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槐陌

42、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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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炎夏日，屋内有难堪的沉默在蔓延，蹲在屋顶吹风的沈江与沈小川耳边传来蚊虫嗡嗡作响的躁动。为了不暴露行踪，他们勉力克制想一巴掌拍死蚊子的冲动，揣着即将消散的一丝丝期待一动不动等着二老揭过丑事改说正事。

　　然而，他们等来的却是沈卓群与楚香凝你一言我一语缠着沈海出主意扭转风评。
　　沈海一句“容我想想”话刚落音，夫妻二人就一个举汤勺舀汤往沈海碗里狂灌，一个疯狂夹菜盖在汤面上。

　　沈海任由二人瞎忙活，只哭笑不得地看着一块肥瘦有致的红烧肉沉入汤碗，目光落在汤勺上便移不动了，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眉头微蹙。

　　夫妻二人见状慌了神：
　　“不妙？”
　　“很难办？”

　　沈海目不转睛地盯着汤勺，答：“……不妙，很麻烦。”
　　柳轻絮当时丢汤勺是什么意思？想砸我？还是想帮我？
　　他不能确定对方意欲为何，不能确定自己该怒该喜，所以觉得不妙，很麻烦。

　　没等突然走神的沈海理出头绪，两张因许久不见熟悉而陌生的脸已经凑到他面前，目光殷殷切切。

　　沈卓群：“儿啊，再想想主意啊，你鬼主意最多了！”
　　打小就聪明，不愧是夫人生的娃！

　　楚香凝：“儿啊，别气馁啊！娘相信你一定有办法的！”
　　你可是我和相公生的娃啊！

　　沈海被迫分神，中断了对汤勺的思考。
　　他摊开手，揉了揉太阳穴，道：“流言蜚语，你们何曾在意过？也罢，若要止住流言，再抛一个更有趣的流言便是。”

　　“我儿聪明！可近来武林风平浪静，似乎没什么大事能拿来用？”

　　“没有就编排一个。真真假假，实则没有我们以为的那般要紧。”
　　当初沈江与柳无端的荒唐事不也是……唉。

　　沈海随手喝了口汤压惊，菜肉混杂的浓郁滋味在舌尖蔓延开，着实一言难尽。
　　他放下汤碗，轻描淡写道：“至于有没有人信也无妨，三人市虎，总会有人信，有人说。编排个比我们沈家的家长里短更耸人听闻的，更适合作为茶余饭后谈资的便可。”
　　至于编排什么……编排谁，他多少存了些良心和底线，倒是还没想出适合的人选。

　　屋顶的沈江、沈小川：“……”
　　不愧是我们兄长，搞起阴谋来熟门熟路。
　　两人又交换了一回眼神，默契一点头，溜了。

　　不看了不听了！
　　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清！

　　两位白白喂了蚊子的听客撒腿才走，屋内三人就不约而同地抬头瞥向屋顶。

　　不多时，沈海默默收回视线，叹息道：“好了，他们两已经走远了。爹，娘，你们现在可以说了吧？”
　　听见动静却没赶人，尽说些有的没的，如此迂回小心，爹娘究竟想说什么，又想隐瞒什么？

　　果然，夫妻二人收敛笑意，正色端坐。
　　“这么多年，沈家家业在你手中打理得井井有条蒸蒸日上，我们颇感欣慰。想必今后再有人提及沈家，提的将不再是老祖宗们曾经风光无限的那个沈家，而是我儿沈海一手重振的沈家，既如此……我二人合计着，也是时候与你说说，我们沈家与柳家的恩怨。”
　　祖上恩怨的真相，他们夫妻二人不肯归家的理由，以及……传闻中祖祖辈辈恶贯满盈的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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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烧尽了大半截蜡烛，沈卓群与楚香凝也絮絮叨叨地说完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沈海沉吟片刻，向二老郑重承诺：“孩儿知晓了，此事定会妥善处理。”

　　“如此甚好，你办事我们放心。走，乘着天还没亮，再跟爹多喝几杯，今日不醉不归！”

　　父子二人勾肩搭背，嬉笑着要亲自去厨房再提些好酒，踏至门前，倏忽止步。

　　外头有动静！
　　人刚来，好似是故意弄出的响动。
　　不是偷听，不是袭击，是邀请。

　　楚香凝夹着菜，头也不抬地说：“今晚有客人？”
　　走了两个偷听的孩子，又来了个不速之客？
　　还是个胆子不小的。

　　沈海侧耳倾听片刻，微微一笑：“爹，娘，你们先歇息吧，这位是我的客人。”
　　说罢，大步推门而出。

　　沈卓群与楚香凝面面相觑，头上冒出大大的疑问。

　　这来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怎么我儿看着……还挺高兴的？