“听说今晚有人要告白，两人单独约会，在这黑漆漆的山林，嘿嘿嘿……”

　　笑声怎么听怎么猥琐，华扇这才想起之前采果子时听到的对话，果然女生之间很少能有秘密保存，才不过一个小时，黄鹂已经知道并告诉了她。

　　她并不关心这些，只是在看到周芳时唇角扬了起来。

　　“你喜欢吃蘑菇吗？”她突然的问话让黄鹂愣住。

　　“今天采的吗？我是挺喜欢的，不过也不知道这种野生的到底有没有问题啊，万一吃了肚子疼怎么办。”

　　“哼！那就别吃，没人逼你。”周芳听到这句顿时不高兴了，感觉对方是在针对自己，昂首经过两人，“我还不想给你吃呢！”

　　华扇微微笑，“应该没什么问题，老师会检查的，我也喜欢蘑菇。”

　　“嗯，哦。”黄鹂有些摸不清头脑，想着难道小伙伴是在暗示自己等会儿帮她多抢点蘑菇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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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有三个老师在，但这是难得的集体野营，老师都放下了架子，学生就玩得更嗨了。

　　现在才傍晚六点多，但天已经半黑了，一丝夕阳的余晕映照着此地，更显美丽。

　　在山腰上找了块比较空旷的地清理下，他们就开始了烧烤狂欢，怕引起火灾便只支了两个烤架，其他的人则在分大家带来的熟食。

　　“我能坐在这里吗？”齐飞笑意迎人，很少有人会拒绝他。

　　如愿以偿地坐在华扇旁边，齐飞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找她搭话，等看到有人开始跳舞时还想邀请她，但被华扇以不舒服拒绝了。

　　等到了晚上有点暗，另一边的副班长柳胜男找了他们好一会儿才看到人，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刚烤好的鱼，这是你们的。”

　　“哦？班长的手艺吗，我可要好好尝尝。”刚尝了一口齐飞便竖起了大拇指，让柳胜男冷淡的面庞也柔和些许，她一向以冷美人的形象示人，这样一看也不失一般女孩的秀美。

　　“你也尝尝。”盘子往华扇这边移，柳胜男低头问她，“身体好点了吗？”

　　“嗯。”华扇偏过头，笑容在灯火映衬下更有种朦胧的美丽，“还要多谢副班长在车上帮我按了会儿。”

　　齐飞却是看得呆了一瞬，为了掩饰不自然，他举着烤鱼环顾四周，“说起来我怎么感觉少了点人。”

　　“是有几个女生结伴离开了会儿，老师让我把她们找过来。”柳胜男拿出手机，眉头微皱，觉得这群女生很是麻烦。

　　“哈哈，副班长你当然和普通女生不一样啦。”这里是山上，平时女生在学校上厕所都要结伴，到这里就更是了，齐飞笑笑也掏出手机，借着找人的由头暗暗把摄像头对准华扇。

　　华扇只尝了一口烤鱼，才几秒口袋就震动起来。

　　【烤鱼好吃吗？是我特地为你烤的。】——（？）

　　眯起眼睛，华扇在屏幕上无意识地滑动。

　　这个时候，突然发来暗示如此明显的短信，是想说明什么？还是说他觉得自己绝对不可能发现他？

　　华扇垂眸，不经意地看向他处。

　　烤架那边大部分是男生，他们没有空拿手机，而在她目所能及的地方，也只有身边的齐飞、副班长和另外几个女生在玩手机。

　　“现在几点？男生都在这吗？”华扇开口。

　　齐飞几秒才反应过来，合上手机，“刚到八点，二班的一个男生有点不舒服，许民送他回帐篷休息了。”

　　他是体育委员，经常组织一些体育竞赛，对两个班的男生都很熟悉。

　　许民？下午时两人相处的每一帧画面都飞快在华扇脑中掠过，明灭的火光衬得她的目光冷漠幽深，使得一直注视她的齐飞不由皱起眉头。

　　“没…什么事吧？”他小心问道。

　　华扇抬头对他一笑，“只是问问而已。”

　　齐飞一怔，脸色又恍惚起来，细看脸庞还有些发红，幸好天黑被遮盖过去。

　　音乐声越来越大，一些学生似乎将空地当成了舞池，各种舞都有，会跳的不会跳的，狂野的安静的，总之各种亢奋，有如群魔乱舞。

　　幸而这里是山上，完全不会有人来投诉他们，这也使得这些学生心中更无忌惮，将压力都在此刻通通释放出来。

　　没一会儿，还在打电话找人的柳胜男突然停住，手在额头上一抹抹到一点水渍，她抬头向上看，“我怎么感觉……要下雨了？”

　　“怎么可能。”齐飞不太相信，“我们可是提前查过天气的。”

　　仿佛是特意嘲笑他这句话，才几秒就有几滴更大的雨点落到他脸上，又一会儿，雨水已是噼里啪啦朝众人打来。

　　真的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