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婠暄同人]》叶钟鱼

44、第 44 章

　　“曹应龙泄露了不少邪王的秘密，现下安隆和杨虚彦应也到了成都，有没有可能，安隆捉住了他。”师妃暄思索道。
　　“也有另一种可能。”石青璇道，“巴盟已经把曹应龙劫走，想要迫你交出子陵。”
　　“因为寇仲么？”徐子陵苦笑。
　　“是的。曹应龙只是幌子，如今寇仲的少帅军声名四起，子陵你与寇仲的关系人尽皆知，借此向李阀邀功也未可知。”石青璇分析道，“又或者因为杨公宝库。”
　　“现在一切都是猜测，我也不会束手就擒的。”徐子陵道。
　　师妃暄坚决道：“于情于理，我都不会交出徐公子。”
　　徐子陵道：“本来就是我放走曹应龙，我会找他到底。”
　　师妃暄点头道：“我也会帮忙。”然后又转向石青璇，“青璇，不死印卷的事，你是已经筹划好了吗？”
　　石青璇乜斜了徐子陵一眼，然后笑：“简单说，原本是打算散出时间地点的消息，引杨虚彦和侯希白过来，但是需要你们协助。现在你们都有事，这件事就往后压一压好了。”
　　“抱歉。”师妃暄道。
　　“好了，妃暄，我还不知道你！”石青璇轻松道，“比起我，你可忙极了。要使唤你得好好挑时间！”
　　师妃暄不由得发笑道：“也就你有这样的待遇了！”
　　徐子陵在一旁微笑不语。
　　几人又聊几句，确定好之后的行动后，石青璇道，“那我们就先看一看成都城吧！好让你们熟悉地形。”
　　成都街道十分复杂，多斜行曲折，因势而成，错综复杂，若非熟悉的人，真有眼花缭乱，头大如斗之感，更不说寻人了。
　　石青璇领着师徐二人一路闲逛，不时加以介绍，二人才稍稍对成都地形有了更加具体的了解，同时，也在打听安隆的产业情况。
　　“青璇！妃暄！子陵兄！”
　　三人走到一处热闹所在，忽听得背后有人喊，师妃暄回过头，竟是许久未见的侯希白。
　　难道侯希白得了消息，先找上门来？师妃暄不由得暗中警戒。
　　侯希白手摇摺扇，俊脸含笑，一派悠然地走过来：“诸位何时到的成都？小弟差点没有机会尽地主之谊。”
　　石青璇笑：“侯公子难道忘了青璇也是蜀中人士么？不劳公子了。”
　　“青璇素居郊外，对城内可不够了解。诸位好似在打听安隆产业，小弟或许可助一臂之力。”侯希白依旧温和。
　　徐子陵冷冷道：“侯公子先前欲置我于死地，今日怎又如此亲厚？”
　　侯希白哈哈笑了两声：“之前师命难违，今次却是旧友重逢，乃一大喜事。况且，又得遇青璇和妃暄，更是喜上加喜的大喜事！”
　　徐子陵见侯希白这副模样，便知他又是见到美人的常见症状，竟觉得他不似作伪。
　　“多谢好意，但我们也是闲谈而已。”师妃暄道。
　　“就是。谁知道他是否觊觎青璇手中的不死印卷。”徐子陵不客气道。
　　侯希白诧然道：“什么不死印卷？”
　　这次轮到另三人震惊。
　　石青璇好奇道：“侯公子不知道不死印卷么？”
　　侯希白大为惊奇道：“我知道这是师尊独创的功法。但为何说我要觊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师妃暄将前因后果解释一番后，侯希白颓然道：“原来竟是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你们都知晓我是花间派传人了。”
　　石青璇讶道：“你当真不知？”
　　侯希白摇摇头：“我确实不知……唉！原来我还有一个同师不同门的师兄弟！”
　　诸人看侯希白的反应，十分真诚，确实不知此事。
　　石青璇笑道：“那我如今就在这里，侯公子如果想要立刻便可来取。”
