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婠暄同人]》叶钟鱼

28、第 28 章

　　师妃暄在弋阳逗留数日之后，倒有了收获。
　　这一日弋阳城中多了两个奇装异服的人，他们头戴简易通天冠，腰挂铁剪，绝非善类。
　　师妃暄蹑踪跟去，来到一处无人的屋舍，却正好撞到婠婠把这二人打晕。
　　“好巧啊！”婠婠边拖拽着两人边向师妃暄打招呼。
　　师妃暄一时愕然：“你这是……”
　　婠婠把二人拖到墙角处放下，起身拍了拍手道：“问些事。”她朝妃暄眨了眨眼，“你也很想知道吧？”
　　师妃暄没有阻止，在一旁看着婠婠在晕过去的人头上施用诡异的手法，奇异地觉得自己似乎和婠婠站在同一阵营里。
　　那人忽地睁开眼睛，眼神空洞。
　　“你们是谁手下？”
　　“帝王谷，大帝丁九重。”
　　“丁九重呢？”
　　“大帝去赤砂山了。”
　　“去那干什么？”
　　“好像与邪帝舍利有关。又似乎，是要寻一个叫碧秀心的仇人。”
　　婠婠满意地点点头：“可以了，倒吧。”话说完后，那人就眼睛闭上，头一歪。
　　师妃暄第一次见这种诡异的拷问方法，暗叹魔门秘法不可小觑。
　　“碧秀心……”婠婠思索着看向师妃暄，“是你师伯吧？不对，她已经不是慈航静斋的弟子了。”
　　“虽是如此，我仍敬重秀心师伯。”
　　若放在平时，婠婠定要讥讽碧秀心一番，可是看在师妃暄的面子上，婠婠撇开不提：“我记得她已经去世十多年了，丁九重怎么去寻仇？”
　　不等师妃暄说话，婠婠续道：“哦，对了，她和邪王石之轩有个女儿，好像叫……石青璇？”
　　“不错。”
　　婠婠含笑看着师妃暄：“正好有个爱多管闲事的大菩萨，恐怕不会让碧秀心的女儿陷身危险而不理。”
　　师妃暄略过她的调侃，问：“你想如何？”
　　婠婠笑道：“妃暄，我们再合作一次吧。”
　　师妃暄心想婠婠近来真是越来越难捉摸了。
　　“石青璇的性命，我不在乎，可是邪帝舍利的消息，我不能放过。”婠婠边处理地上晕着的二人，边道，“这一点，我想和你能够合作。”
　　师妃暄觉得好笑：“魔门人多势众，你怎么会想着和我合作？”
　　婠婠叹口气道：“看来我只能说实话了，邪帝舍利的事师尊没有交给我，可我既然碰上了，就不想错过。邪极宗的四个人，丁九重、尤鸟倦、金环真、周老叹，均是厉害的高手……我想你应该不会跑到师尊面前告我的状。”
　　师妃暄听明白这里面牵涉魔门内部争斗，婠婠找上自己虽然荒诞但很是保险。
　　“没有拒绝，那我就当你答应喽。”婠婠几步跃到师妃暄面前。
　　师妃暄沉吟道：“须护青璇周全。若碰上真的邪帝舍利，我亦不会让它落在你的手上。”
　　婠婠点头轻松笑道：“这个好说。那么妃暄，这一路便互相照应了！”
　　师妃暄看婠婠笑得很是开心，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是也说不上来，只能摆了摆头，心想走一步看一步罢。
　　师妃暄独自回了圣华庵收拾行装，出了弋阳，在树林中才碰上了婠婠。
　　师妃暄自出山后习惯独来独往，本来有些担心，但虽说是偕行，婠婠一直稍堕她之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师妃暄好几次觉得她已经没有跟在自己身后，但过一会儿又感觉到她。
　　倒是很让人安心。
　　去赤砂山的路程不远，几个时辰就到了山下。
　　赤砂山取名自山岩色赤红如朱砂，奇峰怪崖，极为幽奇。山脚处一道河涧蜿蜒，其上有桥跨河，连接通山幽径。
　　“这山奇特，正合我意。”
　　师妃暄听婠婠在身后赞叹，便道：“山带邪性，适合你。”
　　婠婠听师妃暄揶揄自己，不以为意道：“正邪是庸人自定，自然造物，何分正邪？这是你见识少的缘故。”
　　虽说江湖皆认定正邪两道，可是魔门从不自认邪魔外道，师妃暄知道婠婠一定还有许多歪理，和她争辩无益，便岔开道：“半山有座荒庙，恐非善地，你我约定，不要忘了。”
　　婠婠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二人过了桥，往山上走，过了一段时间，来到半山的一处凉亭附近，突然听到山上传来一阵清越的箫音。
　　其声婉转穿林而来，悠悠扬扬，如泣如诉，又让人心生宁静，浑然忘我。
　　师妃暄听到箫音不禁皱眉，同时便听婠婠说：“这箫音举世无双，是石青璇吧？”
　　婠婠看着师妃暄：“听闻碧秀心擅萧，独步天下，看来石青璇真是得了她真传。”
　　师妃暄心里暗叹了口气，她既希望是石青璇，又不希望是她，如今听了箫音确定是她，又不禁担心。
　　忽然山下又传来一阵尖厉的啸声，婠暄二人对视一眼，收敛气息，掩藏在树林之后。
　　不多时，先是一人落在凉亭附近，那人头戴冕板冕旒俱全的通天冠，背着一把特大铁剪，劲装疾服，勾鼻深目，赫然便是帝王谷大帝丁九重。
　　一道白色身影出现在丁九重身边。
　　“哼，功夫不弱。”丁九重冷哼道。
