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李白与安卓与炼金术士（5） ...
-
程周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站在金百利广场上。前方围出的一片空地上，一名外国议员正在做着演讲。周围密密麻麻站满了人，正为议员的讲话而鼓掌或挥臂欢呼。
程周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些人眼神空洞，神情呆滞，动作有种不自然的僵硬，却并不迟缓，甚至堪称敏捷，反而令人更加毛骨悚然。
这种情形，几乎像是置身丧尸群中一样。
恐慌在程周发现身上绑着的炸弹时达到了巅峰。不仅是程周，周围所有的丧尸身上都带着炸弹。整个金百利广场上挤满了怀揣炸弹的丧尸。这是一场自杀式恐/怖/袭/击。不，这些丧尸应该只是被生物电极驱动的尸体，它们早就已经死了，只是被人利用作为杀人的工具。
程周感到了绝望。
“‘绝望天使’可以强化人的绝望情绪，在濒死之人身上效果最好，本能的求生欲会驱使他们行动，而不用担心被杀意检测系统检测出来，”“第一滴血”的首领赤沙得意洋洋地说，“当然我还是更喜欢死人，只有死人最保险。”
不敢自己去扔炸弹，躲在背后指挥尸体，科技果然会让人堕落，恐/怖/分/子也一样。冈萨雷斯微微皱眉，“既然不会被杀意系统检测出来，直接暗杀不就行了么？非要搞得这么夸张。”
“暗杀是□□和胆小鬼政客才会干的，我们恐/怖/分/子可没那么懦弱。”
你还真好意思说啊！冈萨雷斯懒得和这家伙废话，继续在电脑上观看演讲现场的直播。当杜维萨特议员的讲话达到最高/潮时，丧尸群也似乎受到感召一般动了起来，向演讲台涌了过去，随后就是震耳欲聋的巨响，爆炸的冲击波似乎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得到。赤沙发出欢呼，“成功了！”
没有人能在那种强度的爆炸下生还，在杀意系统没有发出警告的情况下杜维萨特议员的保镖团队也不可能提前做出准备。虽然场面看着乱七八糟，不过结果成功了就行，也不算浪费自己提供的炸弹和神经强化剂。
电话响起，冈萨雷斯接了起来，“喂？”
“恭喜呀，冈萨雷斯先生。”
冈萨雷斯顿时警觉，“你在说什么？你是谁？”
“你是不是觉得你们乌鲁姆帮借‘第一滴血’之手刺杀议员阁下的计划还算成功？”
“你到底是谁？！”
“诶，你不知道我吗？我还以为我们已经算是熟人了呢~”对方揶揄道，“我就是赛博文明史上最伟大最帅气的炼金术士尼古拉斯·小野~”
若无其事地又加了个形容词啊！就这么肯定一定没人会看吗！冈萨雷斯沉下脸，“你又想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让你一直蒙在鼓里也不好，想把事实告诉你而已。”
不等冈萨雷斯细问，电脑上的视频画面已经变了，仍然是金百利广场，但和刚刚看到的情景截然不同，周围的建筑完好无损，没有意料中爆炸后的浓烟和废墟，本应被炸成碎片的尸体此时东倒西歪地在广场上躺倒了一片。“怎么回事？！”
“是不是被吓了一跳？其实没什么奇怪的，因为你们给那些人用的‘绝望天使’其实是‘怠惰’来哒！”
“怠惰”和“绝望天使”等神经强化剂不同，是一种神经抑制剂，会降低使用者的神经兴奋度，同时有放松肌肉的作用，小剂量可以缓解焦虑，大剂量则会令人丧失一切行动意愿，甚至进入遗忘期麻醉的状态。冈萨雷斯咬牙，“你果然还是为了那批货——”
“不，我的主要目标确实是报复U-23，”小野语气轻松地说，“不过考虑到那些药剂在你们手上太过危险，毕竟我可不想它们会被用在我自己身上，所以在还没出厂的时候就找人把那一批所有的货都换成‘怠惰’了。”
“这下乌鲁姆帮为‘第一滴血’提供武器支持恐/怖/活/动的证据也有了，正好可以一举扫除，想要彻底控制‘云中绿洲’的障碍一下又少了两个，这回我应该还算是立功了吧？”
小野一脸邀功的表情看向杜维萨特议员。他皮肤白皙，长着一双洋娃娃似的大眼睛，五官很立体，面部线条倒是偏向东方人的柔和，脸上总是带着促狭的笑意。他们正身处四季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由皮埃尔带领手下保镖进行严密保护，十分安全。刚刚在金百利广场上演讲的只是杜维萨特议员的全息投影，一个引蛇出洞的诱饵。
杜维萨特议员微微颔首。“你做的很好。”他转向身后的皮埃尔，“超人公司那边呢？”
