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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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天清晨，原肃悄无声息地背着包走了。
与此同时，楚涟收到了来自楚岚的消息。
纸条绑在苍鹰的腿上送过来，信纸上只写了四个字。
【有事，速归。】
他烧掉纸条，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往下看，应宸北正跟卫皓南一起在厨房弄吃的，他们以前没接触过，原肃教了两天后，便也做得有模有样的。
许是感应到楚涟的注视，应宸北从厨房探出头，见楚涟手臂上站着一只苍鹰，立刻意识到什么，同卫皓南示意下便跑上楼。
“我有事要回去一趟，你留在这里可以吗？”楚涟如此问道。
虽说他不太放心让应宸北离开他身边，但是如今局势动荡，黎明已经有所行动，血族那边也暗流涌动。
思来想去，这里反而还要安全一点。
而且他们也不放心让卫皓南一个人留在这里。
应宸北神情一顿，犹豫了两秒，最终还是点点头。
“注意安全，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楚涟临走前将苍鹰留下，它跟那匹马一样，早已不是普通的生物，羽毛根部同样浮现着暗青色的纹路。
对付普通人类绰绰有余。
他走时，卫皓南追出来，站在应宸北身后，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这还是他这么多天，第一次主动出现在楚涟眼前。
楚涟知道他想说什么，却无法给出承诺。
原肃没有选择告诉他任务的内容，便是没想过要向他求助。
他不知道他们要去的地方，自然也很难插手。
他们几人都知道这一点，因此直到最后，卫皓南也没有说出他想说的话。
楚涟没有回城堡，而是半路上就遇到了管家派来接他的马车，转道去了王宫。
王宫的会议室中，君主坐于首位，左手第一个位置空着，右手第一个位置则坐着楚岚，余下依次坐满了几大氏族的族长、少族长。
明月高悬，褚氏族长看着席上的空位，意有所指地说道：“亲王阁下最近倒是沉默，莫不是又沉眠去了？”
“哎，亲王阁下住得远，来得迟也情有可原嘛。”云氏族长笑眯眯地回应。
“这倒也是个理由，就是不知道，亲王阁下究竟是不是从领地过来的，这段时间族内如此热闹，可是从没见他露过脸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不时观察着君主的神色，却见他以手撑额，眉目低垂，看不清表情。
楚涟刚走近，就听到里面在声讨他。
侍从打开门，他不紧不慢地踱步进去，绯红的眼眸一一扫过长桌后侧的人，眸光冰冷。
“多日不见，诸位可安好？”
桌上顿时鸦雀无声，他们背后说坏话是一回事，当面被听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白牧恩轻笑着站起，同他行礼，“自然安好，多谢亲王阁下挂念。”
“亲王阁下不如就座，叙旧的话以后再说，君主大人已等候多时。”
对这明显上眼药的行为，楚澜仍旧没什么反应，等长桌坐满了，他才直起身，宣布会议开始。
褚氏族长早已等候多时，他立刻进言道：“君主大人，血族多年安安分分，谨遵您的命令，不踏足人类的世界，任由他们安稳地繁衍生息。”
“结果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忘记了血族的强大，竟敢公然做出那等劣质品！”
“这件事绝对不能姑息，一定要让人类受到教训！”
“没错！君主大人，我族中也有不少低等族人莫名失踪，肯定是被人类掳走残害，才会有那种劣质品出现。”
“您对他们一再心软，他们却罔顾您的恩赐，区区一个伊甸园便想收买我们，人类如此弱小，我们为何要受他们的约束！”
“血族以前何等自由，人类只有对我们俯首称臣的份，您一再退让，反而助长了他们的野心！”
听着耳边义愤填膺的话语，白牧恩笑而不语。
楚澜望向最激动的褚氏族长，严肃问道：“你说此事是人类所为，可有证据？”
“公主殿下已经搜了大半个血族，却仍旧没发现相关线索，这还不是证据吗？”
“咳咳、君主大人，您年纪还小，过于守信也是难免的事。”许久不露面的白氏族长咳嗽两声，慢吞吞地说道：“人类奸诈，伊甸园一事看似是对您投诚，实则是束缚住我们的手脚，方便他们暗中筹谋。”
他身为S级血族，身上却有了衰老的迹象，两鬓斑白，眼角也有了皱纹。
他摇着头，小声嘟囔了一句，“若是先王在时，何曾出过这样的事情？”
楚岚顿时沉下脸，厉色斥责道：“白老慎言！”
“不可对君主不敬！”
云氏族长赶紧出来打圆场。
“白族长身体不好，近些年来消息越发闭塞了，君主大人可是将伊甸园管理得很好，即使是低等血族也不用为食物发愁。要我说，伊甸园的建立是件好事才对。”
“若是因为血族久不活动，导致人类生了异心，这也好办，不如让他们再造一座伊甸园。”
“实力面前，他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做的，就像以前一样。”
云氏族长提供了新的思路，却还是有人不满意。
“这可不行！”褚氏族长拍着桌子说道：“这不还是将选择权交到了他们手里，我们理应享有最好的血奴，每年送进伊甸园的人类，必须由我们自己挑选才行！”
他们的态度是如此理所应当，就像人类只是他们后院长的大白菜，想要哪颗拔哪颗。
