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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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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蛇来电,这是邱泽渊为李建设叫的专用代号。
他知道:李建设估计要初探白家。
远处,偶尔传来几声未知动物的叫声,即使在这不算荒凉的加油站,也是让人瘆得慌。
邱泽渊并不怕这些噪音,他只是怕因此错过了某些重要的线索,不得已,他找到对面有处给旅客歇脚,修建在半山腰的小亭子,那里人少且暗,晚上,应该没人到那去。
“蛇蛇,什么情况?”
“稻草铺的路我下午就看过了,没发现什么,不过,好像听老苑反应:有人看见他家半夜还亮着灯。”
“前几天她爸爸去世,打断作息也是正常的,村民还有没有觉得特别奇怪的?捡重点说。。。”有哼哧哼哧的脚步声传来,邱泽渊扯脸一瞧:两条黑影上来,和邱泽渊的距离,只有不到五十米,他不敢多说,只得继续往隐蔽地方去。
“稻草地有蹊跷,可我们不能大张旗鼓地把路扒了。。。哦,对了,夏沐刚才赶来,他说:她好像对‘土’或者‘木’之类的有联系,至于是什么样的联系,他说,你应该知道。”
“我哪知道?把锅往我这里甩?才半天没见,他出息了啊他?”
“不是,邱队,你先别急,我也说。。。”
“不说了,有人来了,让小钟用□□聊,他年轻,脑袋活泛,我好沟通。”
身后,脚步声很轻,可邱泽渊的业务经验提醒他:有人在跟踪他!?
有心还是无意?
寒毛从脑后面根根竖起,心脏随着对方的脚步声临近,一声紧过一身。
职业敏感让他迅速闪躲在一处亭子边的小灌木丛中。尖利的刺,划伤他的脚脖子,他倒吸一口气,这才意识到,脚上穿的居然是拖鞋,袜子早就脱掉了。
小灌木丛终究不是久藏之地,他寻思着等人离开后,赶紧回房,起码,在网上,还能知道些端倪大概。
一道亮光从马路上投来,邱泽渊就着光,发现上来的人,居然穿了一身浓入夜色的黑衣,带了顶宽幅的帽子,一张脸给遮挡的严严实实。
不太热闹的加油站,来往的都是行色匆匆的旅人,大晚上谁会穿成这样,爬这海拔不到两百米的小土丘散步?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邱泽渊在确切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之后,快速跑下亭子,因为太快,导致脚上的塑料拖鞋啪嗒一声,不知甩到哪里去了,他只好靸着唯一的那只拖鞋,跌跌撞撞地窜进房间。
在蹑手轻脚关门的刹那,他分明听见隔壁的白玉兰,在跟谁打电话,阖门瞬间,他依稀只听见三个字:“。。知道了。。”
邱泽渊此刻的心情,就像拨开云雾的太阳,也像困极来了枕头。亢奋让他忘了脚底板硌在山石上的疼痛,他迅速给蛇蛇发短信:“王强的底细摸清了吗?”
李建设半天没回话,邱泽渊急了,给夏沐拨过去,依然无法接通。
这特么,一个都靠不住。
把枕头压在屁股底下,邱泽渊四仰八叉地等着他们的回电。
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天刚亮,陈昌瑞就把昏睡的邱泽渊拎起来赶路,一头蒙的他,糊里糊涂地跟着扑进了车里。
一直到虹光市,都还没怎么清醒。
白玉兰被陈昌瑞直接安排进了虹光三中,这是市重点,也是距离陈家最近的一所学校。
邱泽渊的家,距离陈家,只有一条六车道的大马路,叫彩虹大道,一来有个照应,二来也方便邱泽渊随时蹭饭。
在和白玉兰分别的时候,邱泽渊借故和老关告别时轻声问:“昨晚我怎么睡得那么死?姐夫是不是给我喝了什么?”
“怎么会?!你当他是什么?”老关愤怒不已,络腮胡子跟着说话的嘴部动作一颤一颤的:“你那么精明,他怎么对你做手脚?”邱泽渊只好笑着打哈哈:“切。。。你还真维护他。”
白玉兰换了一身装扮:蓝白色相间的运动装,还有齐腰的双麻花辫,加上陈昌瑞给她新配的大红色书包,整个人活脱脱的高中生模样。
羞涩的她一出现,引来众人的目光。
“女孩子,还是要读书才有前途。”这是陈昌瑞給她送水杯说的一句话。
“好好学习,别谈恋爱。”老关一本正经,就像是教导主任,可浑身上下,起的没有一丁点老师的范儿。
邱泽渊顿觉好笑:“你这言辞,有点煞风景。”扯了扯他背带裤上的带着使劲一弹:\"还是好好把你手下的员工管好吧,关总总。”
陈昌瑞白了他一眼:“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记得。。。”指指他脏兮兮的崭新运动恢服:“转账啊,衣服还没给钱呢。”
“才感动了一天,就来资本主义那一套,这是亲情,亲情是无价的,谈钱伤感情。”和白玉兰抿嘴笑点点头:“走了,认真学,好好玩。”
扶手电梯,走入步行下穿道,邱泽渊发短信:钱钱,该你登场了。
不到五秒那边回复:收到。
邱泽渊住在华景家园小区的最矮一群房的最入口,准确来说:别墅区的最显眼处。
距离小区入口步行10分钟,如果开车驶离只要五分钟。
效率,一切讲究效率,这是他的座右铭。
宽敞的家,全灰布局,简约不凌乱,多余的点缀,未见半点。
邱泽渊打算洗澡的同时,叫秦阿姨过来做卫生,等到洗完澡,家里也是干干净净,等他接收完全部讯息,秦阿姨的晚饭,估计也做的差不多。
可谁知,他的计划一进门就被打乱:秦阿姨孙子病了,她在医院。
邱泽渊有洁癖,有灰尘的家,他是怎么也呆不住的。
随意抓了几件衣裳,邱泽渊拿起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捞起车钥匙,直接出了门。
家附近的酒店,是他的临时居所,他,老这样干,早习惯了。
蛇蛇的电话,直到他进到酒店,光着身子站在淋浴头下才来。
“昨晚小钟跟你联系,你没回,是不是被监视?”
