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七八十年代》小冉然冉冉

5、英婶子

　　叶萱从空间中拿出了一些之前旅游时候买的特产腊肠，芋头，就着原本的大米蒸了一锅煲仔饭，控制着火候，高温焖制，待腊肠也冒出肥油，在锅中滋滋作响，煲仔饭也就完成了。

　　也许是太饿了，出锅的时候，整个煲仔饭热腾腾的，鲜红的腊肠外是一层层油脂，在冬日阳光的照射下，反着柔暖的光，冒的热气飘到鼻间，香的肚子都再次打起了鼓。

　　叶萱拿来勺子充分搅拌，锅边的更深颜色的锅盔纷纷掉落，偶有几块已经微微焦了，按压搅拌的时候还会发出嘎嘣脆的声音，一锅煲仔饭随着搅拌的均匀也变成了泛黄的色调，看起来更加的诱人。
　　用小勺子挖一口放进嘴里，味道醇厚，食物的味道在嘴里满满扩散，在味蕾上跳舞，好吃的舌头都要掉了，叶萱享受得眯起了眼睛，在这里吃到一锅那么香的饭实属不易。

　　这应该算是来到这个世界正式吃的第一餐，吃完后，叶萱还仪式感满满的拿出空间里的水果，切成了果盘，然后搬一把椅子坐在厨房门口，晒着暖洋洋的阳光，吃着饭后水果。
　　吃完水果后，叶萱就打算去英婶子家拜访，好好的感谢一下她的帮助，顺便把昨天她帮忙垫付的葬礼钱给还了。

　　在“叶萱”的记忆中，只知道英婶子和她的丈夫李叔都曾经是叶家的佣人，年轻时候的英婶子，家里很穷，父母亲为了给她的哥哥攒彩礼钱就想把她卖给隔壁村的鳏夫。

　　英婶子小小年纪就已经帮家里面干活了，尽管家里面偏心哥哥，受着旧社会重男轻女思想的英婶子虽然也觉得为什么同为一家小孩的自己要干那么多的活而大自己一岁的哥哥却什么也不用干，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反抗，只是这一次事情太恶劣了，她才终于忍无可忍，她实在是不想嫁给鳏夫，那一个可以当自己爸爸的男人，那一个听说打死了两个老婆的男人。

　　于是她逃了，悄悄的跑了，在一个大家都熟睡的夜晚，走了一天一夜，跑进了城，这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哪一个曾经沉默寡言的一直任劳任怨的少女会做出这种举动。
　　可怜的少女，因为从小没有出过那个村庄，并不认识路，走的时候都是避着大路，避着人群地走，翻过了山，走过无数条小路，到了城里，可是她并不知道，这个她以为已经离那个村庄很远的地方，其实对于经常出去的大人来说，实在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等天亮时候，等不到女儿起来煮饭干活的英婶子家人才发现早已人去被空，院子里也寻不到英婶子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于是组织村里面的人一起找，找遍了村里以及常去的山里都没有发现英婶子的踪影，有些许的人开始讨论，是否是因为不想嫁人而逃跑了，这引起了一阵哗然，英婶子家里人不肯相信，那个向来懦弱任劳任怨的女儿会这么做，居然敢违背父母的话语，敢离开家，敢逃跑……
　　但是当事实摆在眼前，不信也得信，有人提议去城里看一下，或许在车站什么的。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又一起找到了城里。
　　彼时的英婶子正在街上寻找工作，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的她，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之前十几年都没有出过村庄，最远是上山砍柴的她，天真的以为自己不会被找到了，想着自己那么大的力气，有那么多干农活的经验，手脚那么麻利，应该也可以靠自己吃上饭。
　　可惜，还没有等英婶子找到工作，由她父母带头的村里来的队伍就发现了她。
　　她还没来得及转身逃走，就被英妈和另外一个村里的妇女拉住了胳膊，逃脱不得。

　　他们在街上拉扯着，英婶子的哭闹，喊叫声，村里人的骂骂咧咧声，不绝于耳，尤其是一大群人，在街上站着，尤其的显眼。

　　街上的人们，指指点点的，有说英婶子不孝顺的，有说这家人太残忍的……但是没有一个人真正的出手，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就当观了一场戏，谁也不想惹得一身腥不想为了一个陌生人而引祸上身。
　　英婶子虽然常年干活，力气大，但是单人难敌众手。

