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情》自在山人

14、第 14 章

　　“你又是哪位？”我紧瞪着靠在门框上 ，一脸悠然笑意，美得不私凡人的少年。
　　美男，还是个绝世美男。可惜我此时除了尚称凌厉的目光，实在是没被的气势了，就连方才那一句话问得也是有气无力。因为以往的一切都在证明一个事实：我的八字，天生就与美男犯冲。
　　不仅是声音，就连这张脸也是似曾相识。
　　奇怪。“我在哪里见过你？”我选择了直接将心中所想的问出口，因为现在脑子比一团糨糊清明不了多少的我，实在是没有那个心情也没有那个精力去思索我曾于何时何地在何种情况下与他擦身而过。
　　“哇，人家不依啦！”我实在是没有料到这精灵般的少年变脸功夫竟是如此的厉害。小嘴一噘，小脚一蹬，两手一拧便靠了上来，两颗大眼睛眨啊眨啊眨啊，朦朦胧胧的水雾就罩上来了。
　　天哪！这家伙到底是水妖还是八爪鱼成精？
　　“你......”我咬牙切齿的抬起美少年的脸，“到底是谁？”现在我没有心情玩这种无聊的猜谜游戏。
　　小美男抽了抽鼻子，一脸的委屈，“离上次见面还没几天呢。哥哥居然就又将断狱忘记了！”
　　断狱？！
　　我几乎被他的言语吓得一跳窜上天去，“你是断狱？”怎么可能，那小子明明又白又胖，像个人参娃娃似的嘛！最重要的是，上次在空明山见到他的时候，他分明还只有七八岁的模样。可是......
　　我拉着他的手原地转了五六个圈儿，终于迟疑的问道：“你真的是？”似曾相识的样貌，似曾相识的声音，如果他不是断狱的兄长，那便只能是他本人。我想后者的可能性倒是更大一点，因为我清楚的记得，在我睡去之前，他与我说过一句话。
　　“哥哥，”他又抽了一下鼻子，眼中的水雾以惊人的速度凝聚着，看得我胆战心惊，“你不记得了吗？我说过的，这回来见你的时候我要长大一点的。”
　　你还真长啊？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的了，居然如此轻易的就相信了一个几乎是陌生的人的话。而这个人还是这么的行踪诡异，身世成谜。
　　我的弟弟？我忍不住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瓜儿，暗暗嘀咕着，“什么品种的萝卜，这么能长？”（哈哈）
　　“哥哥”俊美绝伦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
　　“你先闭嘴。”我一句话把他呛了回去，拖着他走到天岚秋的面前，“你先给我把话讲清楚，那神君仆人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你。”一回手将沉默了半天的碎羽也拎了过来，“也给我说明白。”神秘兮兮，神秘兮兮，我都快被你们给搞疯了。
　　“碎羽，”断狱像是遇到了好久不见的老熟人一般，亲切的打着招呼，“好久不见。”
　　还真是熟人？
　　靠，这个世界上怎么好象就我一个人是傻瓜，到底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碎羽似乎是想说话，断狱微微的一抬手，笑道：“还是先让你这心急的主子将天岚秋的话听完了吧！你没看见他都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了。”
　　杀气腾腾？你算是说对了，我现在就想杀几个人来平平心境。
　　你说。我把目光对准天岚秋。
　　“这个宿命是神赋予的。”
　　“这个世界早就没有神了。”我火气十足的打断他，据说太古大劫之后，神对这人世及仙人彻底失望，破碎虚空，自寻乐土去了。
　　神？哼，谁晓得他们到底是否存在过？
　　“可他们至少曾经存在。”天岚秋不愠不火的反驳着我，“我族便是证明。”
　　我顺了顺气，“好，你继续说。”我看你能说出些什么来。
　　“永世苍盛的族运，远超世人的财富与生命，还有通天彻地，看透万事的灵眼，换取一个宿命。”他看向我，眼中是我看不懂的狂热与悲哀，“寻找一个人，找到他，保护他，服从他，永生永世做他的仆人。”
　　“幼稚。”我冷嗤道。
　　“可这是我族存在的唯一理由。”
　　“神告诉过我们。”他靠了上来，“那个人的额头上，有一道这样的印记。”白皙纤细的手指点在我的眉头上。
　　那是，那是......
