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落魄道士（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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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巅之上，道观深处，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隐约夹杂着几声刻意的惨叫，等到声音终于平息，已经是半个多时辰之后了。
楚不渡也很委屈，明明都答应的事怎好出尔反尔。但看着方杯阑气鼓鼓的脸，实在不敢火上浇油。
他的本意是撸狐狸来的，可不是找狐狸打架的。
看看他自己，衣服卷了，头发乱了，除了眼角的爪印，又多了许多细小的伤痕，动一动就疼，就连下巴上都青了一块，自己看着都丢人。
小小的温泉池变得乱七八糟，水溅了一地，热气弥漫的水雾都散了许多，地上还有一些碎掉的石块，楚不渡一脸惨不忍睹，根本不想回忆自己是怎么挨揍的。
方杯阑大致收拾了一下，反正除了楚不渡这流氓，在场也没别人，索性变出大尾巴，无视另一个人陡然变得火热的视线，大尾巴一甩，地上的石子噼里啪啦被劲风扫过，全都被带到了旁边的林子里，地面一下子清洁了许多。
用尾巴的没在意，看着的可是心疼坏了。
楚不渡一下没拦住，就眼看着雪白皮毛上一点烟青的漂亮尾巴被他的主人毫不怜惜地用来划拉地面。
因为地面上还混杂着温泉水，渗透进了土壤里，大尾巴一扫而过，尾巴尖尖上就粘上了泥巴。
楚不渡心口一痛，急忙道：“你这样弄，地面是干净了，尾巴不还是脏了，还要费时间洗，得不偿失。”
方杯阑扭头一看，蹙紧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楚不渡迎难而上，为自己创造机会：“你嫌麻烦的话，就我来收拾，”他观察了一下对方的神色，尽量自然地加了一句，“尾巴我也可以帮忙，毕竟……毕竟你转身不舒服！”
方杯阑：“……”
这人，是不是把他当傻子糊弄了。
他刚想说什么，楚不渡就一个响指，温泉水缓慢凝聚，从地下渗出，随后倒流进温泉池。
因为你追我打而碎掉的岩石，也恢复了原本的模样，规规整整地立在水池边，就连稀薄了许多的雾气也跟着重新变得浓郁。
方杯阑看着眼前的一切，缓慢地合上了不知不觉张大的嘴，眨了眨眼睛，乖巧地坐在一边了。
然后，楚不渡就来给他洗尾巴了。
方杯阑想拒绝，但他不怎么敢：这位是真大佬，要是直接跟他打起来，系统都来不及救怎么办。
你说刚才？害，那不是没动真格的吗！
系统在他脑海里放肆大笑：“哈哈哈哈哈，方杯阑，你也有今天！”
方杯阑恨不得踹他一脚，但见识了楚不渡的实力，哪还敢再放肆：“老实了老实了。”
于是缩成一团。
楚不渡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张牙舞爪的小狐狸在忌惮什么，他好气又好笑，之前半点不惧，还敢伸爪子挠人，感情是没拿出本事镇住他。
对着这么个欺软怕硬的小家伙，楚不渡是真想给他吃点苦头了，但想想还是算了，他意识到直到现在，他还无可救药地觉得他好可爱。
这里连接着侧面的山，除了一汪温泉外，还有大大小小的溪流，说是溪流，其实水流并不小，顺着水流往下，其实就是山下瀑布的源头。
他们坐在溪边，这里也有图温泉池边类似的巨石，这些巨石后面的水流不是那么湍急，楚不渡走下水，让他坐在岸边，然后把尾巴抱在怀里，一点一点接受流水的冲刷。
这可真是太奇怪了。
方杯阑埋着头，耳朵通红。
尾巴尖尖戳在楚不渡的手上，这人顺势一捏，为了让流水更加干净地流过，楚不渡的大手将九个尾巴尖尖虚虚拢在一起，然后挨个揉过去。
方杯阑就感觉自己变得奇怪了，那双手只是轻微的略过尾巴尖尖，他却仿佛触电一般，从尾巴尖到尾巴根，从尾巴根再到尾巴骨的那一片，都麻酥酥的，和之前的天雷惩罚截然不同的感受，却让他觉得自己脑袋空空。
他太不舒服了，于是开始扭着身子抗议，小小声说不洗了不洗了，已经够干净了。
这时候那个坏东西，就一边松松紧紧的攥着自己的尾巴，一边义正辞严地说，还没有，这是为了洗的更干净。
坐在岸边的方杯阑背对着他，脊背绷得直直的，虽然不再吭声，但楚不渡却能通过那通红的耳朵窥见一二。
最终放手的时候，尾巴尖尖都微微颤抖着。
方杯阑抖着身子，小声跟系统忏悔着：“我深切的后悔了，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系统：“……”
咋办，宿主好像被刺激疯了。
楚不渡不动声色地再上前一步，挨得更近了，仗着身高的差距，肆无忌惮地注视着他，将眼底的贪婪妥善藏好，伪装成一丝不漏的友好：“小狐狸，带我去看看你的道观好吗？”
