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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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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到断臂伤口隐隐作痛的梁寡妇表示她也想让池羽做人善良一点。
她涵养好,憋屈地沉默半响,遂忍不住道:“我可能不善良,但你是真的狗。”
池羽:“汪汪汪,我是狗我骄傲,我是人类好朋友。”
白眼一翻,险些被气晕过去的梁寡妇:“……”
“哎,问你个事儿,”池羽凑到她面前问她,“你是国际超自然现象研究机构的人吧?”
“你什么意思?”梁寡妇警惕地看着他。
“岑念的毒是国际超自然现象研究机构的人下的,下完以后推进海里,让你来救,”池羽抽着烟,散漫的语气让人辨不明情绪,“他是个神性的人,慈悲良善,你这种家庭,一定会引起他的恻隐之心。”
“……”梁寡妇沉默了会儿,知道他既然问得出来,心里肯定已经有了答案,便如实道,“你猜得没错。”
“你是专门为岑念而设的一步棋,岑念是专门为我而设的一步棋,”池羽看着阴暗潮湿的天花板,很快将一根烟抽完,摸索着又点了一根,“收养岑念的高僧就是许安手下的人吧……许安是预知型超能力者,或许从很久以前就知道会有今天。”
当他知道他最爱的岑念是被专门培养成牵制他的人时,会是什么感受呢?无奈,仇恨,还是愤怒?
梁寡妇看着池羽,突然觉得有些同情——他生来就在漩涡的中点,后来所经历的种种,其实都是为他而设的局。
国际超自然现象研究机构不计一切代价都要拿到“绝密”的研究结论,而池羽,就是连接两者的桥梁。
梁寡妇等了很久,池羽却没再说话,只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不知道透过黑黝黝的房顶正在看些什么。
“你恨他么?”梁寡妇终于忍不住,问道。
“谁?”池羽还在看着顶端发呆,目不转睛。
梁寡妇顿了顿,缓缓说出两个字:“岑念。”
“这又不是他策划的事,从始至终他跟我一样都是棋子,我为什么要恨他?”池羽听到这两个字,不由轻笑出声,看顶部的神色更温柔了些,“啧,真要论起来,应该是我对不起他才对,如果没有我的话,他现在应该会很健康,很安全吧。”
梁寡妇透过铁笼子望他,沉默半响,突然想到了过世多年的丈夫。
世界上总有那么个人,会义无反顾,不求回报地爱你。
她深色复杂地看了池羽一会儿,然后缓缓问道:“这个局,你想好要怎么破了么?”
池羽悠悠地瞥了她一眼,里头有漫不经心的调侃与不加掩饰的鄙夷:“我怎么破局,关你屁事?”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梁寡妇被气笑了,“就为了戳破我拙劣的演技,气我一气么?”
“啧,”池羽将放空的视线收回来,转了个身,专心致志地同她对视,“我找你是为了什么,你不知道?”
梁寡妇顿了顿——既然丈夫是能够参与“绝密”研究计划的教授,她本人自然也是高知,即便被逼着当了十几年农妇,身上的知识和与生俱来的聪慧却是不可磨灭的。
“我不是国际超自然现象研究机构的人,”梁寡妇缓慢地说道,“但救岑念这件事情,的确是国际超自然现象研究机构示意的。”
这就能解释梁寡妇为什么会倾家荡产去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了。
纵然她说得委婉,但“救岑念只是个任务”的意思一出,梁寡妇就在池羽身上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可我从没想过要害他,”梁寡妇知道,如果她不再解释些什么表明她偏向岑念的立场,就一定会在这里被池羽弄死,“岑念是个很不错的孩子……坚韧、勤奋、独立,可惜就是身体不好。”
“我挺心疼这孩子的,”梁寡妇如实道,“我们家家境这么差,他身体又不好,开始常常会发昏晕倒,耳朵听不见,还坚持帮忙干农活儿,上班,教阿峰写作业。”
听着池羽就心疼,他发现梁寡妇越说他越看这面黄枯瘦,一脸苦相的死女人不顺眼,不由皱着眉头,打开手机相册,将吴胜的照片亮出来给梁寡妇看:“哎唷,我忘了告诉你了,岑念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被你坑过来的,所以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梁峰这□□崽子也别想再蹦跶了!”
“……”梁寡妇一阵无语,忍不住道,“他分明是被你牵连进来的。”
“?”池羽很不解地看了她一眼,用平常的语气说了句贼不要脸的话,“怎么,难道还要我自己捅自己吗?”
梁寡妇:“……”
“我会带你出去,你放心,”池羽不耐烦地揉了揉眉心,脸色愈发不好看,想来是插在脑袋后面的针限制了他超能力的使用时间,导致才没过多久,他就感到一阵头痛欲裂,“不过么,我劝你最好安分守己,守口如瓶,任务的事情要是让他知道了,你跟吴胜两母子就等着暴毙街头吧。”
这人从小在三教九流,龙蛇混杂的环境里大的,骨子里就带着股地痞流氓的狠辣劲儿,连不正经的痞笑都没收,就已经让梁寡妇感到一阵颤栗。
她知道她是沾了岑念的光,否则凭故意将岑念牵连进来这点,池羽早就将她大卸八块了,何况泄密的罪行。
梁寡妇左右看了一圈儿,挥之不去的愧疚感又加重了些:“你不用带我出去,我有罪,我该死。”
“哎唷,还我有罪我该死呢,没记错的话您是某211的高材生吧,怎么跟古人似的迂腐,还活在前朝呢?”池羽戏谑地笑她,“醒醒,大清早亡了。”
“你有没有罪,你没资格说,我也没资格说,”池羽抽了根烟,勉强压下萎靡的精神,“超管局算是特殊的公安机关,只有侦查拘留逮捕预审的权利,你的事情我们会上报到检察院,然后由法院进行审判。”
“只有法律有权给你定罪,”池羽吐出一口烟,不偏不倚地靠在那儿,高大得像足以撑起青天的高山,“在此之前,没人能让你死,包括你自己。”
“这是于公的说法,十足的场面话,”池羽抽过烟,正经不过几秒,就咧开嘴,朝她露出意味不明的笑,“于私的话,岑念从小没父母,难得从谁身上感受到来自于长辈的爱,也难得认为什么地方会有归属感,所以你得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