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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坦白 ...

  •   “我叫汪绿萍?”卢修斯复述得半分不差,甚至是语调也和绿萍的相差无几。

      在佩服卢修斯的语言天赋的同时,绿萍也明白卢修斯不懂中文。松了一口气,同时还有无法坦白的不甘。她原打算若是卢修斯听懂了她的话,她就向卢修斯坦白一切,要是卢修斯没听懂,她和他两人就继续这样不清不楚地纠结下去。其实坦白并不难,难的是找到一个契机来坦白。现在这么好的时机就要被白白浪费,下一次想坦白,得等到猴年马月?怅然若失的同时,绿萍心里恨得牙痒痒,说什么爱她,连中文都听不懂。

      这女人,一旦知道男人爱她,就会肆无忌惮地无理。绿萍的确是难为卢修斯了,可是她绝对不会承认。对,就是仗着他爱她。

      看着卢修斯一脸茫然,绿萍计上心头,笑着说:“你是个臭美自大的混蛋孔雀男。”虽然卢修斯在听这些话时表现的分外茫然,但绿萍还是心虚地不敢看他的眼睛,不自觉与卢修斯渐渐拉开距离。她想要一个完整的爱人,而不是一个心里满满都是家族的混蛋。

      卢修斯笑了,光风霁月,“茜茜,你在说什么?”

      大着胆子看卢修斯的眼,那里没有一丝不满,绿萍继续说:“你是混蛋孔雀男,你是混蛋孔雀男,你就是混蛋孔雀男。”不知不觉,绿萍和卢修斯的距离越来越远。绿萍都想嘲笑自己了,捉弄这个男人有什么有趣的,都怪日子太清闲了。

      卢修斯一个俯身,绿萍方才辛苦半饷的距离霎时间缩短为一根手指的距离。

      分不清是因为害怕对卢修斯的讽刺被他听出来,还是因为想起刚才的吻,绿萍的心跳加快,只想别过脸不看卢修斯。“你要干嘛?”

      在卢修斯眼中的绿萍不过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可爱小猫,爪子不锋利,却敢拿来到处招摇。他捏着绿萍垂在额上的一束发,无奈地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绿萍松了一口气,心跳怎么也平复不下来。还是那副张牙舞爪的模样,绿萍退后,“我要去休息。”也不在乎卢修斯的意见,绿萍站起来就往卧室走。

      “我的小绿萍。”这一句极轻,却足足吓得绿萍一个趔趄。因为这一句,是卢修斯用标准的中文讲的。语音、语调、吐字全都近乎完美,就连绿萍这种说普通话说了二十几年的人,也听不出话中有什么瑕疵。要不是绿萍认得卢修斯的声音,她一定会以为是有个地道的中国人在说话。

      既然卢修斯能说出这番话,他的中文肯定不会差到听不懂绿萍骂他孔雀男的那些话。绿萍恨透了这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恨不得把他拆骨削肉,再狠狠踩上两脚。但是,她的理智告诉她,如果她现在不躲开,她就死定了。

      “我真的累了,我要去休息。”绿萍咬牙切齿地说,只留给卢修斯一个落荒而逃的背影。

      满意于达到的效果,卢修斯神秘兮兮地挑起嘴角。

      是夜,绿萍的卧房。

      绿萍真的累坏了,昨夜一晚上的精神紧张,今天又和卢修斯斗法,怎么不伤神费力筋疲力尽。

      只消一个小小的魔咒,房门很容易就打开了。这是属于马尔福的特权,拥有马尔福血统的人能轻易打开这个房间里的每一个门,除非,门是被另一个有马尔福血统的人锁上的。马尔福的特权处处可见,就连自己家也不例外。

      夜,宁静的夜。风从半掩的窗口零零落落地吹着,窸窸窣窣的虫叫,为这宁静覆上一层薄薄的轻纱。

      最安静的是躺在床上的绿萍。被子严严实实捂着整个身体和半张脸,但她带笑意的眼角还是泄露了正在美梦的事实。卢修斯总是搞不懂为什么现在的妻子明明身材高挑,却总能令人有种面对娇俏美人的错觉。偏偏这么一个娇人儿,带着又硬又犟的臭脾气,还硬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夜晚的美丽在于她的神秘。绿萍睡觉时还是白天,到了夜晚,油灯自然没有点亮。在月光下欣赏睡美人,倒是个不错的消遣。于是,卢修斯轻轻闭上房门,交叉双臂,靠着门檐静立。

      还是一样的月亮,只是看上去比原来离天空近了几分。

      肚子的抗议叫醒了绿萍所有的瞌睡虫,她懒懒转身,丢开盖在身上让她热了好久,却一直懒得拿下来的薄薄一层被子。顺着被单丢下的方向,一道没什么动静的黑影令绿萍警觉心乍起。

      德拉科还在她肚子里的时候她就开始一字一句背魔咒,生下德拉科的几天后绿萍就开始强化学习,基本的魔法不在话下。抄起放在床头的魔杖,绿萍一个攻击咒直接打向门口的人。这不过是个条件反射,就算真被打伤,卢修斯也只能自认倒霉,因为绿萍最近在做攻击咒语的强化学习。
      尽管前一刻还在神游天外,下一刻,卢修斯还是灵巧地躲过绿萍的攻击。绿萍毫不气馁地继续用马尔福特技发动攻击,卢修斯左闪右躲,渐渐狼狈,“绿萍,你想要了你老公的命啊!”

