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3 ...
-
“你疯了吧。”看完剧本，萧丞已经没了一开始的不耐烦。
他虽然每次都会骂伊胡是神经病，但这次的骂，则多带了几丝赞叹。
伊胡是一个天才，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地就拿了各种最佳电影的大奖。
但这次的剧本，完全超脱了萧丞本人的想象，他甚至很难想怎么拍出来，拍出来怎么可能有人看。
似乎对萧丞的反应早就有了预料，伊胡一点都没被吓到，反而愉悦地露出了笑容：“喜欢吗？”
天才总会惺惺相惜，伊胡讨厌普通人，但是对于有才华的人，他的耐心总会很高。
说完，他看向了静谧无人的街道，那里还有一只小鸟，看上去肥肥胖胖，而不远处的野猫正在虎视眈眈。
“这次约你来，就是跟你说一下，剧本换了。”
“但不急，其他演员我还没有凑齐，所以乐观来看，年底前应该能立项。”
“萧丞你的演技十分完美，但还是有些成长空间的。”
“期待你的进步。”
野猫扑了个空，肥鸟以一个矫健到不像话的速度飞走了。
吃过了午饭，厉颜泽洗了碗，正在擦手，萧丞神神在在地从外面走了回来，见状厉颜泽问道：“回来了？饭我吃过了，你要是没吃我给你点个外卖？”
萧丞这才像找到了魂，眨了眨眼睛：“没事，我刚刚吃过了。”
说完，他犹犹豫豫地问道：“你觉得，我的演技有什么问题吗？”
跟伊胡谈完，萧丞一直浑浑噩噩的，脑子里只被一样东西填满。
既不是伊胡一如既往的恶劣态度，也不是说是鲜榨果汁，但实际上还有榴莲果肉等奇怪东西的饮品，而是翻来覆去的一行大字：“萧丞你的演技十分完美，但还是有些成长空间的。”
“萧丞你的演技十分完美，但还是有些成长空间的。”
“萧丞你的演技十分完美，但还是有些成长空间的。”
……
怎么可能！！！！
他的演技是完美无缺的！！！
厉颜泽眨了眨眼睛，他肯定猜不到娱乐圈居然有人对萧丞的演技还不满意，所以十分疑惑为什么就出了个门，萧丞就变了样了？
贴上去摸了摸萧丞的额头，小声道：“没发烧啊。”
他刚刚洗过碗，手中还带着一股凉意。
同样是男人，但抬起胳膊的一瞬间，却带来了一阵清新的香味，并不是甜腻的香水，而是熟悉的，让人感觉到春日里森林的味道。
萧丞下意识一个战术后仰，迅速跟他拉了半米远。
耳朵还带着若隐若现的粉红色，看上去开始真的有点发烧的样子了。
对方的反应太大，厉颜泽只能若无其事地把自己的手收回来：“不好意思，我刚刚就是想看下你是不是生病了。”
说完，他垂下自己长长的睫毛，假装去给巧克力收拾弄乱的玩具。
萧丞的“发烧”彻底好了，他握了握拳，心里突然开始变的愧疚。
厉颜泽的演技自己了解，并不好，刚刚假装没事的表情根本藏不住他的失落，那个模样衬得自己更坏了。萧丞立马检讨起自己，刚刚是不是反应过度：厉颜泽看起来好难过啊，我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另一边，巧克力默不作声地甩着欢快的尾巴，它的面前，是“失落”的厉颜泽，此刻，这个厉颜泽的脸上挂着十分得意的笑容，像极了看到老鼠的野猫，眼里充满了志在必得。
巧克力没忍住，上前舔了舔他的脸。
还不知道自家艺人已经跟厉颜泽开始了十分和谐的同居生活，经纪人胡叁叁还在兢兢业业地工作。
怎么说老天爷是公平的呢，给了萧丞满点甚至溢出的演技属性点，作为代价，他的人气总是慢慢吞吞地增长，离真的火总是差了那么一口气。
上次好不容易靠着《面具》有了一两分的热度，萧丞甚至还有了几个站姐，航班信息也有黄牛问津。
结果还没巩固巩固，就被频繁进组，信息消失导致没了物料，以及被轰轰烈烈的厉颜泽偶像失格、退圈等一系列大新闻给掩盖了热度，再度回到了不温不火的时候。
站姐没跑，更新频率有一搭没一搭，数据比不知名的网红还难看。至于黄牛，早就把他开除名单了。眼看着身价还没涨起来呢，人气就又降回去了。
白白高兴了一场的胡叁叁还以为自己真的有带巨星的一天，现在只能认命。
好在萧丞人气平平，奖缘跟导演缘一如既往地好。
片约不断这才勉强给了胡叁叁一丝安慰：虽然没涨，但是也没降啊，好歹也红过。
好一番自我安慰后，他又坚强地开始给萧丞处理工作。
之前的小小爆红也不是真的什么都没带来，还是给萧丞带来了一些跟之前的圈子不一样的合作邀请，例如一些奇奇怪怪的国民“偶像剧”里不合逻辑的男主角色；再比如更奇怪的职场恋爱剧里不合逻辑的各式男二角色。
那剧本辣眼睛的，胡叁叁差点要申请工伤了。