　　很快，她的双手被人死死的抵在背后，她的头发凌乱，有几缕头发散落在了两旁，她眼眶红红的，嘴唇发白，颤抖着，被推着往前，脚也发颤发软。
　　她环顾四周，看到了乌压压一片的人群，她用眼睛死死的盯着看热闹的每一个人，然后看了一下天空，也是灰蒙蒙的，没有阳光，没有白云，没有蓝天。
　　她终是叹了一口气，眼神暗淡了下来，像是认命一般的垂下了头，整个人像被抽去了灵魂，就像没有了精气神的木偶，任人推搡着往前走……
　　就在此时，一个男子出现了，与英婶子的家人沟通，最后花钱买下了英婶子。
　　英婶子眼睛泛着光，泪流满面的感谢那个男子，却被带到了一个站在角落但穿着得体看起来就很儒雅的男子面前。
　　之后英婶子才知道，原来是叶家的少爷和仆人出街，看到了自己的遭遇，便买下了自己，那个仆人也就是李叔。
　　叶家少爷，原想放英婶子离开，给她自由，让她自行生活，但是英婶子拒绝了，且不说自己一个孤寡的少女怎么生存，她更是很想报答这个救了自己的人，他让自己免遭深渊，改变了自己的一生。
　　后来，她与李叔结婚，后来，叶家少爷把家财上交给了国家，给每一个佣人准备了遣散费，后来，国家变了，每个人都在说叶家的不是，都在唾弃，讨伐，索求，抢夺。
　　但是她从来没有那么认为，在她心里，他还是那个迎着阳光，把自己从深渊中拉起来的人，他永远是那么的善良。
　　所以她和李叔，时常保持着感恩的心，在叶爷爷需要帮助的时候也会出力……

　　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这也是叶爷爷生病时候，在这个人人恨不得与叶家划清界限的年代，英婶子和李叔却愿意帮忙照顾叶爷爷的原因。

　　叶萱首先用空间里的化妆品改变了容貌，把原来的眉毛画得更粗，用深色的粉底液使脸上，脖子上，手上的皮肤变黄变黑，让整个人变得丑一点，不至于太显眼。这也是多亏了叶萱之前录恶搞视频的时候，多买了许多各种色号的粉底液囤积在了空间里，也就方便了现在的自己。
　　现在的物价不高，所以叶萱从空间拿出了五六个苹果，拿上叶家本来剩下的三四斤米，把它们装在黑色的布袋，再带上20块钱，内里穿上空间囤积的浅色的保暖内衣，就往记忆中的英婶子家出发了。
　　路上的行人很少，独有的那少数几个行人也是步履匆匆，这里应该是南方偏北的一个地方，空气湿冷，人走在路上，哈出的气都是一团团的雾气，白茫茫的。
　　走路半个小时不到，从医院旁边的一个小巷子进去，最里面倒数第三个，门前有一棵光秃秃的枣子树的院子就是英婶子家了。

　　叶萱敲了几下门，门里很快传来了声响。
　　门被打开，从门缝里探出了一个小小的头，那是一个圆脸两颊通红且有点开裂的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团子。

　　“你是谁，你找谁啊？”，只见小团子睁着两个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奶声奶气的问道，真是可爱死个人。
　　“你好，小团子，姐姐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你家的主人在家吗？”，叶萱弯下腰，边捏着团子的脸颊边问道。
　　小团子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避开了叶萱的手，“我不是小团子，我有名字，我的名字叫做虎妞，你要找谁，我家的主人？我家只有奶奶在家哦~”
　　“没错，姐姐找的就是你的奶奶，可以让我进去吗？”，叶萱的话还没有说完，小团子就把头缩了回去，屁颠屁颠地跑了进去，还一边喊着“哥，哥，二姐，找奶奶的，奶奶，有个长得高高的姐姐找你”

　　叶萱笑着推开了门，走进来。
　　看到小团子跑过天井，向着一个房门跑去了。
　　里面的人似乎听见了声音，又跑出了三个萝卜头，在门边看着叶萱。
　　“谁啊……”，英婶子边说话，边用系在身前的围裙擦着手走出来，想来刚刚是在里面做着饭，被叶萱的到来打断了。
　　看到是叶萱，英婶子微微惊讶了一下，“萱丫头，你咋来了，快进来坐。”

　　英婶子招呼叶萱进到另外一个有些许小的厅子，“狗娃快去给你们的萱姐姐倒一杯开水。”
　　叶萱随即和英婶子一起落座在了相邻的椅子上，英婶子转过头来看着叶萱说道:“萱丫头，好些了吗，你也不要太过悲伤，人总要往前看，人生没有迈不过去的坎……”
　　叶萱低低的应了一声嗯。看着英婶子有着许多皱纹的脸，有着一丝丝的尴尬。