听到这个称呼，方杯阑一秒炸毛：“不许这么叫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屁股，发现尾巴都收回去了，才悄悄松了口气。
楚不渡看到他的小动作，眼底的笑意加深。
“为什么不能这么叫？”
他抿了抿唇，想着，反正自己在他的面前也已经暴露了，也就懒得装，理直气壮地道：“因为我是道士！”
楚不渡跟着他推开道观的大门，反问他：“嗯……道士啊，如果是道士的话，不就更不怕了吗？”
“不怕暴露。”
方杯阑语塞，他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但他怎么就觉得哪里不对呢。
于是陷入纠结。
楚不渡眼底的笑意更深：啊，他的小狐狸，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旁观了一切的系统捂着脸，不忍直视，要怎么委婉地告诉宿主，他眼前这个坏男人在套路他呢，这明明是模糊重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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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逼的黑山老妖抵达黑山的时候，第一时间得到了来自黑山的回赠。
他的本体是黑山，不管怎么样，只要他活着，就会得到本体源源不断的力量补充，脚踏在黑山的土地上，离开黑山后那种隔着一层纱的感觉陡然消失。
之前是他一时大意了，这下有了大人的帮忙，再加上黑山的源源不断的力量来源，他就不信，还干不过那个可恶的道士！
黑山就是他的眼睛，黑山就是他的身体，黑山上的一切，他都可以掌握！
这就让他看看，那个臭道士在哪！他正在和大人在山顶道观里……说说笑笑！
黑山老妖：“……我看错了？”
黑山老妖：“嗯？？？？”
黑山老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黑山老妖壮志酬筹，黑山老妖信心满满，黑山老妖看到了大人，黑山老妖看到了臭道士，黑山老妖摸了摸眼睛，黑山老妖开始怀疑人生。
虽然他并不是用眼睛去看的，但他还是擦了擦眼睛，好半天，出现在他的感知里的，都是方杯阑和大人说说笑笑，而且还是坐在他最讨厌的那个道观里！
方杯阑的眼角有着可疑的红晕，还没等他细看，就感受到了一股危险气息，朝着危险气息的源头看去。
这……这不是我大人吗！
为什么！
为什么大人的眼角破了！嘴巴青了！
这这这……
黑山老妖的脑袋瓜子嗡嗡的，停止了摆动。
他放弃了感知，仿佛溺水之后呼吸到新鲜空气一般深呼吸了一口，怎么也想不明白，他看到的那个画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总不可能，大人他被那个臭道士策反了吧……
不不不可能的！
黑山老妖晃了晃脑袋，把这个可怕的想法晃掉。
本来他抵达黑山后，就应该直接上山，助大人一臂之力的，但不知是刚才看到的那一幕的刺激，还是别的什么，黑山老妖突然不那么想上去了……
他磨磨蹭蹭，磨磨蹭蹭的走上去，恨不得多绕那么几圈，这一绕，就绕到了山侧。
看到了一袭黑衣，英姿飒爽的聂小倩。
黑山老妖目光复杂难言，他轻声问：“小倩，你近来还好吗？”
聂小倩面对昔日仇敌，可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她眉头一皱，厉声问：“你是怎么上来的！”
旁边的妖怪们见势不妙，早就躲起来了，确保打起来后血溅不到自己身上，才一个个的探出头来，暗搓搓围观这场大戏。
黑山老妖：“……这是我的黑山啊！你不会真被那个道士洗脑了吧！”
聂小倩面色凝重，面前的妖怪，一度是她的噩梦来源，但既然来者不善，废话不多说，打就完事了。
她一手拿剑，一手拿锤，动真格的了。
围观的妖怪哪能不清楚聂小倩，一看她这个样子，大气不敢出，就怕自己莫名其妙血溅三尺。
但黑山老妖哪知道，他还试图解释和策反聂小倩：能够打击方杯阑的帮手根本不嫌多。
就这么一个心不在焉，一个严阵以待，结果可想而知。
黑山老妖被锤趴下的时候，都不明白，聂小倩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得如此厉害。
他不懂，但这不妨碍他吐血。
聂小倩同样脸色惨白，气血翻涌，和黑山老妖的这一场打斗她并不像表现的那么轻松，但好在她赢了。
一声令下，黑山老妖还没到山顶呢，就被绑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落魄道士（十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