楚澜坐在首位，不动如山，表情都没变一个，楚涟却看到他桌沿底下紧攥的左手。
忍这么久倒也真是不容易。
“呵。”楚涟轻笑一声。
正讨论由哪个氏族选拔人类的褚氏族长和云氏族长不约而同地停下，看向左侧第一位的楚涟。
“不知亲王阁下有何高见？”
“依我之见，又何必建立什么伊甸园。”楚涟语气平淡，态度随意，“不如就由两位族长领军，占领人类的地盘，杀光首领，将剩下的人圈养起来。”
“到那时，血奴自然是要多少有多少。”
“……！”
这发言惊世骇俗，一时之间竟没有人回应，连楚澜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小叔叔！你玩真的？！
楚涟隐蔽地回了他一个白眼，接着说道：“人类有十几亿，供养血族倒是绰绰有余，以后大家再也不用担心血奴的生死，不合口味便杀了，想来很符合各位所说的自由。”
不得不说，这提议让某些人非常心动，褚氏族长早就受不了君主不允许私自狩猎人类的规定，也厌烦了伊甸园核查的规矩。
不过是人类而已，就是因为数量稀少，他们才不得不好吃好喝的养着，他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
“十几亿有些多了，圈养起来很麻烦。”褚氏族长皱着眉头挑刺。
“这好办，嫌多了杀掉便是，两位族长如此厉害，杀个几亿的人类自然是轻轻松松。”
饶是褚氏族长再大条，也听出楚涟的语气有些不对劲。
但是他也没什么反驳的地方，人类不过蝼蚁，几十个跟更多又有什么区别，他身为强大的S级血族，自然想杀就能杀的。
“咳咳，这样也太残暴了，我们虽然以血为食，却也做不出滥杀的事情。”云氏族长生怕他还没反应过来，赶紧干咳两声，把话抢过来。
他可没有褚氏族长那么自大，血族不过几万人，百分之八十都是中低等，他们自己固然厉害，真要对上全人类，肯定得掂量掂量。
“亲王阁下这种做法未免极端了些，君主大人一向仁慈，我们不过是想给那些人类一个教训，让他们安分一些，何必闹得这么大呢？”
“若想让他们安分，自然是一劳永逸为好。”
楚涟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让其他族长心里直嘀咕，一时不知道他是在讽刺，还是真的想这么干。
会议上沉默了十秒钟，白牧恩率先打破寂静，笑道：“亲王阁下说笑呢，他怎么会想要杀人类呢？他对血奴的态度可是好到我都望尘莫及。”
这话一出，其他人才想起楚涟有一个十分宠爱的血奴，纷纷松了口气。
他们又讨论起要给人类点教训，默契地忽略了楚涟刚才的发言。
没过一会儿，楚涟又笑了一声。
他们心里一咯噔，就听见楚涟说：“诸位不嫌麻烦吗？”
“人类寿命短，更新换代又快，一次教训能管多久呢？几百上千年做着重复的事情，即使是我也要不耐烦了。”
“……”说得好像你耐心很好一样。
“既然诸位没有能力将人类圈养起来，又无法杜绝他们的小动作，不如听听我另外的想法。”
楚涟支起手，说是让大家听，眼睛却只看着君主。
感受到他郑重的态度，楚澜坐直身，表情也不自觉变得严肃。
“人类数量那么多，供养血族确实绰绰有余，我们转变思路，不要求他们融入血族，而是主动融入人类。”
“他们为我们提供血液，而我们能够帮助他们修建堤坝、隔水建桥……”
比起干旱、涝灾、瘟疫、虫害……血族的危害不值一提。
适当的抽血不会损害身体，而血族的存在却能帮助他们做很多事情，利大于弊的情况，谁都知道怎么选。
“不索取，而是交换，与人类建立良好邦交，解除伊甸园协议，严格约束族人，将人类看作与我们同等的智慧生物。”
“世界这么大，何必固步自封，将目光局限于小小的血族之内呢？”
楚澜眉头紧皱，他没想到楚涟的真实想法居然是这样。
这确实是一个思路，但是却不可能实现。
让血族去帮助人类，完全是天方夜谭的事情。
果不其然，褚氏族长发出一声嗤笑。
“亲王阁下，您竟然自甘堕落至此！人类不过是食物而已，我们怎么可能跟食物平起平坐。”
“若是只想着满足基本的食物需求，也不过是会说话的野兽而已。”
楚涟轻描淡写地怼了一句，没再理他。
“若是能与人类建立邦交，市场和劳动力都会大大增加，血族仅仅几万人，人类却有十几亿，诸位不妨好好想想，怎么做才能让利益最大化。”
云氏族长心念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
若只是想敛财的话，何必那么麻烦，奴役人类可是最简单的方法，尤其是他们可以通过初拥转化人类，这就是最牢不可破的契约。
会议不欢而散，众人讨论半天，全被楚涟打乱了节奏。
君主在上座一言不发，既不同意也不否定。
侍从领着他们在王宫休息，第二天继续讨论。
会议持续了三天，楚涟甚至当场拿出一整套计划书，详细阐述了跟人类建立邦交的好处及其对血族发展的重要意义。
褚氏族长大怒，同白氏族长一起，严厉斥责楚涟这是自甘堕落将血族带往绝境的行为！
楚岚同君主一样不表态，面上维持着冷静自持的样子，看着楚涟一个人舌战群儒，心中激动得不行。
她也许是对楚涟的提案反应最小的血族，甚至觉得这样挺好的。
但是君主不发话，她任何态度都不能流露。
乌氏族长估计是反对的，但也同样沉默着，他是坚定的保皇党，君主发话之前，他什么也不必说。
令楚岚意外的是，云氏族长也沉默着，不知心中打着什么算盘。
就在这时，一个消息传到了王宫。
第三交易所遇袭了。
作者有话说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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