“啊?不知怎么搞的,我回去后就睡着了。”
“这就对了,你不是说为了看管她,你们昨夜是住隔壁,对吗?我们在她家,发现了为数不少的香。”
“香?是她的?不是白大山留下的?”
“反正就是她们家,至于是谁,我也不清楚。还有。。。”李建设那边好像有人在叫他,他对着话筒说:“夏沐昨晚把脚崴了,我等会再跟你说。”
“这小子,干点事就出纰漏。”
邱泽渊狠狠地搓拍着后背,好像后背就是夏沐一样,脑海里,忽然闪现出那身十分得体的黑色衣服身影,和他那露出额头的黄瘦脸颊。
洗完了出来,再次打电话:“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不碍事,死不了,邱精英在百忙之中还惦记我,夏某深感荣幸啊。”
夏沐恢复了往常的吊儿郎当,这让邱泽渊有点放心。
正准备说点别的,那边已经再次开言:“感觉她家有蹊跷,可我和李所看不出来,正准备把小钟拍摄的传给你看呢。”
“好,传。”挂断电话,他裹着一条巨幅毛巾走了出来。
小钟的旁白音:“进门就是她家的客厅,我们这叫堂屋,四方四正,大约15个平方,左边有两间厢房:白大山和她的。右边也有两间房。。”
邱泽渊趴在床上,仔仔细细地一帧一帧的查看。
客厅的布置和景象,他已经和姐夫去过,所以,他大概有了印象:似乎除了白大山的遗像悬挂在家的一面墙上之外,并无增减任何东西。
“我们首先进入的是白大山的房:抽签算命的家伙什已经不见,估计是白玉兰收起来了,还有,他床边的拐杖,还是在,棉絮什么的都没了。
这边是白玉兰的房,李所已经进去,哦,夏沐在外面,还在检查那条铺着稻草的小土路。
“小钟,小钟,过来一趟,拍拍这个。。。”邱泽渊听出是李建设的声音。
画面里,出现了一个笔记本:粉红色的封皮里,密密麻麻的记着一些东西,李建设随意翻开一页开始读:“7月28日,我爸的风湿病严重,估计是要下大雨了,我得赶紧去给他拿药。可他还在咒骂我:说我是个扫把星,生意越老越差,都没几个人上门来求签。
3月9日,妇女节才过一天,我爸拿着拐杖把我头顶砸出一个包,我在心里默念:你怎么还没死?我要不要给他喝点药,让他早点去见阎王?
6月17日,今天黄群给我送了个大苹果,真甜啊,我吃了一半,不舍得,晚上睡觉都是放在枕头下,闻着香味才睡着的。
。。。。。。
“拿回去,我再细细看,邱队,我是带着手套的,我也会放进证物袋,上面确定是没我指纹的哦”。李建设对着镜头伸出手掌,邱泽渊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还挺有觉悟。
“还有。。。还有。。。这屋子怎么透着一丝诡异?小钟,你闻见没?什么香,这么好闻?”
镜头里李建设从白玉兰的床底下,捞出一个纸盒子,打开一看:还剩一把,整整齐齐地码放着,“这是一把整的,大概12根。”
想起昨夜莫名其妙的睡着,邱泽渊明白了:白玉兰居然给他直接用上,可,她是怎么进他屋的?
一阵胆寒油然而生:对方,真是狠角色。
看到这里,邱泽渊停住画面,继续给李建设打电话:“房子和土路暂时不再查看,我要带人亲自过去细看,还有。。。”邱泽渊裹紧毛巾,站在窗边叉腰:“这香,我要带回来做化验,你们别动它。”
“几时来你们?”
“过两天,我要先看看小姑娘在这边的表演之后,才定夺,把她家派人24小时暗守,发现可疑人,你们采取必要的措施严管起来。哦,对了,那个互通电话的王强,排查过了吗?”
“王强啊。。。还没来得及。。。”
“赶紧的,赶紧的,这小丫头不好对付。”
急得在房里转圈的邱泽渊,给另一头发短信:监听器安了吗?
回信:早已安排,局长今天问起你来,具体见面细说。
钱钱,真机灵,这才是我邱某的团队人。邱泽渊顿觉自己不再那么焦躁,比起夏沐那边,这边更让他斗志昂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