　　侯希白看了看徐子陵和师妃暄，频频摇头道：“美人当前，怎么能谈那些煞风景的事？青璇应已有打算，到时记得知会小弟一声便好了！”
　　徐子陵暗想这花间派虽属于魔门，但侯希白行事却全无邪气，甚是还十分惜花爱花，一直沉迷于对美的追求，真难以想象与杨虚彦同为石之轩的弟子。
　　石青璇沉思不语。
　　师妃暄暗忖邪王行事果真摸不着头脑，明明是要令二徒相争，却只让杨虚彦知晓，并未告知侯希白。难道是已经更倾向杨虚彦？
　　侯希白叹了口气，然后又笑道：“那不死印卷对旁人无用，但我和杨虚彦若得，便立刻可得梦寐以求的武功突破。如果落在杨虚彦手上，第一个没命的就会是我！今次诸位真算救了希白一命！如果遇到什么问题，希白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徐子陵试探问：“那你可有见到曹应龙？”
　　侯希白大惑不解道：“曹应龙不是四大流寇的首领么？怎么也到成都来了？”
　　徐子陵无奈，又把事情简单陈述一遍，当然把要紧处隐去，只说想找到他。
　　侯希白点头摇扇道：“明白了！既然如此，便让小弟立此大功吧！”
　　徐子陵奇道：“你似乎很有把握？”
　　侯希白自信道：“怎说无巧不成书呢！我之前恰好看到安隆座下的高矮二将鬼鬼祟祟地提着一人到青羊肆去。本来不想管安隆的闲事，但现在看来，那人有极大可能是曹应龙了。”
　　师妃暄点头道：“好，烦请侯公子带路。”然后又转朝石青璇道：“青璇，安隆处或许杨虚彦也在，你还是避开为好。”
　　石青璇思虑片刻道：“好，祝你们行事顺利，那样我也可以早把烫手山芋丢掉了。”
　　青羊肆是一座寺观，在成都城西，据传当年老君曾与人相约在此见面，如今成了闻名遐迩的道教胜地。没曾想如今竟成安隆的基地之一，倒让师妃暄惋惜。
　　白日里三人不敢妄动，等到天色暗了才伏到青羊肆对面大宅的屋脊处。为了便于行动，师妃暄特意换了一身普通劲装，进入人群也不至于显眼。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街道上数不尽的花灯，有的挂在店铺外，有的拿在行人手中。各处鞭炮声响不绝，青烟弥漫。更有乐师优伶表演助兴，欢欣靡曼，充满鼎沸炽热的节日气氛。
　　师妃暄这才想起现在是解晖所说的灯会第一夜。
　　首先需要确定曹应龙到底在不在青羊肆中，侯希白只是说可能，而未确定。而且没人能够确信他说的就是真话。
　　“我们要不要直接硬闯青羊肆？”徐子陵话音刚落，便看到一道黑影自东南方的远处飞快往青羊肆掠来，从体型看来应是安隆。
　　侯希白当机立断道：“你们去救人！”然后断然从暗处窜出，朝安隆投去。
　　师妃暄和徐子陵对视一眼，心讶想侯希白竟然是真心相助，不惜和魔门高手安隆一战。
　　二人不敢浪费这难得的机会，立刻从另一个方向飞下屋脊，潜向青羊肆。
　　二人从后墙翻入青羊肆，师妃暄并不擅长这类潜行匿踪的事，但好在徐子陵对此驾轻就熟，便一路领着她潜入没有半点灯火的后进。
　　墙外欢声喧嚣，墙内寂静无声。
　　“曹应龙确在此处。”不多时，徐子陵低声对师妃暄道，“我已经感应到他的呼吸了。”
　　师妃暄讶道：“果然如此？长生诀的功夫竟如此神奇！”
　　“是在……”徐子陵皱眉道，“有人来了！”
　　师妃暄低声道：“不止一人，其中有杨虚彦。徐公子，你去救曹应龙，我去把人引开！”
　　话说完，徐子陵便独自潜入一间房屋，师妃暄在阴影处等候，等人来了，才一剑刺出，然后立刻朝外飞快掠去。
　　那群人被偷袭之后，果然紧跟师妃暄而去。
