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契亚》美少男杀手xs

1、零

　　男人从空中落下，无数的长发与鲜血飘洒在空中。
　　真是出色的一击，他想。
　　男人落在了地上，扬起片片尘土。朦胧的眼中，他看见那少年又挥剑袭来。多么庸俗的剧本，他闭上了眼，等待着名为正义的少年给予他最后一击。
　　他想起了很多事，包括遥远童年中的阿白、伙伴和自己的族人。他也想英勇一点放声大笑，但他真的没力气了。刚才那一剑伤的太深了，那少年完全不必再上来补这最后一句，他深知自己难逃一死。
　　奇怪？那少年怎还不攻下来。他又艰难的睁开眼，天空中那还有什么少年的影子，只有乌黑的雷云在夕阳边翻滚，染红了大片天空。可是方才他分明看到那少年袭来的身影和锐利仇恨的眼神。奇怪，真是奇怪。他渐渐地停止思考，又闭上了眼。双脚变得十分冰凉，胸口的伤口森然，鲜血仍在向外浸染，但他丝毫没有了感觉。久违了，这死亡的感觉……
　　“你想死。”那少年的声音传入他的脑中，也许那少年正举剑站在自己头顶，也许是身旁，也许……？他扯了扯嘴角，懒得答应。“为什么不躲？”他听到那少年把那柄大剑插在地上的声音，似乎很远，也似乎很近。“为什么不使用武器？”他真的懒得搭理那少年，你一熊孩子问这些干嘛？既然打到了魔王就回你们族交差就行了，问这么多干嘛？他想着这些，又笑了笑。
　　“啪——”清脆的响声惊醒了他，并不是很痛，但他还是吐了几口鲜血。他猛睁眼，惊异地看着少年，坚毅的脸上浮显出丝丝孤独。“我真的很想杀了你，可是上次对战时，我从你的剑上感受到了孤独，而你今天这么急于求死，我还是很想杀了你，但我不想你死得这么不明不白。我总觉得，你不应该是这样的人。”看着少年那如此坚定的眼神，他忽然有些慌乱，匆忙将视线转到了另一边去。他看到了遍地的尸首，武器和染红了一切的血液。就好像把他带回了那天一样，只是这一次，却是由他造成的。他是柯契亚族，是从预言中走出来的魔，所以理当与他们势不两立。不仅是他的仇恨，也是柯契亚族与诺亚族的宿怨，这也是他的命运，他注定天赋异禀，注定从炼狱中爬出，注定与诺亚族再次结下仇怨。
　　“小子，你知道二十三年前的屠杀吗？”他转过头，颇有些不耐烦而又虚弱地看着那少年。沉默片刻，少年漠然地摇头。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他笑那少年无知，也笑自己……
　　“天历3075年，也就是二十三年前，你们诺亚族曾经发起联军，向我们族部落进攻。”他的眼中满是苍凉，透过那双赤色的眼眸，仿佛可以看见火焰，法术和血液。“你我两族虽互相敌视，但几乎未曾发生过战争。所有的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我的部落仅是个大雪山南麓的小部落，与你们其中几个部落还有来往，所以，当我看见前几日还一同谈笑的人，忽然对我们发起进攻，杀戮族人时，我觉得这个世界疯了。没有太多抵抗和防备，仅用了一天，我们部落便全部命丧于当日。”那少年显然十分诧异，这对他来说是难以置信的事情。“和你学的历史不太一样吧？你上过学吧？”他嘲弄地笑笑。没错，诺亚族毕竟在那几年后便隐瞒了所有历史，甚至还以和平博爱为诫，想来也是可笑至极。
　　“所以，你为了给你的族人报仇？才会对诺亚的军人屠杀？”那少年的语气不再似以往那般强硬，好似他也觉得自己应当理亏。“那么高尚的事情我才不会做啊，我可是魔啊，预言中柯契亚的魔。”他不想再谈下去，一方面是说了太多话使胸口又有了痛感，另一方面是他不愿再想起那时所发生的事。
　　“杀了我吧。”他再次闭上眼。“你一直想要的。”
　　“我还是不懂，若是想要报仇，只去找当时的长老即可。为何要杀这么多平民？这与当年……”那少年没有动手。“与你所说当年入侵你的那些人有何区别？”他显然是十分不耐烦了，别再让我回想了好吧？我爱干什么干什么行吧？就这样躺在地上，等待着死亡蚕食他的身体。他早已对双手失去了感觉，双脚也是冰凉。真的太深了，那一剑，更何况他自己封印了体内法术。你丫当我杀父仇人呢？或许自己真的杀了他爹呢？他没力气再笑，那少年好像还在不断地说着什么，他没有去听，即使想听也未必听得见。他的思想又回到遥远的童年，那天的一切又变得历历在目。
　　一切都在那天毁灭，部落，伙伴，还有阿白。他忘不了阿白是如何被那些人踩在脚下，于是他理当成魔，应运预言而诞生的魔；他忘不了邻居三伯是如何惨死在抵抗下，于是他理当舍情，被它控制成为杀人的武器。童年的一切仿佛离他又近了起了，他又看见阿白脸上温柔的笑。他很害怕梦见以前，因为醒来后总觉得失落和迷茫，他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他也很害怕梦见那些无辜死去的人，可他始终摆脱不了这份力量的代价。
　　他的确又看见阿白了，他不再害怕看见她了。他已经封闭了来自它的力量，何况少年如此致命的一剑，无论是对是错，反正他就快死了。或许他已经死了，他也不是很清楚。但是童年的一切的确又出现在他的眼前，清晰的每一山每一云都清晰，真实的每一木每一草都真实。那少年没有再问，他坐在了他身旁。这片战场终只剩他一人，可他内心没有半点喜悦。那少年再也不会知道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死，他完全可以毫不费力击败自己，可他偏偏没有，他仅是将少年保护着的那群人屠杀，尔后自己送上门来求死。那少年当真想不通。
　　那少年也突然迷茫起来，他不知这样是对是错但看着遍地的尸首，他的内心还是十分悲愤。可他难道又错了吗？到底是谁错了呢？只因他是柯契亚族而自己是诺亚族吗？打败了所谓的魔又如何，他依旧是孤身一人，从始至终。
　　那少年起身，拾起地上的大剑背负于身，没有回头，赶在夕阳落幕之前离开了这里，继续了一如既往的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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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我很喜欢的一个故事，本篇将作为这个故事的开头，亦是结尾。哈哈，我的故事风格很跳跃，献丑了，希望大家能够支持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