“那座废弃工厂昨天夜里发生了爆炸，调查结果是‘第一滴血’的恐/怖/袭/击。”皮埃尔回答。
“很好。”杜维萨特议员露出满意的神色，对小野说：“我有事情要和皮埃尔商量，你先回去吧。”
“是~”
走到门口，小野忽然又回过头来，露出狡黠一笑，“亲爱的皮埃尔，要好好保护议员阁下哦~”
“不劳你费心。”
小野离开，剩下议员和皮埃尔两人。杜维萨特议员却迟迟没有开口。皮埃尔正觉得疑惑，就听杜维萨特议员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不是皮埃尔。”
皮埃尔一怔，随即笑了起来，“被发现了啊。”
“皮埃尔”身周的光线似乎闪烁了一下，全息立体影像消失，站在议员身后的男人变成了高挑美艳的影后。杜维萨特议员似乎并不意外，“皮埃尔从工厂回来小野就提醒我注意，果然是在那个时候调包的么。”
“他还挺警觉的么。”夏堇年哼了一声。当时去安排手下炸毁工厂的皮埃尔并不知道自己经历的一切都只是幻觉，是苏和其他高尔特公园的黑客们侵入他的芯片接口对他的神经系统直接给予的刺激。在套出足够的有用信息，传回了虚拟的爆炸画面之后，苏对皮埃尔的中枢神经施加了抑制，使其陷入昏迷，暂时囚禁在工厂里，夏堇年则趁机用全息投影装备伪装成皮埃尔的样子，回到了杜维萨特议员身边。
夏堇年掏出手枪指着杜维萨特议员的后脑，“我认为自己的演技姑且还算说得过去，是什么时候暴露的？”
“从你掏出□□时候。皮埃尔不会背叛我。”
“这么自信？”
“他的大脑皮层植入了思维信号炸弹，但凡他有一丁点背叛的念头，炸弹就会爆炸。”
夏堇年冷笑，“你们果然就只有这点卑鄙的手段。”
“卑鄙但有效。”
走出房间的小野没有离开，仍然站在门口，背靠着房门，无聊地观察着在走廊上站成一排的保镖，身高全部在一米八上下，误差不超过两公分，都穿着西装戴着墨镜，黑色头发梳成背头，一眼望去就像一堵人墙，没有丝毫起伏。“搞什么嘛，就算是养殖克隆人也不用非要打扮得像黑客帝国一样吧，”小野自言自语地吐槽，忽然发现队尾的一个人有着和他人明显不同的茶色头发，身高也偏矮一些，“咦，这是基因突变？”
“被发现了啊。”
那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张秀气的娃娃脸。小野吃了一惊，“你是谁？怎么混进来的？”
“我只是跟在他们后面，不过你们好像没有注意。”这是大实话。当然实际过程很复杂，但忽略掉细节简要来说差不多就是这样。“你是尼古拉斯·小野？”
小野打量着面前的人，很快反应过来，“你是林真理派来的杀手？”
“是。”
林真理是中介的名字。他的父母虽然一个是日本人一个是中国人，却很巧都姓林。而小野面前的娃娃脸杀手自然是林陆拾，准确地说是被重新上线的林陆拾通过神经连接远程控制的060。林陆拾联系过贺子亮之后，又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就接到了谢峤的电话，不出意料地得知自己下线后060果然被卖到了地下诊所，紧接着又被转手卖给了恐/怖/分/子。
“要帮你赎身吗？”
林陆拾怀疑谢峤让下属折腾一大圈就是为了来说这句话的，“不然你要看着你弟弟被恐/怖/分/子拿去当人肉炸弹吗？”
“开玩笑的，我已经拜托客户让人把060送回来了，还有你的衣服和表。”
“客户？”
“嗯，他正好认识‘第一滴血’的首领。”
什么正好认识，其实这就是幕后boss吧。“谢了，回来请你吃饭。”
挂掉电话，林陆拾把事情大致向林真理转述了一遍。林真理听了直皱眉头，小声嘀咕：“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怎么了？”
“……没什么。”林真理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我就是有点怀疑，那家伙好像一直有点自杀倾向。”
“这样吗？”
“他经常说‘人被杀真的就会死吗？’还差点自己去试来着。”
人被杀不一定会死。但作死会。“我让贺子亮再帮我连接试试吧。”
林真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啊？你还玩儿上瘾了啊？”
“就当是内测之前的练习了。”
“……不愧是你，网瘾少年。”
“顺便再去买两条烟。”
“没救了你这人！！”
“云中绿洲”的线路依然没有恢复，但林陆拾又打给了谢峤，谢峤表示可以提供门集团的备用线路，于是在贺子亮的帮助下，林陆拾顺利重新上线，连接上了060，随后又改装混入了杜维萨特议员的保镖队伍。林陆拾没费多少工夫就解决掉克隆人保镖，押着小野走进房间。