　　那分明是我刚刚流出的血，不知何时被他涂满了手指，我看见一道淡淡的紫光闪过，我的血就像是一道红色的藤蔓，以惊人的速度向他的手臂上爬过去。
　　我一阵眩晕。
　　我很不想承认，可是却不得不承认，因为那个印记之中透出来的信息明明白白的是----他属于我。
　　贴着灵魂的感觉，不会错。
　　一样的淡紫色，一样的花式，却较我额头上的简明许多。似乎是花纹繁复的程度代表了地位的高低。
　　就在不得不承认的那一刹那，我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为什么早在太古时期便有神灵会预测到我的存在，为什么他要为我安排仆人，或许我更应该问的是，我究竟是谁？而这淡紫色的印记代表的又是怎样的神秘。
　　我是一只九尾天狐，聚天地灵气而生，幼时长于山林，及长又拜了一个混蛋至极的师父。我美丽，骄傲，自负，无情，我，我分明只是一个普通的狐妖。
　　“主人。”天岚秋飞快的伸出手，却又马上敏感的缩了回去。
　　可恶！！！
　　“没事。”我摆了下手，稳住了身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叫我少爷。”
　　主人，主人。既然你已经叫出了口。我还怎能再撒娇似的称你一声“大哥”。一个“主人”将以往的情分断得干干净净。
　　“断狱。”我努力的静下心神，将目光对准身旁的少年。“你知道我是谁？”
　　他倒是笑得潇洒，“你以为这世上会有人胡乱的认哥哥吗？”
　　我一翻白眼，“不就是你。”
　　“哥哥。”小美男立即不依的跺起脚来。
　　“你们都先出去。”我无力的挥了挥手。现在就是有人告诉我一个比天还大的秘密，我也不想去听了。
　　我好累，我真的是好累，只想好好的睡一下。淡然，如果能将这些全部都忘掉，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好好好，睡一觉，睡一觉，也许等我一觉醒来，便会发现，这真的是一场梦。

　　我敢举双手发誓，今天，绝对是我有生以来，最灰暗的一天。
　　当我再一次推开门的时候，已经是日薄西山，屋子外头的生物又两人一鸟变成了五个男人。啊，或许我应该说，是五个勉强能在外形上算做是男人的生物。
　　“回来了！？”我无精打采的冲一脸无奈的黄泉和一脸不悦的独孤焰打了个招呼。
　　断狱，天岚秋，我的目光扫过两张同样养眼的脸蛋，却刻意忽略掉了上面的表情。那是谁？坐在日常与黄泉饮茶饮酒的地方，背向着我。一身白衣，一头长发，瘦削的腰身单是从背面看来便是充满了美感，如果那张我尚未看到的脸能与这个身体成正比，那么，我敢百分之一百的肯定，他绝对是一个美男子 。
　　可惜的是，美男对于我来说，好象就是麻烦的第一代名词。
　　“他是谁？”我看着黄泉，他却对我很是无奈的挑了挑眉毛。
　　不认识？好，换人。
　　“我想，你应该对他有几分印象。”
　　“什么？”我死盯住断狱，“你是说我认识他？”
　　“呵呵”断狱干笑了两声，不自在的转了转脖子，僵硬的躲开我那几乎是带着杀气的目光，“我只是说也许。”
　　“那你至少让他把脸转过来让我看个清楚，连面目都不敢露，还同我妄谈什么交情。”我冷笑着，心情不好连带着语言也尖酸了起来。
　　“你的脾气真的是越来越坏了。”
　　“我要你......”根本未经过思考便脱口而出的言语在见到他的面目的一刻戛然而止，我有一种马上就晕过去的冲动。
　　这张脸我认识，他就是那个无声的梦境之中，站在北庭身边的少年，可是他的声音，明明是碎羽。
　　“你是谁？”
　　“真是老套的台词。”他轻轻的笑着回答，“我是碎羽。”
　　独孤焰冷冷的开口，“可是碎羽明明是一只鸟。”
　　“啧，啧，你何时变得这样笨了？”自称是醉羽的他很是不满的摇着头，“既然你的师父大人可以是一只成精的狐狸，我就怎么不能是一只成精的鸟呢？我记得你可是没少听我说话的。”
　　“碎羽曾经被天极之焰炼过。”我没来由的一阵心慌，迫不及待的扔出我所知道最重的王牌，只觉得自己好象必须得否认他所说的，无论那是否真实。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我不是一直在盼望着有朝一日奇迹的出现，让它得宜回复人形吗？
　　“哥哥，你知道他就是碎羽。”
　　“不。”我冲着断狱一声大吼，“碎羽是不可能化成人形的。”
　　“你说的对。”断狱忽然很痛快的说，然后轻轻的得意的一笑，“可他也的确是碎羽。”
　　“凡世间生灵修炼，其实都是一个改变本质的过程，也就是一个逐渐升级的过程。天极之焰的作用就是将被它炼烧过的物质本质完全固化，使其不再具有升级的可能性。但是幻术与化形不同，因为无论怎样幻化，它的本质仍然没有任何改变。
　　我可以使你们眼中的碎羽变成这个玉树临风的美少年，甚至可以触摸到感觉到，但其实他仍是那只永远不会死亡的会说话的龙雀。在法力比我高明的人的眼中，他没有丝毫的改变。”