　　正好这时，狗娃拿来了温水，叶萱接过杯子，把手伸进裤子口袋，实则从空间中取出了七八颗简陋包装但是好吃的奶糖，递给了狗娃。

　　不到一米的萝卜头，不安的用手抓着裤子，吞咽了口水，眼睛瞥向了英婶子。
　　“没事，就是几颗糖，拿着吧”，叶萱轻声的说。
　　“既然是你们萱姐姐给你们的，你们就拿着吧，看你们那馋样儿。”，英婶子好笑的摇着头说道。

　　这时狗娃才伸出留着长长指甲地有点乌黑的小手，拿了两颗糖，另外的三个萝卜头见状，也从门口边跑过来一人拿了两颗，就一起结伴跑出门去了。不是叶萱不想多给萝卜头们糖果，只是给太多了说不过去，毕竟裤袋也就那么小的空间，不能凭空出来太多的东西，引人怀疑。
　　然后，英婶子又拉着叶萱，问了一些生活的问题。
　　再之后英婶子就要留叶萱在她家吃饭。

　　“不用不用了，我马上就要走了，这次来我是想要感谢您的帮助，谢谢您，英婶”，叶萱连忙站起来推辞，毕竟来的时间是午饭时间，自己是来感谢人家的，如果再留在这吃饭就有点尴尬，说不过去了，“要是没有您，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呢，多谢您的帮助。”

　　叶萱抬起头看着英婶子:“就是我还有一个疑问，想问问您，当时您是怎么发现我爷爷突然……”说到这，叶萱适时的低下了头，声音变得有些沙哑，本能的眼泪流了下来，“我现在其实还是不敢相信，突然就这样子了，我离开的时候，他还看着我，我喂他喝水，他虽然喝不下去，但是他还是有意识的喝水，强迫自己喝下去的，他睁着眼睛看着我，虽然说不出话，但是我感觉他的眼睛里面是有光的，他是认得我，他是想着活下去的，我离开的时候我还对着他说，叫他等我一下，我回去做好了饭就带给他……可是饭做好了，还没有拿来，他还没有吃就这样子了，我感觉就像梦一样，就像老天爷开了一个玩笑……”

　　叶萱擦了擦眼泪:“我就想知道一下具体的情况，了解一下……好让我安心一点……”

　　“哎呦，好丫头，别哭了，刚刚还安慰你呢，现在眼泪就流出来了，搞得老婆子我也想哭了。”，英婶子赶紧安慰道，“其实我也觉得你爷爷状态挺好的，可是我就离开了几分钟不到，上了个厕所回来就这样子了，同病房的中年人睡着了，说是不知道，问值班的护士，也说没有看到其他人进来，这就排除了其他原因，说起来也是怪我，如果我不上那个厕所，是不是就抢救过来了呢……”
　　“不是您的错，英婶子您也别自责了，或许就像您说的一样，这是老天的意思，天意如此我们也挽回不了，我也没有怪您的意思，您也别自责了。”，看到英婶子抹了抹眼泪，陷入了悲伤的情绪，叶萱自知也问不出什么了，赶紧出言安慰英婶子，还站起来，抚摸了她的背部以表示安慰。
　　等好不容易平息了情绪，叶萱就要告别了。

　　她把拿来的袋子和20块钱递给了英婶子。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而且办个丧事也不需要那么多费用”，英婶子打开袋子看到里面的东西后推辞道，“你拿回去吧，不需要那么多”

　　她把东西重新递给了叶萱，叶萱用手止住了英婶子的动作，就着英婶子拿东西的手把东西推了回来，“您就收着吧，这是您该得的，您的帮助不是这些物质可以衡量的，感谢您在别人都忙着与叶家划清界限的时候帮助了叶家，感谢您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帮助了我，把一切都打理好了，您再推辞那我以后遇到困难可不敢再找你了。”

　　言罢，英婶子也就不再推托，蠕动着嘴唇，颤抖着说，“好，那我就收下了，以后有需要我老婆子帮忙的时候，你大可来找我。”

　　英婶子送叶萱出门，路过四个萝卜头的时候，他们正在打闹，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看到叶萱他们出来，就全都停下了动作，注视着叶萱，叶萱笑着和他们打了招呼，虎妞害羞的躲在了狗娃的后面，露出个头，冲着叶萱笑了笑。
　　到了门口，叶萱和英婶子道了别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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