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她告诉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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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晏明见何思母亲的机会并不多。
大约有五次。
第一次是去星际登记成为伴侣的那天。
何思告诉他，应该见一见双方的父母。
赵晏明没有亲人，他们只是简单与何思的母亲共进晚餐，算是有了第一次的接触。
母亲的记忆是什么样的，赵晏明的过往26年人生中并没有感受过。与何思成为伴侣后，也并没有期望从这个母亲身上感受，毕竟赵晏明知道到亲王并不是很满意他作为何思上将的omega。
当然事实也如此，毕竟连自己也不明白何思为什么要选择他。
第二次，是赵晏明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
赵晏明发现自己怀了小年的时候，焦虑到整夜泡在浴室温水里纾解，他实在害怕自己没有能力保住这个孩子。
小心翼翼接通了母亲的终端，不过才说了一句话，终端那处传来女人简单一句话：“我知道了。”
孕期omega需要得到alpha足够的信息素维持身体平衡与心理安宁。第二天，莫都亲王出现在家中，为他送来一盒整齐的试管，试管中全是每日omega需要alpha信息素量。后来的时间，赵晏明都是靠每月从不间断的信息素才安然度过孕期。
至于这些信息素是如何获得，赵晏明无力询问。
第三次……或许可以说他只是得到通知亲王想要见他。
过后似乎遇到紧急的事匆匆从书房离开，仅仅与他打了一个照面。
那是赵晏明第一次看见母亲露出焦急的神情。
第四次是何思战场回来第二天，母亲告诉他何思需要一个alpha后代。
而今天是第五次。
莫都亲王是陛下的妹妹，掌握帝都大半军权的女alpha，今年算起来应该58岁。
在人类接近百年的寿命里，一半的人生已经度过，看上去是个精瘦的女士，利落的短发中夹杂着白发，往往用一顶军官帽盖住大半，那双与何思一模一样的桃花眼眸底布满了凉薄，俯身看着所有的平民。
赵晏明坐在书房沙发安静等候，看见门有打开痕迹，即刻站了起来表示尊敬。
推开门的是莫都·何茹。
何思的母亲。
因为随着年纪增长，人类身体的骨肉会渐渐消瘦，所以军装有些地方显得略微空荡，但何茹挺直的腰板并不会让人将面前的人当做一个近60岁的“老年人”。
“您好。”赵晏明问候。
何茹颔首，从抽屉里抽出一根香烟，点了点桌面，还未点燃望向赵晏明道：“介意吗？”夹着香烟的手示意。
赵晏明摇头。
何茹直接将烟点燃，放到口中吸了一口，眯了眯眼眸。
“上次我见了你，告诉你何思需要一个alpha后代，她知道后很生气，想办法阻隔了我一支开采p星能源的军队。”
赵晏明怔了怔，只能垂下头：“母亲抱歉.......我.......”
“这与你无关。”何茹又吸了一口烟，走到赵晏明对面沙发坐下，腿交叠起来，一脸陌然看着他。
“她只是在警告我。”
何思与母亲的关系一直都让赵晏明琢磨不透。似乎并不亲近，甚至可以兵刃相向，但是又不是敌对的状态。
何茹将一支烟吸完，很自然靠着身后的沙发，开始认真打量赵晏明，从头到脚的打量，细致到赵晏明有些害怕。
p星学校发生过的事虽然不会留下档案，但是一起上学的学生都是如今各个领域的精英，只要用心打听，他与袁舫的谣言总会传出来。
“何思今早被星际的调查法庭带去盘查........”何茹见赵晏明紧张握着衣角似乎有要站起的模样，倒是稍稍舒服了些，随后道：“听说她对政界人员用了私刑。”
“母亲，这件事.......”
何茹目光投向赵晏明，伸手止住他开口的话，并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
她并没有出言指责，而是起身到书桌前又抽出一根烟，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刚刚有些紧皱的眉头舒缓了不少，透过玻璃窗望向窗外各种机甲训练飞行器环绕的沉下的夜色，自顾自道。
“星际与w星系虫族最大一次战斗的时候，陛下重病，皇室动荡，我无力抽身，于是将十五岁的何思送上了战场。”何茹说起何思的时候带着回忆的慵懒，眉眼多些不同往日的温情，凌厉也渐渐软化。
“她走的时候，陛下担忧她害怕，就给了她一个承诺，问她想要什么。”何茹说着用指腹掐灭了烟星，覆手望着窗外，眼神一直跟着训练的飞行器环绕。
她会要什么呢？
他从认识这个举着酒杯出现在宴会上的女上将开始，所有的了解与接触仅仅是床上或者浴室，如果不是何思从战场上放假归来的每一次都恰好是他易感期，赵晏明几乎要以为何思喜欢的是他的身体。
赵晏明摇摇头，他实在无法想象到何思会要什么。
何茹突然笑了笑，是一种打趣的笑声：“她告诉陛下，如果她平安归来，她想要一个omega。”
窗外的来往的飞行器因为需要降落而打开了耀眼的芒灯，那光落在赵晏明身上。
何茹转过身，捏着烟头环手靠着身后的玻璃：“战争结束后，何思告诉我.......”