杜维萨特议员倒在地上，看样子已经失去了意识，但周围并没有血迹。夏堇年手中提着枪站在一边，听到有人进来，下意识地举枪，“谁？”见是林陆拾，才将枪放下，显然双方是事先通过气的。“其他人都处理掉了？”
“嗯，你呢？”
夏堇年脸色微沉，“你来看看。”
林陆拾依言上前。夏堇年指给他看杜维萨特议员脑后的伤口。林陆拾也有些诧异，“仿生人？”
一边的小野冷笑一声。两人看过去，夏堇年冷冷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会信任我超过被植入了脑皮层炸弹的皮埃尔？”小野面露讥讽，“实话告诉你们吧，让-保罗·杜维萨特早就死了，在这具身体里的不过是个代理程序。”
“是新启蒙党这么做的？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所以说你们什么都不懂。根本就没有什么杜维萨特议员，真正的杜维萨特早在28年前就死了，自杀，当时他只有17岁，还是个高中生。”
夏堇年微微皱眉。林陆拾已经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后来参选议员、在世界各地演说活动的其实只是个AI代理？”
“没错。杜维萨特因为觉得无法融入人类社会而想要自杀，但又觉得这样是对自己家人的不负责，于是参照理想中的人格写出了一个代理脚本，用来代替自己与家人生活下去。虽然本身没有自我意志，也根本不能理解自己做出的种种行为的原因，这个‘图灵僵尸’却依然完美融入了社会，甚至表现出超凡的人格魅力，参选成为了议员，”小野冷笑，“一个人工制造的‘僵尸’居然比真正的人类更能适应人类社会，还有比这更讽刺的吗？”
令死人“复活”，这正是小野自称“炼金术士”的原因。也不知道乌鲁姆帮和“第一滴血”知道他们兴师动众刺杀的议员其实是个高中生写出来的脚本会有什么感想。
“所以你跟着杜维萨特议员，是在维护它的代理程序？”夏堇年问。
“还有升级更新，不过基本上就是你理解的那样。”
“除了你，就没有其他人了？”
“好歹也是高级人工智能，你觉得它会把自己是个AI的事情满大街宣传去么？”
“那事情就好办了。”夏堇年冷冷一笑，举枪对准了小野，“只要杀了你，这个程序也就彻底完蛋了吧？”
“那你就试试看啊。”
小野迎着枪口，毫无惧色，反而挑衅道：“怎么了？你怎么不扣扳机？是不是发现自己突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手指了？”
夏堇年脸色发白，额角渗出冷汗，压着扳机的食指微微颤抖，却始终无法按下。小野知道自己猜对了，“我之前还在想，一个国际影后为什么要来这里，毕竟重力井里又没有红毯可走。其实你是多重人格吧？之所以没有被人发现，是因为你大脑芯片里的人格管理器，让你可以主动转换人格。芯片对我来说就是通往大脑的钥匙，只要有芯片——”
一颗子弹打断了小野的话。千钧一发之际林陆拾夺下了夏堇年手里的枪，子弹打偏，擦着小野的侧耳朵飞过。小野惊讶，“你怎么——”
“你不知道我的存在，很正常，她自己也不知道，”“夏堇年”的神态已经完全变了，不再凌厉，反倒有种沧桑，“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没想到还能被你唤醒，不愧是赛博文明史上最伟大的炼金术士啊。”
林陆拾将小野挡在身后，一手握枪警惕着“夏堇年”的行动，低声问小野：“赛博文明史上最伟大的炼金术士先生，你能重新控制她么？”
小野刚刚通过自己的芯片入侵了夏堇年大脑中的人格管理器，想通过频繁的人格转换使她处于混乱状态，没想到却放出了一个他无法控制的东西，白皙的脸孔血色全无，咬了咬牙，“我试试看。”
“省省吧，不用白费功夫了。”
“夏堇年”说着，飞起一脚踢向林陆拾拿枪的手。林陆拾闪身避开。“夏堇年”乘势追击，拳脚暴风骤雨般向林陆拾攻去。她身材本就高挑，四肢修长，又因为常年运动加上为了拍摄电影所做的芭蕾、柔道、搏击等训练，不论是反射神经还是肌肉力量都相当不错。而林陆拾因为顾忌夏堇年的身体，不能开枪，也不敢随意还击，只能不断闪避。
“怎么不还手？你是在小看我吗？”“夏堇年”说，攻击丝毫不停，“因为这具身体是个女人，你就觉得肯定还是自己更强是吗？”
“我没有，我不是，你不要乱说。”林陆拾躲过“夏堇年”的一记上勾拳，问小野：“还没好吗？”
小野满头大汗，“在试了！别催我！”
“要不还是直接重启吧？”