　　师妃暄边回刺边往外飞掠，确保无人再回青羊肆。待奔出一段路，师妃暄觉得差不多了，才停在一处屋脊上，静待来人。
　　“师姑娘，果真是你。”杨虚彦稳稳地落在另一边，手握长剑道。
　　师妃暄转过身：“杨兄别来无恙。”
　　杨虚彦叹道：“本以为上次就是与姑娘的最后一战，未料天公作美，仍给杨某一次机会。”说完，便举剑疾刺而来。
　　剑光在夜中幻化为万千光影，如真似假，如梦似幻，正是他幻影剑法的绝学。
　　师妃暄沉着应对，以静制动，不露杀气，身姿优雅仿佛闲庭却步。
　　当二人对上时，到底慈航剑典更胜一筹。
　　兔起鹘落，二人在屋顶上打得不可开交，从一处跃至另一处，转瞬间电光火石，数十招接过。
　　杨虚彦越打越退，师妃暄不能让他再回青羊肆，便紧随不放。忽然间杨虚彦收剑向拥挤人群中投去。
　　“啊！”人群中先爆发出一阵浓烟，紧接着是一阵巨大的慌乱惊呼。
　　难道杨虚彦竟向平民动手？！
　　师妃暄心中一凜，飞身落下，几道剑光从浓烟中闪出，她举剑格挡。
　　待浓烟散去，已无杨虚彦的踪影，师妃暄上前查看，只有几人摔倒擦伤，其他没有大碍。
　　师妃暄置身于汹涌人群中，刚刚的意外转瞬就被热烈的气氛所掩盖。
　　夜间的风吹来很暖，师妃暄看着身边一张张陌生的兴奋的喜悦的脸，手上提着各式各样的花灯，尽是鞭炮味美食香味汗味，磨拳擦踵，光怪陆离，一时不知自己究竟在何处。
　　“叮——”不知何处突然射出一枚暗器，师妃暄下意识举剑去挡，暗器便换了个角度射往密集人群。
　　师妃暄心叫不好，拂袖将暗器搂入怀中。
　　随即又有几枚暗器自不同的角度射来，师妃暄为了避免无辜伤亡，竟只能费力生生挨下。
　　同时，她感受到刚刚那股浓烟并非寻常，其中似有影响功力的毒气。
　　她已经明白了，这里人多嘈杂，极其适合隐蔽，自己不好施展，敌人伏在暗处，占尽优势，而且他们也不会在乎无辜之人的伤亡。
　　究竟有多少敌人？十个？二十个？师妃暄一时没有头绪。
　　不远处的舞龙越来越近，舞龙者都身手不凡，窜高跃低，作出种种高难度的喝彩，许多人聚在舞龙周围，时不时爆发出巨大的喝彩。一团团羌、瑶等族少女穿着独特的民族服饰，欢笑着提着花灯，有一簇还戴着凶恶又憨态可掬的天王面具。
　　师妃暄直觉感到，等到舞龙靠近，伏击之人便会不顾一切发动攻击，这是绝佳的机会。
　　左右人流推搡，功力受阻，师妃暄一时不能运用轻功离开人群。
　　现在究竟怎么办好，必须立刻做出决定。但是师妃暄才入蜀不久，本就不甚熟悉，而夜间灯会里的街道，又与白日间极为不同，顿觉头疼不已。
　　正茫然间，舞龙越来越近，师妃暄瞥见舞龙者的脸，他紧紧盯着这边，师妃暄立刻猜测到这队舞龙者都是伏击的人。
　　师妃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必要寻出一个办法。她忽觉自己与周围的人隔绝开来，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正在此时，忽然有人凑近自己，当眼便是一张黑红杂间的丑恶天王面具，却是一个穿着羌族服饰的少女。
　　少女直接拉住师妃暄的手，并向地上撒了一把什么，同时高声叫道:“地上怎么掉了这么多钱？谁掉的？！”话音落下，人群一下子就如炸锅般骚乱起来，纷纷俯身查看，整个街道都瘫痪不能前进。
　　少女趁机带着师妃暄猛然扎入人群中，如鱼入大海般左挤右窜。
　　一切都发生得极快，等师妃暄反应过来，已经穿越几股人流。
　　掌心传来对方的温度，师妃暄决定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