　　白清儿盈盈对着丁九重一拜：“前辈见笑了。”
　　丁九重不耐烦地看着她：“有什么话快说吧！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白清儿清了清嗓子道：“大帝此去，对杀了石青璇能有多少把握呢？”
　　“说来说去，为了邪帝舍利吧？”
　　“大帝爽快！邪帝舍利，确实想要一争，但石青璇的死活，我可助一臂之力。”
　　“哼，我也不劳阴癸派出手相助！”
　　“大帝先别急着拒绝，”白清儿微笑道，“周老叹、金环真、尤鸟倦，大帝有把握赢几个呢？”
　　丁九重刚想说话，就听白清儿接着道：“一个也许不在话下，可如果他们联手呢？而且石青璇不是好对付的。”
　　“联手？这不……”
　　“金环真和周老叹有旧情，尤鸟倦又武功最好，大帝，你在下风啊。”
　　丁九重一时沉默。
　　“但如果谁也不知大帝有帮手，大帝，你便在上风了。”
　　丁九重哼道：“你们哪里来的这样好心。”
　　白清儿轻笑一声：“我的目标只有舍利，大帝可以不信，但我会帮着对付石青璇，到时候大帝便知道诚意了。”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便分头往山上赶。
　　师妃暄等人走了对婠婠道：“那女子和你有些像。”
　　婠婠回道：“那是我师妹，白清儿。”
　　“你们阴癸派怎么开始喜欢和人合作了？”
　　婠婠看出师妃暄有些疑虑，偏头道：“圣门中表面上的合作多得很，你非圣门中人罢了。”
　　师妃暄按下心中对婠婠的怀疑，道：“我们先上山和青璇汇合。”
　　正说着，凉亭附近又出现了两个人影。
　　媚娘子金环真宫装彩服，乍看妆容甚美，但脸却苍白没有半点血色，活像从地府飘出的艳鬼。
　　她身边男子玉身长立，颇为潇洒，除了边不负还有何人。
　　他二人的对话和之前白清儿与丁九重的相似。
　　师妃暄听着皱起了眉头，邪极宗四人，而边不负和白清儿就各自拉拢两人，不知道究竟是怎么计划的。
　　“妃暄，你先去吧，我去看看他二人想做什么。”临出发前，婠婠忽然道。
　　师妃暄思虑一圈道：“好。”随后婠婠就消失不见。
　　师妃暄行过近百级石阶后，终于来到了这座偏僻荒芜的古庙。洞开的庙门里黑沉沉的，她跨过门槛，内里一股腐朽的味道，佛像经年无人打理，已经残破剥落，四处尘封网结。
　　师妃暄走到佛像几案前，低头捻着桌上的灰。
　　“贵客如果误入此地，那我劝贵客还是不要……”一个长发垂腰的青衣女子从佛龛一侧走出，含笑的表情在看到师妃暄的那刻凝滞，“……妃暄？”
　　师妃暄笑了一下：“青璇，好久不见。你这丑鼻子做得可真是逼真。”
　　石青璇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神情冷淡道：“师姑娘，你怎么来了。之前不死印卷已经给你看过了。”
　　“不是为了不死印卷。”师妃暄环顾四周，然后看向石青璇：“舍利的消息你故意放出来的？”
　　石青璇敛眉道：“是。不过，我不是慈航静斋弟子，做什么，也不需要向你们报备吧。”
　　“邪极宗四人，个个穷凶极恶，功力深厚，你一个人怎么对付他们？不要告诉我是要和他们同归于尽。”
　　“如何对付是我的事，不劳师姑娘费心。”石青璇说完就转身欲走，一副送客的样子。
　　“如果加上阴癸派呢？”
　　石青璇止住脚步。
　　“且不说祝玉妍会不会亲自来，阴癸派人多势众，你当如何解？”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师妃暄摇摇头道：“青璇，我不是来阻拦你的，我是来帮你的。多一个人，你总多分机会吧？何况慈航静斋属于白道之首，除去几个魔头，也是本分之内。”
　　石青璇沉默半晌，转过身来无奈地笑了一下：“这倒也是。”
　　荒庙之下有处伏魔洞，是当初鲁妙子的手笔，洞中有成百上千的蝙蝠栖息，这就是石青璇引敌入瓮的计策。
　　师妃暄详细了解计划后，就去熟悉荒庙各处布置，并加以完善。
　　“师姑娘，你在等谁吗？”过了半晌，石青璇不由得问忙完后就伫立在庙门口的师妃暄，她站在那有一会儿了。
　　师妃暄挑眉回神道：“没、没有。”
　　她其实有些心虚。
　　与婠婠的合作，师妃暄已经不知道还作不作数，也许她从一开始就是诳自己的，可是她也没做伤害自己的事。婠婠说去看边白二人，但迟迟不归，是和阴癸派合流谋划，还是有事牵绊？
　　师妃暄心绪漂浮不定，最终道：“我去外面看看，有事给你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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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除夕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