小野刚想反驳“说什么傻话呢你个电脑白痴”，林陆拾忽然闪身绕到“夏堇年”身后，一掌劈在后颈。“夏堇年”眼前一黑，立即失去了意识，身体向后仰倒。林陆拾伸手扶住，将她轻轻放在沙发上，“夏小姐？”
过了一会儿，夏堇年才逐渐回复意识，缓缓睁开眼睛，“怎么回事？我怎么好像突然晕过去了？”
“你刚刚中病毒了，我帮你重启了一下。”
“喂！你不懂就不要乱说啊！”小野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总算想起来反驳，“就是因为你们一遇到问题就马上重启最后才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好吗！”
“知道啦知道啦，下次我一定不马上重启，至少先等五分钟再说。”
“不是这个问题啦！”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没有营养的话，似乎完全忘记了几分钟前的紧张气氛。夏堇年被两人吵得头疼，正想起身，忽然瞥到林陆拾身后：“小心！”
林陆拾抬手挡开身后的攻击，语气有些无奈，“这是什么鬼故事的展开啊？”
“鬼故事？嗯，你说的倒也没错，死而复生，借尸还魂，确实是鬼故事的情节啊。”
眼见小野和夏堇年的眼神渐渐变得呆滞，林陆拾转过身来，面对着“杜维萨特”议员。“你到底是谁？”
“被你察觉了啊。”“杜维萨特”笑了笑你，“我是谁？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林陆拾看着“杜维萨特”，似乎在等他开口。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杜维萨特”皱眉，“你不是仿生人（Android）？”
“是啊，我一直是苹果机。”
林陆拾面不改色地说。“杜维萨特”无视他的冷笑话，眯起眼睛，“不对，U-23的义眼里有录像，你不是普通的生物人。”
林陆拾不置可否。“杜维萨特”望着他，突然明白了什么，笑了起来，“我知道了，这是幻觉对吧？”
林陆拾轻轻叹气，“苏小姐，好像被他识破了。”
“嗯，我知道。”通过060安装在双眼中的摄/像/头，苏能够即时掌握现场的情况。她双手飞速敲击着键盘，对通讯器说道：“没关系，就算他能识破，也无法破解‘本体幻觉’，因为他本身也必须服从本体世界的物理规则。”
所谓“本体幻觉”，与其说是一种幻觉，其实更接近于一种由数据创造、与现实世界极为相似的真实存在的异时空，其底层代码即为“本体幻觉”中的物理规则，随意打破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导致现实世界中的“本体”毁灭。这就是“杜维萨特”即使知道自己身处幻觉，也不能破解的原因。通常来说，黑客们制造幻觉有两种方法，一种是通过想象在自己的大脑中生成幻觉，再将数据传输到对方的神经系统中，另一种则是直接操作大脑芯片中的“输入”信号。而构建“本体幻觉”只能采用后者，而且必须由物理学知识相当深厚的人来操作，因为任何一个微小的输入错误或是悖行指令都会令整个数据时空崩溃。苏毕业于麻省理工学院物理学系，研究生时又师从计算机建模领域的专家教授，“本体幻觉”正是她的拿手好戏。制造这种近似现实的幻觉时空需要庞大到难以想象的运算量，不出意外地同样是由门集团提供了他们位于半人马座A的服务器。
“不过，对你来说情况仍然很危险，”苏话锋一转，“我制造的‘本体幻觉’与现实唯一不同的一点就是你是生物人，而不是仿生人，这样才能防止‘杜维萨特’用和控制夏堇年和小野同样的方法控制你的意识。但这也意味着你现在只是个普通的生物人，没有强化的□□也没有复活的机会，而对方却是仿生人，物理强度不是一个等量级，而且很有可能还会使用超人软件。”
果然“杜维萨特”说道：“就算你是生物人，不会被我意识控制又怎么样？生物人的□□强度本来就远不如仿生人，何况这具身体的芯片里有不止一个超人软件，UNO、刺青师、扑克脸、开膛专家，都是你们这个时代世界顶尖的杀手，你是仿生人的时候UNO不是你的对手，但现在你只是个普通的生物人，你觉得自己还有生还的机会吗？”
“生物人怎么了，”林陆拾耸了耸肩，“我杀他们的时候也是生物人啊。”
“……啊？”有一瞬间“杜维萨特”似乎宕机了。“……你说什么？”
“我说，”
林陆拾微微笑了笑，“那几个杀手，都是我杀的。”
作者有话说第34章 李白与安卓与炼金术士（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