      “卢修斯?”绿萍点燃油灯,看到门口扶着门檐的男人喘气的模样。

      灯下的的确是卢修斯,一样的铂金色中长发,灰色眼睛,一样的俊秀外表,一样看似瘦弱实际上蕴含力量的身体,在绿萍眼里,却又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就像是炎炎夏日里丢掉长袍的感觉,清爽,豁然开朗。

      卢修斯点点头,微笑应答:“是我。”

      如同是每日下班后妻子和丈夫的问候,“你回来了?”“是的,我回来了。”这样简单,又这样温暖。眉眼间的温存,熨帖了一整个躁动的季节。

      绿萍放下紧紧捏在手上的魔杖,睡眠被打扰的后遗症是她现在很不痛快,粗声粗气嚷道:“你有事么?”

      “绿萍!”卢修斯拉长声音肉麻地复述妻子的名字,恶作剧的心态令他疲劳顿消。

      这一声勾起绿萍对今天中午的全部回忆,她在心里哀叹一声,闭着眼睛直直倒在天鹅绒上,满足地哼了一声,迅速把头埋在鼓鼓的枕头下。闷闷的声音自厚厚的枕头下传出,“我好困,有事咱们明天再说。”无力地摆摆手,绿萍真想把马尔福家的女性亲属问候了个遍。

      卢修斯瘪瘪嘴,笑着说:“今天天气很好。”

      “呼呼呼……”绿萍亲自为自己的睡戏配音,枕头的边角早被这个“恶毒”的女人抓得没了形状。

      “汪绿萍,绿萍,小萍萍,我美丽的妻子,我高贵……”卢修斯的唐僧功夫也练到了一定境界。
      绿萍腾地坐直,折了腰,闷哼一声:“唔。”

      冲到床边,卢修斯跪在床上,弯着身子替绿萍看伤。绿萍虽然满意于自己成功转移了话题,也受不住卢修斯信誓旦旦以替她看伤为借口要脱她的上衣啊!

      “我真的一点也不疼。”没用,卢修斯眼看就要拉起她的衣服。

      “喂……你不想知道我的故事吗?”

      卢修斯环着绿萍的腰坐在床边,眨巴眨巴眼望着绿萍,“想。”摆明了是下了个套让绿萍自动往里头跳。一边是脱掉上衣,一边是讲一个自己已经决定忘记的故事,绿萍骑虎难下。最后,她选择了后者。不管抱着她的这个男人有多花心,他将和她一起见证一个孩子的成长,她还霸占了他妻子的身体,他有权力知道她的故事。

      “你猜啊!”好像不为难为难这个男人,绿萍心里就会难受。

      卢修斯换了个坐姿,从绿萍的背后圈住绿萍,抿着嘴笑,“你以前一定是个外表看起来完美又温柔的美人,受人追捧。”停了片刻,卢修斯忿忿地接着说:“一定有很多人喜欢你,甚至还有不少男人爱你。”

      绿萍笑眯了眼,点点头,示意卢修斯继续说。

      卢修斯把头搁在妻子的肩胛上,“你还不只是个花瓶美人,你有思想,虽然有点小笨,但是很勤奋很努力,所以你一直很优秀,很优秀。”卢修斯的话成功得到妻子的一个眼刀和一记拳头。
      就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绿萍心里一片平静,敲了敲卢修斯,她说:“继续。”

      “你一定是个艺术家,因为你有气质,那不是一个普通的贵族小姐有的气质,反而像一个玩艺术的人该有的气质。很奇怪,你不像有些艺术家那么桀骜,所以你学的是一种能够陶冶情操的艺术,比如慢速的舞蹈,细致的写生画。你一定生活在一个富裕的家庭,所以你在社交方面一样出色。至于你的家庭,父母双方一定有一个是很好相处,另一个绝对又严肃又古板。如果你的家里不止你一个孩子,拿你一定是比较受宠的那个。其他的,我可猜不出来了。我说的对吗,我的小绿萍?”

      “是的,完全正确。”绿萍觉得让卢修斯知道自己的一切似乎不是件令人难堪的事。她突然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像一个旁观者一样讲诉自己的故事里的悲欢离合。“我的父母,正如你说的那样,一个慈祥一个严肃。我的妈妈不管做什么事都一丝不苟,我的父亲……我有一个妹妹,叫紫菱。很好听得名字对吗?我一直都觉得这是个好名字,好听而且美丽,却一直忘了告诉她。紫菱小时候很害羞,总是跟在我和楚濂的身后,瞪着大大的眼睛,可爱得跟个洋娃娃一样。哦,我忘了介绍楚濂,他是我的青梅竹马,所有人都觉得我们是天生一对,包括我们自己……”这个故事讲起来很长,绿萍有耐心讲,卢修斯有耐心听,两人相拥着,直到讲到这个故事的落幕。“我拿假肢吓唬他们,上报让他们出丑,太过分,对不对?我就是想那么做,我就是想报复,我恨,我真的恨。”绿萍的口气一直平静,这早就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只是单纯的复述,她的伤口早就愈合了,心早就不疼了。相反,卢修斯听得火气直冒,拳捏得紧紧的,苦于伤害绿萍的人不在眼前。

      “我和他去办理离婚手续,就在民政局门口,一辆车失去控制,朝我们冲过来,我想都没想就糊里糊涂替他挡了车。然后我死了,接着就躺在医院里,成了一名在职孕妇。现在想想,当时应该踹他两脚,把他踢到汽车前头,亲眼看他被撞死才对。”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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