　　“幻术？”我紧紧瞪住断狱，“那你能告诉我吗，为何我会在自己的梦中看到这样一个并不存在的人？”刻之后，我再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就是他额头上那个有几分熟悉的淡紫色印记。
　　“还有你。”我一把挥开碎羽伸来的手，“别再用这种该死的目光看着我。”
　　“还有你们。”冷笑着用手指点着断狱与天岚秋，“我才不管我的前世是仙是妖是神是魔，我也不管我忘记了什么又记得什么。你们给我听清楚，我是紫言忧，现在我就叫紫言忧。”
　　“你知道那是你的前世，你想起来了是不是？”碎羽抓住我的手激动的喊了起来。
　　“那又怎样？”我依旧冷笑着，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是想起了一些，可是我没有兴趣继续往下想。”
　　“碎羽，前世的我，你想寻找的人，已经死了，死了！”
　　死了！
　　死了！
　　死了！
　　我看着碎羽那刹那间变得一片惨白的脸，心中满是残忍的快意。够了，一切到此为止，我才不要继续做前世的提神，即便他想的是曾经的我。可紫言忧有自己的骄傲。
　　断狱忽然轻轻的一笑，苦涩得却像是刚刚喝光了一海的黄连水，“你真的是变了。”
　　我挑起眼角看着他，也是轻轻的笑，“我又怎么变了？”
　　“变得无情。”
　　“哈哈”我拍着手大笑起来，“你怎么不问问黄泉，我紫言忧自出生那一天起便是这样的无情。何况我一个狐妖，要那许多情做什么？你不知道太多情的妖精总是得不到好的下场吗？”
　　“哎呀！我可真的是饿了呢！”站直了身子懒洋洋的挥了挥手脚，慢步走到黄泉面前软绵绵的往他身上一靠，“黄泉，你再不去做饭，我可就要成为天地初开以来第一个被饿死的狐狸精了！”
　　“好好好。”黄泉宠溺的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真不知道你怎么就不是馋猫成精呢？”
　　“你们”我看着几个都有几分茫然不知所措的人，得意的一笑，“想在这里吃顿便饭的，我欢迎，可是谁要是再说些乱七八糟，不知所谓的东西，就请到林子里头自己去找西北风喝吧！”
　　“武林大会！！！”我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目不转睛的紧紧盯住坐在对面的黄泉。一手用力的敲着被方才那口饭后茶呛得生痛的胸口。
　　“是啊。”被我盯住的黄泉用力的点了点头，以示他丝毫没有说谎。
　　“天啊！他们真的是脑子集体坏掉了。”我用力的按住额头低声自语，朝天翻了个超级大白眼。为了一张还不知道是真是假，价值几何的藏宝图召开武林大会，这些凡人是生怕人家不知道他们利欲熏心吗？一份尚是虚无飘渺未见踪影的财富竟有如斯魅力，我今天才算是彻底见识到人性中的贪欲了。
　　“你要去吗？”
　　“去啊，怎么能不去呢。”我理所当然的点着头，自己一手制造出来的闹剧，不去看看结果怎么能心安。更何况我扔出去的鱼饵分量可是不够的，我若不去露个面，这出戏可就真的不知道怎么往下演了。
　　“五行盟，独尊堡，风潋山庄。”我念叨着三份宝图的得主，不自觉的笑出声来，“看来是非得碰上北庭家那对兄妹了。”也不知道含烟那小丫头会不会跟来，乖顺又可爱，我倒是挺想她的呢。
　　独孤焰冷着脸把碗筷往桌上一扔，“你不是刚入世没有几天吗？怎么会认识这么多的人？”
　　“你没头没脑的生那门子的气？”我眉头一皱，也是气上心来，“我认识哪些人还需要同你汇报吗？乖徒弟。”
　　他静静的与我对视了半晌，忽的立起身来，冷冰冰的抛下一句话，便出了门。“我练功去了。”
　　“这小子！”我不满的皱紧了眉头。“他还真当自己是冰雕的了。”越来越沉静，越来越冰冷，一天到晚只是发了狠的练功读书，比我初识他那一会儿更加阴冷。那时候还觉得他有点人气儿，现在倒像是只剩了个人形了。
　　暗里吐了下舌头，该不会是我的教育方针严重错误导致的吧？
　　算了，算了。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冲着神态各异的诸位食客笑意盈盈的打了个招呼，“吃饱喝足，我出去转几圈，你们慢慢享用，小心别噎到就是。”

　　“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能进去？”眉角挑成四十五度，我的眼睛简直眯成了两条缝儿，以着无比温柔的口气问着面前的人。
　　“我......”瞄瞄独孤焰手中半出鞘的宝剑，瞧瞧黄泉掌心那两个上下翻飞的金元宝，最后再看看那张笑得比花儿都灿烂，却明明白白的写着“我不高兴”四个大字的绝美容颜，万分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再出口的话已经带上了几分哭腔，“这又不是我的意思，上头吩咐没有请柬的一律不许进去，我要是真的把你们放进去，总管非得打断我的腿不可。”他这是犯到了哪一路的太岁啊，这一群人明明一个比一个长得漂亮，初见时还以为是天上的仙人集体思凡下界了呢！哪里知道脾气也是一个比一个差，天哪！他要是坚持不放他们进去，会不会被一气之下五马分尸了?