萧丞最近手头上也没有工作，正好那些大导们最近集体休息，胡叁叁左挑右选的，最后给萧丞挑到了一个聊胜于无的剧本——《大小姐》。
而萧丞本人的角色，则是里面的一个反派——诱惑仇人家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偷尝禁果，最后毁了她的复仇男。
能被胡叁叁挑中，不光是因为它的对手们都太差劲。
还在于这个剧本是一个全员恶人的剧本，哪怕是作为被害人的女主，都有着校园霸凌的背景，谁都很无辜，谁都不无辜。
总的来说，就两个字，带劲。
除了这个剧本，其余的都比较普通，胡叁叁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但是胡扒皮是宁愿自己的艺人演没那么好的剧本，也不愿意对方有空窗期的。他仿佛一个有着孩子的老母亲，每天在家的事情就是鞭策不学无术的儿子去上班，去赚钱。
于是萧丞还没快乐几天，就只能跟厉颜泽分别，去上班了。
说起来怪怪的，他当初看见厉颜泽出了事，心里很担心就试探性地打了个电话过去问一问，结果一来二去就把人安慰到家里了。
那天的雨很大，萧丞到地方的时候，厉颜泽正在淋雨。
萧丞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个时候的厉颜泽，他闭着眼睛站在原地不动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在原地，整个世界都好像和他融为了一体。
开心、悲伤、愉悦、痛苦，所有的情绪都在他的身上不见。
不知名的惶恐让他在第一时间喊出了厉颜泽的名字，因为当时有个念头突然出现在萧丞的脑海里：叫住他，否则他会消失的。
好在那样的念头来得快，去得也快。
厉颜泽在他出声后就张开了眼睛，露出了一个笑容，狼狈了一些，却没有了那种让人担心的感觉。
只是那个时候，厉颜泽被舆论压迫，确实无处可去。
萧丞自己房子挺多，就找了个低调的，没被人发现的房子搬了过去，用行动支撑着厉颜泽度过这段低谷期。
掩藏起频率过快的心跳，萧丞这个朋友做得十分称职。
这不，才出门没多久，他就开始想，厉颜泽在家里过得开不开心，巧克力跟他相处得怎么样，会不会被人发现，会不会偷偷看网上的评论被影响心情……
直到新人跟他打招呼，他还没反应过来，被胡叁叁拍了一巴掌才清醒：“什么？”
胡叁叁立马扬起一个热情的笑容，对来打招呼的莫巷以及他的经纪人说道：“不好意思，萧丞昨晚熬夜看剧本，今天精神不太好。”
莫巷刚入行没几天，本就是心惊胆战的时候，连忙说道：“没关系没关系，萧前辈太辛苦，我这边打扰了。”
近年来的新人都这样，客气得过了头。
萧丞知道，刚刚是自己的问题，连忙道了个歉，才把这次的失礼圆了过去。
胡叁叁本想指责他两句，但考虑到这是在外面，而且萧丞也不是小孩了，这才作罢。
还是那句话，在萧丞失去他绝佳的演技之前，他是有绝对的保命牌的。
《大小姐》这个全员恶人的剧本一看就很对年轻人的胃口，整个剧组看上去也十分年轻。
具体来说，就是跟萧丞合作过的人很少。
大概这就是辈分吧。
明明萧丞年纪也不大，甚至比剧组里大多数人都小，但无论从地位，还是从实力，仿佛都跟其他人不是一个辈分的。好好一个年轻人，硬生生变成了老一辈的感觉。
亏大了！
当然了，也不是每个人都遵守那些不成文的规定，把自己放在一个很低的位置诚惶诚恐，也有些眼神不好的年轻人。
也许是因为背景，也许是因为被粉丝惯坏，也许就是本人没有比数，总之，在开拍没多久，一个满眼血丝，身上还有那么一丝宿醉的酒气，勉强称得上是秀气的男生终于来到了剧组。
一个放了整个剧组鸽子好几天的小明星，据说最近人气很高。
这个饰演男三的愣头青小孩懒懒散散地鞠了一躬，脸上是不在乎的神色，甚至连看一眼萧丞都没有。
即使他们是下一场的对手演员。
萧丞并不在乎那些虚礼，有时候也会为年轻一代对他的诚惶诚恐的态度无奈。
因而一开始，他并不生气，看着小孩的眼神跟其他演员没有区别。
直到，名叫徐泾的演员忘记了第二句台词：“你真是……真是……”
卡了十几秒后，他耷拉着半睁开的眼皮看向自家经纪人：“下一句台词是什么来着？话说——”打了个哈欠：“你们能后期配音吗？我在上一个剧组都是随便念台词的，后面效果没差啊。”
萧丞突然抬起为了贴合角色而一直低垂的眼皮，认认真真地看了徐泾一眼。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1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