“她要与你结成伴侣。”
*
赵晏明走出亲王住所，神情不明，捂住左边胸腔接近心脏跃动的位置，眼前模糊一片，他伸手将镜框摘下.......
还是模糊。
丹凤眼中蓄满了泪，在这飞行器交织灯光中心敛了敛，不争气的水珠落下滴在手背。
耳边回想起的是莫都亲王告诉他的话。
“w星虫族的战争没有人将希望寄托在一个十五岁的alpha身上，皇室的内斗厉害到内需几乎难以供给，更不要说星际战场上的余粮，我没想到她居然能活着回来，一眨眼回来时间就过去7年。”
“何思符合我培养alpha后代的要求，血脉的力量也觉醒的很快，她21岁那年挑战了sss精神力的alpha上将，用雷霆凌厉的手段把所有腐败的上层全部替换下去，论手段我还是不如她.......”
“陛下下令研发摧毁w星的能源化学机甲，就是准备随时引起战争的前机，何思随时有可能上战场........你必须给给她留下一个alpha后代。“
“我原本是不同意你们结成伴侣，但是她用所有战争的荣光都用来兑现了陛下的承诺，她娶了你，我实在没有反驳的理由。”
“何思太冷静，没有人知道她究竟想要什么，可她一直走在触及皇室权利的边缘。就要清楚她也是皇室的人，为战争而生为战争而死。如今陛下开始忌惮她.......如果她不再拥有一个alpha后代打消陛下的顾虑.......那么下一个上军事法庭的人将是她。”
“还有她合法的omega。”
.......
他的alpha好像不是很喜欢笑，但是他的alpha很喜欢抱着他，总是用轻轻蹭蹭他后颈，非要逼他由于腺体难忍的痒感泛红眼眸在不好意思低喃请求。
即便比起万年前的人类寿命来说现在的寿命已经延长，但七年的星际战争时间对于一个alpha军官来说足够换取更高的利益与权力。
何思竟然用来换了与他的婚姻。
......
那天在学校赵晏明承认自己是omega遭受冷眼时，何思从未迟疑，径直坚定走到他身旁，牵起他的手宣告。
“赵晏明是我的伴侣。”
“我所拥有的一切荣光与共，他亦是。
......
如果仔细想一想，何思与他的想见似乎不是一场巧合。
当年原本不打算参加宴会的赵晏明站在实验楼下，叹了口气看看楼房外的雨，正在思考如何联系系主任请假时。
荀烯逻及时出现在他身边递给他一把伞，用十分拙劣的演技道：“多出来的。”
送完伞后，那个严肃的军人径直淋雨朝实验楼后停着的那架毫不掩盖的军事飞行器走去。
.......
“赵教授，你愿意与我结为伴侣吗？”
何思为赵晏明戴上婚戒的时候，低头轻轻吻了吻他的指尖，抬眸时漆黑的瞳孔映出夜空的星耀，自然垂在肩上的卷发勾过唇角。
勾起弧度的唇瓣毫不掩饰她的喜悦，往日不曾变过的冷厉alpha模样竟然也会露出这样满足的一面。
.........
“赵晏明，你将我忘了，你竟然将我忘了。”
一想到那天她十分生气的举动，他就心底一阵绞痛，对于何思的一切他都不知道，只是在用自己的角度做到以为的“顺从”，他认为这样她会喜欢，他以为婚姻生活总该是一方进行妥协，总该是这样平稳无恙。
可到最后，明明该是最亲密的伴侣。
对于她所做的一切，都需要别人来提醒，他开始讨厌自己的处境和隐忍，他开始挣扎。
赵晏明啊，真是胆怯又可笑。
他早该不顾一切的表达自己那微不足道的爱意。
越走近别墅区，赵宴明的手脚越冰凉。他到浮灯旁的光影下停了脚步，打开终端，等待的时间对面接通的时间长到浑身血液几乎都要凝固。
没等对面出声，他直接道。
“袁舫，我要见你。”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她告诉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