　　真是，我们有那么恐怖吗？看看面前这个一脸恐惧的迎门小厮，我十万分无奈的叹了口气，一把抢过两个金元宝扔到他的怀了里。黄泉你瞪我做什么？没看见咱们把人家小孩子吓坏了吗，给点钱财补偿一下也是应该的，反正你钱多不在乎。
　　“走吧！”目光扫过那同样满面无奈的五个人，我领头转了身。该死，什么破烂武林规矩，开个分赃大会还要发帖子，果真是人类的作风。唯今之计，我们也只能先回头了，去大道上截几个倒霉鬼，讨几张帖子。只是没想到，我堂堂九尾天狐也有沦落为剪径小贼的一天，真够郁闷。
　　哪想到我这才迈出了三步，就听得身后一声高喊，“忧忧，等等我。”
　　天底下会这样叫我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北庭清音。
　　我的确已经做好同他们兄妹见面的心理准备，可是也不必如此之快吧！这简直就是在催命嘛！
　　刚刚把身子转过来，便看见一道黑影迎面扑了过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来人抱了个满怀。
　　“清音。”我挣扎着喘着粗气，同她那八爪鱼似的手脚奋力搏斗着，“你轻一些，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你还敢说。”清音皱着鼻子直冲我瞪眼睛，把手收得更紧了一些，“这是对你的惩罚。谁让你一句话都不留就跑掉了，一点情分都不讲。这次你若不让我抱了够，我就要你好看。”说完还举起拳头在我面前好一阵晃动。
　　“清音。”我哭笑不得的按住她的拳头，“男女授受不亲，你淑女一点好不好，小心以后真的嫁不出去。”
　　“有你在我怕什么？”她不屑的撇了撇嘴巴，“要是真到了嫁不出去的那一天，我就嫁给你。反正赚你这么一个绝世大美人我是绝对不吃亏的。还不得把我那个笨蛋大哥羡慕得口水流成河。先别说别的，先让我摸摸看，一个人在外头这么久，皮肤是不是都变粗了！”话还没有说完，一只狼爪已经顺着我的脸爬了上来。
　　“清音，别闹了！”救星自天外飞来，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很及时的抓住了那只图谋不轨的爪子。
　　我抬头，面前，北庭风月很儒雅的对我一笑。
　　我忽然觉得有点心虚，于是也咧开嘴巴冲他扯了一个笑容，“北庭，好久不见了。”
　　靠，我怎么总是在说这几句台词。
　　“是啊。好久不见了。”他越发温柔的笑了起来，我却只觉得嘴巴越来越干，真想扭头就跑。唉，他的温柔好象正是为了反衬我的无情，这样巨大的反差，真是搞得我想不愧疚都难。
　　“你也来参加这次聚会？”他很明智的没有说出那四个字。就是嘛！明明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哪还有脸面大声的喊出来？看来所谓的武林之中，聪明人还真是少得可怜。
　　“是啊！”我干笑着，“来凑凑热闹。”
　　“你有请柬？”清音自一边探出头来问。
　　才怪！我大摇其头，“我无钱无势无名，谁会送我那个玩意。”
　　“那你怎么进去啊？”
　　抢喽！我砸了砸嘴巴，选择了沉默。
　　天岚秋忽然开了口，“不如这样吧！既然你们是好朋友，又有进去的请柬，就带我们进去吧！反正我们这一群人无门无派，来这里也只图看一个热闹，归到你们风潋山庄门下倒也不无可以。”
　　“你是谁？”清音嘴快的问道。
　　他马上低垂了头，退到众人身后去，“我只是公子的仆人而已。”
　　“仆人？”清音马上就将好奇的目光抛给了我。
　　讨厌，郁闷，麻烦。我遥遥瞪了他一眼，然后对着北庭清音硬邦邦吐出了五个字，“他叫天岚秋。”
　　不过他的建议倒是不错，看来又得麻烦北庭了。“北庭，你应该不会介意再多几个吃闲饭的吧！”真是佩服自己，这么无赖的话还能说得如此的理直气壮。
　　可北庭却分明笑得很开心，“我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